清早,灶屋的锅里咕噜咕噜煮着粥,阵阵清香飘进房里,谢宣瑜慵懒的侧躺在床上,手撑着下巴,满眼柔情看媳妇对着镜子编麻花。
张玉兰从镜子里见到男人直愣愣的眼神,撑颊微笑,比划着让男人起床。
谢宣瑜转平身,头枕双臂,叹道:“不用看,又是玉米糊糊。”伸手摸了摸肚子,“我觉得有些胀气,不想吃。”
闻言,张玉兰脸上浮起一丝担心,坐到床沿,撩起男人的衣服,轻轻给他揉着肚子。
一开始,谢宣瑜身体绷的僵直,慢慢的在媳妇儿玉润的手掌下缓缓放松,随着手掌在肚皮上轻轻滑动,他感觉小腹那儿隐隐约约有股火苗在蹿,下/体某个地方微微有些发硬,只是还没到下一步,括约肌先忍不住了,噗的放了个好大声的屁。
都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谢宣瑜这个屁是又臭又响,两人同时愣住了,暧昧的泡沫瞬间被臭气冲破,谢宣瑜嘿嘿笑,更玩笑说,“小玉,这声炮响不响!”
张玉兰捂着鼻子抬手拍了拍男人肚皮,起身去开窗子散气,耳边又传来一阵连环炮,笑着摇摇头,快速溜出门外躲臭气。
床上的谢宣瑜乐的哈哈笑,他俩的拘谨在长期的相处中逐渐消弭,除了最后一步还没完成,两人的日常在旁人眼里就是甜蜜的新婚夫妇。
吃早饭时,张书记特地当着全家人的面说了小两口每月交5块钱当生活费的事,却没提养老。
昨晚,张玉兰去给她妈送钱,张妈推辞,张书记倒是一口答应,等闺女走后,张妈有些埋怨,张书记解释说,儿子女儿是自己人,可还有儿媳和女婿,不把事说在明处,儿子一家还以为闺女一直占便宜,时间一久,媳妇有了意见,再吹吹枕边风,两家就得闹矛盾。
张妈呸了张书记一口,说自己儿子不是那种小气计较的人。
张书记说:“再好的人也经不起长年累月的吃亏,何况,小玉也不是那样的人,这些年她也想看病,她那次出工不是拿全分,她自己也在攒钱吶。再说了,一床被子盖不了两种人,小凤要是真计较了,两人一个被窝,你以为你儿子就不会听她的,现在我可以压着他俩,可再过几年?我们俩就要看他们的脸色吃饭了。”
张妈气哼哼,“他们敢!老娘收拾他。”
“收拾谁?”张书记被逗笑了,“我们那个时候走路都偏偏倒,还能收拾谁,现在一碗水尽量端平,他们兄妹以后也好做亲戚。”
5块钱摆在桌上谁都看得见,张玉廷事不关己的端着碗喝粥,陈小凤偷偷瞄着钱,又去看公婆的脸色,也不开口。
张书记说:“就是这么个事,钱归你阿妈收着,用作家里的开支。”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想法,端碗稀里哗啦把粥往肚里倒。
谢宣瑜沉默的吃完饭,起身要去抬水,陈小凤抢先挡他前面,“小谢,担水的事以后就归我和你大哥,你们给家里交钱了,没得还让你们担水的道理,再说了,等钱攒够了,咱们也在家里打个压水井多好啊。”
听着儿媳的话,张妈心里白了眼,合着钱虽然归自己管,怎么用她都盘算好了。
谢宣瑜也不推辞,交钱了,也该有点福利,转向对张书记说自己要带张玉兰去县里供销社看看有什么要添置的,顺道又问了张妈。
一旁的涛涛从碗里抬起头,满嘴糊满黄色,嚷嚷着自己也要去,要坐车。
陈小凤喝道,“就在家,你姑父那个车一点都不扎实,小心摔了你。”昨晚她推着涛涛转圈时老听见车子发出叮啦咣啷响。
涛涛不理他妈,跑去抱谢宣瑜卖乖,
辛亏谢宣瑜手快,一掌抵在小孩额头,避免他满嘴脏糊到自己身上,“涛涛,我的车技一般,还要带你姑姑,还有,你这嘴赶紧擦擦。”
涛涛那听得进去,隔空挥舞双手,“姑父带我去,带我去,我不怕摔。”见男人有迟疑,扭脸就朝姑姑说好话,他姑父最听姑姑话,“姑姑,带涛涛去,带涛涛吧,涛涛可听话了,涛涛最喜欢姑姑了。”
张玉兰祈求的眼神看向男人,谢宣瑜可受不了这个,妥协道:“行行,不过先说好,你在车上要老实点,万一摔了我可不负责。”
涛涛立马停下手舞足蹈,小脸严肃,认真承诺,“我听话。”快速吃完自己的粥后催着姑姑姑父赶紧出发。
吃过早饭,谢宣瑜把涛涛一把抱在前面车杠斜坐,推着车出发了,他计划等走到大路上再骑着走。
陈小凤看着远去的背影,跟张妈说笑,“他们到看着像一家人。”
张妈撇撇嘴,闺女喝了一段时间药了,也没听着信儿,叹了口气进了屋。
话说涛涛坐在车架前,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挥着手大喊:“冲啊~冲啊~!”嫌车推的慢还不停催促谢宣瑜走快点。
等上了大路,谢宣瑜大长腿一跨,扭脸让媳妇上车,张玉兰侧坐在后座,双手紧紧攥着男人的衣服。
车在路上跑起来,迎面的风轻轻抚着脸颊,涛涛一脸兴奋的给谢宣瑜鼓劲,弄得男人自己也跟着兴奋不已,双腿腾腾蹬个不停。
速度太快,张玉兰有些担心,拍了拍男人的后背,结果一大一小两男人都在兴头上,不光不理会,还让她抱紧点。
“小玉,别抓衣服,抱着我腰。”谢宣瑜的声音从风中传来,见媳妇没有行动,他直接腾出一只手向后抓着媳妇的手揽着自己的腰,“抱紧了,我要加速了。”
速度又快了些,两旁的树木快速后退,吓得张玉兰双手箍住男人的腰。
疯骑了一段路后,车速渐渐缓下来,涛涛疑惑地回头说:“姑父,快点啊!”
谢宣瑜额头渗出一阵密汗,轻喘了喘气,“快不了了,气力用完了。”
“哦,”涛涛失落的趴在龙头上,不过很快进了城他又被两边的热闹景象深深吸引,路边有摊儿在卖烤玉米,一阵阵焦香,涛涛舔了舔唇,“姑父,我要吃烤玉米。”
谢宣瑜轻敲了小孩脑袋,“屋里那么多,还花钱买是不是傻了,在家没吃够?”
小孩憋憋嘴,可怜巴巴说:“姑父,我饿了。”
谢宣瑜将车停在另一个摊前,说:“来三个糯米糕。”
小小的一块正方形千层糕,顶上点缀着冬瓜糖和芝麻,热乎乎捧在手里,米香味十足,一口咬下去,Q弹的口感。
三人吃完,涛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还想要,谢宣瑜逗他说再来个吃饱了后面有好吃的又吃不下了,小孩只好忍住嘴馋。
谢宣瑜骑车去了供销社,将自行车停靠在一旁,说:“小玉,你自己去里面逛逛,差什么你自己买,那边胡同口有个炸爆米花的,我带涛涛去看看。”
那条看似普通的胡同,在夜晚就成了有名的黑市,自打谢宣瑜有了当二道贩子的想法,他就一直留意着黑市的管理情况,他需要有人帮忙接货、出货,将涛涛安置在炸爆米花旁,叮嘱他不要乱跑,自己则理了理衣服,径直敲开胡同第二家的木门。
两重一轻的暗号,门吱呀开了,开门的人一脸警惕地盯着谢宣瑜,防范的说:“你找谁?”
“李二哥,我有笔生意要和他谈。”
闻言,对方压低声音说:“你等哈。”门合上了,紧接着又开了,“二哥请你进去。”
谢宣瑜大大方方走进了院,院里打扫的干净,两旁堆的东西用绿色油布遮盖,他随人走进堂屋,一个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前。
“朋友,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这没有什么生意可谈。”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夹着威胁的语气。
谢宣瑜毫不惧色对坐着,慢条斯理说:“李二哥,我是诚心来谈买卖。”
李二哥目光如炬,直视对方,见他依旧坦然,缓了缓语气:“什么买卖。”
谢宣瑜沉了沉气,“粮食、烟、水果都有,不拘泥哪一种,我只供货。”
李二哥怕他是个饵,恐吓道:“你胡说八道小心我找人把你埋了。”
谢宣瑜依旧云淡风轻说:“我只是来谈买卖,第一批货是烟,价格这个数,”他比了比指头。
李二哥斜了眼,说:“你怎么不自己卖,这个价格给我,你可没多少利?”
谢宣瑜淡笑,“我只赚我该得的利,至于你卖多少我管不着。”
互相留有利润空间,整个环节上的人都能获益。
李二哥心动了,顿了顿问“什么时候接货?”
谢宣瑜说:“三天后有人来送。”
两人谈妥,临出门时,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阵烟雾飘上空,谢宣瑜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门外炸爆米花的先赊我,从后面的货款里扣。”
李二哥哼笑道:“合着还没挣你的钱先得赊你。”不过心里对谢宣瑜的戒备放下了一半。
手下人问:“二哥,要跟跟吗?”
李二哥摇摇头,“应该不是饵,他早把我们摸清了,就看后天的货吧。”
胡同口的一声砰响,散落的爆米花引得一群孩子蹲在地上捡食,涛涛也跟着捡了几个攥在手里,见谢宣瑜走近,扑进怀里,“姑父,爆米花。”
谢宣瑜笑着点点小孩额头,对炸爆米花的老人说:“爆米花、米桶都要点,要糖的,记李二哥的帐。”
一般炸爆米花、米桶都是自己带玉米、白米、糖来加工。
老人抬头看了眼门的方向,见有人点头,便同意了,装了一袋爆米花还有玉米筒。
涛涛一手抓根玉米筒,一手握着爆米花,小腿腾腾往前迈,谢宣瑜跟在后,因为谈成了生意心情愉悦。
两人到供销社时,张玉兰早早等在了门口,买了些日用杂货,谢宣瑜扒了扒袋子,说,“没给你自己买个啥?”
张玉兰笑着摇摇头,比划着说不用,谢宣瑜没再劝,他看过媳妇记的帐,她对于自己很吝啬,想来也是想早点攒钱了去看病,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事情谈好了,很快我们就有多的进项,能早早攒够钱去看病。”
张玉兰眼冒亮光看着男人,嘴角微翘,像清风拂过杨柳,扫起谢宣瑜心中一阵涟漪。
回去的路上,涛涛没了来时的劲头,趴在车头打瞌睡,谢宣瑜怕他真睡着摔了下来,让媳妇在后面抱着他。
张玉兰一手抱着涛涛,一手自然而然揽上了男人的腰,两人不约而同笑了。
小孩觉短,刚到家,立马精神抖擞,抓起一根米筒往外跑,没过多一会儿,又哭丧着脸回来,米筒也没了。
谢宣瑜问他,“你东西呢?”
涛涛愤愤不平,“胖虎给我抢走了,姑父,你帮我抢回来。”他还记得上次鱼塘丢泥巴的事。
谢宣瑜笑了,“你是不是去给人得瑟了?”
涛涛据理力争,“是他们嫉妒。”
谢宣瑜笑疯了,“还会用小词了,”拍了拍小孩屁股,“算了,下次你别拿着好吃的去人眼前晃,按辈分,胖虎还是叔叔,叔叔揍侄子也说的过去。”
涛涛鼻囔重重哼了声,“他还说你没用,说胖丫姑姑要生孩子了,我姑姑没有。”
谢宣瑜白了眼,人都是闲的,总是把眼睛盯在别人家,再往后几十年,隔壁邻居住的是谁都不知道。
涛涛看谢宣瑜冷了脸,大人般安慰他,“没事的姑父,我阿妈说了,姑姑喝了药就能大肚子了。”
谢宣瑜一听,心里一沉。
晚上,张妈端着药来了闺女房门口,叫出张玉兰叮嘱:“你都喝了一段时间了,怎么没见效,实在不行就去看看。”
张玉兰端着药进退两难,谢宣瑜适时出来将碗接在手,抬手扬了出去,冷声道:“阿妈,以后别让小玉喝这些乱七八糟的药,是药三分毒。”
张妈气的胸脯上下起伏,说:“我为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别人总问我小玉怎么还没孩子,我要怎么说?”
“别人说,别人说,过日子是过自己,总听别人说自己日子还怎么过?”谢宣瑜艴然不悦,“要是谁再问,你就说我不行。”
“你~你!”气得张妈话都说不连贯,“好,算我多事,我不管了。”抬脚走了,气鼓鼓回到房里,张书记一看就知道是吃了瘪,忍着笑说:“是不是,多管闲事了吧。”
张妈把气撒在自家男人头上,“小玉不是你闺女,你不替她想?”
张书记敲了敲烟杆,“我看他俩挺好的,孩子嘛缘分来了,自然会有,再说当初你嫁我不也是隔了一年多才有老大。”
说到这,张妈满腹心酸涌出,“老二家进门就怀了,为这事,你妈没少给我脸色,我还不是怕小谢父母不满意小玉,嫌弃她是个哑巴,有个孩子了也好缓解缓解。”
另一边,谢宣瑜同样质问张玉兰,“这药你喝多久了?怎么不给我说,可以说是我的问题。”
张玉兰轻抚着男人后背顺气,比划着说送来的药她没煎了喝,只是她妈的好心她不能当面让她妈作难。
谢宣瑜一直担心张玉兰会一味听从父母的话,只是没想到她外表温顺的样子下有着自己的想法,颇有些欣赏,说:“小玉,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挣钱看病,其他的先放放。”
谢宣瑜已经接受了自己男性的身份,也在试着接受丈夫的角色,但他心中依然保有女性的同理心,暂时不想乘人之危。
我消沉了两天,原因是看着收藏在27徘徊,心里七上八下的,后来想,我没有办法写爽文,是因为我知道这是套路,可是真正的人,只有运气而已,那里来的爽感,生活的幸福感也是在一点一滴的相处中积累的,所以我还是选择了按照既定的小纲写下去,幸苦看的各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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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谈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