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少无知的他们 第7章 第一次初雪

“下雪了！”宋亚轩仰起脸，雪花轻轻落在他的睫毛上，凉丝丝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细碎的雪沫随之飘落。刘耀文站在他身侧，抬手替他拂去落在发顶的雪花，指尖触到他微凉的发丝时，两人都下意识地顿了顿。

“小心着凉。”刘耀文的声音裹在寒风里，带着暖意，“画室离这儿还有段路，我把围巾分你一半？”他说着就要解脖子上的灰色围巾——那是宋亚轩亲手织的，针脚不算特别工整，却带着独有的温度。

“不用不用，”宋亚轩连忙按住他的手，“我穿得多，你别冻着。”他敞开外套的拉链，把怀里的暖手宝往刘耀文那边递了递，“你先暖会儿手，你的手比我的还凉。”

刘耀文没推辞，伸手握住暖手宝的一角，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脚印深浅交错，被飘落的雪花慢慢覆盖。路边的梧桐树落光了叶子，枝桠上积着一层薄薄的雪，像缀了满枝的梨花，偶尔有风吹过，雪沫簌簌落下，砸在伞面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看那棵树，”宋亚轩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一棵老银杏树，“秋天的时候满树金黄，现在落了雪，枝桠上又白又黄，倒有种特别的韵味。”

刘耀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光秃秃的银杏枝桠上，残留的枯叶被白雪覆盖，黄白相间，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竟真的透着几分水墨画的意境。他拿出随身带着的相机，调整焦距，按下快门，把这难得的景致定格下来。“等开春了，我们再来拍它发芽的样子，”刘耀文转头看向宋亚轩，眼里带着笑意，“凑齐四季的银杏，给你做个专属相册。”

宋亚轩的脸颊被冻得微红，闻言笑得眉眼弯弯：“好啊，到时候我把四季的银杏都画下来，和你的照片放在一起。”

两人说着，继续朝画室走去。推开画室的门，一股熟悉的墨香扑面而来，混杂着颜料的气息，驱散了身上的寒意。画室里生着一台小太阳取暖器，是刘耀文上周特意带来的，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热量。

“先烤烤火再动笔吧。”刘耀文把暖手宝递给宋亚轩，又帮他把外套挂在衣架上，“今天天太冷，墨汁容易凝固，我去把墨磨得细一点。”

宋亚轩点点头，走到取暖器旁坐下，双手拢在热气旁。他看着刘耀文走到桌边，拿起墨块，在砚台里轻轻研磨。刘耀文的动作很专注，手腕微微用力，墨块在砚台里顺时针转动，黑色的墨汁慢慢晕开，带着细腻的光泽。阳光透过画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身上，给雪天的寒冷添了几分暖意。

宋亚轩从包里拿出那本《秾芳诗帖》，翻到之前标记的页面，上面是宋徽宗笔下的“雪”字，瘦金体的笔锋凌厉，线条细劲，仿佛能看到雪花飘落的轻盈姿态。他伸出手指，顺着字迹的轮廓轻轻描摹，起笔的锋芒、收笔的利落，都让他忍不住赞叹。

“在看什么？”刘耀文磨好墨，走过来坐在他身边，递给他一支毛笔，“今天想练哪个字？”

“想练这个‘雪’字。”宋亚轩指着书页上的字，“你看，这个字的笔画像雪花一样，虽然复杂，却透着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瘦金体写出来，真的太有韵味了。”

刘耀文凑过去看了看，点头附和：“确实，这个‘雪’字的结构很特别，上面的雨字头要写得舒展，下面的部分要紧凑，笔锋还要保持凌厉。”他拿起另一支毛笔，蘸了点墨，在宣纸上轻轻写了一个“雪”字，“你看，起笔的时候要快，像雪花落下的瞬间，收笔的时候要稳，这样才会有那种轻盈又有力的感觉。”

宋亚轩认真地看着他写的字，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的痕迹清晰可见，笔锋凌厉，和字帖上的字迹有几分相似。他拿起毛笔，蘸了墨，在宣纸上慢慢写了起来。起笔的时候，他刻意加快了速度，却不小心把墨汁晕开了一点，显得有些潦草。

“别急，慢慢来。”刘耀文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温柔，“瘦金体讲究的是‘瘦硬通神’，既要纤细，又要有力，不能太急躁。”他握住宋亚轩的手腕，带着他重新起笔，“你感受一下，手腕用力，笔尖轻轻落下，慢慢运笔，这样线条才会细劲均匀。”

宋亚轩能感受到刘耀文掌心的温度，顺着手腕蔓延上来，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跟着刘耀文的力道，慢慢运笔，起笔锋芒初露，运笔线条流畅，收笔利落干脆，一个比刚才规整了许多的“雪”字渐渐出现在宣纸上。

“你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刘耀文松开手，笑着说，“你就是有时候太心急了，静下心来，一定能写得更好。”

宋亚轩看着宣纸上的字，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真的！刚才还觉得很难，被你一带，好像就找到感觉了。”他又蘸了点墨，继续练习，这次的动作慢了许多，眼神专注地盯着笔尖，每一笔都写得格外认真。

刘耀文坐在一旁，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宋亚轩练起字来的时候，总是格外投入，眉头微微蹙着，眼神紧紧盯着宣纸，连呼吸都变得轻柔。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偶尔眨动一下，像蝶翼轻扇。

他拿起相机，悄悄按下快门，记录下这安静而美好的瞬间。照片里的宋亚轩，坐在暖黄的光线下，手里握着毛笔，宣纸上的“雪”字渐渐成型，透着几分青涩，却又带着认真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窗外的雪还在下，比早上更大了些，漫天飞雪，把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白色。宋亚轩放下毛笔，伸了个懒腰，看着宣纸上一排排的“雪”字，满意地笑了：“进步还挺大的吧？”

“嗯，进步神速。”刘耀文笑着点头，把相机递给他看，“你看，我刚才给你拍的照片，是不是很有氛围感？”

宋亚轩接过相机，翻看照片，看到自己专注练字的样子，脸颊微微泛红：“你什么时候拍的？我都没发现。”

“就刚才啊，”刘耀文凑近他，肩膀轻轻碰到一起，“觉得你练字的样子特别好看，就忍不住拍了。”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把相机递还给刘耀文，假装看窗外的雪景：“雪下得好大啊，不知道中午能不能停。”

“估计悬，”刘耀文看着窗外，“要不我们中午就在画室吃泡面吧？我早上来的时候带了两桶，还有火腿肠。”

“好啊，”宋亚轩点点头，“下雪天吃泡面，肯定特别暖和。”

刘耀文起身去烧热水，画室里的小太阳还在散发着热量，暖融融的。宋亚轩收拾着桌上的宣纸，把练过的字叠好，忽然看到其中一张纸上，刘耀文刚才写的“雪”字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轩”字，也是瘦金体，笔锋凌厉，却带着几分温柔。

他拿起那张纸，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心里甜丝丝的。刘耀文总是这样，会在不经意间留下一些小惊喜，让他觉得温暖又幸福。

热水烧开了，刘耀文泡好两碗泡面，把火腿肠掰成小段放进去，端到桌上。“快来吃吧，趁热。”他把其中一碗推到宋亚轩面前，“小心烫。”

宋亚轩拿起筷子，吹了吹，舀起一口面放进嘴里，热乎乎的汤汁在舌尖化开，暖意瞬间蔓延全身。“好吃！”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吃到美食的小猫咪。

刘耀文看着他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更浓了，把自己碗里的火腿肠夹了一半给他：“多吃点，下午还要继续练字呢。”

“你也吃啊。”宋亚轩把火腿肠推回去一点，“别都给我。”

两人一边吃着泡面，一边聊着天，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画室里却温暖而温馨。宋亚轩说起刚才看到的那个“轩”字，刘耀文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顺手写的，没来得及擦掉。”

“我觉得写得很好看。”宋亚轩笑着说，“比我写的好看多了。”

“没有，你的进步比我快多了，”刘耀文摇摇头，“周叔都说了，你有天赋，再练一段时间，肯定能超过我。”

两人互相打趣着，吃完了泡面，刘耀文收拾好碗筷，又给宋亚轩倒了一杯热水。“休息一会儿再练吧，”他说，“别太累了。”

宋亚轩点点头，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雪景。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窗户上，很快就融化成水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留下一道道水痕。远处的教学楼、操场，都被白雪覆盖，一片银装素裹，格外美丽。

“要不要出去堆个雪人？”刘耀文忽然提议，“反正现在雪下得大，堆出来肯定很可爱。”

宋亚轩眼睛一亮：“好啊！我好久没堆雪人了。”

两人拿起外套穿上，走出画室。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很好听。宋亚轩忍不住蹲下身，抓起一把雪，揉成一个小雪球，朝刘耀文扔了过去，正好砸在他的肩膀上。

“嘿！”刘耀文笑着，也抓起一把雪，揉成雪球，轻轻朝宋亚轩扔过去，“反击！”

雪球落在宋亚轩的后背，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随即笑着抓起更多的雪，朝刘耀文扔去。两人在雪地里追逐打闹，笑声在空旷的校园里回荡。

玩累了，两人开始堆雪人。刘耀文负责滚雪人的身体，宋亚轩则滚雪人的脑袋，还从画室里拿来两颗黑色的纽扣当眼睛，一根树枝当鼻子。雪人堆好的时候，已经胖乎乎的，可爱极了。

“给它起个名字吧？”宋亚轩看着雪人，笑着说。

刘耀文想了想，指着雪人，又看了看宋亚轩：“叫‘小轩雪’怎么样？”

宋亚轩的脸颊一红，轻轻捶了他一下：“什么呀，难听死了。”

“那叫‘耀轩雪’？”刘耀文笑着说，“我们俩的名字都有了。”

宋亚轩抿着嘴笑，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他拿起相机，让刘耀文站在雪人旁边，拍下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刘耀文，嘴角带着灿烂的笑容，身上落着雪花，身后的雪人胖乎乎的，格外可爱。

“我也要和雪人拍照。”宋亚轩说着，把相机递给刘耀文，站到雪人旁边，比了个剪刀手。刘耀文按下快门，记录下这欢乐的瞬间。

回到画室的时候，两人的头发上、衣服上都落满了雪花，手也冻得通红。刘耀文赶紧把小太阳调到最大档，让宋亚轩把手凑过去取暖。“下次玩雪的时候，记得戴手套。”他一边替宋亚轩拂去头上的雪花，一边说。

“知道啦。”宋亚轩点点头，看着自己冻得通红的手，忍不住笑了。

下午，两人继续在画室里练字。宋亚轩的“雪”字已经写得有模有样了，笔锋凌厉，线条细劲，和字帖上的字迹越来越相似。刘耀文则在一旁练习宋亚轩的名字，瘦金体的“宋亚轩”三个字，被他写得格外好看，既有凌厉的笔锋，又带着温柔的韵味。

傍晚的时候，雪终于停了。夕阳透过云层，洒下金色的光芒，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泽。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宿舍。

“今天玩得真开心。”宋亚轩走在雪地里，脚步轻快，“堆雪人的时候，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我也是，”刘耀文笑着说，“好久没这么尽兴地玩过雪了。”他主动接过宋亚轩手里的画板，“我来拎，你小心点，别滑倒了。”

雪后的路面很滑，宋亚轩走得小心翼翼，偶尔会踉跄一下，刘耀文总会及时扶住他。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的雪地里，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

走到宿舍楼下，宋亚轩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刘耀文：“今天谢谢你，不仅陪我练字，还陪我堆雪人。”

“跟我客气什么？”刘耀文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只要你开心就好。”他从包里拿出相机，递给宋亚轩，“里面有今天拍的照片，回去记得看看。”

宋亚轩接过相机，点点头：“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今天玩雪肯定累了。”

“嗯，”刘耀文点点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我们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豆浆油条？”

“好啊！”宋亚轩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明天早点起。”

“不用急，我等你。”刘耀文笑着说，看着宋亚轩走进宿舍大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转身离开。

宋亚轩回到宿舍，迫不及待地打开相机，翻看今天拍的照片。有刘耀文帮他拍的雪人合照，有刘耀文专注练字的样子，有雪地里追逐打闹的瞬间，还有那张他练字时被悄悄拍下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充满了欢乐和温暖，让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翻到最后一张照片时，宋亚轩愣住了。那是一张夕阳下的合影，不知道刘耀文什么时候拍的。照片里，他和刘耀文并肩站在雪地里，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夕阳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紧紧地叠在一起，背景是漫天飞舞的雪花，美得像一幅画。

宋亚轩的心里暖暖的，他把这张照片设置成相机的壁纸，然后拿出手机，给刘耀文发了一条消息：【照片拍得好好看，尤其是最后那张合影，我特别喜欢。】

很快，刘耀文就回复了：【喜欢就好，我也是。】后面还加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宋亚轩看着消息，脸颊微微泛红，心里充满了甜蜜。他拿出宣纸和毛笔，蘸了墨，在宣纸上写下两个瘦金体的字——“雪暖”。笔锋凌厉，力道十足，就像今天的雪天一样，虽然寒冷，却因为有刘耀文的陪伴，变得格外温暖。

窗外的月光洒在宣纸上，照亮了那两个字，也照亮了宋亚轩眼里的幸福。他知道，这个冬天，因为刘耀文的存在，会变得格外温暖。而他们的故事，就像这雪地里的脚印，一步步向前延伸，带着坚定和温柔，走向更远的未来。

接下来的日子，雪断断续续地下了几场，校园里的雪景越来越美。宋亚轩和刘耀文依旧每天一起去画室，练字、画画，偶尔会在雪地里散步、拍照，日子充实而甜蜜。

宋亚轩的瘦金体越来越熟练了，周叔看到他的作品，忍不住赞叹：“亚轩啊，你这进步太快了，现在写的瘦金体，已经有几分宋徽宗的韵味了，继续加油，将来肯定能成大器。”

“谢谢周叔，都是您和耀文指导得好。”宋亚轩不好意思地说。

“我可没帮什么忙，主要是你自己有天赋又努力，”周叔笑着说，“对了，下个月有个全市的书法比赛，专门设有瘦金体的奖项，你要不要报名参加？”

宋亚轩愣了一下，有些犹豫：“我……我能行吗？”

“怎么不行？”刘耀文在一旁说，“你的字现在写得这么好，肯定能获奖的。”

“是啊，亚轩，”周叔点点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更多人看到你的作品，也能和其他书法爱好者交流学习，别错过了。”

宋亚轩想了想，看着刘耀文鼓励的眼神，点了点头：“好，那我报名试试。”

报名之后，宋亚轩更加努力地练习了。他每天都会花更多的时间在瘦金体上，从字帖上的字，到自己创作的内容，一遍遍练习，不断打磨自己的笔法。刘耀文也一直陪着他，帮他分析字帖上的结构，指出他的不足，偶尔还会和他一起练习，互相切磋。

有一次，宋亚轩为了准备比赛的作品，在画室里练到了很晚。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夜色深沉，画室里只剩下他和刘耀文。宋亚轩看着自己写的作品，总觉得不够完美，有些沮丧地放下毛笔：“还是不行，这个‘韵’字的笔锋，总是写不出那种感觉。”

刘耀文走过来，拿起他的作品看了看，说：“已经很好了，你看这个起笔和运笔，都很到位，就是收笔的时候稍微有点急躁，再稳一点就好了。”他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韵”字，“你看，收笔的时候，慢慢提锋，这样才会有那种余韵悠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