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少无知的他们 第8章 书签

宋亚轩盯着刘耀文笔下的“韵”字，指尖轻轻划过宣纸上的墨痕，那收笔时的提锋带着几分飘逸，确实比自己写的多了些余韵。“我再试试。”他重新拿起毛笔，蘸墨时特意放慢了动作，眼神紧紧锁定宣纸。

刘耀文没有再说话，只是搬了张椅子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杯温热的牛奶递过去：“先喝口热的，别冻着。”宋亚轩接过牛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他小口喝着牛奶，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韵”字上，脑子里反复回想刘耀文说的“慢慢提锋”。

放下牛奶杯，宋亚轩深吸一口气，笔尖轻落宣纸。起笔凌厉，运笔流畅，到了收笔处，他刻意放缓力道，手腕微微一提——这一次，墨痕收尾时带着淡淡的锋芒，却又多了几分婉转，比刚才的字迹果然好了许多。“成了！”宋亚轩眼睛一亮，转头看向刘耀文，脸上满是欣喜。

刘耀文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说你可以的吧。”指尖划过发丝时，他能感觉到宋亚轩发丝上残留的墨香，混杂着少年身上独有的清爽气息，让人心安。窗外的雪下得更密了，夜色中的画室被小太阳烤得暖融融的，墨香与牛奶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格外温馨。

宋亚轩没有停下，继续在宣纸上练习“韵”字，一张又一张，直到手腕发酸才放下毛笔。他揉着手腕，转头看向刘耀文，发现对方正拿着相机，对着自己刚才写的字拍照。“你拍这个干嘛？”宋亚轩好奇地问。

“留着给你做进步记录啊，”刘耀文把相机递给他看，“从一开始写歪的‘雪’字，到现在能写出这么有韵味的‘韵’字，等比赛结束，给你做个作品集。”相机里存满了宋亚轩练字的瞬间，有他蹙眉思考的样子，有他写错字懊恼的样子，还有他成功时笑容灿烂的样子，每一张都被拍得格外清晰。

宋亚轩翻看着照片，心里暖暖的，忽然注意到刘耀文眼底的红血丝：“你陪我练到这么晚，明天还要早起呢。”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了。

“没事，我年轻，熬得住。”刘耀文笑着收拾起桌上的宣纸，“再说，你比赛要是拿了奖，我也有功劳啊。”他把练过的字仔细叠好，放进宋亚轩的画板里，又帮他把毛笔洗干净，晾在笔架上。

两人收拾好画室，走出大楼时，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夜色中的校园格外安静，只有路灯散发着暖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宋亚轩走得小心翼翼，偶尔踉跄一下，刘耀文总会及时伸出手，扶住他的胳膊。

“慢点走，别滑倒了。”刘耀文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几分温柔。他索性放慢脚步，和宋亚轩并肩走着，两人的肩膀偶尔会碰到一起，带来一阵细微的悸动。

走到宿舍楼下，宋亚轩停下脚步，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热水袋递给刘耀文：“这个你拿着，回去暖手。”这是他下午特意灌好的，一直放在包里，忘了拿出来。

刘耀文没有推辞，接过热水袋握在手里，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开来。“你也早点休息，别再想练字的事了。”他看着宋亚轩，眼里带着笑意，“明天我还是来接你吃豆浆油条。”

“好。”宋亚轩点点头，转身走进宿舍大楼。他走到楼梯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刘耀文还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个热水袋，朝着他的方向挥手。宋亚轩笑着挥了挥手，才转身上楼。

回到宿舍，宋亚轩洗漱完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他拿出手机，翻看着刘耀文今天拍的照片，尤其是那张自己专注写“韵”字的照片，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笔尖的墨痕清晰可见。他把照片保存下来，设成了手机壁纸，然后给刘耀文发了一条消息：【今天谢谢你陪我练到这么晚，热水袋记得捂脚。】

很快，刘耀文就回复了：【知道啦，你也赶紧睡，别熬夜。】后面加了一个晚安的表情。

宋亚轩看着消息，嘴角忍不住上扬，抱着手机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他站在书法比赛的领奖台上，手里拿着获奖证书，刘耀文站在台下，朝着他笑得格外灿烂。

接下来的日子，宋亚轩更加投入地备战比赛。他不仅练习瘦金体的单字，还开始准备比赛的作品——一幅长达两米的瘦金体书法，写的是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幅词篇幅较长，对笔法的要求更高，宋亚轩写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能发现不足之处。

刘耀文依旧每天陪着他，帮他铺宣纸、磨墨，偶尔还会帮他分析词句的韵律，让他在书写时能更好地把握情感。有一次，宋亚轩在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时，总觉得笔锋过于凌厉，少了几分温柔。

“这首词写的是思念和祝福，”刘耀文站在他身边，轻声说，“瘦金体虽然以凌厉著称，但也可以写出温柔的感觉，你试试把运笔的力道放轻一点，收笔时再柔和一些。”他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婵娟”两个字，笔锋依旧凌厉，却多了几分婉转，像是月光下的流水。

宋亚轩照着刘耀文的方法试了试，果然，写出来的字迹少了几分锋芒，多了几分温情。“太厉害了，你怎么懂这么多？”宋亚轩转头看向刘耀文，眼里满是崇拜。

“以前练书法的时候，周叔教过我，”刘耀文笑着说，“而且，我看你写了这么久，也大概摸清了你的笔法习惯。”他其实私下里查了很多瘦金体书写情感表达的资料，就是想帮宋亚轩更好地完成作品。

日子一天天过去，宋亚轩的作品越来越完善。周叔看到他的作品时，忍不住赞叹：“亚轩啊，这幅作品写得太好了，笔法精湛，情感饱满，肯定能在比赛中取得好成绩。”

比赛前一天，宋亚轩有些紧张，练了一会儿字就有些心不在焉。刘耀文看出了他的焦虑，拉着他走出画室：“别练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啊？”宋亚轩疑惑地问。

“去了就知道了。”刘耀文笑着，拉着他的手腕往前走。宋亚轩能感觉到刘耀文掌心的温度，心里的紧张渐渐消散了几分。

两人走出校园，打车来到了郊外的一座山脚下。山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远远望去，银装素裹，格外美丽。“我们要爬山吗？”宋亚轩看着陡峭的山路，有些犹豫。

“嗯，山顶有个观景台，能看到整个城市的雪景。”刘耀文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两副手套，递给宋亚轩一副，“戴上手套，别冻着。”

两人沿着山路往上爬，雪地里的脚印深浅交错。宋亚轩体力不太好，爬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刘耀文放慢脚步，时不时回头拉他一把。“加油，快到了。”刘耀文的声音带着鼓励，掌心的力量让宋亚轩充满了动力。

终于爬到山顶，观景台上空无一人。站在这里往下看，整个城市都被白雪覆盖，高楼大厦、街道河流都披上了一层白纱，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金色的光芒。“哇，好美啊！”宋亚轩忍不住感叹，脸上满是惊喜。

刘耀文拿出相机，拍下了这美丽的景致，然后转头看向宋亚轩：“别紧张，明天比赛就像平时练字一样，发挥出你的水平就好。”他走到宋亚轩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结果怎么样，在我心里，你的字都是最好的。”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认真的眼神，心里一暖，紧张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嗯，我知道了。”他点点头，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我现在一点都不紧张了。”

夕阳渐渐落下，天空变成了淡淡的粉色。两人坐在观景台上，聊着天，吹着微风，虽然有些冷，却觉得格外惬意。“你说，等比赛结束，我们再来这里看日出好不好？”宋亚轩转头看向刘耀文，眼里带着期待。

“好啊，”刘耀文笑着点头，“到时候我们早点来，带着相机，把日出的样子拍下来。”

下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打车回到学校，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宋亚轩的心情好了很多，吃饭的时候也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比赛当天，宋亚轩穿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显得格外精神。刘耀文早早地来到宿舍楼下等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里面是热豆浆，你先喝点暖暖胃。”

宋亚轩接过保温杯，喝了一口热豆浆，暖意瞬间蔓延全身。“走吧，去比赛场地。”他笑着说。

比赛场地设在市图书馆的报告厅里，里面已经坐满了参赛选手和评委。宋亚轩报完到，找到自己的座位，刘耀文在他身边坐下，低声说：“别担心，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宋亚轩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做准备。比赛开始后，他按照平时练习的节奏，慢慢铺好宣纸，磨好墨，拿起毛笔。当笔尖落在宣纸上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外界的喧嚣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和眼前的书法作品。

刘耀文坐在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宋亚轩的动作专注而流畅，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一道道凌厉而优美的墨痕。阳光透过报告厅的窗户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认真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格外动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宋亚轩的作品渐渐成型。当他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毛笔时，全场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赞叹声。评委们走过来，仔细看着他的作品，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比赛结束后，宋亚轩走出报告厅，心里依旧有些忐忑。刘耀文快步跟上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写得很好，我刚才看评委们都在点头呢。”

“希望吧。”宋亚轩笑了笑，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等待结果的日子里，宋亚轩依旧每天去画室练字，只是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刘耀文还是每天陪着他，偶尔会提起比赛时的场景，安慰他不要太在意结果。

三天后，比赛结果公布了。宋亚轩获得了瘦金体组的一等奖，他的作品被评为“最具感染力作品”。当周叔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时，宋亚轩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获奖了？”宋亚轩不敢相信地问。

“是啊，一等奖！”刘耀文比他还要激动，一把抱住了他，“我就说你可以的！”

宋亚轩被他抱在怀里，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脸颊微微泛红，心里却充满了喜悦。他反手抱住刘耀文，轻声说：“谢谢你，耀文。”

如果不是刘耀文一直陪着他、鼓励他，他可能根本坚持不到现在，更别说获奖了。

颁奖仪式定在一周后举行。宋亚轩特意穿上了刘耀文陪他买的新西装，站在领奖台上，接过获奖证书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台下的刘耀文。刘耀文手里拿着相机，正对着他拍照，脸上的笑容比他还要灿烂。

颁奖仪式结束后，很多书法爱好者围过来，想要和宋亚轩交流。刘耀文站在一旁，安静地等着他，眼里满是骄傲。等人群散去，刘耀文走过来，递给宋亚轩一束向日葵：“恭喜你，一等奖得主。”

向日葵开得格外灿烂，像极了刘耀文脸上的笑容。宋亚轩接过花束，心里暖暖的：“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获奖呢。”刘耀文笑着说，“周叔说，向日葵代表着阳光和希望，很适合你。”

两人走出图书馆，外面阳光正好，积雪已经融化了大半，露出了光秃秃的枝桠，隐约能看到一点点嫩芽。“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请客。”宋亚轩笑着说。

“好啊，”刘耀文点点头，“就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火锅。”

两人打车来到火锅店，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火锅冒着热气，里面的食材翻滚着，香气扑鼻。宋亚轩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毛肚放进锅里，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

“说真的，你获奖我一点都不意外，”刘耀文看着他，认真地说，“你的努力和天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其实我也没想到能拿一等奖，”宋亚轩笑着说，“刚开始报名的时候，我还很犹豫，是你和周叔一直鼓励我。”

“因为我们都相信你啊。”刘耀文夹了一块肥牛放进宋亚轩的碗里，“多吃点，补补身体，这段时间练书法肯定累坏了。”

宋亚轩看着碗里的肥牛，心里甜丝丝的。他低头吃着东西，嘴角却一直上扬着。

吃完火锅，两人沿着街道散步。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觉得格外舒服。“对了，”刘耀文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宋亚轩，“还记得我们在山顶说的话吗？比赛结束后，去看日出。”

“当然记得。”宋亚轩点点头，眼里带着期待。

“那这个周末，我们就去吧。”刘耀文笑着说，“我已经查好了，周末天气很好，适合看日出。”

“好啊！”宋亚轩的眼睛亮了起来。

周末一大早，刘耀文就来到宿舍楼下接宋亚轩。两人带着相机和背包，打车来到山脚下。天还没亮，山上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

“小心点，跟着我走。”刘耀文走在前面，回头对宋亚轩说。他手里拿着手电筒，照亮了前面的山路。

宋亚轩紧紧跟在他身后，偶尔会踉跄一下，刘耀文总会及时伸出手，扶住他。山路比上次难走了一些，因为积雪融化后有些泥泞，但两人都没有在意，一步步朝着山顶走去。

终于爬到山顶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东方的天空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远处的地平线隐约可见。两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静静地等待着日出。

没过多久，东方的天空渐渐变红，一轮红日慢慢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向大地，把整个世界都染成了金色。雪山、城市、河流都被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中，美得让人窒息。

“哇，好美啊！”宋亚轩忍不住感叹，眼睛紧紧盯着日出的方向。

刘耀文没有说话，只是拿出相机，拍下了这美丽的瞬间，也拍下了宋亚轩专注的侧脸。照片里的宋亚轩，被金色的阳光笼罩着，眼里闪烁着光芒，像极了坠落人间的天使。

日出渐渐升高，光芒越来越耀眼。宋亚轩转头看向刘耀文，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温柔，有欢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怎么了？”宋亚轩疑惑地问。

刘耀文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到宋亚轩面前：“亚轩，有件事，我想对你说很久了。”

宋亚轩看着他手里的盒子，心里隐隐有了一丝预感，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刘耀文打开盒子，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而是一枚用银杏叶做的书签，上面用瘦金体写着“轩”字，笔锋凌厉，却带着几分温柔。“从第一次在银杏树下遇到你，看到你认真画画的样子，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刘耀文的声音有些紧张，却很坚定，“和你一起练字、拍照、堆雪人，这些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光。宋亚轩，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一起走下去的那种喜欢。”

宋亚轩愣住了，脸上瞬间染上了红晕。他看着刘耀文认真的眼神，心里像有小鹿在乱撞，既紧张又欢喜。其实，在和刘耀文相处的日子里，他也早就对这个温柔又细心的男孩动了心，只是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

“我……”宋亚轩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哽咽，“我也是。”

短短三个字，却让刘耀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宋亚轩：“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喜欢你。”宋亚轩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说。

刘耀文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宋亚轩的手。两人的手掌紧紧相握，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和心跳。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紧紧地叠在一起，像极了他们紧紧相连的心跳。

“这个书签，送给你。”刘耀文把银杏书签递给宋亚轩，“是我亲手做的，虽然不太贵重，但我希望你能喜欢。”

宋亚轩接过书签，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眼里满是欢喜：“我很喜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