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少无知的他们 第6章 “你说……男的喜欢一个男的，是不是一种病啊？”

宋亚轩笑着点头，眼里的光芒比院子里的阳光还要明亮。他低头看着笔记本上刚练的瘦金体笔画，起笔的锋芒还带着生涩，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力道。刘耀文站在他身边，指尖轻轻拂过纸页边缘，声音温柔：“你看这个‘竖’画，老艺人说要像利剑出鞘，你刚才的运笔稍微慢了点，下次可以试试手腕再用力些。”

“嗯，我记住了。”宋亚轩侧头看他，刚好对上刘耀文专注的眼神，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不约而同地移开，脸颊都泛起淡淡的红晕。周叔端着两盏热茶走过来，笑着打趣：“小年轻就是学得快，亚轩这天赋，再练几个月，瘦金体肯定能有模有样。”

“还是周叔您教得好。”宋亚轩接过茶杯，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可没教什么，主要是你们俩上心，”周叔看了看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眼里满是欣慰，“对了，后院晾着我新收的桂花，待会儿走的时候带点回去，泡茶、做点心都香。”

交流会散场时，夕阳已经西斜，金色的余晖透过院子里的桂花树，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刘耀文帮宋亚轩装好转发的瘦金体临摹纸，又拎起周叔给的桂花包，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宋亚轩的手，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一下，随即相视而笑。

“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刘耀文问，“附近有家老字号的馄饨店，皮薄馅大，冬天喝碗热汤正好。”

“好啊。”宋亚轩点点头，跟着刘耀文走出画框店。巷子里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吹起宋亚轩的发梢，刘耀文下意识地放慢脚步，让他走在更靠近墙根的一侧，挡住了大半冷风。

馄饨店不大，暖黄的灯光透着烟火气。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碗虾仁馄饨。等待的间隙，宋亚轩从包里拿出那本《秾芳诗帖》，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字迹说：“你看这个‘鹤’字，笔画多却不杂乱，笔锋凌厉又不失飘逸，真的太绝了。”

刘耀文凑过去，鼻尖几乎要碰到书页，能闻到淡淡的墨香和宋亚轩身上的颜料气息。他顺着宋亚轩的指尖看去，瘦金体的“鹤”字宛如振翅欲飞，线条细劲却蕴含力道。“确实好看，”他转头看向宋亚轩，“等你练好了，也写一个给我吧，我裱起来挂在相机包上。”

宋亚轩的脸颊微红，点点头：“好啊，不过要等我练到能拿出手的时候。”

馄饨端上来时，热气腾腾的雾气模糊了窗户。宋亚轩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才放进嘴里，鲜美的汤汁在舌尖化开，暖意瞬间蔓延全身。刘耀文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把自己碗里的虾仁夹了两个给他：“多吃点，补补脑子，以后还要教我画画呢。”

“你也吃啊。”宋亚轩把虾仁推回去，又夹了一个馄饨放进刘耀文碗里。两人的筷子不经意间碰到一起，又是一阵默契的轻笑。

吃完馄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刘耀文送宋亚轩回宿舍，路上的路灯亮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到宿舍楼下，宋亚轩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刘耀文：“今天谢谢你，不仅陪我去交流会，还帮我拎了这么多东西。”

“跟我客气什么？”刘耀文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我们去画室练字？”

“好。”宋亚轩点点头，转身走进宿舍大楼，走了几步又回头，朝他挥了挥手，“晚安。”

“晚安。”刘耀文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转身离开。路灯的光芒落在他身上，让他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单，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的甜蜜。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每天早上，刘耀文都会准时出现在宿舍楼下，和宋亚轩一起去食堂吃早饭，然后一起去画室——宋亚轩画画，刘耀文就坐在旁边练字，偶尔帮他调颜料、递画笔；下午没事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去图书馆，宋亚轩看美术相关的书籍，刘耀文则研究摄影技巧，累了就相视一笑，分享彼此看到的有趣内容；晚上，刘耀文会送宋亚轩回宿舍，路上聊聊一天的趣事，或者规划着周末去哪里采风、哪里看画展。

宋亚轩的瘦金体进步神速，在周叔的指导和刘耀文的陪伴下，他的笔法越来越熟练，笔锋也渐渐有了凌厉洒脱的韵味。他兑现了承诺，给刘耀文写了一个小小的“耀”字，用的是精致的宣纸，刘耀文拿到后，特意去画框店让周叔做了个迷你画框，挂在自己的相机包上，走到哪里都带着。

宋亚轩的秋天系列画作也顺利完成了，一共十五幅，每一幅都充满了温暖的秋意——金黄的银杏林里，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爬满爬山虎的老胡同，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庭院里的桂花树，花瓣落在石桌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刘耀文把这些画一一拍下来，整理成相册，还特意打印了几张，贴在自己的书桌前。

周末的时候，两人一起去了郊外的枫叶林采风。漫山遍野的枫叶红得似火，阳光穿过枫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宋亚轩支起画架，专注地描绘着眼前的美景，刘耀文则拿着相机，在他身边来回走动，捕捉着他画画时的每一个瞬间——他认真调色的样子，他皱眉思考的样子，他被枫叶飘落砸中头顶时惊讶的样子……每一张照片，都充满了温柔的爱意。

“你看，这样画是不是更有层次感？”宋亚轩转头问刘耀文，把画架转了过来。画上的枫叶，深浅不一的红色交织在一起，光影处理得恰到好处，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微风拂过枫叶的动静。

“太好看了，”刘耀文忍不住赞叹，“亚轩，你的画越来越有感染力了。”

宋亚轩的脸颊微红，笑着低下头，继续调色。刘耀文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有甜蜜，有幸福，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采风结束后，两人坐在枫叶林边的长椅上休息，分享着带来的零食和水。夕阳西下，把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远处的山峦被余晖笼罩，显得格外柔和。

“亚轩，”刘耀文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你说……男的喜欢一个男的，是不是一种病啊？”

宋亚轩调色的手顿住了，他抬起头，看向刘耀文。夕阳的光芒落在刘耀文的脸上，能看到他眼底深处的迷茫和不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宋亚轩的心猛地一揪，他放下画笔，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看着刘耀文的眼睛：“不是。”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刘耀文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干脆，眼里的迷茫更甚：“可是……我身边的人，从来没有这样的例子。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喜欢你……”

“没有问题，刘耀文，”宋亚轩打断他，语气里带着心疼，“喜欢一个人，从来没有性别之分，也没有对错之分。它不是病，而是一种很正常的感情，就像有人喜欢春天的花，有人喜欢秋天的叶，有人喜欢同性，有人喜欢异性，这只是不同的选择而已，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刘耀文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长椅的边缘，声音有些沙哑：“可是……万一被别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很奇怪？会不会嘲笑我们？”

宋亚轩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刘耀文的顾虑。在这个还不够包容的世界里，同性之间的感情，总会面临更多的质疑和偏见。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刘耀文的手，刘耀文的手很凉，还带着一丝颤抖。

“或许会吧，”宋亚轩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力量，“但是，别人的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感受。我们喜欢彼此，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呢？”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银杏林见面吗？那时候，我只是觉得你很特别，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后来，你对我好，记得我的喜好，陪我做我喜欢的事，我才发现，我对你的感情，早就超出了朋友的界限。这份感情，很纯粹，很美好，它不是病，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

刘耀文抬起头，迎上宋亚轩的目光。宋亚轩的眼睛很亮，像盛满了星光，里面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只有满满的坚定和温柔。那一刻，刘耀文心里的不安和迷茫，仿佛被宋亚轩的目光驱散了大半。

“可是……”刘耀文还想说什么，却被宋亚轩轻轻摇了摇头打断。

“没有可是，”宋亚轩笑着说，“你看，周叔知道我们在一起，他没有觉得奇怪，反而为我们开心；我们一起去交流会，那些书法爱好者，他们关注的是我们的字，而不是我们的感情。真正在意我们的人，只会希望我们幸福，不会因为我们的性取向而否定我们。”

他凑近刘耀文，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刘耀文，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什么‘病’，是我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和质疑，一起看更多的风景，一起把日子过得像我们画里的秋天一样，温暖而美好。你愿意相信我吗？”

刘耀文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酸酸的，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热。他看着宋亚轩近在咫尺的脸，能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自己，看到他满满的诚意和爱意。他用力点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愿意，亚轩，我当然愿意。”

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宋亚轩，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宋亚轩的身体一僵，随即也紧紧地回抱住他，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和急促的心跳。夕阳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紧紧地叠在一起，仿佛永远不会分开。

“对不起，”刘耀文埋在宋亚轩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刚才不该胡思乱想，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宋亚轩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以后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嗯。”刘耀文点点头，收紧了抱着宋亚轩的手臂。

两人在长椅上抱了很久，直到夕阳完全落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慢慢松开彼此。刘耀文的眼眶还有些发红，却不再像刚才那样迷茫，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他拿起相机，对准宋亚轩，按下了快门——照片里的宋亚轩，站在渐渐暗下来的枫叶林里，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容，眼里的光芒比星光还要明亮。

“回去吧，天快黑了。”宋亚轩笑着说，拿起自己的画架和画笔。

“好。”刘耀文点点头，主动接过他手里的画架，“我来拎，你拿着东西不方便。”

两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夜色渐浓，星星开始在天空中闪烁。刘耀文偶尔会侧头看一眼身边的宋亚轩，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让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对了，”刘耀文忽然开口，“下周有个全国美术展，在市中心的美术馆，我已经买好票了，我们一起去看？”

“好啊。”宋亚轩笑着点头，“刚好可以学习一下别人的作品。”

“嗯，”刘耀文点点头，又说，“看完画展，我们去吃上次你说的那家西餐厅，怎么样？”

“好。”宋亚轩的笑容更灿烂了。

两人聊着天，脚步轻快地走在夜色里。刘耀文心里的不安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和坚定。他知道，未来的路或许不会一帆风顺，会有质疑，会有偏见，但只要身边有宋亚轩，他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因为他明白了，喜欢一个人，从来不是一种病，而是最纯粹、最美好的感情。而他和宋亚轩之间的这份感情，就像宋亚轩画里的银杏叶，像他练的瘦金体，虽然独特，却有着属于自己的光芒和力量。

回到学校的时候，宿舍大楼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刘耀文送宋亚轩到宿舍楼下，宋亚轩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今天谢谢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心事。”

“应该是我谢谢你，”刘耀文笑着说，“是你让我明白，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宋亚轩的头发，动作温柔：“上去吧，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画室。”

“好，”宋亚轩点点头，转身走进宿舍大楼，走了几步又回头，朝他挥了挥手，“晚安。”

“晚安。”刘耀文笑着朝他挥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转身离开。

走在回自己宿舍的路上，刘耀文忍不住拿出相机，翻看下午拍的照片——宋亚轩画画的样子，宋亚轩被枫叶砸中头顶的样子，宋亚轩在夕阳下微笑的样子……每一张照片，都让他心里充满了甜蜜。

他想起宋亚轩说的话，喜欢一个人，没有性别之分，不是病。是啊，他喜欢宋亚轩，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的认真，喜欢他画里的世界，喜欢他练瘦金体时专注的眼神，这份感情，纯粹而美好，值得他去珍惜，去守护。

刘耀文抬头看向天空，星星闪烁，月光温柔。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他知道，只要和宋亚轩在一起，每一天都会像秋天的银杏林一样，温暖而灿烂。

宋亚轩回到宿舍，坐在椅子上，想起刚才在枫叶林里刘耀文的迷茫和不安，心里还有些心疼。但看到刘耀文最后坚定的眼神，他又忍不住笑了。他拿出那本《秾芳诗帖》，轻轻翻开，瘦金体的字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凌厉而洒脱。

他想起两人一起练字的日子，想起刘耀文把他写的“耀”字挂在相机包上的样子，想起两人在画框店、在图书馆、在枫叶林里的点点滴滴，心里满是甜蜜。他知道，他们的感情或许会面临很多挑战，但只要彼此坚定，就一定能走下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刘耀文发来的消息：【刚回到宿舍，你早点休息，别熬夜练字了。】

宋亚轩笑着回复：【知道啦，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梦里见。】

看着刘耀文的消息，宋亚轩的脸颊微微泛红，嘴角忍不住一直上扬。他把手机放在一边，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两个瘦金体的字——“初心”。笔锋凌厉，力道十足，就像他对刘耀文的感情，纯粹而坚定，从未改变。

窗外的月光洒在宣纸上，照亮了那两个字，也照亮了宋亚轩眼里的幸福。他知道，这个秋天，因为刘耀文的出现，变得格外有意义。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无数个温暖的日子，等待着他们一起去书写。

接下来的几周，两人的生活依旧充实而甜蜜。他们一起去看了美术展，被那些优秀的作品深深震撼，宋亚轩还特意做了笔记，记下了自己的感悟；他们一起去了那家西餐厅，烛光摇曳，音乐轻柔，两人相视而笑，眼里满是爱意；他们依旧每天去画室，宋亚轩画画，刘耀文练字，偶尔互相打趣，气氛轻松而愉快。

周叔看着他们越来越默契的样子，心里也很欣慰。有一次，两人来练字的时候，周叔拿出一幅自己写的瘦金体作品，送给他们：“这是我特意写的‘相守’二字，送给你们，希望你们能一直这样，互相陪伴，彼此相守。”

宋亚轩和刘耀文接过作品，眼里满是感动。那两个瘦金体的字，笔锋凌厉，却又带着几分温柔，仿佛蕴含着周叔对他们的祝福。“谢谢周叔。”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跟我客气什么？”周叔笑着说，“以后常来店里坐坐，我还等着看亚轩的瘦金体超过我呢。”

“我会努力的！”宋亚轩用力点点头，眼里满是坚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冬天悄悄来临，气温渐渐降低，画室里也变得有些寒冷。刘耀文特意给宋亚轩买了一个暖手宝，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充好电，让他画画的时候能暖着手；宋亚轩则给刘耀文织了一条围巾，灰色的，简单而温暖，刘耀文收到后，每天都戴着，舍不得摘下来。

有一天，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飘落，很快就把整个校园染成了白色。宋亚轩和刘耀文一起去画室的路上，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漫天飞雪，眼里满是惊喜。

“下雪了！”宋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