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灵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陆誉铭已经出门,那个地方有股撕裂的痛感。他红着脸从床上下来,想去洗个澡,却发现一身清清爽爽的,已经被换上了睡衣。
楼下保姆正带着张蕾玩,小孩看见他,嗲嗲道:“叔叔,陆叔叔出门的时候让我别吵醒你,所以我一直没去打扰你哦。”
他红了脸,低声说了句好。吃早饭的时候,张蕾拿起她的电话手表给人打电话,肖灵隔着老远,并不知道她在给谁打。
“喂,白哥哥,我和叔叔回来啦。”
“好,我拿给叔叔听。”张蕾把电话拿到肖灵跟前,示意他接。肖灵接起电话,听见白俊文的声音觉得亲切无比。
“肖哥,这一年怎么样?”
“挺好的。”
“怎么突然回来了?”
“因为蕾蕾的骨髓配型成功了,我和她是回来做手术的。”
“那真是太好了,正巧我这部戏杀青了,明天就能回来,咱们明天见一面行吗?”
肖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他这次回来和陆誉铭之间没再发生什么戏剧性的故事,他们的关系十分正常,就算让白俊文知晓,也并不碍事。
“那好,明天晚上七点在老地方,不见不散。”
张蕾看肖灵笑着挂断电话,十分好奇,问他和白俊文说了什么。肖灵说明天带她去和白哥哥吃饭,小孩乐得合不拢嘴。
晚上陆誉铭回来的时候,肖灵刚想问他明晚回不回来吃饭,结果那人倒还先问起他。
“你明天是不是要出去吃饭?”
“你怎么知道的?”
“保姆给我说的。”
“对,我明天要和蕾蕾出去吃饭。”
“我派司机把你们送去。”
“不用了陆总。”
这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对话,但在一年前他简直不敢想象能和陆誉铭这样平和地对话。
陆誉铭看肖灵满心喜悦的模样,为那人盛了两勺汤。虽然表面镇静,但嘴里的牙都快咬碎了。他知道肖灵明天出去是和白俊文吃饭,可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件事,他只能微笑着提醒那人注意安全,然后把一切扭曲畸形的阴暗想法咽回肚子里。
反正已经知道了明天聚餐的地方,谁说不能偶遇呢?
第二天,肖灵和张蕾提前去到餐厅。白俊文来的时候肖灵一时间还没认出他,因为男人发型变了,皮肤也黑了不少。
“我上部戏演的军人,所以晒得很黑。”
"晒黑之后看起来更帅气有型了呢。"肖灵没有吝惜夸赞。
“对了,你们这次回来住在哪里?”
“陆誉铭家里。”
白俊文的表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每当从肖灵嘴里听见陆誉铭这个名字,他就会忘记管理自己的表情。
“为什么还住在他家?你不是已经和他闹掰了吗?”
“因为是他的骨髓和蕾蕾匹配成功了。”
“有这么巧?”
“起初我也不信有这么巧的事,但是他给我看了报告,后来我接到了献血中心工作人员的电话,通知我配型成功了,才知道的确是真的,他没骗我。”
白俊文没再说话,肖灵也把话题从此翻篇,不再谈论这件事。中途他带张蕾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白俊文在座位上和服务员理论着什么。
“怎么了?”
“刚刚服务员说抹茶慕斯只剩最后一份,给了另外一桌的顾客,可我点单的时候明明还有,我让他给我一个解释。”
“算了俊文,不吃那一份慕斯也没关系。”
“可是蕾蕾想吃那款慕斯,我给她说是这家店的招牌,她就一直期待着,总不能让孩子空欢喜一场吧。”白俊文疼爱地抚摸起张蕾的脑袋,过了一会儿又质问服务员。“我们两桌点单的具体时间请你给我看看,否则我不会接受你的解释。”
服务员被白俊文的气势吓到,说自己回去再确认一下,落荒而逃。
肖灵让白俊文不要生气,安慰他坐下,同时也安慰蕾蕾还有其他蛋糕很好吃,叫她另选一款。就在肖灵千方百计想让一大一小都开心的时候,服务员端着一份抹茶慕斯走来。
“我刚刚去核实了一下,确实是那边的顾客先点单,但我给他们说了情况,他们把这份慕斯让出来了,还说请你们吃。”
三人都惊喜不已,肖灵接过服务员手中的抹茶慕斯,问清楚那位顾客的桌号,准备去感谢。
但当他走近那一桌的时候,挺拔冷峻的背影令他觉得熟悉。越走越迈不开腿,可不知不觉却也走到桌前。
“陆总,没想到是你把抹茶慕斯让给了蕾蕾,谢谢。”
桌上的除陆誉铭之外,还有一个打扮精致美丽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气息。不知怎么的,肖灵心里难受起来。
“原来和我抢蛋糕的就是你们呀,哈哈,那份蛋糕既然给蕾蕾了,你就让她好好享受。”
陆誉铭表现得十分大度,肖灵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可下一秒那人也站了起来,说要去厕所。
他走在陆誉铭前面,手被那人轻轻碰了一下,只听见那人低沉的声音。
“吃完饭早点回去,等会儿可能要下雨,如果没带伞可以去餐厅前台找他们拿,报我的名字,我是他们的会员。”说完这句话,陆誉铭就走了,肖灵站在原地失神许久,才回到自己那桌。
晚上果不其然下起了雨,不过已经是肖灵回到松南公馆洗完澡之后的事了。他缩在被窝里看窗外的雨,心想什么时候才会停,失眠就这样出现。看了许久只觉得口干舌燥,于是下楼拿水喝。
去到厨房的时候,发现陆誉铭正在吃药。那人看见他下来后,立马收起了药。
“你在吃什么药?”
“治胃疼的药。”
“我原来也胃疼,胃病确实很难解决。”
“我还记得你原来胆囊痛,痛得满地打滚,当时我真是个混蛋,还让犯病的你给左言送药。”
“都过去了。”
陆誉铭逐渐靠近肖灵,双手按在肖灵手上,从背后把人圈在怀里。
肖灵的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单薄,在他怀里总是像被揪住脖子的兔子一样老实。他情不自禁低下头想闻闻肖灵身上的味道,却被怀里的人缩着脖子躲开了。
他吃一惊,从前一直乖顺的人竟然躲开他,不知道是不是见了白俊文才有的拒绝他的勇气。他在心里开始生肖灵的气,恨不得在厨房就把人上了。
肖灵的心跳十分快,因为陆誉铭刚刚靠近的一刹那,他回忆起他俩缱绻的缠绵,既美好又忧伤。
他从不敢奢望陆誉铭的怀抱只属于他一个人。今天在餐厅看见陆誉铭,那人身边又坐着一个帅哥,或许是他的暧昧对象吧,这再一次提醒他不能和陆誉铭产生越界的行为,上一次是例外,倘若这种例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只会令他难堪,也没脸再呆下去。如今和陆誉铭在同一个屋檐下,互不打扰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之道。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又越界了。”陆誉铭语气里有些抱歉,松开肖灵的手。
“没关系——对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你说。”
“我可能过几天就要搬回去住了。”
“为什么?”肖灵没注意到陆誉铭闪过的神情,那抹神情里是他无比熟悉的霸道自负。
“因为我住在这里还是不太方便。”
“搬回老房子那儿?”
“大概吧。”
这个决定是肖灵在回家的路上做的,虽然老房子很小很潮湿,但至少是他的家,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你那个老房子搁了一年,里面应该都是灰,我叫人去帮你打扫一下,你再搬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打扫就行,我做清洁还是很在行的。”
刚准备走,肖灵却感觉手被陆誉铭拉住,他没舍得抽走,站在原地等那人把话说完。
“就让其他人帮你打扫吧,你再在这里住一个星期。”
那人的话语是如此温柔,几乎卑微到土里,肖灵想不出拒绝陆誉铭的理由,甚至他的大脑都在帮陆誉铭说话——住吧,再住一个星期吧,你已经一年没见过他,况且你俩都已释怀,区区一个星期不会改变什么的。
“好,那我和蕾蕾就再打扰你一个星期,谢谢你收留我俩。”
说完准备上楼,但临走时瞥见陆誉铭刚刚喝水的杯子,不禁提醒道:“对了,你如果胃痛的话,就别喝冰水了。”
陆誉铭看着一旁自己倒的冰水,顿觉心肠温暖。可等肖灵一上楼,又清醒过来,洗了把冷水脸,惊呼差点又被肖灵用几句甜言蜜语给蛊惑了。
他手里紧紧攥着的那瓶药,哪里是什么胃药,包装上虽然写得隐晦,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是一瓶春|药,是他专门下给肖灵的。刚刚肖灵下楼拿水时差一点就露馅了,他每日在那人的饮用水中放入极少的春|药,长年累月下去,也不会被察觉出来。
就像刚刚肖灵拿上楼的那瓶水,也被他下了一点药,但药效并不会像上次一样强,那人只会感到浑身发热、发软,并不会饥渴到想要男人上他。
但只要是药,就会生效。他不急求这一会儿,知道肖灵早晚会被他磨得意志全消,会跪着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