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一变种 第3章 「特别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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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有本事啊，国内第一个变种人，居然是我儿子的朋友。”

秦轻书的父亲高大挺拔，制服紧裹一丝不苟，站在联盟医疗室门口，对着儿子似怪非怪。

“……”秦轻书则靠在门框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上去十分郁闷。

“最有本事的是，我还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哦不对，等你妈也知道了，知道从前你惹的那些事里，掺合着这个变种人，你被扫地出门的姿势，我都替你想好了。”

“……我知道错了啊爸……可我真的很难跟你们讲啊。她哥哥刚被联盟定了罪，肯定是不愿意相信联盟的……我本来是想把她接过来跟你们谈一谈，结果还是提前暴露被抓住了……况且她哥哥的事情是我……反正我就是觉得很对不起她，与其被你们赶出去，更关心她的安危。

不是你们告诉我的，要对有情义的朋友，做出一定的牺牲和维护吗。”

他抬头，用不甘的目光仰望着父亲。

“所以说，这个变种人，并不坏？”

“当然了，为什么这么问。”

听到儿子不假思索的回答，男人紧了紧袖口，并没有继续回复。

医疗床上躺着看免费电影的章峥，突然爆发出欢快的笑声，似乎什么烦恼也没有。

“你看看人家，一点都不慌，你在这忧郁什么。”男人伸出手，给年轻人整理领带，“你的朋友选择暴露自己，其实是很聪明的选择，毕竟她已经无路可去了，全民都不欢迎她。但如果她变成一个具有威胁的存在，人们不但不敢靠近了，还让联盟政府不得不接手了这块烫手山芋，我们瞬间迎来了全部的压力，如若我们做得稍有一点不好，舆论会淹没一切。”

“她可能没想那么多。而且她最不喜欢妥协了，我觉得谈判结果不好说……”

秦轻书又无奈低头，实话实说对朋友的了解。

“那不一定，她自愿过来，心中一定想过了对策，即便使自己成为可利用的人，那也是一种，相对可行的求生方式。变种人的大脑，只会比我们转得更快。”

说完，男人从兜里拿出一块能量糖，满是对儿子的宠溺，“爸爸知道你在两头为难，但我相信，你选择的朋友是值得维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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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湃坐在软沙发里，看着对面不停翻着手里资料，身穿联盟制服的两男一女。

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没有任何交谈。但她可以确认，这次谈判对联盟政府非常重要。

先开口的是坐在中间的严玄冬，他语气随和措辞委婉，路湃经常在公共新闻中见到他，他的国民熟知度根本不需要自我介绍。

“首先，我希望路女士不要紧张，我们没有任何胁迫或是利用你的意思。因为我们无法探测你的身体，现在被基因变异演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们也没有相关样本实例，来有信心地对你做出任何冒险的暴力制裁。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目前只能希望你「不要变成我们的敌人」。为此我们在得知你出现后，第一时间不是去抓你，而是寻求能够安抚你的条件，这些条件，除了能够成为我们和平友好沟通的契机，也希望能换到一份，国家暂时的安全。”

安全？

的确，虽然没有试过，但她若想毁掉一个城市，应该不难。

所以在没有找到制衡变种人的弱点之前，联盟政府一定会先妥协，试探这个人对他们的根本利益，是否会造成严重威胁。

“我现在是国家叛变者的妹妹。要是我提出让你们明日将公告修改，将我哥哥描述成好人，你们会去做么。”

路湃没有任何立场需要跟联盟合作，所以提出挑衅十足的要求，试探他们的目的。

“会。”严玄冬毫不犹豫。

“朝令夕改，联盟的颜面何在。”

“只要你不做伤害群众的事，我们都可以忍耐。”

“出事之后先考虑集体利益，而不是政权的绝对稳定么？”

“如果要确保这个，那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除掉你，无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如果你对大多数人没有危害，那么就没有必要那样做。你也是东盟的合法公民，我们要为每一个生命考量。”

路湃一听简直有些难以置信，“先不说你们是否能做到。就目前你们联盟内斗不断的情况，对待我应该有很多不同，甚至对立的声音存在吧，你能代表所有派系的话语权吗。”

“我可以，无论何时。”

路湃吃惊。

“你们对外，居然是一条心？？”

联盟政府的根本利益，有些超出路湃的想象。

“是的。我们将人民的集体权益做为底线。我们也只有确保能让所有公民活下去，这一个目的。”

“……”

“如果路女士能够认可我们此次谈判的诚意和决心，可以试试来跟我们谈谈具体的条件。”

男人试探着推进合作，但路湃显然还是不肯轻易对谈，继续追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如果全世界的未来，因为变种人陷入危机之中，无法稳定和平与安全，你们会后悔今日与我谈判么。”

面对她措不及防的提问，严玄冬久违停顿了一番，“……变种人终究也曾是人，在当年的全部实验者当中，按照概率来说，肯定会存在一部分的「好人」，好人应该不愿看到，世界被毁灭吧。”

“那如果全部都是坏人呢。”

“那就是全体普通人类的，最终末日。”

那其中包括路湃的亲人，朋友，和她在意的一切。

联盟政府目前唯一的筹码，居然是变种人的人性，这和赌博没有区别。

路湃心情复杂，让她与在最初的审讯室中的从容拒绝不同，她的选择变得不多——她自己不怕联盟制裁，但她全家人和朋友的性命，都在他们手上。

她保证不了自己能把他们安全救出，带他们安全离开，离开也无处可去。

“谈条件吧。”

路湃话音落下，严玄冬挺直的背微微弯曲，紧咬的牙根放松了下来，用极微小的动作吐了口气。

“你好路女士，你可以叫我风炽，我们下午已经在路上见过面了。”另一位谨慎的眼镜中年男，立马接话跟进。

“你好。”

“我长话短说。我所在的工作小组，自2068年基因变种计划无法阻止的实验之后，就一直在跟进这个项目的后续发展了，20多年来我们一直担忧变种人的出现，也一直等待你们出现，也有了时间对你们深入了解。

我想，你也一定有很多相关的信息想要知道，我们可以无条件提供，这是其一；其二你更关心的，肯定是你家人的安危，我们可以在12小时之内，让你和父母团聚，让你知道你哥哥的下落。你的朋友，也安全无虞。”

联盟果然深知她的软肋，从她最终会跟随风炽上车，他们就发现了。

但是，谈判条件其实仅此便够了的。

路湃转脸看向一直盯着她，始终没有作声的最后一位女子，很疑惑她为何会出现。所以没有马上答应。

那人是宋微泽，据说是都会联盟政府最年轻的核心成员。

“为什么宋姐会出现在这里。我只在秦轻书的电话里听到过，你加班加到崩溃找男朋友嚎哭的声音。”

也是秦轻书的女友。

“我男朋友虽然小，但是脾气很好，纵使我这种强硬到，有些不讲理的个性都会包容，所以我愿意，去将自己不为人知的脆弱一面，展开给他看。他也一样，我们互相依靠，彼此坦诚。爱情可以让人抛掉很多辛苦的外壳，去无拘无束放松自由，不是么。”

女人开口，话音舒婉，黑色制服难以遮盖她的美艳从容。

“是的。”

“当然了，那是我们在互相能够时常见面的基础上。如果，一对彼此深爱的对象，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分开，甚至有一方甚至已经死亡，那会怎样呢。”

路湃脸上瞬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迅速察觉，他们看她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目不转睛盯着宋微泽。

“相信你看出来了，本来与你谈判的条件只有一个，但联盟政府高层希望，能更有把握地让你来完成谈判，所以我带来了「那个人」的消息。”

“……”路湃的呼吸加重，面部神经不受控制地弹跳。

“我还必须要告知你的是，我与风炽先生隶属联盟的两个派系，是你口中所说的，政权内斗的对手。所以，我和他提出的条件，你只能二选一。”

“谁。”

“嗯？”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当然是，「周路见」。你曾经的恋人。”

脑中突然拉出一条漫长的无尽弦音，扯痛了路湃的脆弱神经，令她脱口而出。

“世上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所以我不讲虚话，亲爱的。”女人很满意她的反应，还撩拨自己的长发，显得神态动人，“我们必定是掌握了什么，才会在这里与你交易。”

她诱人的双眸充满干脆的蛊惑，话语间全是要害利益，美丽与她的职业竟完美相合。

路湃霎时明白，人性的确是联盟政府的赌注，但她一旦跟注，就没办法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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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还是恋人，你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