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一变种 第4章 「第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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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路湃的思考中被拉长。

联盟政府三人都紧盯着对面低头沉默的女子，看她纤白的手掌逐渐握紧。

气氛变得云波诡谲，若此时发生攻击或挟持，后果将不堪设想。

严玄冬脑中开始陆续回忆备选方案，他呼叫应急人员的手，也一直放在安了特殊装置的手臂上。

路湃脑中弦音适时响起。

「主人，你想窥探这场谈判的内幕吗？信息会在3秒内为你完成收集。」

「……上次窥探那个拳击店老板，你给我的贷款任务我还没完成呢。而且你们任务显然比我的需求大多了，居然要我杀死一个变种人，那我窥探联盟政府机密，你不得让把所有变种人都杀了？」

路湃用心声没好气回复。

「要不怎么是，贷款任务呢。」

「我看我不是你主人，我是你的大怨种。」

她的系统沉默了一会，后不带情绪地承诺。

「未来，你一定会肯定我的主人。记得完成之前的任务，超过任务时效，贷款额度会加倍。」

「那如果我不做呢。」

「你可能会死。」

「没一句我爱听的，挂了。」

路湃结束与系统对话，最终抬眼，目光坚定且毋庸置疑。

她提出了哥哥和恋人之外的，第三种选择。

“抱歉，我的回复可能会让你们失望。我不选其中任何一个，我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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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泽大步走出休息室，生气中又带着难以置信。

“秦轻书！你这个朋友，简直是太狂妄了！”

“是啊，我提前跟你说过了……”

男友示弱的语气在耳机那头传来，令宋微泽更加不爽，“我建议你劝一劝她，如果你还想继续跟我谈恋爱的话！”

“啊？！喂？喂？？”

章峥躺在医疗室宽大的床上，生龙活虎地做完了全身检查，刷的秦爸爸的工作卡。骨头没事，只是胸口留下了大片淤青，配了一些药其他任何毛病没有，比一边萎靡的秦轻书精神多了。

“我被那一脚，啊，踢出一百米远，少说也断了三根肋骨，居然没有大事儿，我是不是运气太好了些。”

“你怎么不说你被踢到月球上去了？？可能对方根本就没想把你怎样呢……”

秦轻书给她削苹果的手都懒得动了，扔进一体机里喝汁吧您。

“一个拳击冠军踢一个人，需要手下留情吗？”

“哎呀，那您真是赚到了呀～哎呀，了不起～”他继续阴阳怪气。

“等我好全，一定狠狠揍你一顿。”章峥眼神愤怒，看上去忍他很久了。

“你现在就可以啊，我看你原地撅一百个仰卧起坐都没问题。就您这身板，无敌！”

“那我还不是为了，保护湃湃特意练成这样的！她从小体弱多病，又不爱说话，也不怎么喜欢交朋友，恋爱没谈过一个，我怕她自闭了有人欺负她！”

“是是是，您永远有理。”

秦轻书拿着那张医疗结算单走向落地窗，计算那个还可以接受的数字，要做多少家务才能换回来。

正好从窗外看到小路中，慢悠悠走着的路湃。他记得她喜欢在没人的地方放风，失神的样子看上去，与那些有心事的普通女孩没什么区别。

“不过，以后都不用了。以后估计全球的拳击冠军加一块，都没办法动你们分毫。”秦轻书这样感叹，语气里吐着无奈。

“是啊，要不是亲眼所见，我当是特效呢。”

“这么一说……”男孩突然回头眼冒金光，“如果有电影请她去拍，能省多少钱啊！”

“对呢……那么逼真，拍电影效果绝对好看！再说了，我们湃湃自身条件可都好着呢，美貌与智慧全都在，成名的话说不定一朝就洗白了！成为粉丝无数的世界巨星！到时候就没人骂她了！”女人也激动不已。

“是啊，要不别管哥哥了！时间宝贵！”

“对啊！做自己最重要！”

“做什么？”路湃突然出现在门口，打断二人的兴奋。

“是这样的，路哥到现在都没消息，我们好担心好着急，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看到你英姿飒爽的样子。”

章峥回头神情自若解释。

“一定有，路哥心中一定为我湃姐无比自豪。”秦轻书更加正直。

“路哥这些年受的苦都值了。”

“我好想路哥。”

“我也是。”

路湃差点就信了，要不是这俩人压根就没见过路城的话。

“谈判怎么样！”章峥招呼她过来，十分好奇。

“估计黄了吧，小泽那边超级失望的，说路湃狂得很。”秦轻书猜测结果。

“啊？？”

章峥惊讶，路湃则是不选择回答，问起了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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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政府里，到底分多少派系。”

“啊，四个……”秦轻书老实回答，“但处于争斗中的，实际是三派。”

“风炽和你女朋友宋微泽，是对立的哪两派？”

“呃……”秦轻书掂量着措辞。

“风哥他们是保守派，做事喜欢计划着来，是上届本来要交接权力的对象，同时掌握着世界上最权威的基因变种人信息，是实力和基底都非常丰厚的派系。

小泽他们相对就比较激进了，那边做事雷厉风行，成员几乎都是2068年前后，受新时代影响很重的改革先锋。手中还握着目前国内，乃至世界最先进的科技研发，「目芯」就是他们负责监制成功的国际前沿项目，这一派自称2068改革小组，能力和势力也非常强大。”

“这两派的风格果然不一样。”

“是啊，也就是因为这样，政权才在交接时起了分歧。至于第三派，他们有武器……”

“卧槽……这……有点严峻啊，万一哪个脑袋忽然一热，会不会打起来？？”

章峥听完大受震惊，秦轻书不以为然。

“那倒不会。”

“你说不会就不会？”

“的确不会。”路湃也肯定，并一语道破，“虽然是竞争关系，但他们的目标却是一致的，一个班上的好学生，绝不会因为考试打架。政权之所以可以分裂，是因为第四派的试炼——给谁权力不要紧，谁能帮国家渡过难关才是正解。”

“什么意思？”

“变种人带来的危机太大了，所有人一条旧赛道上找答案，远没有分头行动来得快。无论是抄近道打破制度，抑或是想办法摸索出新规律，只要可以尽快攻克变种人，方式不是问题。

他们如果想要人类活着看到新世纪的曙光，只能不停行动，坐以待毙终将灭亡。”

秦轻书目瞪口呆。

“我的老天爷，我什么都没说啊？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作为联盟未谈拢的敌人，让你知道这些还得了？？”

“怪不得啊，怪不得……”章峥完全不顾秦轻书的感受，恍然大悟般大胆猜测，“现下的经济问题，只是改革不得已的阵痛罢了，但为了能够应对变种人，那点损失又算得了什么呢……会不会，你哥哥的事，其实就是我最开始揣测的那样，是他们要故意引你出来的手段！”

章峥说完看向路湃，路湃立即点头，她与挚友的想法一致。

“不会！他们不知道路湃的身份！

当时联盟突然要调查路哥的家人，我为了不让他们查到路湃是变种人，不得已说出了路哥早就与家人断了联系的事。他最后一次写给你们的「告别书」，我都拿出来证明给他们看了，我说路哥后来做的事跟你们无关，保证你们一家都是无辜的，联盟才没有继续查下去。

可是他们却因此推断，路哥是那种会跟家人一刀两断，不顾亲人安危，也要坚定背信弃义卖国的人，接着就公布了消息，我相当于间接害了路哥！

我真是太无语了……”

秦轻书终于一口气，把自己一直隐瞒的事实倾诉了出来。

“你，说了路哥的事，其实是为了阻止，联盟政府，调查路湃？”章峥一字一句问。

“是啊……”

“你是不是傻子。”

“我不是啊。”

他们中计了。

路湃恍然，哪有什么选择，无论是哥哥还是周路见，都是诱饵而已，只等着她上钩罢了。

“联盟政府很可能，早就查到了路湃是变种人，只是没有证据，而你是她的朋友，你的阻止正好证实了他们的肯定！

而且他们需要路湃自己跳出来。所以那份看上去疯狂的公告中，以路哥的卑劣，国家的无奈，一笔带过的家人，成功勾起了她被迫与所有人对立的局面，你们还扣押了叔叔阿姨。

让走投无路的我们俩，最终只能依靠湃湃的暴露自保！！”

“……怎么可能……”

“所以路哥根本就是幌子，愤怒的人民群众是演员推手，上当的是我们啊！说不定路城人好好的跟你一样，站在你们信仰的一边，把湃湃当敌人看待呢！我靠！！”

章峥大吼一声，偌大的医疗室瞬间像一座牢笼一样，压在他们头上。

路湃不语，章峥所言，除了关于哥哥会把她当作敌人的部分，全部亦是她心中所想。

监视镜头后的联盟政府成员，沉默看着一切。

“可我爸说……他们不知道……我的朋友是变种人啊……”

包括秦江。

儿子对信仰的天真，对挚友的愚忠，都会在这场危机中，变成成长的烙印，催促他真正蜕变吧。

而秦轻书此刻只呆愣着缓神，觉得自己仿佛一只小丑，深陷在欺骗中。

他好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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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不会是要哭了吧，弟弟。”

年轻人似乎一蹶不振。

“我没哭！别叫我弟弟！”

“唉，行行行，你男子汉纯爷儿们……”

章峥知道，无论结果怎样，秦轻书都是为了保护路湃，就像路湃会向他分享哥哥的信一样，他们之间，有对朋友第一时间的偏护和坦诚。

这种私心的确会蒙蔽人的眼睛，所以被利用不是他的责任，路湃明白，章峥也明白。

“哎呀没事的，就算被算计了又怎么了呢，你看你湃姐这胸有成竹的样子，人刚进行了一场小小的谈判，就把你们联盟的这个套路啊，全摸清了拿捏了。就算他们设下天罗地网，我们有变种人啊，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我们仨对抗全世界都没有问题！”

“居然还算上我啊，我有什么用啊……”秦轻书无语抬头。

“你战略地位，可比我有用多了！”

路湃接过章峥的话玩笑。

“是啊，你的亲人恋人都是联盟的人，他们对我如此心机，我要是一把掐住你的脖子，想掐死你，他们一定会非常着急。”

“……不一定哦，我要是在他们心里那么重要，他们就不会骗我……”

“那试试？”

路湃话音未落，就突然攥住了秦轻书的脖颈，力度大到勒得他青筋暴起。

镜头后的联盟成员瞬间震惊。

宋微泽更是慌得差点趴在监视器上。

路湃紧紧拧着人质的喉头，抬眼对上被监视的摄像头，笑得甚是得意。

这个变种人的一切，也远超联盟政府众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