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秦隋安递给江凡一瓶牛奶。
秦隋安不爱说话,在班级里存在感很低,但学习很好;而江凡是最受欢迎的小太阳。
当江凡正准备接过牛奶时,却被人一手打翻——是他之前最好的朋友吴圣航。
江凡气愤地瞪向对方:“你干什么?”
吴圣航指着地上洒开的牛奶,语气裹着轻蔑:“江凡,他家很穷的,他爸都不要他和他妈了,他给你的东西不能喝!”
秦隋安头发很长,此刻低着头,碎发遮住眼睛,看不出半分情绪。
江凡却突然拔高声音,呵斥吴圣航:“捡起来。”
吴圣航愣住了,一脸不敢置信:“什么?”
“我说捡起来,你听不懂人话吗?”江凡上前一步,眼神带着硬气。
吴圣航语塞着站在原地不肯动,江凡直接伸手推了他一把,看着他踉跄的模样,按住他的肩膀逼他弯腰:“捡。”
直到吴圣航攥着皱巴巴的空牛奶盒站起来,江凡才松开手。
眼看吴圣航要溜,他又出声叫住:“等等,道歉。”
吴圣航眼眶慢慢红了,带着哭腔嘟囔出一句“对不起”。
江凡没再看他,转身走到秦隋安身边,声音瞬间放软:“你没被他吓到吧?”
秦隋安摇了摇头。
“谢谢你的牛奶,我收下了。”江凡笑着晃了晃手,秦隋安抬头,撞进江凡明亮又温暖的眼神里,指尖悄悄蜷了蜷。
下了课,班主任把江凡叫去办公室——里面还坐着眼睛通红、抽噎不停的吴圣航。
班主任是位三十多岁的女老师,拿起戒尺敲了敲桌子,开门见山:“江凡,为什么欺负同学?”
“是他先欺负别人的。”江凡梗着脖子反驳。
“好了,别辩解了,叫你家长来。监控都拍下来了,是你动手打了他。”班主任语气不容置喙。
到了下午,尤徽和江易临才匆匆赶来。
尤徽面色暗沉,眼底带着疲惫,江易临的眉头也一直皱着。尤徽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王老师。”
王老师一见到两人,赶忙起身:“江凡妈妈,江凡爸爸。”
尤徽走到办公桌前,语气带着歉意:“抱歉啊王老师,最近太忙了,今天下午刚下的飞机,来迟了些。”
“没事,理解。”王老师点头,随即把事情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江易临看向一旁不停抠手的江凡,皱着眉问:“江凡,在学校又惹什么事了?”
“我没……”江凡刚要解释,就被江易临打断:“江凡,给同学道歉。平时怎么教你的?不许跟人动手。”
“这又不是我的错!”江凡委屈地红了眼,声音带着哭腔。
“江凡!”江易临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呵斥。江凡咬着唇,攥紧了衣角,不情不愿地对吴圣航说了句“对不起”。
王老师让江凡先回教室,单独和尤徽、江易临沟通。
江凡闷闷不乐地回到班里,秦隋安立刻凑过来,小声问:“老师没说你吧?”
“没有。”江凡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秦隋安抿着嘴,愧疚地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和他闹矛盾的。”
“没事,本来就是他的错,而且打架是我自己愿意的。”江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让他放宽心。
尤徽和江易临一直待到放学,临走前,尤徽拉着江易临叮嘱:“别再凶江凡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出了校门,三人一路沉默。尤徽先开口,试图缓和气氛:“凡凡,今晚要吃什么?我给阿姨打电话说一声。”
江凡没说话,江易临却冷着声:“吃什么吃,回家反省待着去。”
回到家,江易临把钥匙丢在门口的柜子上,换好鞋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门口的江凡:“说吧,到底为什么打架?”
“是吴圣航先欺负我朋友的!”江凡背着手,声音带着倔强。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你动手的理由。”江易临语气严肃,“回屋反省,写400字检讨再出来,不然别吃饭。”
“400字太多了,能不能少点?”江凡小声讨价。
“不能。”江易临拒绝得干脆,“你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拿了一屋子的奖,你呢?再讨价还价,就改成800字。”说完,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没再看江凡。
到了晚上,尤徽去叫江凡出来吃饭,喊了好几声都没回应。她推开江凡的房门,发现屋里空无一人,顿时慌了神,快步跑到客厅,带着哭腔喊:“老江,凡凡不见了!”
江易临也急了,却强装镇定:“先别急,问问月年,看凡凡是不是去他那儿了。”
江易临拨通了江月年的电话。
“月年,凡凡在你那吗。”
江月年刚加班回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江易临就打来了电话。
“没有,凡凡没回家吗。”
尤徽忍不住哭了出来:“月年,凡凡不见了!你能不能帮忙找找?我和老江现在就出去找……”
电话那头的江月年立刻应声:“我马上过去,你们先去小区附近的公园和步道,我去他常去的那片河滩,随时保持联系。”
挂了电话,江月年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脚步又快又急,心里满是对弟弟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