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漫画配角的论坛指南 第19章 我想要挣脱束缚

回到实验室，陆怀远此刻正在一堆土壤样本里忙碌。

江存视线掠过那些标签。

7281-A区废弃土样，7281-B区废弃土样，7281-C区废弃土样……组成7281星地表的物质，外表形似其他星球上的黑色“土壤”，因探测价值低下而被简单命名。

听到两人归来的声响，陆怀远头也不抬地命令：“再和他试一次。”

“好。”陆时没有一丝犹豫地应道。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声响起，江存目光往旁边一转，瞧见陆时已经利落地脱去上衣，此刻手指放在裤腰的皮带上，俨然要继续脱裤子。

江存：“……”

江存不由问道：“陆教授，裤子也要脱吗？”

这到底是要试什么？

还是说……陆怀远准确检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携带不该携带的东西？

思及此，江存不禁用手背轻微压了压腿侧——他确实在这里藏了把匕首。陆怀远遣散他人，独留他和陆时深夜在实验室，着实让人不得不做些准备。

听到江存的疑问，陆怀远终于是抬了下眼，发觉陆时过度执行了他的指令。那手已经完全解开皮带，眼瞅着就要把裤子从胯骨往下拉。

他立刻制止了什么都要脱的陆时：“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只脱上衣。”

“好吧。”陆时又从善如流地把皮带系了回去。

江存便只脱了上衣。

实验室中央的金属舱启动。和下午一样，但又不一样，下午还是灰白色，现在已经成了不反光的纯黑。

是7281星黑土的颜色，也是7281星黑土的材质。

“这样应该更加接近了……”陆怀远自言自语着，很快又命令两人：“进去。”

只有命令，没有解释。

虽说这一天下来的接触，已让江存差不多摸清这位陆教授的作风，不过有些事该是放到明面上讲一讲了。

他停在原地没有动作，微微挑了条眉：

“陆教授是否应该说明一下？晚上遣散大家，只留我和陆时……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要从事什么非法人体实验。”

这口吻尊敬，内容却不怎么客气。沉浸在某种思绪里的陆怀远闻言终于抬起头，正眼打量起他，眉头微微拧成一个川字，显然是对他的不配合感到有些不悦。

陆时及时地靠近江存，如同陆怀远的传声筒，代替对方解释起当下的情况，还刻意咬重了某两个音节：

“陆教授需要我们‘一起’试试，诱发某种反应。”

这番解释仍旧是不明不白的模糊，看似说了什么，实则什么也没说。

江存又道：“你我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实验是否存在风险？”

陆时还没来得及回应，陆怀远已被江存表现出的不配合恼到，冷哼一声：

“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只需要服从命令，乖乖听话。”

“考量风险是必要的，教授。”江存坚持道：

“如果您不能给出明确的解释，请恕我不能再继续配合。”

陆教授青灰色的眼珠转了一下，直直盯着他：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参与者？受试者？还是……志愿者？”说到最后一个词时，他略略低沉地笑了一下，又像是意味不明的轻哼：“只有在非补偿性研究里，才有所谓的‘志愿者’。”

“不过……解延青让你来的时候，应该已经给足你好处了吧。”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投来冰冷审视。

“怎么，他给的条件没能喂饱你，现在想跟我坐地起价？”

一向惜字如金的陆教授，唯独在此刻贬损江存的时候收不住口：“胃口太大，当心吃撑。”

“说说看你想要什么？鉴于你确实有几分特殊，只要条件不过分，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解延青还真没给什么好处。江存心想。

他也不是为着什么好处来的，而是为了调查实验室与星舰爆炸的关联。

不过这真实原因自然不能对陆怀远说。

面对陆怀远的贬低，江存脸色仍是平静，没有跟着偏移话题，而是继续坚持道：“我只想要确切的实验解释。”

“解释？”陆怀远嗤笑一声，“陆时，你给他看他要的‘解释’。”

一直在旁饶有兴趣围观事态发展的陆时应声上前。

他先是安抚了江存一句：“陆教授只是有些心急，没有什么恶意。毕竟，你是实验不可或缺的关键。”

他的长发突然动起来，不断地抽长拉伸，像是先前江存见到过的那样灵动活跃。

江存敏锐问道：“那你呢？”

“我？”陆时那双同样青灰色的眼睛轻轻弯了起来。莹白光丝从发梢浮现，在空气中熠熠闪光。

但不仅仅是发梢。

他的脸、他裸.露的上半身，竟像是宝石碎裂那般裂开条条片片，裂缝中伸出细细的莹白光丝。

“我嘛，当然是好用的工具。”陆时微微一笑。

“藉由我作为精神力增强介质，充分发挥你的精神力，与能源矿石进行更加深入的链接，诱发幽影产生剧烈波动。”

江存瞳孔猛然一缩。

眼下的情形很明了，压根不是先前那套说辞，什么陆时的头发丝是精神力增强介质，这分明是……分明是精神力介质上长了个陆时！或是说，陆时这整个“人”就是精神力增强介质。

江存冷静问道：“所以陆教授您，确实是在做非法人体实验？”

既然陆怀远让他看见了，假装不知道也没有意义。陆时这幅样子明显超出正常的人体改造范畴。

在联邦，这种人体改造向来是明令禁止的。

“这可不是人体实验。”陆怀远不愿多说跟实验无关的事，只道，“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他话锋一转，又讥讽起来：“不过你两头要好处的事，我可不会替你瞒着。”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搭上解延青的……想必是你们之间有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才能惹得他把你推……”说到这，陆怀远停了停，将混着某些不能说的事的凌晨讨论含糊过去。

陆怀远想到这，不免又上下审视了一番面前的江存。

鼻梁挺而高，唇色很淡，实验室的冷光落下来，长睫眨眼震颤，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掩盖不住那对湛蓝如宝石的眼睛。

而莫说是脸上，就连江存此刻裸.露出来的上半身……足以见得他身材匀称有薄肌，皮肤光洁无瑕。就连那皮下无比明显的淡青色血管，都像是恰到好处的装饰脉络。

陆怀远审视一番，不仅找不出半点的瑕疵，反倒忽有一瞬的念头，觉着江存像是什么博物馆里金尊玉贵的展览品，极为完美无瑕的那种。

等等，不对。

陆怀远感觉自己的想法跑偏，立即把那种不着边际的念头即刻打消，正了正心态。他是做研究的，不是研究人外貌的，再好看的外貌也只是一副皮囊，对研究无用。

甚至，过于完美的外貌，反而会影响研究——上午他吩咐其他研究员们贴完其他贴片，可是不经意瞥到了不止一个人趁机偷摸。

陆怀远想着想着，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语调不无嘲讽：“一个机用系的学生，还长得这么招摇，我需要吗？”

解延青真是瞎推荐，他再怎么跨领域研究，也不会收一个机用系的学生，机用系是开机甲的料子，又不是做研究的料子。

何况还长得这么招摇，心思也不安分。

虽说身上也训练出一些肌肉，可到底是薄薄的肌肉，大抵是没用心训练。反正整个人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娇气得很。

被推荐给自己当学生的事，想必也是这年轻人吃不了高强度训练的苦，尽想着怎么走捷径脱离苦海，然后就求到了解延青那儿，要叫对方想个法子出来。

也不知道多会讨人欢心，惹得解延青那样冷肃的性子都替人求到他这儿来了。

罢了，虽说实在娇气，但毕竟精神力高，总是有许些用处的。再说自己也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等以后跟了自己，也可以慢慢再教育得听话一些……

心思极快地转了一圈，陆怀远在心里迅速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也安排好了江存的以后。

他的课题组门槛可不低，江存基础薄弱，不，应该说是毫无基础，这样进到课题组里，可谓是走后门了。

陆怀远心中暗道不能太顺了江存的意，以免对方蹬鼻子上脸，便语气轻慢地教训起来：

“我倒不是不能收你。不过往后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当我的学生，最要紧的就是听话。”

“还有，和解延青断了，他可不是什么你以为的好心人，你从他那得到什么，他以后必定要百般讨回的。”

正当陆教授笃定江存必定会欢喜鼓舞地答应，且盘算着以后该怎么使唤江存时……江存却淡淡道：“感谢陆教授厚爱，但不必了，我觉得机用系很适合我，没有换专业的想法。”

这不识好歹的娇气货色，还在这里拿乔。陆怀远当即冷了脸。

虽说他平时就没什么好脸色。

正当他又要说些什么时，江存却抢先一步道：“教授，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实验，而不是这些无关话题，您认为呢？”

江存实在难以理解这位陆教授叽里咕噜地说上一堆其他话题，内容更是莫名其妙，他和解延青本就没什么联系，仅有的几次往来都是因为正事，哪来什么断不断的。

至于陆怀远所说要收他为学生的事，更是古里古怪匪夷所思。

这些无关话题已经耽误他的调查进度，江存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话题引向正轨。眼下最重要的，当然是实验。瞧这位陆教授肆意改造养子的作风，背后必须还隐藏着重大秘密，指不定就和星舰爆炸有关。

陆怀远怎么认为？

陆怀远一时间不怒反笑：“好，很好。”

对，怎么不对。江存说的话一点没错，眼下最重要的是实验。他上赶着要收对方做自己学生，反倒显得自己掉价。

陆怀远的嘴角向下撇。

算了，不急，江存现在不把握住这个机会，以后后悔起来再想跟着他，可就没现在这么容易了。

反正他以后总有的是空教训这位嘴硬的学生。陆怀远强压下心中不快，索性坐回一旁当起了甩手掌柜。

接下来要做什么，陆时清楚得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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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见不得光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