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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梦瑶对养子这个身份有所敏锐,算是空穴来风。
经过进一步调查,庄鹿她们发现,傅欣和袁梓盛的养子袁楚誉,两年前在医院诞生后,便遭到遗弃,而正好在医院检查身体的傅欣,和袁梓盛一起收养了这个孩子。
这件事确实奇怪,又是一桩“巧合”吗?
这个呱呱坠地的孩子,刚出生就被当场遗弃?刚被遗弃,就正好被袁梓盛夫妇知晓且立即收养?
庄鹿推测,这其中会不会和不法代孕有关?但如果是代孕,何必拐弯抹角走这种流程?
庄鹿和王嘉和前往花云别墅拜访傅欣,但这次她们没有预先通知,怕她会提前应对,而是直接找上门。
傅欣果然有点措手不及,但警察侦办案件,公民配合调查是义务,她虽百般不情愿,但还是让她们进来了。
“庄警官下次来,可以提前说一声。”傅欣不太乐意这种突然到访。
“不好意思,傅总。”庄鹿只是抱歉地笑笑,但一双机敏的眼,自进入花云别墅后便四处逡巡。
此时,别墅之后传来一阵孩童的欢声笑语。
傅欣听到声音,微微皱起眉头,庄鹿仔细观察着她,出声问道:“是傅总的儿子吧?”
傅欣掩盖着为难的神色,点点头。
“可以见见吗?”
傅欣的脸色微变,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我儿子跟这事没啥关系吧。”
语气稍重,庄鹿不介意,“没有,只是单纯想看一下,傅总别多心。”
这一下,倒显得傅欣大惊小怪,反应过度了。
她自己也明白过来,语气缓和下来,“我让佣人带过来,庄警官和王警官先去客厅坐吧。”
傅欣朝别墅后面的小花园走去。
庄鹿朝王嘉和使了个眼色,二人往二层别墅楼里进,但等傅欣身影刚消失,庄鹿便一个转身跟过去。
花园里傅欣正低头跟佣人说话,二人背对着庄鹿窃窃私语,而站在一旁的小孩子正对着庄鹿,虽然庄鹿将自己藏在墙壁之后,但那孩子仿若感应到,朝庄鹿的方向看过来,还愉快地拍着手,咧着嘴笑。
傅欣和佣人被孩子的动静打断,转过头来,庄鹿赶紧缩回脖子,又悄悄溜进楼里。
两人正襟危坐了一会儿,傅欣从外面走进来。
“他们先去换身衣服,马上过来。”
偌大的别墅装修简约,空旷安静,在三人沉默的片刻,有立式钟表传来时间走动的声音。
“关于袁梓盛在国外的事情,你了解多少?”庄鹿率先出声,打破了安静凝滞的氛围。
傅欣揉了揉鼻梁,似乎苦恼又疲劳,“不知道,他没跟我说过。”
“你就这么放心他?”
傅欣耸耸肩,“我们很早时候就达成约定了,互不干涉。”
“是什么事,让你对他寒心了吗?”庄鹿的话像一记摔炮,突然扔进傅欣的怀里。
傅欣的眉头紧扭起来,“夫妻不和,这种家事我也需要透露吗?”
庄鹿显然有备而来,“我们和你们公司的人了解过,前几年你们还是有名的恩爱夫妻,真的也好假的也好,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但直到几年前,大概是三年前,你们有了明显的间隙,不对付和敌意已经放到台面上,据说你经常会在股东会议上公然跟他唱反调,让袁梓盛下不来台。你们是一家人,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傅欣死死盯着庄鹿,等她继续往下说。
“袁梓盛时不时出国待一段时间,也是三年前开始的,我们查过他的行程和流水,他在国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家庭或私生子,而是去赌场赌博。”
庄鹿平静的字眼,一层层敲开傅欣的伪装。
许久,她垂下头,翘起二郎腿,双手略有些烦躁地点着沙发皮。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没干什么好事。”傅欣终于显露出深层情绪,愤懑道。
庄鹿点点头,认同她的说法,“丈夫赌博,感情彻底破裂,但夫妻利益还牢牢绑定,确实很让人为难。”
傅欣咂摸出庄鹿话里的深意,立马换回冷静的面具。
“庄警官,欣盛集团我的持股更高,我没必要杀他。”
“我知道。”庄鹿赞同她的说法。
傅欣欲言又止,抿了抿嘴,深呼吸一下。
就在这时,小孩的笑声由远及近,一个瘦弱娇小的女人领着他走过来。
庄鹿看见可爱的小孩子,双眼冒光,朝他招招手,“过来!”
小孩不怯生,嘻嘻哈哈踉踉跄跄地小跑过来,一头钻进庄鹿的怀里。
庄鹿感觉自己像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心里软软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糖,问傅欣,“可以吗?”
傅欣看向女佣人,佣人点点头,傅欣说:“可以。”
“拿着。”庄鹿眼带笑意地看着小男孩,但余光悄悄扫着傅欣和佣人。
之后,她趁二人说话之际,快速从男孩头上揪下一小根头发,然后装作无意地亲亲孩子的小脑瓜,香喷喷的,确实像小狗的后脑勺。
庄鹿一直都有吸引小孩好感的神奇能力,对袁楚誉也不例外。小男孩在庄鹿怀里撒了会儿娇,直到佣人伸出手把他从庄鹿怀里拉出来,才作罢。
女佣人把小孩轻轻推到傅欣怀里,傅欣抱着他,勉为其难地笑笑,和孩子互动的肢体动作看上去僵硬又陌生,显然小孩也是如此,他在傅欣怀里不过几秒就挣扎出来,黏在女佣人身上。
女佣人带着孩子离开后,傅欣才松口气地笑笑,“我和他不太亲近,我可能天生对孩子无感吧,况且我也没有生育过,那种天赋般的母性,我一刻都没有拥有过。”
傅欣的笑容透着淡淡的无奈,似乎丧失这种感知,对女人来说,是一件颇为耻辱的事。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庄鹿理解地点点头,“从来没有人这么要求过父亲,对吧。”
傅欣一直紧绷的神色稍显缓和,她总是淡定平静,很有魄力。可庄鹿总觉得,在这种云淡风轻的背后,深藏着无数根紧绷的弦,蓄势待发。
“所以,你说丈夫在外面有家,是为了掩盖他定期出国赌博的事吗?”
傅欣笑笑,“对于男人来说,这个借口更好听,不是吗?”
这时,庄鹿的手机震动,她拿起手机点了几下,看到屏幕后,眼神微动,她低垂着目光,若有所思。
傅欣表面平静,实则想努力探究这背后的意义。
随后,庄鹿起身向傅欣礼貌道别。
“问完了?”结束得不如预期,相比刚见面时的冷清和疏离,傅欣此时显得困惑和不安居多。
庄鹿观察着她。
离开后,她对王嘉和说:“她有点慌了。”
王嘉和点点头,转而问:“刚才是穆哥给你发信息了吗?”
“是。”庄鹿调出页面,递到王嘉和眼前,“我想,我们已经找到莫梁的妹妹了。”
屏幕上的面孔是青涩时期拍下的身份证照片,但眉眼却有淡淡的熟悉感,仿佛适才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般。
王嘉和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啊,是她。”
二人回到警局,先将袁楚誉的头发丝交给检验的同事,然后和专案组同事一起开会。
莫梁妹妹的照片在投影电视上清晰可见。
明明五官还是稚嫩的,但眼睛却如一汪深潭,仿佛早已被漆黑的暗夜吞噬,只剩下死寂和无悲无喜。
“资助金和赔偿金不算多,莫梁自初中开始,在镇上附近租房上学,还上补习班,再加上生活消费,所以他妹妹初中辍学就在四处打工贴补家用。”老穆汇报道。
“我去问过他们村里街坊,都说女孩子不爱学习,辍学打工也是好出路,莫梁是学习的苗子,家里总得供出个大学生。”
老穆扫视一圈,发现大家都面色沉重严肃,他继续汇报道:“莫梁考中闻江科技大学后,他的妹妹,也就是莫楠,跟着也来了闻江市,之后再没回过村里。所以村里街坊并不太清楚,这兄妹俩之后发生的事。”
“莫楠一直都在四处打零工,没有去过正式的用人单位,所以她的档案信息已经很久没更新过了,我们也很难查到这些年她的具体动向。”
“但目前已知的应该就足够了。”庄鹿接过老穆手里的遥控器,老穆回到座位。
“三年前,莫楠在李振家打工三个月,之后回来后又消失,她现在,正在袁梓盛家做佣人。”庄鹿缓缓道。
李梦瑶抬起头,目光如炬。庄鹿的这个发现,小何和老穆也才知道不久。
准确地说,庄鹿也没料到这一“意外之喜”。
要不是一开始想着去傅欣家调查养子之事,她们可能还得花很长时间和力气去寻找莫楠,甚至丝毫不会想到,花云别墅这个几乎足不出户的不起眼的女佣,正是莫楠本人。
至此,莫梁和袁梓盛的关系,仅凭一个人就联系起来。
“花云别墅之前还有两位佣人,一位负责清扫,一位负责做饭,都是从家政公司正规聘请的,有资料可查,但莫楠没有任何公司挂靠,算是个体户,两年前傅欣和家政公司解除合约,两名佣人离开花云别墅,想必莫楠就是那个时候过去的。”
庄鹿和王嘉和离开傅欣家后,意外得知莫楠的下落,于是立马去调查花云别墅佣人的雇佣情况。
李梦瑶很满意,事情的脉络在一点点清晰。
“那个开走傅欣车的人,会是谁?车里既然有血迹反应,那应当至少是运输尸体的交通工具。这个开车的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会不会是莫楠?”王嘉和说。
“莫楠杀害袁梓盛?”大家齐齐看向屏幕上的照片,看上去是个瘦小的女人,很难想象她会是杀人凶手,还能碎尸。
“莫梁那两个女友的背景有调查结果吗?”李梦瑶问道。
小何摇摇头,“这两位女性从现有资料来看,没有任何交集,学校、专业、家庭、户籍都不一样,唯一相似的就是,年龄。”
“年龄?还有别的吗?比如工作交集一类的”
“工作的话,哦对,这俩目前好像都是待业状态。”小何回答。
李梦瑶又开始翻资料,每次她一单手撑着下巴,沉浸于资料中时,庄鹿就觉得她像日漫里的热血主角在做热身,马上要开大了。
庄鹿想不通,这些干巴巴的文字,怎么能在李梦瑶的脑海中组成精确的情报网,而她总能得到灵感,从这些情报中攫取超乎寻常的关键线索。
庄鹿偶尔才能灵光一现,但这种时候很少,她在面对迷案,尤其是证据很少的案件时,总会陷入迷雾当中,在其中绕来绕去,怎么都走不出来。
闻江市悬案不多,大部分都是直来直往证据摊在表面上的案件,庄鹿又年轻,历练得少,但她总想快点变得和父亲一样优秀,可始终差了一口气。
如今她看着李梦瑶的样子,心想,也许父亲的女儿,应该是她这样的。
李梦瑶终于从资料中抬起头,很多被人一读而过的信息,在她这里,可能就是分叉路口的指示灯。
果然,她微微一笑,大家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发现了什么。
“这两个女生还是有关联,一个是年龄,她们年龄相仿,一个是专业,虽然不同,但相近,还一个,都是待业状态。她们如果自愿给莫梁造假,甚至伪造身份坐实他的不在场证明,会有什么原因呢?”
“钱?”庄鹿忽然想起她以前办过的案件,收钱作伪证这种事屡见不鲜,但不知为何,她们这次始终没把这些事联系到两个女生身上。
“她们经常使用的招聘软件查一查。”
李梦瑶的指示下达没多久,果然发现了二者的共通点。
两个女生都用同一款招聘软件求职,由于专业年龄相仿,她们投递的公司岗位也几乎重叠。就在袁梓盛出事前一周,她们双双收到了一家公司的面试邀请,而这家公司,是傅欣个人开设的公司。
调查至此,新的线索浮出水面,也就是说,这两人是被傅欣收买给莫梁做不在场证明。
之后,两位女士被警方传唤到警局问话,在警察的威慑和确凿的证据面前,她们终于崩溃,承认对方在招聘软件上联系到了她们,然后通过金钱交易,让她们做不在场证明。
“可是。”那个冒充小三的女孩说,“当晚我们确实见面了。而且也确实在一个屋子里呆了一晚上,虽然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花钱要一个本就存在的不在场证明。”
这一点也是庄鹿她们困惑的,酒店的前台登记过莫梁的身份证,也见过此人。但即便如此,漫漫长夜,莫梁想要中途出来做什么事,也很容易。
也许这个女人的伪证只是双重保险罢了。
警察问女人当晚的真实情况,女人说,当晚12点莫梁开着车,来到提前约定好的酒店,然后他出门打包了一份外卖当宵夜,出门前他跟她交代,之后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他没有出去过,可不过半个小时,莫梁带着外卖气鼓鼓地回来,之后二人在屋子里客气又拘束地聊天吃东西,后半夜女人上床睡觉的时候,莫梁在用电脑办公,那个时候已经差不多天快亮了,然后她就睡着了。
警察不无唏嘘地问,她就不怕他会对自己做什么坏事吗?
女人眨眨眼,许久摇摇头,“他看上去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他当晚确实看上去很焦躁不安,心思完全在别处。”
“可如果他真的杀人,那半个小时的时间再加上买外卖,能够吗?而且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干干净净,跟他离去时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