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替身竟是白月光本尊 第17章 第 17 章

明明容烬是在维护他，苏棠却并不觉感激，就好像被父母教训，自己可以憋屈不服，可以顶撞对抗，却轮不到一个外人来阴阳一样。

等泰阳走远，容烬上前托起他手腕：“是不是红了，我看下。”

却被苏棠一巴掌拍开，且一字一顿说：“你不要太过分，合着不是你师叔你就不当他是长辈吗！”

容烬显然有点意外：“他出言折辱于你，我是帮你。”

“谁要你帮！师叔脾气我很清楚，他一心只为宗门，就是被你气糊涂了才口不择言，我都不计较，你计较什么！” 苏棠本意只是提醒，却控制不住声音越说越大。

“你怎么了？” 容烬皱眉，走近一步伸手探苏棠额头，“不舒服？”

苏棠侧头躲过，想了想，自己多少有点无理取闹，闭了闭眼：“ 我怎么不知道你要收我为徒？你问过我的意愿了吗？”

“你是为这个生气？”容烬的声音一下子轻松起来。

苏棠心想又来了，按照这位的尿性，一准又是“我想收便收你同意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的调调。

“原本我是想先跟你商量的，这不是师叔来了，所以没有来得及，我并无消遣你的意思，确实有其必要，你慢慢听我说，好吗？”

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强横霸道，这样少见的尊重有礼倒让苏棠有点不会了，好半天他才生硬地问：“你又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

“这园中光景甚好，我们边走边说吧。” 说着容烬自然地挽起苏棠的手，握进掌心。

苏棠刚刚打了他的手，这会儿再拍开自己觉得有点故技重施。眼睛看不见，盲杖也没有拿，这样走，能省些磕碰的麻烦，都已经跟他赤身相对了，还怕牵个手？

罢了，且看他到底想说什么，于是便顺从地跟着他的脚步，由他牵手慢慢走着。

而容烬似乎更不在意，自打飞舟上牵着他招摇过市之后，随时随地牵苏棠的手对他而言好像跟吃饭一样习惯自然。

容烬：“真人今日一早来，便告知宗主将原定只在峰主范围内的议事会议改成了宗门全员参加的大会，由峰主带队，各峰记名弟子齐聚玄极殿。”

这个消息的确出乎苏棠意料，师兄此举是何用意？将危机情况发布出来，难道不怕在弟子中引起恐慌吗？还是说，师兄希望人人都知道宗门临困境，要动员全宗同仇敌忾，共同抵抗？

他左思右想还是没有头绪，便问容烬：“你觉得师兄为何做此调整？”

容烬扬了扬眉：“我原以为你知道。毕竟你们师兄弟情深谊厚。”

苏棠一时语塞，他没提师兄受伤后主动疏远封闭，以至于他对师兄也逐渐看不透，因为这些不足以向容烬这样的外人道。

“怎么，你嫉妒？”噎了半天，苏棠冒出一句。

容烬侧头看他，眼神探究，轻笑道：“你说是便是吧。好了，回到正题，所以我便跟真人说欲在大会上收你为徒，这样你跟着我出入才更加名正言顺。总不能每次都给你支一张床吧。”

记名弟子虽数量众多，却不包含杂役和外门弟子，更别说连杂役都不如的药奴，而有了霁月仙尊的亲传弟子身份，确实行动上要便宜的多 。

这样一看，容烬的确不是心血来潮，而自己想要帮助解决当前危机，更加有必要掌握第一手的进展。

苏棠算是默认，不过想到刚刚泰阳那样强烈的反对态度，苏棠又问：“那如果大家不同意呢？”

“大家？” 容烬语气变得不屑，“我只在乎你同不同意。”

苏棠：“……”

不知不觉两人行至通往上层山壁的石阶前， “前日我在上面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可有兴趣？”

上面不过就是一个亭子，一个剑坪 ，虽然风景甚好，可对于盲眼的自己等同于无，哪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一句“ 抓好了”，就促然被容烬打横抱起，苏棠一个不稳，本能演地勾住容烬脖子，人已跟随对方登岩踏壁，连续腾跃。

苏棠本来要抗议，转念一想也不是第一次了，还是省点力气。反而因为身处空中，非但不敢松手，反而勾得更紧，手掌一下抓到对方胸膛。

隔着不厚的衣料，苏棠明显感受到对方坚硬如石块的胸肌，还有肌肉下面充满力量的心跳，他十分惊奇，对方现在不就是自己过去的身体，为何摸上去比原本的苏医生甚至霁月都要结实得多。

出于探究的心理，他手掌微微用力，用手指触感评测肌肉硬度，又往左右分别摸了摸。

却没注意已经到了地方被容烬放了下来，容烬手掌贴上他还在抚摸的手背：“想摸？”

苏棠回神，脸倏得胀红，慌忙撤回手，声音有点结巴：“不、不是，我是看看你恢复了没有。”

“哦，那多谢关心了。” 容烬压住嘴角的翘起。

苏棠立刻掩饰地四处摸索，一下就摸到柱子，明白自己和容烬正身处上面的守心亭。

这座亭子苏棠自然十分熟悉，霁月许多朝霞晖映，明月当空的记忆画面里，都有这座守心亭做背景。

只不过苏棠不是霁月，他没有打小就竖立的双肩担道义，重剑斩妖魔的强驱策力，对勤奋修炼一事无感，更何况如今根基孱弱，修仙一途在他看来跟自己毫不相干。

因此除了第一天来过一次，他压根就没想过再踏足。

“有意思的东西在哪里？”苏棠问。

“来，你摸摸这里。”

容烬抓起苏棠的手，令他食指伸出，大手包着他的手掌贴着亭柱轻轻地、慢慢地划过去 。

苏棠摸到了一行行刻字：

X年X月X日，天虚峰引剑证心，筑基圆满；

X年X月X日，清扫五峰石阶一月有余，意在守心去妄，始入金丹，以守心命此亭以记之；

X年X月X日，百妖夜袭山门，自创破云阵，率御剑堂六弟子斩元婴老妖，得惊鸿剑；

X年X月X日，随天尊赴东极宗试剑，七日十战十胜，得玄冥灵草，贺师尊寿礼；

X年X月X日，镇谷兽秘境试炼，除妖百头，得灵宝无数，与众师兄弟分而享之……

……

数十条记录，一直到霁月步入青年，才没有后续的刻字。

这些少时的成长点滴虽刻入过霁月的记忆，却早已尘封日久，因此很少想起，此刻一一重拾，苏棠仿佛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阿棠为了理想抱负，于修炼一途坚韧不拔，目光坚定，日日闻鸡起舞，毫不懈怠。

他不禁心潮微起 。

但这只是霁月的经历，不是他苏棠的荣耀，他轻笑一声：“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咱们阿棠，曾经是一个少年英雄。” 容烬由衷称赞。

“那又如何，如今那个身体，不是你在用吗。”

“阿棠，你想不想回到你的巅峰状态，提升修为，成为一个强大的修士？”

苏棠只觉得好笑：“你在成为我之前，不也曾拼命修炼吗，结果呢，有一点效果吗？”

“那不一样，过去的容烬并没有一个能守护他的霁月仙尊，但如今的你，有。”

“所以你想收我为徒，并不仅仅是给予一个方便的身份，你是真想让我继承你的衣钵？” 苏棠挖苦道。

终于听出了他言语中揶揄的容烬住了口，凝视苏棠片刻：“阿棠你怎么了，昨夜不是还说要淬炼多次……”

不提昨夜还好，一提苏棠立刻想到了自己身无寸缕的羞耻，他已经很努力地不去回忆了，对方硬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当即打断：“你不要再提。”

入混沌池，又以极其羞辱的方式接受容烬的筋骨疏通，这些都不是他主动自愿的，都是对方强迫所致，而淬炼灵根，也不过是想要能驱动法诀，以解决当下的镇谷兽暴走危机。但当泰阳说他只不过是练气，苏棠便掐灭了自己来当这个救世主的想法。

如果把修仙一途比作学历阶段，霁月仙尊算作博士后，他最多就是一个小学五年级，原本苏棠还想带着霁月的学霸经验，灵根淬炼后或许可以摸摸金丹的边，哪里知道硬件太差技术再好用不了，想要达到下一个层次，怕是要到猴年马月。等他能真的运用法诀，玄霄宗怕是早就灭了宗。

容烬注视苏棠有点恼羞的表情，叹口气道：“如此，修炼一事以后再说。”

苏棠：“我昏迷期间，你与师兄见过吗？镇谷兽现在什么情况？”

容烬：“宗主曾派人来请，不过你一直未醒，我便推了。”

苏棠：这下好，霁月仙尊与药奴苟且，置宗门情谊于不顾的恶名彻底坐实，难怪师叔会这么生气。

容烬不知苏棠所想，继续道：“至于镇谷兽，真人同我讲，宗内现在的灵石还可支撑大阵三日，届时动力不足，恐镇谷兽再难压制。”

苏棠急道：“那可怎么办？”

容烬拉起他的手，“你若一定要解决，我将再去击杀镇谷兽，上一次没有摸清路数，这一回我必一击杀之。”

苏棠皱眉：“不是这样。”

他内心重现当日纠结，开启秘境的关键到底是哪个，“紫墟归元诀”还是融合骨灵的本命剑，他到底能否将法诀传于容烬？

容烬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你师兄传我一道密讯，尚未打开，差一点忘记。”说着，他拿出一张加了密签的传讯符。

这种加密传讯符，只用于两人之间秘密传送讯息，若密语不对或强行开启，则符咒立碎，发送方也即刻知晓。也就是说，在“已读回执”的功能上还增加了“暴力开启未遂。”

容烬看来不笨，没有尝试破译。

“老铁。”苏棠道。

这是霁月过去和师兄之间约定的传讯密语，已经好多年不曾使用了。只是回忆起这个密语，苏棠恍然有穿越回现代的感觉。

容烬依言以密语开启，就见原本空白的符纸上金字呈现，大约十秒后，字迹消失，符纸也散落成灰。

“写的什么？”苏棠问。

“你师兄说：为宗门安危计，秘境启动之紫墟归元诀，望师弟不吝赐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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