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榆不耐地“啧”了一声:“谁啊?”
迟暮听着熟悉的声音,一看果不然就是江永。
迟暮懒得搭理他,拉着和陆向榆准备绕过去。结果对方又不依不饶地堵住他们,一脸挑衅,就是不让开。
迟暮沉声问:“有事吗?”
上次江永说宁泊以的不是,迟暮就记住他,今天不知道又要做什么妖。
迟暮这会扶着陆向榆胳膊,就是正常男生之间的动作,但有人就不这么觉得。
江永朝上下打量着他们,再次开口,语气依然欠打:“我说,你今天又换人了?”
迟暮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也不接他的话,就这么站着。
“啧。”陆向榆今天心情不好,又喝了酒这会只想回去睡觉,还被人拦着半天走不出去,他看了眼对面的人,不耐烦道:“换什么人?连你爹我都不认识了?”
以前篮球队那会陆向榆也在,反正只要和沈淮颂、宁泊以过不去的人他都无差别讨厌,后来江永被他们在球场上虐得体无完肤,陆向榆在旁边可没少怼他。
江永显然记得陆向榆,也记得之前的事,面色更加不善,站在路中间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
陆向榆无语,拉着迟暮绕道,擦肩而过的时候,江永突然开口,“今天是班长生日,你平时装得清高,但你助学金的事人家可没少为你奔波,都到门口了,不进去给人说句祝福吗?”
这话迟暮没法反驳,他最艰难的时候,班长帮他申请助学金,这事迟暮一直记得。
“哪个包间?”迟暮问。
江永鼻子里“哧”了一声,抬腿自己走在前面。
陆向榆也听出点意思,一起出来的,没自己先走的道理,就和迟暮一块跟着江永进去。
门推开,包间大概十个人左右,迟暮扫了一眼,基本是班长的室友和平时关系好的几个同学。
江永一进门就扯个嗓子喊:“看看这是谁?”
众人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看到了后面进来的迟暮和陆向榆,大家都是一个班的,迟暮虽然平时不太和人打交道,但见了面都会客气问好。
众人有点意外,班长笑着站起来招呼他们:“迟暮来了,坐坐坐。”
“抱歉,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也没准备礼物,刚正好路过就进来了。”迟暮走到班长面前,正色道:“班长生日快乐。”
班长为人大大咧咧,又热心肠,以前帮迟暮是班长职责。反倒迟暮后面多次感谢他,还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他连连道谢,旁边同学切了两块蛋糕递过来,招呼迟暮他们别客气。
陆向榆这会可内向了,坐迟暮旁边乖得跟个什么似的,人家给什么,道谢后就接过来拿着吃,一点不添乱。
酒有点上头,沈淮颂不在旁边,他没地方撒泼去。
江永看着迟暮和班长客客气气,故意起哄道:“怎么能空口祝福呢?”
他倒了满满一杯酒放迟暮面前,“来都来了,不喝一杯啊。”
酒没什么不能喝的,但让人这么逼着,迟暮就不愿意。他没搭理江永,挖了一勺蛋糕放嘴里吃着。
劝酒这事本来就不提倡,大家都是同学,出来玩就是图个高兴,没谁会逼着谁喝酒。江永从进门时语气就怪怪的,在座的不是傻子,都看得明白,一时没人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江永面上挂不住,有些恼羞成怒,“怎么,班长过生日,你架子就这么大,连杯酒都不愿喝。”
班长这会都无语了,你俩有矛盾,别拿我当枪使啊。
迟暮戳了戳蛋糕上的奶油,放下叉子,从旁边拿了个新杯子,倒满,对着班长说:“班长生日快乐,我空着手来的,喝杯酒也是应该的。”
班长连忙说:“没事,没事,不喝也行,不喝也行。”
迟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时杯子和桌面碰撞“铛”得一声。他站起身,准备道别离开。
江永哪能让他轻易走掉,他看着旁边的陆向榆,话却是对迟暮说:“你带了朋友来,怎么不介绍一下。”
他话里“朋友”两字,特意加重,引人遐想。
陆向榆正准备跟着走,突然被que到,站起得动作僵了一下,他自我介绍道:“我是法院的陆向榆,和大家一届。”又转向班长,“生日快乐哈,谢谢你的蛋糕。”
陆向榆一说完,迟暮看向江永,用眼神示意: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完。
江永今天铁了心思要迟暮难堪,他话题一转,又往别的事上引:“咱们学院专门学编剧的同学去投剧本,都被刷下来了。”
“迟暮,”他笑着问:“怎么就你能被选上呢?”
迟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平稳:“无可奉告。”
江永笑了:“你是无可奉告还是不敢说啊?”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暗示迟暮剧本被选上是有什么灰色交易。其他人面色有点尴尬,选不选的上,怎么选上的,倒不用放在现在说,人班长好好过生日呢,江永太砸人场子了。
旁边一个女生觉得过分了,开口劝和,示意江永别说了。
这是他们班学委,人美心善性格好,平时和大家关系都不错,江永喜欢她很久了。现在连学委也出来帮迟暮说话,他心里不爽,出口就更加不留情面。
“你恐怕还不知道。”他指着迟暮一脸嫌恶:“他是同性恋,之前我就见他和艺术学院的宁泊以走得可近了,今天又和陆向榆单独出来,别看他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私下不知道玩的多脏。”
学委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会所有人都看向迟暮,等他做出反应。
包间里开了氛围灯一闪一闪的,没人说话,只剩音乐还在唱着。迟暮隐在一片昏暗中,看不清神色。
“你他妈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陆向榆骂道:“你嘴巴臭就去治,吃了屎还敢跑出来恶心人。”
迟暮依旧一言不发,阴沉着一张脸,下颌绷得很紧。
江永想刺激迟暮,却还是那种一拳打倒棉花上的无力感,又被陆向榆当着喜欢的人骂,面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脑子转了转,想起上次就是提到宁泊以,迟暮才有了反应,他“哼”笑一声,往迟暮面前近了一步,专挑迟暮雷区蹦跶:“你不知道吧,宁泊以一直很受欢迎,以前篮球队的时候不知道收过多少人的表白。”
他还专门补充一句:“男男女女都有。”
“你以为他喜欢你,你迟暮有什么可稀奇的,他想要什么样的找不到,不过是看你新鲜玩玩罢了。”
陆向榆越听火越大,他就知道这个江永嘴里蹦不出什么好屁,扯了把袖子就往前冲,“妈的,你他妈是不是欠打?!”
迟暮一把抓住陆向榆胳膊,把他拉回来,垂在另一边的手紧紧攥成拳,关节因用力泛着白。
江永自己也知道这话半真半假,污蔑别人话总是能够脱口而出,并且不计后果。他这会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迟暮难堪,来找回他所剩无几的面子。
“宁泊以那会还有豪车送他上学,多少人都见过,你可别说那是他自己的车。”江永越说越起劲,继续火上浇油:“不信你去问问,男大学生从一位中年女性的豪车上下来,当时多少人都见——我艹!”
沙发被一道力撞得移了位,伴随着旁边人一阵惊呼,发出刺耳的声音。
迟暮忍无可忍,不等江永说完,上去冲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江永没防备,被打得一个后仰摔在地上。
别说江永了,所有人包括陆向榆都傻了,迟暮平时斯斯文文的,一点看不出能干出打人的事。
江永气急,嘴里骂骂咧咧,挣扎着要起来还手。但没等他起来,旁边人也来得及拦住,迟暮捞起旁边的空酒瓶对着他头猛得砸了下去,玻璃“嘣”得一声碎了满地,江永起了一半又重重跌回地面,抱着头在地上惨叫。
迟暮半蹲下死死扯住江永衣领,不顾玻璃碎片刺进手心,勒得江永几近窒息,脸上青筋暴起。
“再让我听到一句抹黑他的话,”迟暮面色阴冷,语气里带着狠厉,一字一句警告道:“砸到你头上的,就不止一个酒瓶。”
说完他用力甩开江永,从桌上扯了张纸擦手,然后攥成团扔到江永身上,迟暮眼前此刻仿佛放了堆垃圾,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
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抹黑宁泊以。
在迟暮这,宁泊以是最干净的人。
他永远不会怀疑宁泊以。
永远会维护宁泊以。
—
宁泊以在寝室带着耳机画画,头时不时点一点得随着音乐晃动。
最近迟暮在他面前越来越放松,偶尔一点得寸进尺也能得到回应,宁泊以现在可以肯定迟暮是喜欢他的。想到这,他忍不住轻笑一声。
寝室门突然从外被用力推开,沈淮颂冲进来扯下他耳机扔桌上,抓着宁泊以就往外走。
“怎么了?”宁泊以问。
沈淮颂着急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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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永远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