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奇缘 第4章 失去哭脸猫

最近付敏总是觉得房屋前后有人用望远镜在窥看。对面有座废弃小屋，那是乡镇人赶集落脚息出，只因当今兴起了互联网，那屋也没人将去，久之破旧发霉，也是废弃了。她只觉稍一回头，镜光留下一道残影，突然间又不见了。

如今小猎豹已长成了大猫，它头骨轻碎，身材修长，不会嚎叫，只发出低沉的猫咪声，是果与其它凶猛猫科大不相同。它十分粘她，她每走一步，便紧紧跟随。付博从百科上得知，当即笑道：“这家伙取决了速度，竟然放弃了力量，不过也是凶猛得很！”付敏不这么在意，回道：“你看它天天跟着我，比狗还粘人，哪里又看到它凶恶了？”付博道：“你是少女心思，这猛兽总归是猛兽，你知道俄罗斯人养熊养虎么，小时喂得熟了，野性逐渐消无，这又哪能为奇。”付敏叫小猎豹，哭脸猫、灰豹。见它毛发灰茸茸的，就把小时候养死了的狗名字给了它，又见它眼下有一双泪痕，有时便叫哭脸猫了。其那时她很是伤心，是在天寒地冻的腊月，小狗存活不易，确也是活生生的被冻死了。

付敏逗道：“哭脸猫，灰豹快过来。”从冰箱上抓了一把猫粮。它是吃猫粮长这么大，现下已吃合了胃口。每日付敏把肉切小碎，参拌猫粮喂食，偶时喂饭菜，鱼虾也会吃。整个春夏之季是它陪着她。它会粘人心性，知其人意，比狗乖巧，又从不吠叫，也比猫更粘人些，因此一家人都喜欢。有时她会把它当枕头，躺在青绿草坪上，足睡一个午觉，有时她会和它奔跑玩闹，它总是那么高傲又通情搭理。她总是心中欢喜得说它是上帝送给自己的宠物。这时将近下午，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多时，下起了暴雨。付敏向屋中躲雨，猎豹紧跟在后。

雨水打落在田里，对面一男子脑袋露出，突然转身闪进屋，背对着墙，猛吸了一口烟。旁边一矮子说话道：“柴哥，什么时候行动？麻药都给拿来了。”当即摊开右手。瘦柴转头向别墅望去，又忽的闪回道：“麻药你收着。”又伸头出去，舌头舔着雨水，瞬间又闪回，道：“天公不作美。你瞧着没，他家把豹养在房中，行屋盗猎，很容易暴露。我想他家为什么不把笼子建在外面，要是这样，也方便我两趁雨夜盗取。”“现下只得等着晴夜，想那小女孩在院中与猎豹玩耍，那时我们便可趁机下手。”向林珑道：“最近没事呆在这屋里少出去，以免被人发觉，破了计划，因而前功尽弃，也发财不了了。”林珑应道：“是。”

直过了七八天，天才放晴，两人呆在小屋熬过白天，直到傍晚，只见小女孩和猎豹出来溜了一圈又返回屋内。荒郊野岭，两人不敢出去以免被生人遇见盘问。小屋内本是木头腐烂的霉臭，现下加上泡面和烟头的味道，更是让人作呕。两人怨那女孩久久不牵着猎豹出来奔跑，恐怕两人心中诅咒恶骂也骂得好几十回了。

终于第二天，艳阳高照，瘦柴时不时的伸头向对面窥看动静，他其实已看了整夜，现下他双眼熬得通红，怨怪林珑道：“照理说，猎豹是世界奔跑速度最快的牲畜，常人玩兴大起，非要每日用它晨跑。好奇怪，为什么他们一家人都不出来。”连日来两人渐从希望淡化成失望，均想，若是他家人一直不带猎豹出来，咋两个就一直没机会，但总不可能强势去抢。”林珑心生念头，行歹人主意道：“柴哥，万一不行，我有猎枪，我们硬去抢来。”瘦柴想了一会，恶声阻止道：“不行，绝对不行。”林珑不解，道：“这是为什么？”瘦柴道：“我说不行，并不是你这办法不行。我懂动物，你不懂，这从小喂养的大猫最有灵性，如果我们硬来，你想运到千里迢迢的沙特，它在路上把我看成敌人，给搅拌胡闹，又以绝食，或伤新主，最怕是因为情绪低落，病死在途中，我们顶着入室持枪抢劫的罪名也不值得。”

两人又一觉醒来，看点已是傍晚七时，只见满屋都是泡面烟头的恶臭，两人均感臭气熏天，怕是要作呕，均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又见别墅旁的草坪上摆上餐桌，灯光通明，林珑再也安耐不做，欲要呕吐，忙抢将出屋。这时瘦柴已拿着猎枪，悄悄的从田坎小路过去。林珑左右顾看，也紧跟其后。挨近房屋，两人贴靠墙壁，从后墙向前院察看。

餐桌主位是一七十岁老人，左旁是付博，右旁是一从龙坪镇来的远亲表弟，依次是表弟的妻子，接下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付博下面是他妻子，依此是付敏。猎豹似猫咪一般蹲在七十岁老奶奶腿旁，甚为温顺。奶奶奇道：“从没敢想豹子也能喂得这么熟，那样乖，想我小时候见到过豹子，它要来吃我，那时身旁的伙伴拿起石头才吓它走。”小猎豹，昂起头，看着奶奶，一双泪痕，显得可怜。老人用手不停的抚摸着它的头，过了一会它又趴在奶奶鞋上。表弟突道：“表哥远洋非洲工作，这是你带回来的？可我还是嘱托你，我们国家是不允许私养大猫。”表弟妻子，手一召唤，小猎豹就过来，她摸着它脑门，道：“表哥除非能开稀有物种繁殖证明才行。”李音乐道：“繁殖，那岂不是要去非洲在买一只母豹子。”付敏喜道：“这样好得很，到时我又可以带小豹了。”付博道：“不行，这是违反大自然的多样性，人类不能干预，我是想等它长大了就送它回草原。”向付敏道：“等它一岁了，你就把灰豹交给爸爸。”付敏不解道：“爸爸是要做什么？”付博道：“我要饿它，让它自己求生。”付敏一想到爸爸不饲养他了，顿时泪从中来，似要哭出：“难道它在我们家一辈子不好么？爸爸真是不可理喻。”她突然起身，哭哭啼啼回二楼自己的房间。李音乐一筹莫展，不知道该责备谁。表弟安慰他家人道：“我家这个丫头也是，喂的小狗狗死了，愁得几天没吃饭，可把大人吓坏了。”

付博取出一包烟，递给堂弟一根，自己点燃了一根，吸时吐出一圈烟圈。说道：“这是迟早的事情，她早一点知道也好。”奶奶疼惜孙女。说道：“这小东西两条眼泪，甚是可怜，可比猫还乖巧，全不像从小我见过的豹子那般凶恶。”付博道：“妈，它是大自然独创的动物，我们可不能太过自私了。”发现言语冲撞母亲，老奶奶便不觉为意。付博便假意忍俊不止噗笑道：“这家伙进化得，究竟是为了速度，放弃了力量。你瞧它的小脑袋和家狗无异。”老奶奶道：“是了，是了，既然它这样乖巧懂事，养一只一辈子又有什么要紧，干么非要满一岁时就送人。”付博不想在顶撞母亲，心想，母亲只偶然来看孙女一次，等它一岁两岁时强要把它送回非洲，女儿非大闹不可，可这事过一段时间大家都忘了。表弟的妻子是动物园饲养员，她知道这么跟动物打交道，现下小猎豹走过去更亲近她。

房后墙壁，瘦柴轻轻的道：“很好，看来今晚就能成了。”林珑不解，但不敢问。过了好长一会，中间李音乐收拾了餐盘，大家在一起说话聊天。这时表弟看表，道：“哎呀，十点了，表哥，我们要走了。”付敏的奶奶是搭着表弟的便车来见儿子，现下正是要搭表弟的车回去。付博两口直送到门口，小猎豹也跟在其后。

待母亲和表弟一家走后，李音乐劝道：“女儿伤心得很，你快去安慰一下。”付博好不埋怨道：“都是你平日宠的。我早说过灰豹一岁多就要送回去。”犹豫片刻道：“最多让它在陪她玩一年。”李音乐也愁苦道：“是了，是了，女儿若是读书有这份喜欢猫啊的玩劲，怕是清华北大也能考了。”两人突然转回，也不管后面跟着的猎豹，走近屋时耳边响起一道针扎的声音，两人均不以为然，都上了楼心中没半分顾及到猎豹的存在。

房屋墙院后躲着的两人大喜，都强忍不笑，偷偷摸摸，脚尖轻快的走进院子。瘦柴凑近林珑耳朵，叫他去发动小屋后面的摩托车，自己扛起猎豹在肩，从原路返回。原来付家外门有个偌大的铁栏，瘦柴怕从这里翻出，惊动了他家，因而特此转了个大圈，从田坎边返回。

付博站在窗口，遥望远处山景，他老婆经自去女儿房间说劝女儿，她说：“依照你父亲妥协的意原，最多让它两岁时把它送去非洲。你父亲都妥协了，敏敏你也通融一下。”见付敏脸上不悦，偷偷给她出主意：“等过了两年在说，那时妈妈帮你。”这时付敏才勉强微笑，心情逐渐开心了起来。

付博沉吸了一口烟，心想，感情再好，也会离别，就算子女，情不尽，爱难舍，可是父母总会是有先去天国的一天。”摇头道：“我这傻女儿，乖女儿。”突然见一阵强光闪出，速度极快，一摩托车从小屋出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付博奇了，心想小木屋原是赶集的人休息落脚的地方，现下前后无人居住，那摩托车是来干么的？这时李音乐从房间出来，叹了口气道：“好歹劝得女儿不哭了。”两人相视苦笑不得，都觉道：“是个傻孩子。”

付敏是个感情很深的人，她单纯的心里，喜欢的物什都想陪伴着一辈子，有时候在书上看到猫咪的寿命只能活二十年，她就会呆着消愁一下午。她盖的被子印着月牙，她的内心仿佛间是生活在童话世界一般。第二天她睁开眼睛，爬起来梳着长长的两条双马尾，换了球鞋。她今天要灰豹陪她跑步。她曾看过杂志封面，见它的空中一跃，又知猎豹是当今世界陆上跑得最快的生物，而且跑的美姿也好看得紧。口中喃喃的嘀咕：“看它今天能跑过我不？”

她穿好打扮一番后，刚踏上楼梯便喊了一声：“灰豹。”见没反应，下了楼，到了门口在喊了一声。若是平常一只毛绒绒的哭脸猫早就近到她身旁，今天她到得院中，连续喊了三四声，空气中竟无半点回荡，哪里又还有大猫咪的身影。在房屋前后找了一遍，心中怨起：“不知它去哪里了。”又在附近小沟田野去寻，直到中午去了稍远的小树林，小山坡寻找。回来时见了父母，哇哇大哭，边抽泣，边哽咽道：“灰豹，小猎豹，哭脸猫不见了。”两夫妻听闻大吃一惊。付博道：“这么可能？”李音乐宽慰道：“女儿别哭，我陪你去找。”付敏“嗯”的一声，连连点头，出门带着父母向远处的山丛去找，

小猎豹睁开眼睛，突然觉得自己被关在一个铁笼里。它转着圈，满是不高兴的喵叫。林珑怕它的声音惊动邻居，忙用一根铁烫红了，往它身上使。小猎豹惨痛一声，叫得更加大了。瘦柴慌急，用胶布缠着它嘴，又把鼻孔堵了一个口，叫它发不出声来。林珑道：“我这电话里，刘满打了十多个电话来。”瞧了眼猎豹，道：“你这样堵着它，怕把它给蒙死了。”瘦柴拍在他肩头，道：“我去找车，今晚就走。你放心吧。”

原来瘦柴交友广泛，他是先找到了搞运输的一个朋友，又联系到了远洋货轮的另一个朋友，直等天上星棋罗布，晴朗的晚上，不时传来一阵微风。现下已是晚上十点，一辆集装车老远闪着大灯，连着鸣笛声震耳。他一家三口在附近山丛寻了一天，到现在连口饭，连口水都没顾得及吃喝。付博向李音乐道：“劝孩子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付敏道：“爸爸妈妈先回，我要再找一遍。”付博有些恼怒道：“你这孩子，深山野林的叫我们这么放心，你是要害着你妈妈和我在这里路宿一晚么？”这时付敏才知连累父母跟着自己不吃不喝一天也没休息，心想，恐怕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及时止住了哽咽声。他三人花了半个小时从崎岖的山路下来，突然又是一阵白光，照得三人睁不开眼睛。付博道：“这大卡车也真奇怪，装什么东西那么快就返回了。”

从路上横过，行得二三公里，付敏忽道：“爸爸妈妈，我好像听到灰豹的细微叫声。它是不是就在大卡车里。”李音乐怕她以这事伤心得了幻想，甚怕影响学习，忙道：“你这傻孩子，这豹子哪像狗一样终身不弃主。话又说回来，这猎豹终究是猫科动物，毕竟猫科喜欢独居，你听说过没有？没听说过也可以四处打听，这猫啊很容易离家出走。”付敏今年已十六岁的高二学生，又不是长不大的三岁小孩，听妈妈说这一番道理，但也觉得猫科容易独居，容易离家到也是常识，可她还是哭着道：“哪你们说，灰豹，哭脸猫还会回来么？”

付博安慰道：“会的，就算不会，我去非洲修建基站时，再给你买一只回来。”付敏拼命摇头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灰豹，只要这只哭脸猫。”李音乐登时盯了付博一眼，心想，男人都爱说实话，你骗女儿一时半刻，等时间久了，她自己就忘记了。忙宽慰道：“好，好，好。你爸爸说灰豹，哭脸猫会回来，或许它饿了就回来了。”付敏这才稍微宽心，心中急盼天亮时又去附近山坳找寻下它的下落。

三人到了家中，两夫妻顿感肚饿，也不询问付敏饿不饿，自煮了三大碗粉丝，一碗加了四个鸡蛋。夫妻边搅拌，边大口吃，双方均瞧向付敏，只见女儿把筷子插在碗里，一副无精打采。李音乐道：“待你找到它时，自己瘦得皮包骨，这么能和它拍手掌玩耍。”猎豹的爪子不像狮、豹那样锋利，更不能伸缩，因此只是大一号的犬了，它又比狗要爱干净，因此古时的欧洲皇室很是爱饲养它。猫科动物长喜动前肢，付敏和它玩的拍手游戏便是握手，久而久之，它听懂了号令。小女生见它指甲全没用处，又给它剪了，涂上指甲。女孩子天**美，是其惧怕瘦得骷髅那丑样，于是强收心情，吃了起来。可也只吃得半晚，脑中昏沉，一倒在床上既睡熟了。

一觉醒来，睁开惺忪睡眼，才知天已大白。林珑在集装箱内睡了一晚，这时有人来开门，刺眼的白光照射进来，使得他一阵极不舒服。瘦柴跳上车，上下打量着笼子里的猎豹，顺手朝林珑扔过去一瓶矿泉水。瘦柴道：“这小畜生，一路上只想吠叫，简直把我们当坏人，可倒也灵性得很。”向林珑道：“兄弟，下来吃饭了。”他跳跃一步，直将跳下。林珑跟在其后，回头一看，原来是装满了四分之三的货物，笼子上是拿纸箱遮住，以怕路上交警来查。他紧随跟下，瘦柴递上一碗盒饭，道：“刚出了湖南，约莫凌晨五点能到珠江口，那时就把那小东西的胶带撕下来，在货轮上任由它这么嚎都无济于事。”两人脸上互相抽搐着得意关系，一副要发大财的模样。林珑附和：“是”一切都听柴哥安排。”一面大口吃饭，只过得十分钟，瘦柴跳上副驾，货车又着急出发了。

付敏起了个大早，又向昨天寻过的地方再寻，只在山中，农户们见一个少女，一身运动白衣装束，手拿树枝，四处撕喊，倒像找寻什么？山上时不时一阵冷风掠过，像是吹着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她的声音传进云层，随着风飘到另一边。

林珑见它睡在地上，像是生了急病，他找了一根木条去刺它，猎豹只拿爪子拍打一下，再也没有精神，更别说雄赳赳的站起来。等到车停，林珑跑去向瘦柴说了。瘦柴爬上集装箱，见到病殃殃的大猫，他自己也没半分主意。他道：“继着前行，我自有办法。”事到至此，林珑撇下老婆一家人，也只得听他的。一路到广东时，将是深夜，突然车停下来，过了好一会，车门打开，一白挂医生爬了上来，接着瘦柴也跟在其后。瘦柴向那医生道：“我给了你钱，你要保密，不许对外人说外，还麻烦你看一看这东西。”

医生从箱里拿出针筒，打了一剂猎豹的屁股上，向两人道：“快把笼子打开。”两人见它挨了一针，先是小有挣扎，然后就昏睡不动了。瘦柴给了林珑一个眼色，林珑用钥匙给珑门打开。瘦柴两人心里着急，均知这皮才能卖多少，怕是补贴路费也是白劳。兽医把它嘴撑开，放了温度计，又用听诊器在它心脏处看了几十次，又用夹子去检查它的舌头，待取过温度计，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道：“这豹子饲喂得好，牙齿，舌口干净，温度也正常。你们这么说是生病了？”瘦柴怕他瞧不出来，故意敷衍。向林珑对视了一眼，突然一手提起医生，欲要去打。恐吓道：“你拿了钱，就要确认它好端端的，若是没病，回来再给你一千，要是糊弄我们，我可是随时能找到你，你可要当心些。”兽医吓破了胆，见他二人做这勾当，只知是道上的人，哪敢去惹，但想到自己行诊十几年，少有错误，于是斩丁截铁的道：“若是我判断有误，两位尽管回来找我。”听兽医承若成竹在胸，也不想再为难人家，瘦柴逐感宽心，手也放开了，道：“医生，感谢了，那请你先回。”先将跳下，手敷在他的肩膀，道：“小心沙石。”

瘦柴送走了瘦医，过了小会，大卡车又启动了。林珑知道瘦柴在副驾驶，那里冬暖夏凉，可比自己睡在纸堆上，陪着这畜生要舒服得多了。其实他们不知小猎豹患的是心里压抑，倘若人不开心久了也会生病，何况是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