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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有兰 第11章 娇惯(甜)

作者:山银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7 07:15:41 来源:文学城

“笃笃——”外间女使轻叩。

世子取帕擦过怀中脸上泪津津,看人乖巧吃橘不再哭,便抱苗儿缓步出,又低问:“人许多吃食我觉好,你可愿尝?”欲哄人用些饭。

苗儿不禁损耗,惶惶哭整刻失许多气力,此枕在宣齐洲肩上慢咽果子眼中空蒙出神,闻声心懒依赖不自觉,只点点头应,全不知人言语何意。

世子觉动作,顿步低头看,而后对纯茫然。于是唇过微淡笑意,至内室帐前隔帐唤门外进来。

侍人得令入内室奉饭食,一众无不心惊,也只低眉行进,撤几上一应茶具摆盏碟碗筷,又退身等候。

耳边忽有脚步声许多,兰草回神起来转头不明懵看,便见外间许多模糊人影动作,而后闻耳边有温声:

“退下。”世子看帐外,只眼底冷淡。

兰草懵又回头——独撞温潭。

“看什么?”世子看苗儿淡笑低问,稍待外间凉风消,轻掀帐行出。

“啊……”许多人来。苗儿应声。

世子放兰草至茶榻几旁,温笑似言真:“你方才说想要用饭,他们便来了。”

兰草愣愣,便见近处许多食物,十分香甜。

“啊?”我几时……

世子看人笑未变。

“……”兰草忽噤,一眨。方才宣齐洲问了什么。

世子心有猜测,只看苗儿温色缓道:“我食物许多,不过制成后不能久存,隔日便需制新,当日若不,用便会腐坏了。平日我吃一些,若吃饱有余,会制成食饲分与家禽。”

不必忧心,喜欢便吃一些。

长长的话,榻上兰草闻言觉意,反应了许久,才传意轻问:人都变得……有许多食物吗。

苗儿眼中半晌茫然,似见金玉遥梦。世子看着,指尖微蜷,答:

“嗯。”

十年余,楚王为何不反。先帝好计。分楚王离北境,南楚若反,则牵北境制之,余地若随,国境必乱。

乱则生荒,荒则生灾,生灾顷刻间,复荒却需百年。可战,却不该再战了。楚王无比深知。

“……啪嗒。”

“呜哇……”兰草忽仰又哭,似遇天大委屈,手中半橘也要勉力才能再握。

世子见状顿一瞬,而后明心中猜测应为真,才算恍然为何人一直不愿用饭,为何府医说内多忧惧。

“兰澧……”世子抱起苗儿蹙轻唤,又回帐。

他的石头在这,我想等他回来,可是许多人死了,树的叶子落光了,天冷极了,我等不到他,许多人死了,许多人死了……

苗儿哭声过于酸楚苦痛,世子默轻拍着,眼中亦渐湿。

澧水河深,因位南,冬日冰便极浅,人便往求鱼,可轻易将冰破开,上来的是人。

便或也就那样吃。

内室书案侧架上,经文作封国策兵道为里的书册许多,另多为史集,或也有民间杂记,世子闲来读,读罢便又读国策兵道。

一年又一年,已不知哪边记得深些。

心郁当发。世子呼出一息,半靠书案垂目无言,有意教苗儿哭几刻。

“呜……”泪湿肩襟,不知多少年哀惧。

过整半刻,怀中哭声渐弱,世子低头看,开口轻唤:“兰,澧?”又含淡笑缓问:“可想要玩水?”

兰草闻声,勉抬头看,觉意却不明:玩水?

“嗯,”世子见人眼周全然红肿,只轻接道:“干净温热,有院中树上花儿那样多,就在旁屋,你随我去可好?”

兰草实已无气力,可见宣齐洲似喜欢,便应声点头:“嗯。”音愈哑软。

世子便离案抬步,理过怀中湿发:“稍用些饭食。”

苗儿缩叶昏昏欲眠。

原本世子担忧兰草不惯人食,实尚好,菜羹谷类皆可,只是应不喜荤。筷夹鱼片至唇边,便见人迷蒙困倦也蹙眉躲,于是作罢只喂菜羹。

至觉周身舒服温热,兰草忽醒,就觉清香,睁眼才见面前粼粼——它在水里。

“哗啦……”

“唔!”有水花迎面扑上,兰草惊呼闭目一缩,就听头顶轻低笑。

世子见苗儿朦朦醒来,抬手朝人轻撩了捧水,又笑。

兰草急抹抹脸上水懵片刻,将要抬头——

“哗啦……”又一捧。

“……”兰草只得再闭眼,而后能睁一只。

而后半晌世子未见反应,只见苗儿右眼难睁抬手揉,心一紧握腕拉开即看:“怎了?如何——”

“哗啦——!!”

“哈哈哈哈哈哈……”兰草仰欢笑,轻快晃叶子看人成湿漉漉。

“……”世子松手中腕,睁眼任睫上水落,忽觉苗儿性情与他所想非尽似。

却忽愣——方才怀中手臂未动。

“哗啦……”有水自身侧来。

世子循声侧看便稍愣:苗儿发尾聚若乌带……可逆水动。

“啊……”这是我的叶子。兰草温温看人。

“哗哗……”便见水波轻动,乌发水上垂落,水下聚游飘摆,似上品柔毫翻浸吸墨。

世子看半刻,只又看苗儿轻问:“可见过坏人?”

兰草觉意,笑便顿,又渐消落。半刻看人唇微动,未有声。

“你要小心。”世子缓道,又有传意。

能否对人说,并非不能,只是该防。

“若拿不准,可来问我。”苗儿已可自由行走,往后总将见人愈多。世子如此想。

水暖言柔。

兰草怔看眼前人。

半晌,点头应,却渐觉有余意,于是方才轻快摇摆的叶子渐停,不觉皆沉,只随汤泉流曳。

你是不是……又要走了?兰草问。

未料此意,世子稍疑:“嗯?”而后反应,渐淡笑看怀中道:“我离有时,你却总不能时刻随我身侧。”

……为什么不能?兰草不明看宣齐洲,未觉皱眉。

世子顿片刻,心软却笑意愈杂,半晌看怀中轻道:“人总要独行,兰澧。”

林木尚独生,荣枯各修行……何况是人。另者,苗儿已长百年,今是如此模样,再过百年如何……他该见不到了。何必再留空念。

兰草闻言,反应许久,而后自也不明心中是何情绪,总之十分陌生,从未有过,并非悲伤难过,更非轻快喜悦,有些像从前想要看那唱歌的人却教巨石挡住,但又不全是,还糅些像见石后流来腥红,也有些……像挣不开泥土束缚,还有抬头见四下空寂时欲呼难言。

怀中几刻愈黯淡,世子看兰草如小雪块染泥水般将化,微抿转口只又哄道:“莫怕,我离只如鸟兽外出捕食,无法将你带于身侧,你在我‘巢穴’中,我总会回来。”

就见苗儿眼中怅然转懵怔,又转惊喜重又亮:

是这样!?兰草软呼后乌柔发尾忽墨鲤般又欢快晃摆,水面清漪翻晶莹。

“嗯。”世子轻笑颔。

百年后便长大了,先说当下,宣齐洲想。

“啊……”下次去捕猎,带上我吧,我可以帮忙!兰草水灵灵仰头看人,踢踢水下叶子眼中柔软殷殷。

宣齐洲觉意稍愣,而后看怀中纯稚薄苗儿,不知想到什么,忽低笑出声。

兰草懵顿,一眨。

“宣齐洲!”你莫笑,是真的!兰草看人皱眉攥叶子呼。

“嗯,这样厉害。”世子即收笑,微惊讶状看苗儿。

“那若是……我教一大树压住不能出,你要如何?”世子又轻笑问,抬手正准接住苗儿沮丧发尾。

兰草直愣。

大树……压住……

“啊……”将树移开。兰草看人认真答。

世子稍讶然一顿,想到苗儿或如此答,却未料是如此笃定神情,于是心觉真稚可爱,将要开口,便又觉认真意:

我不会教树压住你。

兰草眼中温挚,同样爱护。

世子不觉微怔。

“唔……宣齐洲!”兰草见人出神似不信,又不知该如何说,只似恼软呼一声,灵巧攀叶子压肩上借力撑起坐正,认真看人央:

带上我吧,我真的能帮忙!

世子回神看,轻颔笑,索性收臂抱苗儿起身,上阶稳出泉池,取厚棉巾将人裹了,往稍远处罗帐后软绒榻放下,看人传意:“我去换衣,几上点心果品皆可用。”

同时展另一长巾自披,传意罢便走了。

兰草未得回应只教抱离水中,又懵懵教放下,闻言看人眼中渐明意,未及回——便见宣齐洲——便不见宣齐洲了。

“……”兰草侧头看,近处许多果子。

宣齐洲换“衣袍”……不喜教人看见。兰草渐想明。

此前世子为人换衣时兰草勉记也未记下里里外外如何穿,而后世子再说更衣,兰草想要跟去看,却觉人温柔传意:不许跟来。

兰草不由眯目憨笑笑,十分理解:就如漂亮的鸟儿喜欢独自收拾羽毛,察觉教人看,便要生气了。

宣齐洲的枝叶一定很漂亮。兰草不知如何便自然笃信,又忽觉身下毛绒绒发热,即低头看,抬叶子触了触,讶然觉暖。

帐外,世子隔屏镜前整衣。

“笃……”窗外一声叩,女使有报。

昨日兰草重摔落,宣齐洲有意平阶,可世子内室三阶为礼,建时如此,妄减僭制。于是世子今日宫中对太后道:“臣请修内室阶。”

“内室阶?洲儿,可是有不便?”太后问。

“府中来一幼童,母亲命臣看顾。”

“世子,宫中来人,四侍两官。”窗外低禀。

“入探便是。”世子淡回。

此前喂了苗儿些饭食,世子见人实在困倦,便教人睡自往沐浴,前后约半时辰余,后闻榻上又起哭咽才抱人入池。此过距世子回府不过两个时辰,宫中便来人。

世子垂眼色不明,取苗儿新寝衣抬步回帐。

“嚓——!!”

“啊!”帐内苗儿忽惊声。

宣齐洲一怔,疾步入,便见地上碎盏。

兰草方觉身下毛绒绒格外暖和,便小雪貂儿一般舒身摊开,只懒懒朦朦看厚帐等宣齐洲回来,半晌一翻身,压了长发,身暖不愿动只抽叶子,稍用了些力抽出——

便觉触硬物。

巨声耳边倏响,兰草一惊忙撑身起看,脸色骤白。

“兰澧——”就见人赤足慌乱要下榻,世子心一惊跨过地上尖碎即将人抱起站至榻上,将要开口便见惊惶泪落:

“啊……”苗儿看地上碎点满眼无措,说不出话却唇色褪尽,而后音哑声颤传无穷愧惧意,瞬只探身想要下去捡起。

“无事,点心而已——”苗儿惶然只看地,世子即抱人坐,箍着不教挣,抬起人颌直肃传意:

食物许多,你下去会划伤。

兰草蹙泪想要再转头去看,却教强箍着不许看:“先穿衣袍可好?”世子看人问却沉声。

兰草落泪自止不住,勉看清人,觉意忙点点头,接过衣袍撑榻从宣齐洲腿间离,往一旁自穿。

世子紧蹙看苗儿穿上下系衣带动作笨拙咬牙咽泪,半晌未出声,等人勉系好一死结急匆匆要下榻,才启唇道:“兰澧。”

兰草闻声即看人,眼睫抬起便有泪落,显得有些孤零零。

“地上有何物,你如此慌乱?”世子微蹙问。

苗儿惶惶不能言。

世子心中叹,转眼看过,起身取帕又蹲,抬眼看榻上沉声:

“莫动。”

而后挑一块未十分碎的点心捡起放至帕中。

兰草不知人要作甚,只想下去帮忙捡,却教传意吓住,瞬僵不敢再动。

此间软榻靠西窗,窗因不必透许多光而为直棂,全不会有风入。只见世子移帕至方才捡起点心的手中,绕榻近窗,抬空手轻开几寸,又放点心至外间台,帕上点心已尽碎。

窗开向下不显外间,兰草见前后眼中茫茫不明,便听:“披上绒毯,过来。”世子回头看人道,手指兰草右侧。

兰草顺指向看,见整齐毛绒绒,想宣齐洲方才动作,试拉起毛绒绒,站起身拉高手臂十分生涩将毯展开,先披一侧,又够另一侧拉至身前,抬头小心看人:这样吗?

“嗯,来。”世子微颔。

兰草行至临窗榻边蒙蒙看。世子阖窗。点心在窗外窄台上。

“方才点心如何落地?”世子静看问。

苗儿攥攥手中绒毯,站着看人无措传意答。

宣齐洲觉意,垂眼片刻又抬:

“坐下,对窗。”

兰草觉意不明,还是缓坐下,懵抬头看人,便又听:

“无心之失,罚你在此坐整刻。”

世子眼中潭深,不急不缓,不温不冷。

兰草愣愣,而后眼中惑,将张口想问——

“禁言静思,妄动加时。”世子只看。

而后见人无异,便走了。

兰草脑中空,面亦空,脊背未觉有些僵直,想要回头看人去何处,却稍动颈即顿,还是又回。

四下未寂,外间经一日积温正暖,辛夷树上鸟雀清鸣。身下也热乎乎。

兰草半晌抿唇,安静抬眸看窗外,眉间雾渐浓。

“榻前倾了点心,你去清,莫惊动他。”世子出对说春池。

“是。”春池从令即入。

﹉﹉﹉﹉﹉﹉﹉﹉﹉﹉﹉﹉﹉﹉﹉﹉﹉﹉﹉﹉

先帝身边一老人今晨至王府将走了趟,回宫不久便断了气,宫中半日传言纷纭,直至几人妄议教陛下听去传重杖责才堪停歇,不过楚王府近年与宫中愈发微妙,外臣不知,他们却是清明……世子院前堂堂外,四内侍自宫中来,躬也似叩。

“我方沐浴,有劳久待。”堂后世子行近,声淡有礼无喜怒。

“请世子安——”便是一阵尖声。

世子示侍人,侍人行去给一木盒。

手中又是颇有分量,领事未抱盒便谄笑深躬道:“月余不过,奴婢已觉久未见世子,世子年后愈发清盛了。”

世子色淡未接。

领事笑意全不变,只侧身笑示身后奉礼,又道:“世子,这些是去岁新修宫中典籍,太后命臣一并送来。”

一方红梅玉砚,并十二匣新封文典,多者无多。

“送往书阁,新架存放。”世子道。

侍人即领物退。

“母亲闲时亦喜书卷,臣再谢太后。今日已晚,堂中茶点几位自用,我便不留了。”申正将过。

领事闻言知事了,谄笑再躬却不啰嗦:“世子仁厚,奴婢感念,只需速回宫复命,奴婢这便告退了。”言罢整冠躬礼。

世子示侍人送,便回。

﹉﹉﹉﹉﹉﹉﹉﹉﹉﹉﹉﹉﹉﹉﹉﹉﹉﹉﹉﹉﹉﹉

内室,竹宁静待,两工官正测阶。

门开。

“世子。”竹宁躬。

两官闻言,忙起回身揖:“工官邹汛、胡木宜见过世子。”

“不必多礼。”世子只道:“能改则改,不能也无妨。”

一年轻工官稍讶然,未料是如此温平性情。

京中贵胄不在少数,独一楚王世子深居极简出,除宫中祭祀典庆,几无露面时,故外间诸多猜测,工官自也只是听过未见过。

“是。”另一工官老些,只微身应。

﹉﹉﹉﹉﹉﹉﹉﹉﹉﹉﹉﹉﹉﹉﹉﹉﹉﹉﹉﹉﹉﹉

浴室世子离后,兰草窗前默垂眸,而后渐觉近处有熟悉泥土味,虽不闻声,兰草也知是春池来了。

陶盏不大,只酥点摔落四散,春池用裹布软帚几刻便清去,而后抬头看了看兰草,就见小一团乖软坐着,灰闷闷的可怜。

春池心软看半刻,见小兰草无异还是欲离,起身却见窗外有块巾帕,放着……点心末?

“匆——”

忽有银光窗外平闪过,春池瞳缩瞬抬臂至腰间,而后稍愣,又愣,才反应……

于是压下揶揄笑息,转身离。

“啾啾啾啾啾——”窗外辛夷树上连枝的鸟儿忽皆散,只似教顽劣孩童扔石蓦惊集蹬枝,连带震下数朵青花。

兰草闻声抬头将看窗外,就惊稍瞠:一小雀儿过这来……吃点心……

“啾啾——笃笃——”还啄了啄一旁木窗棂。

“啾——”又跳来一只,动两下脑袋看了看,衔了块点心,朝外一转,一跳,不见了。

兰草一眨即趴前去看,忽闻身后:

“我可说过不准动。”世子不知几时入,此声似问。

兰草惊一颤回身,脑中瞬又空,看人无措张张口,忙对窗坐回,紧攥叶眉间惴惴。

世子立榻后看,未再言。

“啾啾啾啾——”又来一只雀儿。窗外台窄,只能容一排,方才片刻功夫,台上已有两只分在点心末两侧,这只新来的便堂而皇之跳进点心中,且专抢另一雀儿看准的下喙。

两雀儿短脖颈你伸我缩,将探便教挡,而后那只好脾气的展羽一跳,便过了霸道雀儿身后。

兰草不觉又渐看着笑。

“扑棱棱——”忽一长黑影扇翅落下,三只小雀顷教惊走。长影鸟儿不似小雀肥圆,也似未见吃食,只落在窗下歇,过半刻又轻快一点,飞回树上去了。

红阳别枝,绫窗流金,外间随起晚间风,巾帕边角教掀起,拍台声微。

兰草见此一眨,未及反应——

“扑——呼——”窗外巾帕忽教风吹翻了卷,而后不见了,隔窗更是不知其去处。台上余几粒粟米大的点心末,是方才教吹出了巾帕。

兰草一瞬急想动,却即止,就看片刻空荡,眉间未觉又生湿雾。

“万物各有来去,时不可控。感伤无碍,自伤却亏。”身后忽有声。

兰草稍怔回头,便得传意,又怔。

“点心碎不能用,鸟雀食之却正好。碎盏锋利,你尚不会用具清扫,空手或伤。”

“府中鱼禽将得食,碎盏亦可回工重塑,地上用具片刻便清。”

“你便是因此慌乱。”

那夜教触灯燎伤手心,整睡了两夜一日才面色好些。今又见发尾与常人不同,便是体质实与人有异。世子不知若是再伤会如何。薄一叶草苗儿,有多少身血禁流,又怎耐痛。

听言语感传意,兰草半晌怔,而后渐温笑,眼中满浮欢——

“啊……”

软乎便扑去人身上蹭天蹭地了,只觉宣齐洲较毛绒绒还要热许多软许多——

“啊呜!”是一口咬上了人脸。

而后松口埋脑袋觉暖又一阵舒服吁叹。

“……”

世子捡绒毯裹人离。兰草便见春池笑,而后春池身边不远……聚许多鸟雀儿,正嗒嗒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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