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蹙眉:
“我也每次都是为了活着才这样做,要是叫他人斩首,化不去灵力我就必死无疑了!”
赤夏尘栀叹气,只道:
“你是尝到甜头了,我怕是说什么你都不会在听,但,凌霜,你必须记住,你没有下次在用的机会了。”
“我们赤夏家,也研究过此术,但后来,我们不用,另有其因。首先,人与人生来不同,天资有所别,并非平等。”
“到了你这个修为,心法也好,功法也罢,都离不开上中下三丹田。而断头重接术,会导致上丹田与中丹田断开,而中丹田与下丹田也会因此受到不小的影响。”
“你不要小瞧这断开的一小会,只要你的上丹田和中丹田断开,就会开始导致灵力断连,因此会出现一种叫释元的效应。释元是以此把更多的灵力从体内释放出来,加强上丹田与中丹田之间的联系,达成重接。”
“而只要进行这种释元,就证明你陷入了濒死,也就是说,你每次断头重接都超过了你实力能够承受的极限。你不是每次都成功,你是每次都差点死了,所以你每次都会精神错乱。”
“而且,释元伤身,我们虽然无法理解为什么濒死就会出现这种现象,但是有一点我们知晓,那就是所谓的释元,是存在极限的。这是一个有着固定量的东西,会随着你使用而减少,而特别明显的也就是,释元过多,会精神错乱,头疼,幻觉,灵力衰变,枯竭,走火入魔。”
说到这里,赤夏尘栀又按了按凌霜的脖颈:
“你记住,下一次,当你的首级与身躯再一次分离的时候,你会直接死,因为你现在的情况,不用试也知道,你已经无法释元了。”
“不止,如果你再度陷入濒死,超过了我们药物所能吊命的极限,这次也不会在有什么奇迹发生。因为所谓的释元现象,是一种每个人先天便有的自保近乎于本能的能力。你要记住,你这副身躯已经到达了极限,你已经没有任何能靠着本能侥幸自保的能力了。”
凌霜沉默半晌,按着脖颈,似乎在后怕,他完全不知道这一点,他没看到过类似的书籍,还以为这种事只要接回去就算有惊无险。
赤夏尘栀揉揉凌霜紧绷的面:
“凌霜,你也不要总是与我置气,我知道你因我谋划算计伤了心,但这件事情各有各的立场,至少至今为止只看行事作风,我并未害过你们。”
“每个人的立场,决定了他们的责任,以及必须要做,且不得不做的事。时势造人,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只能在每件事情上尽力而为。”
“你不能这样一直固执又偏执,凌霜,悠然在成长,你爹也是如此,你需要接受这些变化,也需要改变,人不是一成不变的。就像你想要护好他们一样,他们也想变得更强,护好你。”
凌霜闷闷不乐:
“那你呢?既然立场决定责任,责任决定你要做的事,你为何还在这里?我还有什么能给你的?还是说,你想要从我爹,又或是悠然那得到什么?”
“你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话多,你以前明明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明明以前总是那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你连笑都不愿意对我多笑几次,为何现在早已撕破脸皮,却这般放低姿态轻声细语的哄骗我?你到底是可怜我,还是另有所图?还是说以你赤夏家的又立场需要我做点什么?”
“我恨你,讨厌你,你又臭不要脸的抓着我不放。”
赤夏尘栀微微叹气,伸手抚平凌霜眼角的泪,也道:
“你这小孩,全身上下只有嘴是最硬的。”
凌霜抽咽一声,仍旧嘴硬的要死:
“我没有,我也不是小孩。”
赤夏尘栀用衣袖蘸着人的泪花:
“好,你不是小孩,我不需要你信我,但时事已然不同,我的选择多了一些,至少这段时间,我想留在你这里。”
凌霜虽然消气了许多,但还是红着眼睛嘴硬:
“晚了,早干什么去了,说什么我也不跟你好了。”
赤夏尘栀无奈揉了揉人的头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凌霜要是铁了心和他置气,那早晨也不会等他。
赤夏尘栀带着人回去,燃了最后香丸,也是展开空空如也的秘宝匣子:
“最后一颗了,只要你不在七窍流血,就不用燃香,我要回去一趟,在取一些。”
凌霜捂着鼻子,不知为何,今日他在回程的路上就时不时突然流鼻血:
“只是鼻子,我已经好多了,一颗就够,应该无需在燃。”
赤夏尘栀却整理着物件:
“逍遥和药堂主的意见相同,哪怕只是流鼻血也不行,否则你明日怕是双目也要溢血,接着就是七窍,你还需要好好养着,今日我未必回来,你不要乱跑。”
凌霜嗯了一声,又像是置气似的捂着被子躺下歇息。
赤夏尘栀收拾好东西,推门而出,一路回了赤夏家取药。
赤夏尘栀还在等待出丹,赤夏旭藏就不适宜的推门而入,鼓掌三声:
“妙哉,妙哉,我说你上次为何寻钱长老彻夜长谈。我们家前老族长真是满腹阴谋算计,现学现卖,哄小孩的手段也是一顶一的好,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哄完老的哄小的。在下佩服,佩服!”
赤夏尘栀眉头紧锁,盯着一脸阴阳怪气的赤夏旭藏:
“你来做什么?”
赤夏旭藏也是冷哼:
“明知故问,他既然醒了,就该去拔刀,你为何三番五次阻拦?难道你早就知道凌霜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真的?那把刀,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秘密,就藏在内庭之外?”
赤夏尘栀面色不善:
“他的情况很不好,承受不住试炼。更何况,那把刀根本不是为他准备的,你应该也明白。”
赤夏旭藏耸了耸肩,掏出一匣丹药,晃了晃:
“我说,我要是现在断了他的药,他还能撑多久?我是挺惊讶的,那小不点居然能为你这一把年纪的老东西把自己搞成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
“啧啧啧,您老真是何德何能,这辈子是多少的人能为你舍生取义,甘愿赴死?我就不一样了,光杆将军一个,手底下的人都快死光了,一个个也都愈发不爱听我的。”
赤夏尘栀起身上前,直接伸手从赤夏旭藏的手中抢过木盒:
“现在拔刀,他半年都撑不下去。我没兴趣挡你的路,你也别太过分,日后你总有用的到我的时候。”
赤夏旭藏举手投降:
“你也怪嘴硬的,说到底,那小不点在赌气也愿为你拼命,也把你感动到了不是。”
赤夏尘栀不语,只是跨出门槛大步离去,赤夏旭藏看着人远去消失的背影,也是招招手,便有几位影卫从暗处跳出来,赤夏旭藏道:
“你们去盯好墨轩家,随时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