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夏尘栀拨开人的手,也道:
“那把刀,为什么是假的。”
凌霜擦擦手,也是重新坐下:
“他曾经和我说过,不可直视,不可触碰,我感觉比起那把刀,在其之下更像是有什么东西。所以我觉得那把刀是一个幌子,真正影响这些人的不是那把假的刀,而是整个阵法下面被掩盖的东西。”
赤夏尘栀蹙着眉,神情有些凝重:
“依你所想,你觉得那些试炼与什么有关?”
凌霜想了想,答:
“容器。”
赤夏尘栀惊讶:
“你觉得他没有死?而是在为自己找一个新的容器?”
凌霜也道:
“不然呢?依我之见,正因为这些人都不想要成为他的容器,又逃不脱这个地方。三大主宰不都是在松开那把刀之后直接突破试炼场冲入天空想要逃亡吗?”
“还有那几位精灵王,他们明显没有在脱离试炼场后失去记忆,可他们显然只有一次机会,然后他们便全部疯掉了。”
赤夏尘栀疑惑:
“你是说,你觉得泽沐然的最终目标是他们,但是没能成功?”
凌霜很干脆的仰倒在地,摊开双臂凝望着天空:
“我觉得,我也只有一次机会。”
赤夏尘栀看着人,竟然觉得如果从凌霜这个角度来出发,居然是极有可能的。
赤夏尘栀伸手一把盖住人的脸,声音严肃:
“不行。”
凌霜生气的掰着赤夏尘栀的手指,透过手指的缝隙盯着他那严肃的神情:
“凭什么你说不行就不行?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年,就算我也只有一次握住那把刀机会,但我要是成功了肯定不会死!泽沐然曾经选我做容器是有道理的!”
赤夏尘栀咬牙:
“因为我知道他没有选择夺舍你也是另有缘由!你根本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那东西根本不是泽沐然,他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他没有要继承的意识!”
凌霜闻言也是猛地坐起来,一脸戒备:
“你看到什么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是没和我们说?你是不是在那时候和我一样,也看见了死后的那个世界,看到了所谓的灵魂与神格?”
赤夏尘栀沉默了,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阴沉,赤夏尘栀突然开口:
“你……死过?”
凌霜一把揪住赤夏尘栀的衣领,也是怒道:
“你不是也在那时死过很多次?你是不是也见过那个和泽沐然一模一样,但是却不是泽沐然的东西?”
赤夏尘栀一言不发,他没见过,因为他根本没有死过,他根本没见过有着泽沐然外形的什么东西,他只见过一堆烂肉在翻涌,而那个东西就是现在的泽沐然。
因为他曾经进入过巢穴,所以他知道真正的泽沐然早在很久以前就死了。那些泽沐然的意志在巢里衰减,蜕变,死亡,最后变成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混合到一起,凑成他们脚下现在的巢。
赤夏尘栀推开凌霜,他不知道凌霜看到了什么东西,但重要的是,他在什么情况下会看到,因为当一个人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我从来没有死过,你到底是在说什么,你说那个时候是什么意思?”
凌霜觉得很奇怪,因为如果他看见了那么多次,赤夏尘栀又怎么可能在于浮鸮的战斗中看不到?凌霜不明白:
“到了我现在的修为,不是头暂时和身体分开一会也没事吗?就是在重伤的时候,你看不见吗?一切都变了,很多东西都出现了线或者光斑?在繁花之海的时候,你啃食我血肉的时候,我有一瞬间到了另一个地方,我反复的扭断我的脖子,反复进到那个地方,然后我抓住了那个该死东西,哪里还有被你扯烂的浮鸮。”
凌霜越说越激动,很快捂住头:
“该死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明白,那就是一种感觉,我碰到就知道,或者说我看到就知道,那东西不是泽沐然,但是他和泽沐然又一模一样。是核心,是繁花之海整个构成的核心,我知道我快死了,我需要那个东西,而且他一直在阻挠我,我就把他……把他……”
凌霜突然沉默了,他疑惑的蹲在地上抓着头,赤夏尘栀也蹲下身来安抚着人,叫了好几声,凌霜才回过神,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道:
“我,完全不记得了……为什么?不对,不对,我应该记得的,我看到了很多很多,我应该知道很多的,我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描述不出来?”
赤夏尘栀眉头紧锁,他按住凌霜的肩,但见人愈发意识不清甚至开始流鼻血,也是急忙捧着人的面,大叫着:
“凌霜!你清醒一点!看着我,看着我!”
凌霜被赤夏尘栀的喊声震的有些晕,但很快安静下来,看着人。
赤夏尘栀稍稍松了口气,问:
“你是不是每次濒死的时候,都会看到幻觉?”
凌霜蹙眉:
“好像……没有,但我每次把头摘下来,就能看到些奇怪的东西。”
赤夏尘栀按住凌霜的脖颈,感受着手中跳动的飞快的脉搏,就好像凌霜的心脏现在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一样。
赤夏尘栀根本不需要继续询问,他已然明白为什么凌霜会这么混乱:
“凌霜,你听我说。”
凌霜等了半晌,赤夏尘栀也没有开口,于是乎他轻轻嗯了一声,才听到赤夏尘栀继续道:
“只有真正的濒死,才会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幻觉,有时候例如光,或者某些线,这些很多人在经历过真正的濒死后都会看到。但更多的亲近的人或者事物,声音,这是因为你在经历濒死,所以感官会变得混乱,扰乱你的认知,但那些都不是真的。”
凌霜蹙眉:
“不可能!那太真了,你根本不明白那东西有多真,我能抓到,那肯定不是我的幻觉。”
赤夏尘栀急忙顺着人的后背,也道:
“那是因为在这个阶段你的感官已经完全的错乱了,你知不知道走马灯这种说法?这就是走马灯,只不过你的记忆会被扭曲拆散拼凑成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因为你要死了,如果你每次都有这种感觉,那就是每次都险些真正的死了!”
凌霜一脸不可置信:
“可我没有死,我每次都把头顺利安回去了,我的灵力也很充沛。”
赤夏尘栀扼住凌霜的喉,微微用了一点力道,就好像他觉得凌霜的脑袋随时会掉下来一样,也是眉头紧锁: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赤夏家历代以来钻研杀人术,但是却没有一门传下来是会让人首分离以此致胜的?”
凌霜有些不舒服,也是伸手拨开了些:
“不是也有很多散派如此用。”
赤夏尘栀心里不是滋味:
“我不与你争辩,但你要是真觉得没有问题,又为什么每次都背着我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