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这日,凌霜观摩精灵新立的王拔刀,在围观者中看到了一个人,是牛大力。
虽然,墨轩家很早就给了他们很多好处与帮助,但凌霜清醒后在询问了他们的情况后也立刻给出了他们所需的占星全卷的拓本。
前来寻找牛大力的旺财很快也看到了凌霜,也是招招手,眉开眼笑的。牛大力看了好一会,才发现旺财是在和凌霜打招呼,也是跟着摆手笑的像是个大傻子。
凌霜微微点了一下头,以表回应,墨轩家给出的报酬很丰盛,这些人曾挥霍了好一阵,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
如今的墨轩家,在经历了解放异境的战斗后是真正的强盛,现如今很多宗门都欠着墨轩家的人情,很多人,也都是墨轩家的盟友。
而且,算卜老道一事,也算是打出名声,有不少宗门即便与墨轩家未曾深交,也愿意随时伸出援手。毕竟墨轩家对于在要紧事上帮得上忙的人很是慷慨,又很守信,让他们欠下人情,又或是欠下他们的人情,都是一件值得攀关系的好事。
这拔刀,其实是可以多人进入的,但是看情况,这些人虽然可以同时握住刀,但却相互看不见对方的存在,也不影响本应有的结果。
但大多数人都选择轮流进入,因为他们觉得当多人进入参与试炼的时候,试炼难度会有所提升。
凌霜捏着手中独属于赤夏家的信匣,面色如常,随意的问道:
“我爹他们在做什么?”
尘栀也道:
“熬药,看诊,悠然今日要教导新入门的弟子切磋,在这里也有很多人选择拜入墨轩家的门下,很多时候打理起来会有些麻烦。”
凌霜很快看到这一次的挑战结果仍旧以失败告终,但这次不同的是精灵们开始迅速的拉扯锁链,在其意外发生之前就把人从试炼场地拖了出来。
这是一种最近研究出来的一种办法,以此来断绝受试者在拔刀失败之后自尽的行为。直接把人拽出来,只要能度过场地边沿,记忆受到洗练清空,人就会恢复正常。
这个办法增加了受试者可在尝试的次数,虽然不能百分百保证这些人在拽出来之前活下来,但的确大幅度提高了生存率。
那位精灵王虽然被同族拖了出来,但似乎情绪上并没有稳定,虽然完全没有受试的记忆,但却仍旧浑身打颤,似乎还在恐惧与濒临崩溃的余韵里缓不过神。
众多围观者见状也是纷纷议论着散去,看来这次也不会有意外,还以为至少这次能有人拔出来呢。
凌霜走上前去,很快被外围的精灵呵斥拦下。凌霜站在远处看了半晌人的状态,发现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便带着赤夏尘栀又走到受试场地边沿。
凌霜看着头上残破的太阳高挂,抬手取了那一直捏着的信匣在赤夏尘栀的眼前晃晃:
“你觉得,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赤夏尘栀脸色一僵,他清晰的看到信匣无封,是被打开看过的,但却还是伸手夺了过来,死死握在手中。
如今,就算不用看,他也知道其内容是什么,肯定是催他尽快让凌霜拔刀的事:
“我可以解释。”
凌霜的视线偏移,落到整个仙门大比场地外非常遥远的观台上,哪里站着的是赤夏旭藏,还有青苍白凉两位族长,都在看着这一边。
凌霜又看了看赤夏尘栀:
“不必解释,我准备好了。”
赤夏尘栀按住凌霜的肩:
“这是离间计,因为我一直在拒绝,而且你根本进不去,这不是为你准备的。”
凌霜却看着人道:
“我也很想问问,你阻拦我,到底是因为怕我拔不出来,还是因为怕我拔出来?”
赤夏尘栀有些慌乱:
“我只是觉得这很不对劲,我觉得你不该碰那把刀,泽沐然也不希望是你。”
但很快赤夏尘栀发现周遭出现了很多属于他们赤夏家的身影,但不止,还有青苍家的长老。这些人零零散散的分散站开,实力不俗,但视线,最终却都有的没的一直落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赤夏尘栀有些缓过味来,看这个架势,凌霜单独见过赤夏旭藏,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次就算他拒绝也没用,这些人会制住他的,也是猛地按住凌霜的肩膀:
“你会死!你问过逍遥吗?你觉得在这种时候进去,悠然又会怎么想。”
凌霜笑了一下:
“谁说我没问,昨日我就问过了,我爹说有什么不可以的,悠然也说我想试就试好了。”
赤夏尘栀觉得很不妙,很不对劲,墨轩逍遥要知道凌霜今日背着他们拔刀肯定不会答应,而悠然也绝不会说不在这里看着他行动。
而凌霜,兴许他确实问过,但是他没告诉他们这件事就在今天,就是现在:
“他威胁你?”
凌霜反过来拍了拍赤夏尘栀的肩,顺势捋了捋人的衣领:
“他没威胁我,他只是告诉我真相,给了我更多的选择。你还是有事情瞒着我,但是这次,我也有我的算计,我不和你置气。”
赤夏尘栀咬牙,说什么不置气,现在的情况明明是在拿命和他置气:
“你不记得我跟你说的了?你现在的情况根本承受不了这种程度的幻境,如果你真的只有一次机会,你为什么不能等到最佳的时机在尝试?”
凌霜也是冷哼一声:
“等?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天真的塌下来,泽沐然的尸块把我们都砸烂压死吗?”
“我不和你争论,总之,巢的事情赤夏旭藏已经告诉了我。我终于知道,你从头到尾就没停下过骗我,你知道那么多真相但却一直把我蒙在鼓里。”
赤夏尘栀面露绝望,凌霜转身就要朝着里面进去,赤夏尘栀一咬牙:
“要是我求你呢?我求你留下来,为我留下来,你还是要去吗?”
凌霜觉得有些奇怪,看着赤夏尘栀:
“你为什么好像笃定我一定会死一样?”
赤夏尘栀上前,也是一把抱住人,竟是在微微颤抖:
“你想听真话,我说。我在和泽沐然的博弈中已然输光了一切,我会不甘心,也会恐惧。”
“以前我一直有一种感觉,泽沐然在你身上施加了某种东西,像是一种保命的奇迹,所以即便你冒险,我心里也有底气。”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已经在很长的时间里都完全感觉不到那种感觉,你现在和所有人都一样,甚至比他们要脆弱的多。”
“你是唯一一个能够证明我到底算是什么存在的人,如果连你都死了,我不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
凌霜沉默良久,他在思考,这到底是赤夏尘栀用来诓骗他的话术,还是真心。
凌霜想了一会,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彻底的对赤夏尘栀失去了所有信任,至少赤夏尘栀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从来不是会感情用事的。
凌霜摇摇头,似乎仍旧觉得赤夏尘栀在撒谎,因此转头走向试炼场地。
赤夏尘栀握拳,现在只有一个办法,直接击晕凌霜,才能拖延时间,至少要闹到墨轩逍遥也知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