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夏尘栀抬手抚了一下凌霜的头,压到怀里去:
“别看了,以你的修为找不到。”
凌霜这才失落的哦了一声。
一月后,赤夏家的气氛明显变得更加紧张,赤夏尘栀白日不怎么出现,但每日夜里还是会回房间。
只是凌霜反倒是回房的次数越来越少,眼线也时长来报凌霜每日的行径。
这月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看书,炼器,打磨各种材料,淬炼铁器,在按照书籍制造一些小型法器,种类上很接近暗器,但却不像是瞬发型的。
赤夏尘栀翻看着册子,发现很多事情记录的非常模糊,归根结底,才发现凌霜还是不习惯有人盯着他看,因此总是想方设法的做挡。
但很快,凌霜便彻底习惯了赤夏家的生活,虽然还是经常躲躲藏藏,但也比最初的时候放松了许多。
赤夏家的一切虽然死板,但却非常便利,在资源的取舍上他一直以来都是一路通行,无需考虑任何损耗浪费等问题。
无论是什么,只要他想要知道,不仅仅可以通过书籍,还可以直接询问赤夏家的长辈。
凌霜不知为何,但他觉得赤夏家的这些老祖还是挺喜欢他的,有时还偷偷教他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法,给他带些新奇没见过也完全不懂的玩意,就很有意思。
凌霜发现,他在这里不需要试图讨好任何人,也不需要勾心斗角。
虽然看起来赤夏尘栀就要和他们勾心斗角争论的更多,但这些人从来不在他的面前起争执,也不会算计利用他。
凌霜不明白,但是这些人却似乎在不约而同达成了某种约定,那就是无论如何,没有人会对他做些什么。
赤夏尘栀坐在书案翻看近来凌霜的日程,见了谁,说了些什么,事无巨细的一应俱全。
最终,赤夏尘栀合了书册,强压心绪,想着这群人平日只和他斗的起劲,对凌霜倒是出奇的关爱,也是气的蹙眉道:
“勾魂引魄,妖物惑心。”
凌霜才一入门,就听赤夏尘栀发火,也是一脸迷茫的跑过去:
“我兄长来了?”
赤夏尘栀噎了一瞬,他其实现在也能理解那些人的想法,毕竟凌霜这么的……
赤夏尘别过头叹了一口气,什么兄长不兄长,泽沐然的踪迹现在完全找不到,就和死了一样,也不知道那座肉巢到底藏到了什么地方。
赤夏尘栀掐算着也是时候,他必须拿凌霜做饵去招惹一番泽沐然,好看看他如今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便道:
“书也看了不少,你该活动活动了。赤夏家掌握的资源不少,留音谷,峰狭山,幕瘴岭,这三处都在本家地界,我明日带你认认路。不过,日后你每隔三日必须回来一次,与我同修提升修为。”
凌霜哦了一声,心说今天准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为何突然又要和他双修。
两日后,凌霜是被赤夏尘栀扛回来的,夜里凌霜顶着一身的伤委屈巴巴的直掉眼泪:
“你把窗户关上!都叫人看光了!”
赤夏尘栀难得笑笑:
“他人都说你天资聪慧,结果你居然在夜里都打不过妖。”
凌霜说起这个就来气,怒锤床板:
“你好意思说!你是要杀了我吗,怎么可以吧我往土蜥堆里扔,我从来没见过那种攻击方式。”
赤夏尘栀擦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按了一下凌霜的小腿处的淤青。
凌霜顿时疼的嗷嗷直叫:
“你轻点!我兄长都没你手重!”
赤夏尘栀并未留手,凌霜伤的还是不轻的,土蜥蜴的修为都比凌霜高,只不过人形的优势凌霜没有完全发挥出来,所以被打的四处逃窜,毫无招架之力。
赤夏尘栀本想说你不要拿我和你兄长比,但话到嘴边,又变了:
“你太笨了,基础功太差,我们本家的子弟都能做到全身而退。”
凌霜也恼:
“你撒谎,跑不掉的本家子弟都被吃了,那一个个土蜥蜴一见我就和看见什么十全大补汤似的,一看你们平日就没少扔子弟。要不是我是练体修士,我都被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而且它们都有毒,你瞅瞅它们给我咬的!”
凌霜侧身指着身上好几处狰狞的咬痕给赤夏尘栀展示,很多地方肉都咬掉了一些,还有蜥蜴的牙齿被不知道是打断还是别断镶嵌在皮肉里。
赤夏尘栀无奈:
“这只是筛选的第一关,我在十岁的时候就做到了全身而退。”
凌霜想想就气:
“要不怎么说你能是族长呢,我兄长说的没错,你们都不是好人。”
赤夏尘栀手上用力,凌霜就嗷嗷直叫,赤夏尘栀也道:
“这次怎么没挖伤口。”
凌霜也憋屈,要不是他是极寒心法可以抵抗毒性,他真怀疑当时死在那下面,赤夏尘栀居然还只看着不救他,害的他吓都要吓死了,还以为赤夏尘栀想借此机会杀他:
“那种情况我在慢一点就被分尸了,我哪里有时间处理。而且这四脚蛇的毒扩散也太快了,刚咬上我就麻了,你们赤夏家的人都是变态,往那群东西里丢小孩,我不信有人能活下来!”
赤夏尘栀用镊子取毒牙:
“明日带你去看便是,真的是你太弱了。”
凌霜哭唧唧掉小豆子:
“不可能,它们咬我还硌掉了牙呢,我不信其他人也能像我这样硬实,你都不知道这有多疼,我都要被咬烂了。”
赤夏尘栀无奈摇头,论硬实肯定是凌霜硬实,但是那么大的土蜥群就是要他毫不犹豫就跑的。谁料到他还在里面老想着怎么打回去,所以才被追上咬成这样。
但,次日凌霜并没有机会看到赤夏家如何历练子弟,便高烧不退,烧的头昏眼花,神志不清。赤夏尘栀也有些惊讶,叫药阁长老前来把脉。
药阁阁主查看了一番伤口,也是哭笑不得,第一次见有人被咬成这样还能逃出来的,要么怎么说是三毒圣体的道侣呢,耐毒上不是一般的厉害。
药阁阁主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但却语气微微上扬,略有些调侃的味道:
“土蜥的毒累积的太多,我给他开些汤药,你在帮他多疏解疏解,就好了。”
赤夏尘栀面色一僵,按住药阁阁主的肩膀,黑着脸果断道:
“汤药加倍。”
药阁阁主半点不怕,反而拨开赤夏尘栀的手:
“诶,年轻人嘛,偶尔也是需要的。这样好的快一些,一日便可痊愈。”
说到这,药阁阁主简直是倒反天罡的反过来拍了拍赤夏尘栀的肩膀,压低了声音:
“你要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也可以在下面的。”
说罢便塞给人一盒药膏,一挥长袖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但脚步却快的生风,生怕赤夏尘栀逮住他暴打。
药阁阁主走出好远,发现没人追来,暗暗握了一下拳,心说爽爆了,百余年来终于有人治你这个老木头。
叫你以往没日没夜的欺压我们这些药师,看我不狠狠报复你。
药阁阁主在心中发出反派的笑声,洋洋洒洒开了方子下去,就等着大家到时候一起看好戏,毕竟自从凌霜来了他们赤夏家,许多事情还是很有乐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