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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以二对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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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以二对十(二)
        
    “啊——”胖孩子飞离谢与灵怀中,又惊又怕,“阿然——”直到又被一人接住,偷瞄了眼那人的神色,这才松了口气,“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接住阿然和胖孩子的正是祁简和应远途。两人本欲追出,听到拂衣的话,身形一顿,举足不前。
拂衣看着方才阿然塞到手里的信件,喃喃道:“下次见。”再抬眸时,神色已变,转身看着追来的十人,问道:“谢与灵,扶前辈谷中所练的剑法,还没有名字呢。”
“嗤”的一声,谢与灵撕下衣襟,拉过拂衣的右手,“你受伤了。”
拂衣低头一看,右袖已被划破,露出手臂上几道细长的剑痕,还有血珠从中渗出,说道:“毕竟是前十杀手嘛。”反手拉过谢与灵的手臂,上面果然也有几道伤口,沉声道:“还说我呢。”
谢与灵握住拂衣的手,“没事。”
不待拂衣为他裹伤,脚步声已在四周停下。
墨为的声音从树后响起,“二位轻功果然不错,带着两个孩子还能溜得这么快。只是,为何不一口气逃走呢?”视线在两人的手臂上扫过,笑道:“哦,原来是受伤了。”
拂衣道:“风白楼的杀手果然不错,只是,也不过如此了。”
一手执单刀的黑衣人冷声道:“二人已受伤,速战速决,少废话。”说着便要挺刀攻上。
铮的一声,兵刃相交,抬眼望去,却是墨为挺剑相拦。
那人冷声道:“怎么?墨为你想要动手吗?”
墨为道:“你排名第七,不是我的对手。”此话一出,除白青外的十人一齐转头看向他,这些人排名均在其后,这话无疑是说在场之人全不是他的对手。
那人冷哼一声:“是吗?看来此次任务你已志在必得。”
墨为道:“说到任务,可别忘了那人的嘱托。”
持刀的黑衣人道:“先杀了两人,死后亦能取血。”
墨为道:“这二人声名狼藉,难道就这么轻易地死在这里吗?”
那人道:“你待如何?”
墨为道:“听闻这玄灵内功……”
白青打断道:“墨为,此事不在任务之中,速战速决,勿要多言。”
拂衣笑道:“多亏两位为我们争取了这许多时间,以便调息运气,此刻,我确实觉得已经好多了。不过,江湖规矩,不可泄露任务背后之人的名字,你们说,若江湖中人知道风白楼连这点规矩都守不住,以后可该怎么办?那人若是知道你们内讧放走了我,会放过你们吗?”
风白楼的杀手行走江湖,杀人谋生,寻常威胁本不放在心上,纵是任务失败,也不过一死,可回想起那日的情形,却不知比死要煎熬上多少倍,一时也不禁心下一滞。
白青道:“杀手奉命行事,多说无益。天水剑法与九转剑法精妙无双,今日正好领教。”
“领教?”拂衣视线扫过众人手里的兵刃,最终落在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上,剑锋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这正是划伤谢与灵的那一柄。
正值寒冬,夜晚的山道上比之白日里更是冷上几分,北风刮得脸颊生疼,丝毫不因这个除夕之夜收敛半分。
杀手运气抗寒,本不惧这凛冽天气,但此刻,十人还是不禁打个冷颤。
刮骨般的寒气混着阴暗的杀气席卷山道。
不同于浪迹江湖的潇洒侠客,杀手所到之处总伴随着鲜血死亡,令人闻之胆寒,那样的杀意也是纯粹的阴戾。但此刻肆虐的这份杀意却不同,是孤傲,是挑衅。
若是风白楼主正在此间,也要遗憾失却了这样的一位杀手。
长剑嗡嗡作响,以二对十,两人兀自未落下风。
这边打斗声不停,那边脚步方以止歇,四人已在高处站定。
阿然晃了晃祁简的袖子,“我们不去帮姐姐吗?”
祁简低头道:“她不希望我们插手。”
阿然道:“可是那些人以多欺少,芳眠姐姐说过,这样很不对。”
祁简解释道:“阿然,可知那些是什么人?”
阿然顿了片刻,突然觉得“坏人”两个字似乎不太合适,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应远途戳戳身旁的胖孩子,“你觉得呢?”
胖孩子道:“嗯,我觉得就像是街角聚在一起的坏孩子,想要抢别人手里的吃的。”
阿然问道:“那如果姐姐把吃的给他们,他们就会离开了吗?”
应远途问道:“如果是你,有人来抢,你会给吗?”
阿然想了想,“若是他们人太多了,那就先给吧,等我以后打得过他们,就再去抢回来。姐姐打得过他们吗?”
祁简看着剑光中晃动的人影,“会的。”
阿然道:“那太好了!这下那些人就抢不走姐姐的东西了。”转过头,看向远处的两道身形,心下暗道:“我觉得就算姐姐打不过,也不会给她们的。”只是这样的话她没有说出口,毕竟,在她的心里,不希望有这样的如果。
祁简和应远途的脸上却没有太多喜色,反倒多了些担忧。
阿然有些疑惑,“姐姐打得过那些人不好吗?”
祁简摸了摸她的头,自言自语道:“会是好事吗?”
应远途向左跨了一步,靠她更近一些,“至少胜于受制于人,毫无还手之力,不是吗?若是当年那几十具尸体没有悬于望崇派家门前,我们的处境想来只会更艰难。现下虽然在江湖中博得一个恶名,反倒自在轻松许多。多思无益,假使真的举步维艰,我想,二人绝不会坐以待毙的,毕竟叶姑娘可是能只身闯入迷方谷,挑上望崇山的人啊。”
祁简点点头,长舒一口气,“是啊.……”
“阿嚏——”阿然和胖孩子一齐吸了吸鼻子,裹紧了衣服。
祁简和应远途内力深厚,虽衣衫单薄,尚不觉寒冷,看到两人缩着身子这才醒觉。
祁简道:“你有没有觉得似乎更冷了一些?”
应远途道:“好像是。”
两人一齐望向山下,“这样好的双手剑法,江湖中已有几十年未见了。”
拂衣和谢与灵身形飘忽,剑法轻捷之上,更增凌厉,初时只为应敌,可手中剑越用越自如,心无旁骛,便如当日在扶泽更的谷中砍竹练剑一般,攻守配合,宛如一人。
倏忽剑交左手,虚招诱敌,又骤然间换剑移位,攻其不备。剑法使将出来,精妙绝伦,叹为观止,若是在寻常比武过招中,定然赢得一片赞叹,但此时生死之间,只有闪动的寒光、呼呼的风声为之作伴。
咔擦一声,那柄通体漆黑的长剑从中断裂,半截断剑飞出,插入道旁的一块巨石中,蜿蜒扭曲的裂缝从其上显现。
手执半截断剑的黑衣人手臂一麻,只觉一股寒气沿着剑身迅速攀上,在经脉中游走,激起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剑锋上已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黑衣人冷笑一声,“玄灵内功,果然名不虚传。”
另一边的半山腰上现出一点黄光,一人提着灯笼走近,手臂间还搭着一件白色的斗篷,绒毛光滑细腻,刺绣精美雅致。来人走向悄立崖边的那道身影,将手里的灯笼递给一旁的人,轻轻展开斗篷,想要为那道身影披上。
那道身影微微侧过头,灯火映照出她的侧脸,正是明松雪。
她的视线并未看向古慈,只是落在身旁的那一盏灯笼上,微微叹了口气,似是有几分不耐烦。
古慈拿着斗篷的手顿在半空,赶忙接过灯笼,吹熄了里面的烛火,而手里的斗篷却冷在怀里,不知如何是好,神色间有些局促。
明松雪瞥见他的无措,目光变得柔和,从他手里接过斗篷,轻声道:“靠近些。”
古慈一口气含于胸中,不敢呼出,向前挪动半步,俯下身子,感受到一缕清香拂过鼻端,那条斗篷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直至香气远去,仍是久久不能回神。
明松雪的视线落到对面山道的那十数道身影上,神色间是难以忽视的欣喜,喃喃道:“数月不见,你和他练成了这样的剑法吗?确实好看得很。”
古慈顺着她的目光瞧去,方才的喜悦一扫而光,神色不愉,心道:“招招致人死命的狠毒剑法,到底有什么好看?弄得鲜血四溅,定然会弄脏了这洁白的斗篷。”偷眼瞧向明松雪的侧脸,心想:“若是鲜血沾染了这样的脸颊,当真是十恶不赦。放心,我不会让她靠近你的。”
明松雪却是另一番心思,回忆起清虚那天拂衣推开她的动作,缓缓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肩膀。那天看到拂衣倒下,惊怒交集之间又生出几分喜悦,本欲乘隙将尸体带走,却被扶泽更抢先一步。混乱之中,众人只顾逃命,自是没有注意到拂衣方才所处的地方,那一层坚冰融化了些许。后来听闻寒林寺僧众疑心拂衣未死,四下查探她的下落,明松雪便引得百里家的众人跟随其后,自己再派人暗中跟上。直到今日再见拂衣,久别重逢之情自是不言而喻,心道:“我知道的,你一定不会死。”
古慈看到明松雪抚肩的动作,以为她有些冷,忙取下斗篷想要为她披上,却被不留痕迹地避开。
明松雪打量着他的神色,问道:“你觉得,这剑法如何?”
古慈措辞半晌,犹豫道:“阴戾……狠辣。”
明松雪道:“你也是用剑之人,怎么却要犹豫这么许久?昔日的大漠双侠,只剩一人,就大不如前了吗?”
古慈慌张地想要解释,却被打断,只见明松雪移开目光,问道:“那你可有一战之力?”
古慈心下一喜,以为她的言下之意是将拂衣视作敌人,那自己方才的回答应当很合她的心意,说道:“可以。若你需要,我现在便可越过山去。”
明松雪撇了撇嘴,“他就从不会说这样的话。”
古慈问道:“他、他……?”
明松雪道:“若我需要?这样的话听上去太过勉强,如果是真心的,何必说些假如的话呢?该当直接提剑冲上去才是。你说对吗?”
古慈心下战战兢兢,生怕她误会自己的心意,握住身侧的剑柄,立时便想要证明自己,道:“我即刻便去,绝无半分勉强。”话音落下,转身往山下走去。
明松雪身形一晃,拦在他的身前,右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你不是她的对手。”
古慈心下一凉,那缕香气再次萦上,明松雪附耳道:“不要以为去了那地方几次,便可以称霸武林,这般枉自送了性命,我不喜欢。”
古慈心中怦怦直跳,脑中一片混乱,不知她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还是担心自己性命安危,惊喜交集,丹田之中真气上涌,在体内横冲直撞,就要控制不住。
明松雪不再理会,独自下山。
一名剑阁弟子捧着一件白色物事快步走近,“阁主,这件斗篷如何处置?”
明松雪右手抚过那丝滑的绸料,有些可惜,“寡淡又单调,若是溅上些许血迹,那才好看。不过,一定得是你的血。”说完转身离开,徒留那弟子怔在原地。
血线飞溅,剑光凛冽,以二对十,拂衣和谢与灵少了手中的牵绊,始终未落下风,手中剑使得灵动自如,风白楼十名杀手的身上已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倏地一道寒光递近,正是包围圈中最薄弱之处——排名第十的杀手所在之处。
山道陡峭,二人若想要脱身离开,沿原路下山确是最快,是以风白楼众杀手凝力拦住山下去路。叶谢二人对敌之际,亦是寻隙向山下脱身。却未料到,这乃是虚招,正是要借机迷惑对方使其以为二人欲沿山道奔下。拂衣出其不意,奋力抢攻,右手递出的这一剑凝聚全力,便是白青墨为也难抵挡,那黑衣杀手连连后退,眼见就要被刺中。
白青墨为等人一起抢上,想要拦住拂衣的去路,却被谢与灵的长剑缠住。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墨为的长剑刺到谢与灵胸前寸余之处。良机易逝,倏忽间他脑海中闪过那日鹿吴山上的场景,正好借此时机扳回一局,是以墨为这一剑使上了全力,并无半分中途收招的余地。
白青的目光始终落在拂衣身上,此刻瞥见她左肩微沉,心道:“不好!”待要相救已然不及。
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拂衣和谢与灵一齐变招,长剑在半空中画个圈子,交于左手。拂衣的剑锋搭在墨为的长剑上,一路向下,削向他的手腕。谢与灵的长剑舞出一道光圈,逼得众人难以上前。
墨为直觉一股寒气逼来,胸口窒闷难忍,右臂一麻,长剑险些脱手而出。
“扔剑!”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正是白青。她知墨为不肯轻易认输,是想要硬接拂衣这一招,在她两招的空隙间还剑回击,这无异于赌上自己的性命,若是一击不中,被拂衣刺到,腕脉尽毁,只怕往后再也不能握剑了。若对手换作他人,此险招或许可行,但此时的对手是叶拂衣,白青看得清楚,墨为绝没有这个机会,是以让他扔剑自救。
墨为听到他的声音,不及思索,下意识脱手放开剑柄,便在此时,一柄漆黑的长剑递近,似有一股黏力,贴在墨为的长剑上反守为攻,刺向拂衣,正是白青挺剑来救。
拂衣笑道:“好剑法!”左手向下一捺,缠住两柄剑尖,猛地向后一拉,陡然松手,借势提气一跃,已在风白楼众人数丈之外。
白青被这一拉一松,身子向前踉跄一步,手腕急转,收势站定,一旁的墨为也已收剑在手。
而谢与灵也已乘隙跃出,两人脚下不停,片刻间已消失在山道转弯处。
风白楼众人尽皆负伤,除两名杀手外,皆尚不危及性命,但如此一来,再想追上拂衣和谢与灵,已是无望。
白青看向那伤势较重的两人,回忆起方才的情形,叶谢的剑倒像是有意针对这两人,于是问道:“你们和叶拂衣、谢与灵认识吗?”
那二人摇摇头,也是满头雾水。
白青心道:“这倒奇怪了,为何偏偏是这两人呢?”目光看向两人放在一旁的兵刃,是两柄漆黑的刀。
墨为长叹一口气,走过来,将手里的药瓶递给白青,“流了很多血,包一下吧。”
白青将药瓶扔回他手里,平静地说道:“没事。”
墨为跟在她的身后,又把瓷瓶塞到她的手里,一字一字地道:“是我流了很多血,劳烦你帮我包一下。”说着指了指背后的伤口。
白青一愣,瞥了眼他身后,“死不了。”
墨为看出她的心思,说道:“以这二人的轻功,只怕追不上了。还是养精蓄锐,图谋下次吧。”
白青转过身,扒开塞子,将药粉一股脑地倒在他的伤口处,利落地撕下他的衣襟,裹好了伤处。
这伤药见效甚快,只是敷上之时,疼痛难当,白青这一下出其不意,墨为痛得险些喊出声来,但最终还是咽在喉间,吸了两口凉气,笑道:“谢与灵这家伙,下手可真够狠的。江湖传言谢无期的九转剑法灵动潇洒,今日一见,却不知潇洒在何处?我瞧着招数阴戾狠辣,可没有半分传闻谢无期的剑客之姿。”
白青接口道:“倒像是个杀手。”
墨为摇摇头,“杀手出剑果决,为的是杀人致命,但这两人虚招叠虚招,可不似杀手般直截了当。”
白青回忆起两人的剑法,说道:“天水剑法和九转剑法乃是右手执剑的单手剑法,从前也不曾听闻二人会使双手剑,但方才两人的双手剑招数精妙,最后那一记左手剑更是出神入化,却不知是何时习得。”
墨为道:“既然清虚一事之前从未听闻,说不定是在那之后习得的,短短数月,便已至如此境地,却也真的是天赋极高。”
白青道:“一击不成,任务失败,还需早日回风白楼复命。”
十人不敢耽搁,即刻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