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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再探鹿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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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再探鹿吴山
        
    江水咆哮,冷风凛冽。枯树静立江边,黑鹰昂首其上。
拂衣站在江边问道:“你觉得那人是谁?”
谢与灵思索了片刻,说道:“杀手榜排名第二,墨为。”
拂衣道:“缩骨易容之术,当真了得。”
两道黑影一晃,“扑通”跃入江中,很快被奔腾的江水淹没。
黑鹰在水面盘旋一圈后,似是远远瞧见了什么,从江边猛冲而来,落在一人的肩膀上。
来者衣衫褴褛,腰间系个酒壶,只见他走到江边,向下看了几眼,收回视线,长长叹了口气,“总算活着回来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水底,两人一路上游寻至拂衣推开的那处洞口。拂衣朝紧跟在身旁的谢与灵比个手势,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洞口游进。
水下漆黑无光,但好在岔路不多,拂衣按照记忆一路上游,谢与灵紧随其侧。
不多时,突然瞧见一束亮光从前方传来。
那日从鹿吴山逃出,中间便曾游至一河道岔路,只是那条路被巨石堵住,耳听得石后似有轰隆雷声,而此处水流较缓,一时间难以移开巨石,另觅出路,是而放弃了此路。
拂衣让谢与灵交给十二镇众人的鹿吴山地形布置上,也曾提到此处。
眼下,那处堵路的巨石早已不见,温热的水流自那处汇出,亮光也是来自这里。拂衣神色一亮,又重新感到了希望,变化总是意味着转机,此路既通,那说不定当时她们还来得及逃出。心念及此,立时便要沿此路前去探寻,却被拉住了手腕,转头一瞧,只见谢与灵朝她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担忧。
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此路究竟为何通开,尚不得知,其中恐有蹊跷。
谢与灵示意拂衣,让他进去先行查探一番,手势还未打完,就被按住了肩膀,紧接着就见拂衣游到身前。
两人的身体贴近,拂衣的一缕发丝扫过他的脸颊,遮住了视线。谢与灵内息不稳,倒呛了一口水。
“嗯?”拂衣听到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刚准备抬头一看,就感到一只手缓缓抚上了自己的后脑,替自己捋了捋发丝。
谢与灵略侧过头,将下巴搭在拂衣的肩膀上,定了定心神,右手从拂衣的脑后缓缓移下,拍了拍她的背部示意,然后右手紧紧揽在拂衣的腰间。
拂衣贴在他的身前,感受到他刚刚凌乱的气息已然平复,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侧过身体,提一口气,沿着狭窄的洞口穿过。
起初里面仍然十分狭窄,两人没有立刻分开,过了大概十余丈后,逐渐变得开阔,逆着水流一路回溯,只觉地势越来越高,到得后来,已完全走在平地之上。而沿路所见石壁皆是光滑剔透,方才洞口处的光便是由此反射而来。再行出里许,却又被阻住了去路。
碎石尘土堆积如山,牢牢封住了前路,两人只得停步。
拂衣心里原本燃起的希望在看到此处时骤然止歇,不知为何,冥冥之中似有什么吸引着她走上前,将手贴在那堆废墟之上。
一瞥眼间,一抹红色闯入视线。
拂衣的心陡然一沉。右手缓缓移向那抹红色,从尘土之中扯出那块红色的布条,而在左侧一尺旁,另有一抹灰色。
拂衣捧着两块残破的布条,此处分明无风,但那两抹颜色却在手中微微抖动。眼前似乎浮现出那两道身影,一尘不染的红色坐在树下,满身尘土的灰影从地下钻出。
“拂衣。”谢与灵快步走到她身旁,指了指远处的地下。
那是一条黑黢黢的断掉的手臂。
整个手臂都被黑色的纹路覆盖,手指干枯,关节突出,从断裂处来看,当是被活生生扯下来的。
拂衣道:“是傀儡,是鹿吴山的傀儡。”话音刚落,看向身前的废墟,猛地拔剑开始扒开土块。
“拂衣……”谢与灵神色担忧地看了一眼,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顿了片刻,接着收回,去一旁寻了块更趁手的粗树枝递给拂衣,“用这个吧。”
一个时辰过后,原本平坦的空地上已满是断肢残躯,其中还夹杂着火药残留下的碎屑。
谢与灵看着满身尘土汗水的拂衣,上前将她拉在一旁,“休息一会儿。”
“我……若是……还有希望呢?我……她们……”说话间,只听“咔擦”一声,石块断裂声从上方传来。
“走!”谢与灵将拂衣揽在怀里,带着她急速跃开。
伴随着震天的声音,原本的石洞轰然倒塌,那些刚挖出不久的残破身躯瞬间被掩埋。待得彻底远离身后的尘土碎屑,两人才在平坦处站定。
谢与灵松开手,轻轻拭去拂衣脸上的灰尘,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身后的那片废墟,隔了半晌,才听拂衣说道:“万毒老人。”
谢与灵道:“毒谷的人?”
拂衣沉吟道:“万毒老人是百年来难遇的制毒用毒高手,若是他仍在此处,鹿吴山的傀儡又为何会突然失控?背后之人目的究竟为何?若是想借傀儡之事搞垮天水境,该当趁此时机引江湖众人来此才对,可那人暗中行事,想来并不想走漏风声。再者,清虚之声势更胜鹿吴山,何不趁此时机生乱?析木师姐本被困在万毒老人身边,那日却突然出现在清虚,所中之毒也是尸骨毒。思来想去,鹿吴山最值得下手之处,便着落在万毒老人身上。”
谢与灵道:“是俞无涯。”
拂衣道:“傀儡,血阵,万毒老人,俞无涯为何需要这些?”
谢与灵冷哼一声,“拂衣,你还记得我说过他的内功有一致命之处吗?”
拂衣点点头,“记得,每至临界,急火攻心,状若癫狂,可若是以傀儡解此症状,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说到此处,想起百药谷中谢与灵失控的样子,心下仍一阵惊寒。
谢与灵知她担心自己,拉过她的手,轻声道:“我没事。”想起石牢中俞无涯的身影,耳边似又响起那阵脚步声,神色越来越阴沉,“如今的江湖第一,又怎会容许自己有任何破绽,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绝不会放弃的。”
拂衣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几分,嘴角的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天下第一吗?正好挑来试试。”心下暗道:析木师姐,你那一掌,我定替你还上。俞无涯,算上那日虞山派的账,我们迟早会再见的。
谢与灵道:“好。去密室?”
拂衣道:“嗯。”
“扑通”两声过后,两人再次沉入水中,沿拂衣当日出逃的路线寻至密室门前的深井附近。井口早已被碎石堵住,要从此处进入密室已不可能,两人在水底四处查探,只见河水越来越浅,不多时,便已探出水面,定睛一瞧,已是鹿吴山后山。
谢与灵看了眼周围的地势,说道:“以鹿吴山后之陡峭,寻常人难以攀越,若是轻功强者,当可沿此处山路进出。”
拂衣道:“前山被傀儡攻陷,若想要离开,便得选择山后。”顿了片刻,轻声问道:“分头去找,可以吗?”
谢与灵笑了笑,“嗯。你自己小心。”
“你也是,山下会合。”
两人分从左右两侧下山,一个时辰后,东边渐渐露出鱼肚白,拂衣靠在一棵枯树干上,看着远处渐渐奔近的身影,直了直身子。
拂衣道:“从东侧一路下山,地势较陡,山下连着一条河,我已潜进去探过,会回到当初鹿吴山上的那处瀑布,若是想要从此处离开,必得水性极佳,才能在那样的乱流中带着一人离开。据我所知,万毒老人应该并不会水。除此之外,提前备船,也有可能。你那边如何?”
谢与灵盯着拂衣仔仔细细地看了片刻,才道:“西侧是一处峭壁,万丈深渊,从那里离开的可能不大。”
“你下去看过了?”不等他回答,掰过身子上下打量,“万丈深渊,也说下就下吗?”
谢与灵任由她仔细检查过,笑着道:“没有受伤。以我对俞无涯的了解,他素日里并不擅水性,但也不排除乘船离开的可能。不过,我在那边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东西。”说着掏出了一块碎布,看样子是一块衣角。
“很巧,我也寻到了一样。”拂衣说着拔剑出鞘,用剑尖挑起地上的一小团黑色。
谢与灵一愣,“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咬到?”
拂衣摇了摇头,“当时就已经死了。”
地上四脚朝天的黑虫,正与那日两人在村里遇见的一模一样。
谢与灵道:“那下蛊之人来过。”说着拿出火刀火石,点着了一堆干草,扔到黑虫的身上。一阵刺鼻的气味过后,原地只留下一小堆黑色粉末,被风轻轻一吹便四散开了。
拂衣道:“这衣角有何特别之处吗?绣上的这一点水又作何解?”
谢与灵将它扔到未灭的火堆上,说道:“那日望崇山下的竹林外,我去寻你的路上,曾遇到两人。”
拂衣道:“江洵和柳梦?”
谢与灵点点头,道:“那天交手过招之际,我曾刺破他的衣襟,当时衣服上也有这一点水。起初并未在意,今日再次看到,正好想起。”
拂衣道:“是柳梦,他在此,江洵必然也在此处。那日张钧天所提到的尚无下落的两人,便是他们了。”
谢与灵道:“这衣角是在一处树杈上发现的,周围还有很多血迹。但再往下去看,便没了踪迹。依我看,他或许还活着。”
拂衣看着那熄灭的火堆,蛊虫早已消散,“说不定,便与此人有关呢。”
朝阳初升,鹿吴山附近的雾气渐渐散去,四下里寂静无声。
两人并肩行去,一抬头间,正看到远处空无一人的村镇。
上次两人同来此处,也曾在那处客栈歇脚,眨眼间一年已过,这四处显得更加荒凉了。
拂衣问道:“谢与灵,你以前的新年都是怎么过的?”
谢与灵道:“和平日一样,说不定在哪个客栈里,睡一觉也就过去了。繁华市镇里相对热闹些,但也有些太吵,所以还是在偏僻村落里多一些。”顿了顿,又补充道:“虞山派内是如何的,我不清楚。你呢?”
本是下意识一问,但很快便开始后悔,那日看到天水境众人对拂衣的维护,想来她从前在门中的日子还是开心的,如今提起,反倒是平白惹她难过。
拂衣却只是侧过头,一直盯着他看,牵过他的手,轻声道:“门内每年都会三五成群准备年夜饭,等到除夕这一天,大家就会凑到一起,依次尝过每道菜后再猜出自谁手,猜对当然有礼物,若是猜错,便要受罚了。等到快至午夜的时候,大家便四下散开,到处去寻各人藏起的新年贺礼。师姐师兄们心思精巧,光是住处之中便有很多机关陷阱,礼物轻易还真寻不到呢。若是两人找到同一个,那便更有意思了。往往大家都要起哄让这两人比武过招,胜者才能得此贺礼。”
“我刚到天水境的第一年,那时候年纪小,五行八卦还都一窍不通,析木师姐便整晚带着我在山上四处探寻,奇怪的是,我们始终什么也没有找到。起初我以为是自己拖了师姐后腿,很是不好意思,可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办法安慰她。更奇的是,这一晚,整个天水境所有的师姐师兄都是一无所获。当时我被蒙在鼓里,师姐突然问我想要什么新年礼物,我想了半晌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师姐师兄们一齐出现了,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样东西,说是送给我的新年贺礼。”说到这儿,拂衣的声音有些哽咽,顿了半晌,看向腰间的长剑,扯了扯嘴角。
“拂衣……”谢与灵想要开口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总觉得轻飘飘的没有分量。
拂衣转过头,笑着看向他,“我知道,今年我也不会是孤身一人,有你一起,不是吗?”
谢与灵郑重地点了点头,“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永远不会是一个人,我保证。”
“这么说,若是哪一天你不在了,反倒要留我一个人?谢与灵,你要擅自提前离开吗?”拂衣停下脚步,站在他的面前,视线牢牢锁住他的目光。
谢与灵反问道:“我若是离开,拂衣要来寻我吗?”
拂衣道:“别说是虞山派,便是十个清虚,我也闯了。”
“那我绝对不会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