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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青面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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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青面鬼
        
    百里回时跟在两人身后,满心的不情愿,一肚子的问题说不出口,本来准备回去的路上问个清楚,可是刚刚拂衣答应得太快,这一路只能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拂衣道:“诗云姑娘,先前和我说有一出好戏要看,没想到我也是戏中人啊。”
诗云道:“只有人人入戏,故事才能精彩,旁观者太多的话,岂不是少了乐趣?少侠以为如何?”
拂衣道:“说得有理,这么说,诗云姑娘也是戏中之人了?”
诗云道:“我与少侠同行,自然也是。这边。”说着指了指左手的一条小路。
拂衣脚步一顿,笑道:“不是先去他那里吗?诗云姑娘说笑了,应该是这边才对啊。”指着右边的那条路。
诗云道:“少侠好记性。”
身后的百里回时愣了一瞬,盯着拂衣的背影,暗暗出神。
几人推门而入,诗云视线落在桌上,小小的酒瓶早已见空,看向拂衣,“想来此酒甚合少侠心意,却不知和少侠房中的相比,哪个更胜一筹?”
拂衣道:“这酒更偏清甜,我那里的却更醇厚,都是佳品,多谢诗云姑娘。”
诗云笑着点点头,“如此二位慢聊,我就不打扰了。”说完退出房间,关好房门。
百里回时一个箭步冲过去,在拂衣对面坐下,刚准备开口,又想起了什么,对着一旁的随从挥挥手,“你们去门口守着,不准偷听!快去!”几人应声出门。
“姐姐!”
拂衣靠在椅背上,手指摩挲着见底的酒瓶,微微侧过头,声音有些疲惫:“不是让你去赏灯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百里回时道:“那姐姐呢?为何也到这里来了?是担心我吗?姐姐果然是江湖高手,对吗?我方才为何说不了话,是姐姐点了我的穴道吗?姐姐可以教我吗?”
拂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缓缓收回视线。
百里回时很有眼力见地闭上了嘴。
拂衣道:“点穴是不让你乱说话。”
百里回时道:“姐姐为何提出搜身呢?”
拂衣叹了口气,“这样才能彻底摆脱嫌疑。”
百里回时道:“那姐姐是如何知道我住在此处的?”
拂衣反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百里回时听话地嗅了嗅鼻子,“一股酒香,是……姐姐身上的。”
拂衣道:“那你身上呢?是什么?”
百里回时抬起胳膊,闻了闻衣袖,有些疑惑地说道:“好像是一股花香?”
拂衣道:“哪里来的花香?”
百里回时摇摇头,没有说话。
拂衣道:“不觉得这味道很熟悉吗?你初到赌坊的时候,可有人为你引路?”
百里回时恍然大悟,“啊!对!有一个女子,这花香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拂衣道:“厅中各人身上沾染的香气皆有所不同,且不易散去,凭此气味便可寻到你的住处。”
百里回时点点头,这才明白,道:“方才那位姑娘是故意走错路,其实是在试探姐姐,对吗?”
拂衣点点头,语气柔和了几分,“还不算傻。”
百里回时一愣,又问道:“那这酒也是为了试探?但我并没有喝过,为何已经见底了?姐姐又是如何知道酒的味道的?”
拂衣手指点了点酒瓶,“谁说见底了?”
百里回时低头一看,方才空空如也的酒瓶中,水波清荡,俯身一闻,还有一缕扑鼻的酒香,不自禁地惊呼一声。
拂衣手肘撑在桌边,投出一道淡淡的带着打量意味的目光,缓缓说道:“你为何会去茶室?或者说,为何会去冰窖?”
百里回时惊喜的神色僵在脸上,隔着面具看不出来,但眼神中的慌乱仍然暴露得无影无踪,还有一闪而过的阴狠。
“姐姐为何这么说?方才我们不是在一起喝酒吗?”
拂衣道:“死的那人是你的随从。”
拂衣曾在街上见过跟在他身旁的那些人,自然记得他们的长相。那具尸体一拖上来,便已认出。
百里回时知道狡辩无用,已然瞒不过拂衣,颤颤巍巍地道:“我初入江湖,到处都觉得有趣,自然想四下瞧瞧,说不定还能在这里遇到姐姐呢,谁知道遇到一个家伙凶神恶煞地让我站住,这才害怕得想逃跑,结果她竟然出手杀人。东西可不是我拿的!姐姐你要相信我!”
拂衣轻笑一声,“我没说是你拿的。这里任何人也不会这么说。”
百里回时喜道:“姐姐你相信我!这么说,你是决定要保护我了吗?”
拂衣道:“你很想赢?”
百里回时使劲点点头,“当然!若是赢了,便把礼物送给姐姐!”神色坚定,颇有点表忠心的意思。
拂衣道:“礼物你自己留着就好,既然想赢,那便试试。下一场赌局要开始了,别乱跑。”说着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百里回时急忙跟在身后,“姐姐你要去哪儿?”
拂衣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你的天赋不错,适合练剑。说不定,下一次的石榜比武,你会榜上有名。对了,这酒太甜,不适合你。”
百里回时还想要说些什么,突然房门打开,一股凉风扑面而来,拂衣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见。
他奔到门口,抓过随从,问道:“人呢?姐姐人呢?”
那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人?没有人过来啊?”
百里回时松开手,望着那条幽长的走廊,喃喃道:“果然厉害。”
突然神色一冷,转身大步迈进房中,嘭的一声关上房门,看着桌上的酒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仰头喝干。强忍下喉咙间的不适,“不适合?果然,太甜的酒当然不适合!赌坊什么意思,就拿这样的破烂玩意来糊弄老子吗?等我赢了,看我不拆了你们这破地方!”
坐在椅子上,盯着拂衣方才坐过的地方,怔怔出神,“姐姐,什么叫天赋不错呢?为何是说不定呢?我会证明给你看的,真正的天资聪颖,真正的江湖第一,都会是我!还有,我最讨厌从别人嘴里听到‘傻’这样的字了,不傻?姐姐,你会知道的,你说错了。”
“咚咚咚”,一阵极轻的敲门声响起。
百里回时收敛神色,温声问道:“是谁?”
“是我,诗云。”
“诗云姑娘,请进。”
房门推开,诗云手里托着一个木盘,上面放了瓷白的酒瓶。
诗云笑道:“这是送给公子的酒,和姐姐那里的一样。”
长廊幽寂,灯火浮动,拂衣的脚步突然停下。
一道带着笑意的稚嫩声音打破黑暗:“你不是他的姐姐。”
拂衣舒了口气,“哦?何以见得?”
那声音道:“你的身形轻灵,内功极强,那油头粉面的家伙根骨太差,全然不会武功,再活个千八百年也还是废物一个,你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弟弟?怎么不说话了?你放心,我没想拆穿你们,只是觉得有趣跟过来看看。”那声音嘿嘿笑了两声,全然是个天真幼稚的孩童语气。
拂衣道:“那方才你跟着大厅上那人也是因为觉得有趣吗?”
那声音有些惊喜:“你认出我了?我已经变了声音,隐了气息,没想到还能这么快地被认出我,你果然很强!”
这人正是方才大厅上戏弄干瘦汉子的小孩。
风过,墙上的烛火轻微晃动。
那小孩道:“那你猜猜我现在身处何处?”声音轻飘飘的笼在飘扬的尘粒中,好似从四面八方而来,寻不到痕迹。
他似乎对自己的轻功很是得意,身形变换中时时出声提醒,倒像是有意考较拂衣功力。
拂衣身形未动,语气平静地问道:“这算我们的赌局吗?”
那小孩笑了两声,“当然!若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拂衣道:“若你输了,也是一样。”
那小孩道:“好!一言为定!一盏茶的时间,如何?”
拂衣轻笑道:“不用。”
“什么……”
话音未落,长剑带鞘猛地飞出,击向转角处的一道身影。
那小孩笑了一声,“来得好!”点足一纵,攀上房梁,身子未定,迈开大步,凭空跨出丈许。
本以为摆脱了那长剑的追击,却不料铮的一声,剑鞘打在转角处的石壁上,借势回转,撞向那小孩的后心。
那小孩向旁拍出一掌,腾空翻身,正欲踩在那剑鞘之上。却不料,偏巧踏空。
那长剑好似生了眼睛一般,嗖的一声飞过。
那小孩力沉下盘,不待站定,贴地滑出数丈,冲着拂衣而来。刚到拂衣身前,正欲站起,只觉胸前一痛,却是那剑鞘已然抵在心口。
但他的去势仍未止,倒像是兀自扑到长剑来似的,若是此剑出鞘,必然已经刺入数寸,血流不止了。
那小孩运气稳住身形,看着那轻轻扬起的青色剑穗,抬头对上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怔愣一瞬。
“你果然很强!好厉害的剑法!”
拂衣始终站在原处,半分未动,听闻此言,手腕一转,收回长剑,淡淡地说道:“你输了。”
那小孩道:“我叫书灵,你呢?”语调轻快,好似全然不把输赢放在心上。
拂衣道:“这里只有赌坊的客人,没有谁的名字。”
书灵重复道:“我叫书灵。”打量着拂衣的面具,“你很喜欢这个面具吗?那就叫你青面鬼,怎么样?青面鬼,你的剑法从何处学的?身形未动,但出剑已然预见我的步法,你的轻功怎么样?咱俩比比吧。”
拂衣道:“你已经输了。”
书灵笑道:“不着急。再比一次吧,这次比内力,或者轻功也好。怎么样?”
拂衣道:“不比。你既然不肯承认,方才的就算了。”说着迈步离开。
书灵慌慌张张地跟在她身后,“我没有耍赖,你这次拔剑出鞘,若我输了,供你差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肯定不食言!青面鬼,你听见没有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右手一探,抓向拂衣的剑柄,眼看就要碰到剑穗,突然身形顿住。
拂衣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手中长剑半截出鞘,冰冷的剑锋此刻就贴在书灵的脖颈上。
书灵欣喜若狂,“好剑法!实在是好剑法!这赌坊果然没有白来!”说着便要转身,也不顾那剑身在脖颈上留下的细长血痕。
拂衣微一用力,长剑刺入血肉,温热的鲜血沿着冰冷的剑身流下,是昏暗长廊里一抹刺眼的红色。
书灵擦着剑锋靠近一步,左手猛地抓住剑身,不住用力,鲜血自指缝渗出,吧嗒吧嗒落到地上。
拂衣目光平静,比之志趣故事里的青面鬼更要从容。书灵的双目越来越灼热,流出的鲜血似是滴落在了他的眼中,眼底泛红,视线偏执。
焦灼的沉默仅仅持续了片刻,书灵突然收手后退,抖了抖发麻的手臂,笑嘻嘻地道:“我输了,青面鬼。”
他刚才握剑之时,便已急运内力,想要借此崩断剑身,却不料浑身内力犹如江水入海,激不起半点浪涛,再坚持多久,也是无望,只得认输。
拂衣瞥了眼他仍在流血的伤口,手指在剑身轻轻一弹,上面沾染的血迹转瞬间消失不见,收剑入鞘,越过他的身形,朝前走去。
“等等,青面鬼。”
拂衣听而未闻,并未停下。
书灵道:“你想知道那干瘪小老头去的什么地方吗?我可以带你去。”
拂衣道:“我没兴趣。”脚步一顿,接着道:“你年纪太小,最好也不要再去。”
书灵道:“这和年纪有什么关系?那**香虽然药效很强,但还奈何不了我。我这里有解药,送你一份。”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扔给拂衣。
拂衣右手一探,稳稳接住,转身又递给他,“你自己留着吧。”
书灵道:“你想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了什么吗?”
拂衣道:“你先前不是说了吗?偷看别人脱衣服这种事,我没兴趣。”
书灵道:“脱了衣服呢?”
拂衣道:“这你也看到了?”
书灵道:“当然看到了。那些人脱了衣服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好像那个布偶一样任人摆弄。”
拂衣看了他一眼,身形还不到自己的肩膀,说道:“你这个年纪的确喜欢玩布偶。”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书灵道:“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早就不玩这个了。而且,我也不会这样对我的布偶。”
拂衣道:“哪样?”
书灵道:“用刀把布偶的胸口割开,盛了满满一碗鲜血,这才包扎伤口。若是这样的话,我的布偶会痛的,邻居家的妹妹也会生气的。”
拂衣脚步未停,“那些是人,不是真的布偶。痛了自然会叫,不会任由别人割开心口取血的。”
书灵道:“你不相信吗?我亲眼看到的。而且那可是稀有的**香,便是闻到了一丁点也会知觉尽失的,哪里还能感觉得到痛呢?便是醒了,三两天内也察觉不到的。”
拂衣道:“稀有**香?有何不同?”
书灵道:“那是毒谷秘传,专用来杀人试药的。”
拂衣道:“既是秘传,你如何得知?”
书灵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当然有我的办法。”
拂衣道:“割开心口取血,总是会留下伤口,便是察觉不到痛,只要更衣沐浴,很容易便会发现。”
书灵道:“嘿嘿,青面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每日回到那香气四溢的地方,谁还有心思去看受没受伤啊?一沾**香,死活也不知道了呀。再说了,真怕发现,换块人皮就好了。”
拂衣道:“嗯。”突然停步,看着身旁的书灵,“那你呢?你的伤口不痛吗?”
书灵道:“行走江湖,自然要挨刀啊。流血越多,进境越快。”胡乱摸了两把手,两手鲜血模糊,在跳动的灯火下,有些可怖。
书灵信誓旦旦地说道:“不出一年,我便能接住你的剑,到时候再比一次吧!”语气里满是自信,清脆的声音猝不及防地撕破迷蒙的昏暗。
拂衣没有说话,径直朝前走去,身后还传来他执着的声音:“青面鬼,说好了!这一年可不能懈怠啊!”
拂衣缓缓勾起嘴角,转过拐角,眼前已是死路。
长剑飞出,撞在一旁的墙壁上,出现一条新的长廊。
“机关之术?割心取血?赌坊,毒谷?”拂衣收回长剑,缓缓走进长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