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是偷跑出来的,小点声。”太子妃付瑶整个人趴在墙头上冲着官珞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官珞看着整个人趴在墙头上,上不去又下不来还有闲心思跟她打招呼的太子妃,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被面疙瘩糊了脑子的感觉。
官珞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太子妃翻墙比较让人震惊还是太子妃偷跑出东宫更让人震惊了。
再说了,府衙大门这儿好好的敞开着,这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非要爬墙?是对墙有什么特殊执念么!
官珞略带谴责地看了虞敬轩一眼。
还是说,真的是只要跟虞敬轩沾边儿的就没几个能正常?
把她那个身穿八宝玲珑牡丹裙姿态万千雍容华贵的太子妃还回来啊我去!
“墙上好冷啊珞珞,快拉我下去。”太子妃趴在墙上冲着官珞伸手,模样可怜兮兮的。
官珞机械地飞上墙头揽住太子妃的腰把人抱了下来,等太子妃站稳了,官珞才看向虞敬轩问道:“不解释一下?”
对上官珞略显责备的眼神,虞敬轩立马双手半举过头顶做投降状表白:“太子妃是自个儿跑出来的,跟我没关系。”
“是呀,我只是离家出走的路上,恰好被谨言逮到了而已。”太子妃拍落了身上的雪,笑眯眯地同官珞解释,在说起“离家出走”时表情也没丝毫动容。
官珞惯常淡定的脸有些兜不住,瞪大了眼睛重复道:“离家出走?!”
“嘘。”虞敬轩和太子妃同时冲着官珞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官珞:“……”
虞敬轩走上前来扯了下官珞的衣角,凑到官珞耳边解释道:“太子妃同太子闹了些小矛盾,出来玩两天散散心,这事儿太子也知道。”
官珞看了一眼已经搓着手慢悠悠地往屋子里走的太子妃,表情犹疑,同虞敬轩咬着耳朵问道:“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太子同太子妃少年夫妻感情深厚,什么事儿能吵得太子妃离家出走,而且看虞敬轩这架势,太子似乎也并不打算立刻让太子妃回东宫。
虞敬轩脸色有些尴尬,看了眼已经走在前头的太子妃一样才道:“夫妻吵架,还能因为什么事儿,不就那点破事儿么。”
官珞先是一愣,她也没跟人做过夫妻,她哪儿能知道夫妻吵架多会是因为什么事情,虽说平日里京兆府调节夫妻矛盾纠纷的时候也有,但那寻常夫妻吵架不是因为丈夫偷藏了私房钱,就是因为婆媳矛盾丈夫在里头和稀泥,再不就是什么疑心丈夫或妻子在外头人了。
可皇家夫妻,这些好像都不适用……不对,等等。
官珞神思一顿忽地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虞敬轩皱着眉问道:“难道说是皇后娘娘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虞敬轩抬手打了个响指,赞许道:“猜中了。”
“难道说是要给太子纳侧妃?”
虞敬轩点头如捣蒜,看向官珞的眼神中充满了钦佩:“就是这样。”
这事儿官珞但是不觉得奇怪,她还记得于大人出事那会儿她躲在戏院的柜子里偷听虞敬轩同太子闲聊,那会儿虞敬轩就曾说起过这事儿,想来皇后娘娘也是筹谋已久。
帝王家,三宫六苑的实在是太过寻常,便是如晋端帝那种不想做皇帝一心想成仙的主儿,后宫都还前前后后纳了十几位美人,如东宫这般多年来都只有太子妃一人的情况,实在是少之又少。
从帝王家的角度来说,皇后娘娘要给自己的儿子纳侧妃好像也没什么错,只是从官珞的情感上来说就……
“太子答应了?”官珞皱着眉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正揣着手兴致勃勃地端详狗头铡的太子妃。
“阿瑶入东宫多年无所出,岑钦又一直不肯纳侧妃,不光是我那着急抱孙子的皇后姑姑心急,衡王倒台后那班没事儿干了的朝臣们也着急,近来有好几本参太子妃善妒的折子,虽说被我们的人都给拦了下来,没递到那位的案头上,但风言风语的总是少不了。”
虞敬轩表情也有些疲惫,他们的人能拦住折子,但拦不住别人的嘴,这些风言风语的迟早会传到永康帝的耳朵里,寻常百姓家都如此注重子嗣问题,更遑论帝王家了。
到那时候不光太子妃要遭难,还可能牵连付家和太子妃的外祖辅国大将军一家,到那时才是真的麻烦了。
“就没什么别的办法么?”
官珞心里痛骂那帮吃饱了饭没事儿干瞎搀和别人家家事的朝臣,真想一报还一报也往他们家后院放把火,好让他们也能将心比心一下。
“有两个办法。”虞敬轩冲着官珞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些听,压低了声音道,“方法一,太子登基。”
但永康帝现在正值壮年,虞敬轩这话说出来委实算得上大逆不道了。
官珞皱眉看着虞敬轩的眼中满是不赞同:“另一个方法呢?”
“生个孩子。”虞敬轩看着官珞耳朵微红,笑着解释道,“如果太子妃怀孕,太子就有得是合理借口来推脱纳侧妃的事情,毕竟即便是在帝王家,嫡子和庶子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虞敬轩说的这方法简单粗暴,只可惜太子操作了多年也未能成功。
官珞也有些犯愁,口不择言地问道:“师叔你不是懂医术么,就没帮着……瞧瞧?”
“阿瑶刚嫁入东宫的时候岑钦就让我瞧过了,虽说有些体虚但这么些年也养好了,你刚才也瞧见了,就阿瑶那爬墙的劲儿,身体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那会不会是太子……”
官珞话说一半就被虞敬轩飞快地捂住了嘴,只见对方憋着笑四下张望了一番才提醒道:“周围有岑钦安排着保护阿瑶的暗卫,你可得谨言慎行啊师侄。”
官珞一把拍开了虞敬轩捂着她嘴的手,有些嫌弃地在脸上抹了两把:“刚爬过墙,脏死了。”
虞敬轩被嫌弃了也不恼,还伸出一根手指快速了戳了两把官珞的腮帮子,然后一下子闪出去老远,官珞想打都打不着。
“幼稚。”官珞踩了踩脚下的积雪权当作是出了气,想起屋子里还有个离家出走的太子妃,隔着老远问道,“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打算?”
“还能什么打算,装傻充愣打太极,反正能拖一日是一日,顺便再让岑钦这头牛多耕地。”虞敬轩吊儿郎当地一摊手,“其实皇后娘娘也知道岑钦是个什么性子,所以也不敢明着逼他纳侧妃,只能迂回曲折地想了个游湖的法子。”
“游湖?”官珞神色一顿,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吃惊地问道,“就是明日长平郡王邀请你们的那个游湖?”
“对就是那个游湖。”太子妃不知道何时绕了过来,站在官珞身后,不急不缓地答道,淡定地好像这事儿同她没有半点关系。
“可这不是长平郡王邀请的人么,怎么就又跟太子选侧妃搭上关系了?”
官珞正费解的时候,虞敬轩开口替官珞解答了疑惑:“听说是前两日皇后邀了长平郡王去宫里坐了一个下午,之后长平郡王回了府就让人写了帖子宴请了太子同京中未婚的世家子弟,还有各大家未出阁的小姐们。”
“虽说名义上是说长平郡王久不在京中,邀请众人是为了联络感情,但除开太子殿下,他邀请的全是些未婚或未定亲的公子小姐,这意图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太子妃揣着手笑眯眯地感慨道。
“可除了太子不还有好些未婚的公子在么?”官珞说着指了指身旁站着的虞敬轩道,“比如说这位,我要记得不错,近来因常绥军在前线捷报频传,京中不少人家都想同虞家结亲来着的,邀请别人还能当是给太子打掩护,可邀请虞敬轩怕是会有大半的姑娘都要被撬了墙角。”
官珞说完就感觉到两道视线牢牢地盯着她看,一道古怪一道炙热,可她思来想去也没觉出她这一番分析哪里有误。
太子妃神情古怪地盯着官珞看了半晌才忽地轻笑出声,转头看向虞敬轩惊道:“谨言,你什么时候得手的?珞珞竟然这般袒护你,为了抬举你连太子都敢贬低。”
虞敬轩面上笑眯眯地没答话,心里却想着,你这是先前没听到,官珞她何止是连太子都敢贬低啊,她甚至都敢质疑太子行不行。
不愧是他的珞珞,棒呆了。
“不过呢,要真有姑娘瞧上谨言了……”太子妃故意拖长了声调吊人胃口,余光却轻轻地撇向官珞,“想来,母后她也是乐见其成的,说不定不出正月就把婚事给谨言办了。”
太子妃这一把火放得虞敬轩猝不及防,一着急就被自个儿的口水给呛到了,直呛得自己面色通红,乍看之下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心虚。
“你跟岑钦吵架别殃及我这条无辜小鱼啊。”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的虞敬轩双手合十冲着太子妃连连求饶,同太子妃说完就赶忙侧身过来同官珞道,“你别听她瞎说,我大哥还没成亲呢,怎么着也不会先轮到我啊。”
虞敬轩话一说完,官珞还未来得及表态,太子妃又悠悠地补了一刀:“那是抓不着你大哥他人,每次母后一跟他谈亲事他就平乱剿匪去了,钦天监都派人隐晦地劝了母后少催你大哥,省得平白显得我们大睢境内匪患甚多,颇为不安定。”
太子妃说着又顿了顿,目光微凉地打量着虞敬轩总结道:“现在虞家就剩下你这一只羊,母后可不得逮着你可劲地薅。”
那他岂不是要被薅秃?
虞敬轩莫名觉得背后一阵发凉,然后就听见官珞意味不明地道:“呵呵,难怪呢。”
难怪什么了难怪!
“所以我跟你说啊珞珞,他们兄弟俩那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你可要擦亮眼睛了。”太子妃伸手挽过官珞的胳膊,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同官珞说道。
虞敬轩看着眼前突然统一战线的两个女人突然就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不对,就官珞那凉飕飕跟小剑似的目光,这已经不是芒刺扎他后背了,这简直就是在用狼牙棒削他皮。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带着太子妃过来找官珞?活着的感觉难道不好么?
幡然醒悟过来的虞敬轩默默地开始往门外退,一边退一边道:“我发现我呆在这儿就是个错误,小的我就不打扰二位仙女叙旧了,告辞!”
年底工作忙,存稿箱都快撑不住了,今年省考还比去年提早了两月………
我下个月努力继续做到日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4章 第 10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