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的二十岁生日,来得比想象中快。她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跟室友逛了三趟街,才选中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马渡说过,他喜欢干净的颜色。她还偷偷学了编手链,用红绳串了颗小小的银珠,上面刻着“渡”字,想在生日那天给他戴上。
生日前一周,她跟马渡视频时,故意装作不经意地提:“下周六是我生日,刚好是周末,你……有空吗?”屏幕里的马渡正在喝咖啡,听到这话,放下杯子笑了笑,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当然有空,早就给你准备好惊喜了。到时候我去你学校,带你去吃那家你说过的日式料理。”
徐晚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攥着手里的手链,小声说:“不用太麻烦,只要你在就好。”
“不麻烦,”马渡看着她,语气认真,“你的第一个生日,我肯定要陪你过。”
挂了视频,徐晚兴奋得一夜没睡,把连衣裙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头边,手链放在贴身的口袋里,连梦里都是他笑着朝她走来的样子。
可生日前一天,马渡的消息突然发来:“晚晚,抱歉,临时有个项目要赶,明天可能去不了了。甲方催得紧,我也是刚接到通知。”
徐晚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手里的手链“啪嗒”掉在地上。她盯着屏幕,手指冰凉:“项目不能推迟吗?我们之前说好了的……”
“没办法,”马渡的消息来得很快,后面跟着个抱歉的表情包,“等我忙完这阵,一定好好补偿你,带你去旅行,好不好?”
徐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说“我等了很久”,想说“我很期待”,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你注意身体,别太累了”。她怕自己的任性会让他不高兴,怕他会觉得自己不懂事,更怕他会像之前那些人一样,觉得她麻烦,然后离开。
那天晚上,室友们看出她的不开心,拉着她去吃火锅、唱KTV,还买了个小小的生日蛋糕。蜡烛点燃时,大家一起唱生日歌,徐晚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盯着手机屏幕,期待着马渡能发来一句“生日快乐”,可直到蜡烛燃尽,手机都没亮过。
生日当天早上,徐晚很早就醒了。她打开手机,还是没有马渡的消息。她忍不住发了条朋友圈,配了张室友们陪她吹蜡烛的照片,文案写着“二十岁,有你们真好”,其实心里还在盼着他能看到,能给她一句祝福。
中午的时候,手机终于震了。是马渡打来的电话,她赶紧接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马渡,你忙完了吗?”
“嗯,刚忙完,”马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抱歉啊晚晚,没能陪你过生日。我给你买了个礼物,已经寄到你学校了,你注意查收。”
“好,谢谢你。”徐晚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吃饭了吗?别太累了。”
“还没呢,等下跟同事一起去吃。”马渡说,“先不说了,我这边还有事,晚点再跟你聊。”
挂了电话,徐晚的心里稍微好受了点。她想,至少他还记得她的生日,还给她买了礼物。
下午的时候,她收到了快递。是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里面装着一条银色的手链,链坠是一颗小小的星星。徐晚拿着手链,心里五味杂陈——这手链跟她给马渡编的那条,风格完全不一样,他甚至不知道她喜欢星星。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微信,附带一张照片。照片里,马渡和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坐在餐厅里,女人戴着一条跟她一模一样的星星手链,马渡正拿着一块蛋糕,喂给那个女人吃。照片的背景,是餐厅的生日装饰,墙上挂着“生日快乐”的气球,女人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而马渡看着她的眼神,是徐晚从未见过的温柔。
下面还有一行字:“他说他在忙项目,其实是在陪我过生日。你是谁啊?”
徐晚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看着照片,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链,心脏像被一把生锈的刀狠狠剜了一下,疼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她终于明白,马渡不是在忙项目,而是在陪别的女人过生日;他说的“给她惊喜”,是给那个女人的惊喜;他说的“跟同事一起吃饭”,是跟那个女人一起庆祝;而她收到的这条手链,不过是他随手买的同款,可能那个女人也有一条,甚至不止一个女人有。
她握着手机,手指抖得厉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想给马渡打电话质问他,可手指按在拨号键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她怕听到他的谎言,更怕听到他承认,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不过是他众多备胎里,最不起眼的一个。
室友回来看到她哭,赶紧过来安慰她,可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她把那条手链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直到手链变形,才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马渡玩弄于股掌之间,她付出了全部的真心,换来的却是欺骗和背叛。
哭到嗓子沙哑,徐晚突然站起身。她要去找马渡,她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不顾室友的阻拦,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宿舍。她不知道,这场冲动的奔赴,会把她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