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余 第3章 失控的大巴，是碎骨的劫

徐晚赶到汽车站时，天已经黑了。她买了最早一班去马渡城市的大巴票，还有半小时发车。候车室里很吵，到处都是人，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心里又愤怒又期待——她愤怒马渡的背叛，却又期待着他能给她一个解释，哪怕是谎言，她也想听听。

大巴车启动时，外面下起了大雨。雨点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模糊了窗外的夜景。徐晚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路灯，心里像被灌满了铅，沉重得喘不过气。她拿出手机，给马渡发了条消息：“我去找你了，我想跟你谈谈。”

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大巴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雨越下越大，路上的能见度越来越低。司机师傅把车速放慢了很多，可车身还是有些颠簸。徐晚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朝着大巴车冲了过来。司机师傅赶紧猛打方向盘，刹车声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徐晚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狠狠撞在前面的座椅上，额头传来一阵剧痛，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车厢里一片混乱，尖叫声、哭喊声、碰撞声混杂在一起。徐晚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甩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意识开始模糊。她能感觉到鲜血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流出来，染红了她身上的米白色连衣裙，也染红了她手里攥着的手机。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马渡发来的消息：“别来烦我，我在陪她。”

看到这条消息，徐晚的心脏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彻底碎了。她想笑，却笑不出来，眼泪混合着鲜血从眼角流下来。她恨马渡的无情，恨自己的愚蠢，恨这场荒唐的感情把她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她仿佛看到了马渡和那个女人幸福的样子，看到了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玩弄，看到了爸妈失望的眼神。她不甘心，她还没问清楚马渡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还没来得及对他说一句“我恨你”，还没来得及过好自己的人生。

“马渡……我恨你……”

这是徐晚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

当急救人员赶到时，大巴车已经撞得面目全非。徐晚被从变形的车厢里救出来时，浑身是血，脸上布满了玻璃碎片划出的伤口，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医生检查后，摇了摇头，宣布了她的死亡。

而此时的马渡，正陪着那个女人在餐厅里切蛋糕，手机里徐晚发来的消息，被他随手删掉，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孩，为了找他要一个说法，永远地留在了那场冰冷的雨夜里。

徐晚的意识像是漂浮在一片黑暗里，没有尽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轻，却又很重，像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她想起了马渡的温柔，想起了他的谎言，想起了那场失控的大巴，想起了自己临死前的不甘和恨意。

“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再爱上你……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一道强烈的光突然照进黑暗里。徐晚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她发现自己正趴在自习室的桌子上，面前摊着一本考研数学书，草稿纸上画着几道没解完的题。

“徐晚！你怎么睡着了？刚才老师差点点名了。”同桌推了推她的胳膊，笑着说，“是不是昨晚又熬太晚了？”

徐晚愣住了，看着同桌熟悉的脸，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学校的自习室，墙上贴着“距离考研还有150天”的标语，窗外的玉兰花正开得热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上，温暖得有些不真实。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按亮屏幕——日期显示，2019年8月15日。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跟马渡初遇的三个月前。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企鹅的好友申请提示——“渡请求添加您为好友，验证消息：我是考研群的，刚才那道高数题，你是不是有思路了？”

看到“渡”这个ID，徐晚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隔着屏幕的温柔，生日那天的背叛，失控大巴上的剧痛，还有临死前那句“我恨你”。

这一次，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天真。她要收起所有的真心，化作带刺的玫瑰，一步步靠近马渡。她要亲手撕碎他完美的伪装，让他尝尝被欺骗、被抛弃的滋味，让他为前世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

徐晚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她按下了“通过验证”，嘴角勾起一抹复仇的冷笑。

马渡，这一世，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