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和富江分手 第17章 第 17 章

富江这天的下午真的没有去上学，班上同学都因为富江不在而神思不属，班上的任课老师是被推过来的倒霉鬼，所有老师都不想来这个班级上课，所以在投票后，只有这个刚来这个学校的新老师被推了出来。

他在黑板上写着这节课的内容，教室里的同学却都低着头，除了老师讲课的声音，没有一丝声音在教室里出现。

对于这个新老师来说，这样的上课氛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他之前并不是这个班级的任课老师，所以并不知道这个班级平时的上课情况，被推来前他还是对这一次的课程有些期待的。

只是现在，他只想下课铃声快点响起。无论他说什么，问什么，点谁的名字，下面都毫无回应，就像是这下面坐着的并不是活着的学生，而是那美术教室里伫立着的一座座石膏像。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瘆人了。

下课铃声终于在老师的祈祷中响起，他左脚踩着右脚，踉跄着飞出了教室。

这个学校的下午课程并不多，学生有很多的自由时间，下课后就可以离开学校回家。

小林苍并没有选择回家，今天是她和森岛医生约定好的上班日期，她根据森岛医生留下来的地址寻找着那个心理诊所的位置。

诊所里人很少很安静，森岛医生在安抚好了病人后就带着小林苍在诊所里四处逛了逛。

诊所并不大，是由一个三居室改造而来的，所以她们逛完结束也才经历了十多分钟。

森岛医生跟小林苍介绍了她的工作内容，大部分都是在前台接待要来的病人和家属，以及接听一些咨询电话。

这个工作并不麻烦，诊所现在还没有那么有名，每天就只有几个病人过来咨询，很多时候他们都会在咨询之后选择去大医院再检查一遍。

总体而言，小林苍对这个工作很满意，她本身就工作经验丰富，虽然在生活中和人之间的联系有些浅淡，但是在工作上的交流却是没有问题的。

今天的最后一个病人是一个和小林苍差不多大的女孩，她是和她的母亲一起过来的，在小林苍询问她们有无预约时，还是那个母亲主动回的话。

“我们预约了今天十五点的时间，我姓齐藤。”齐藤夫人回答，她的女儿则一直躲在她的身后，在小林苍的视线略过她时，还会下意识瑟缩。

这是一个胆小内向的女孩。

小林苍找到了齐藤夫人的预约记录，她拨通了内部电话，告诉了森岛医生下午的预约对象已经到了。

森岛医生很快就打开了问诊室的大门，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需要帮助的是那个躲在齐藤夫人身后的女孩。

“你们好，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来聊聊吗？齐藤小姐。”

听到自己名字的齐藤小姐被吓了一跳，她知道森岛医生的意思是要她一个人进问诊室来单独和医生交流，只是这对她来说还是太难了。

只是她还没开口拒绝，齐藤夫人就先开口拒绝了，“抱歉医生，我家孩子一个人的时候不敢说话，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我觉得我对她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你问我也是一样的。”

听到齐藤夫人的话，森岛医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同意了她说的，让两人都进了问诊室。

问诊室的门隔音效果不错，至少小林苍坐在前台时从来没有听到过里面传出过什么声音。

没有咨询电话，也没有更多的预约病人，她无聊地坐在那里，数着时间，想着晚上该吃些什么。

她的思绪很快就被打断了，齐藤夫人打开了问诊室的门，她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的是疑惑不解。

开了门的问诊室不再隔音，里面泄露出快要窒息的哭泣声，齐藤小姐正在里面哭泣。

小林苍牢记森岛医生说过的话，“不要随便和来这里的人对话，哪怕对方只是陪护的家属。”

她没有主动去和齐藤夫人对话，对方却不愿意放过她。

“呐，小姐，明明我对我的孩子这么好，我对她有着无微不至的关爱，我和我的丈夫也一直都是为了她才在努力工作的，我为了她甚至连之前会去的兴趣活动都不去了，她怎么可以说自己生病的原因是我和丈夫呢？”

齐藤夫人虽然是在问小林苍，但她却没有想要小林苍回答的意思，这个人极度地自我，自顾自就给她的孩子打下了“不听话，不懂事”的标签。

小林苍并没有回她什么，还是坐在那里等待着这一次问诊结束，自己可以下班。

问诊室被打开的时候，先走出来的是森岛医生，原先已经准备好要大声质问自己女儿的齐藤夫人站起来后又坐了下来。

她心底里的那一股郁气始终散不去，只等齐藤小姐从问诊室里出来，她要和对方对峙。

只是，从问诊室中走出的齐藤小姐却不像是之前那样，可以随意被齐藤夫人拿捏的样子，她的下巴抬起，脊背也不是之前那样地缩起。

“我要回家，谁叫你带她来这里看病的，她根本就没有病，我早就说了，有病的是你啊，老太婆。”

齐藤小姐不仅表现地自信，连对齐藤夫人说话的内容都变得嚣张，还有那对之前的自己的称呼，有些让小林苍幻视富江。

齐藤夫人哪里还有之前要和女儿对峙的样子，她现在整个人像是鹌鹑一样坐在座位上，为了好看而刻意保持的纤弱体格在这时候连母亲的尊严都维持不了。

她几乎是大叫着，冲着森岛医生说：“你不是医生吗？怎么还不控制她，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她有病啊，医生，快控制住她，把她变回之前的样子。”

森岛医生却说自己没有办法，只能看着齐藤小姐将齐藤夫人从沙发上扯下来，一步一步离开了这家诊所。

“小林，今天的工作结束了，你可以下班了。”森岛医生说道，她从问诊室出来的时候手上就拿出了钱包，这次收的问诊金刚好够小林苍今天的工资。

收到工资的小林苍很高兴，在森岛医生问今天的工作能否适应时她点了点头，这里的一切都很好，轻松的工作，适应的温度，还有合适的工资。

唯一的缺点就是从学校来这里和回家是两个方向，只是这点问题克服起来很轻松，她之前也不是没有为了去便利店打工所以多走几步路的经历。

森岛医生提出过要送小林苍回家，只是小林苍拒绝了，她还是不习惯别人的好意，特别是这种很难偿还的好意。

小林苍的晚饭是在便利店解决的，便利店的老板在看到小林苍后才知道森岛医生还是找了小林苍。

“那个医生啊，真是一个好人啊，好了，多送你一个丸子。”老板一边捞着关东煮一边和小林苍聊着天，趁小林苍不注意，他还往里面加了其他的丸子之类的。

等小林苍从他手中接过那一碗关东煮时，沉甸甸的重量让小林苍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点了这么多。

“快回家吧，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很快天就要黑了，你要趁天黑之前回到家哦。”

老板已经看出了小林苍的怀疑，只是他不想要和小林苍争这些小事，忙催促小林苍赶紧回家。

“谢谢。”

小林苍是跑着回家的，就像是老板说的那样，天快要黑了，虽然路上有路灯，但那路灯是隔着好远才有一个竖在那里，两个路灯之间难免会有个几米的黑暗地带。

她回到家的时候，隔壁的伊藤家还是和之前一样，用厚重的窗帘把窗户给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光都没有露出来。

看来今天富江也不会来。

小林苍将关东煮吃的干干净净，她点得不多，只是老板给得多，所以到最后，她都有些撑了。

写练习题，洗漱，准备睡觉。

小林苍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大概是白天在医务室里睡过了，她并没有很困。辗转反侧之后，她还是重新打开了灯。

手上的指甲还是红色的，刚去诊所的时候，森岛医生也夸了这个颜色很漂亮，小林苍当时想着什么呢？

大概是富江的品味一直都很好，即使是普普通通，大家穿的都一样的校服，在对方的身上也有那种在时尚界里引领出新潮流的感觉。

想着富江的样子，小林苍找出了相机，因为身边有富江在，她更想要成为一个摄影师，真希望富江可以让自己拍照。

小林苍将相机打开，她在确认相机没有出现什么故障后，将那镜头对准了自己。

“咔嚓”相机已经记录下了正在比耶的小林苍。

小林苍是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的，除了比较白，她的五官并不精致，只能算是耐看。有些松散的雀斑分布在她的脸颊上。

不知道是听谁说的，脸上有雀斑的人不太会长痘痘。所以在周围人困在青春痘苦恼中时，小林苍并没有这样的苦恼。

她对着显示屏里的自己捏着自己的脸，果然还是太瘦了，即使是用力捏，尽力捏，她还是只能捏起自己脸上的一小块皮肤。

就这样自顾自玩着，小林苍没有看到玻璃窗外那一闪而逝的亮光，也没有看到黑暗中相互扭打的躯体。

她又给自己的手部拍了照片，虽然她的手也算不上好看，但是指甲是富江给她涂的，还是留个纪念比较好。

困意终于在她放下相机时回来了，在闭上眼睛时，小林苍还想着要在有空的时候把胶卷拿去冲洗，她要将这些照片和小时候的相册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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