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末,悦来客栈的檐角还凝着夜露。谢妙攥着时琳给的糖炒栗子,栗子壳上还带着体温,她咬开时,甜糯的香气混着焦香在舌尖漫开。时琳站在她身侧,白天他们商量着来个去了一趟霍云门,此时他们正讨论着白天扮成家丁混进霍云门打探到的消息。
谢妙开了个头“白天我和师父去街上打听了一番,据可靠消息称霍夫人沈乔这些年病重,无法出门,但我们前几天看到的霍夫人分明面色红润,一点也不想生病的,我和师父认为霍夫人可能知道什么。”
接着段云启也道“没错,我和啊韵在霍府打探到的也差不多,府内家丁几乎见不到霍夫人,她只在房间内由专人侍候,我们怀疑她被囚禁了,不如我们趁着夜色去查探一番。”
时琳面色凝重“不行,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对霍府也不了解,去了就是送死。”
几番商量下来,众人决定这几天先准备一番,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去。
这天,时琳决定教谢妙武功,谢妙本身武功也不错,但缺乏经验,招式不精,今天时琳决定把自己的“流云三式”传授给谢妙。
第一式·风卷残云
只见时琳左掌虚晃惑敌,右拳借旋身之力绞动而出,臂影如流云翻涌;步法呈「之」字游走,重心随势转换间,低扫腿已攻向敌膝。收招时双掌错叠推击,气浪如潮,可震退三尺内敌手。
时琳开始手把手教“来,气沉丹田,腰为轴,足为根,意随势走。动若疾风骤起,击敌须果断狠辣,一击即退间已蓄下一轮攻势。
接着第二式·云影迷踪,第三式·海天云阔,每一招时琳都手把手教。
晚上,谢妙躺在床上,回想时琳教她的“流云三式”,不知不觉就开始回忆时琳演示时的样子,每一招都行云流水,眼神清冷孤傲,不自觉呢喃“师父可真好看啊!”
这天他们开始行动。
“小心暗桩。”时琳将披风甩给谢妙,藏青劲装下的束腰勒出利落线条,“你守在屋顶,看见三星灯号就往下扔辣椒粉包。”她指尖划过谢妙腰间的荷包,碎银与辣椒粉的重量让荷包微微下坠,“昨夜教你的‘流云三式’,可还记得?”
谢妙用力点头,发间银铃轻响。她踩着瓦当跃上屋顶时,月光正漫过霍云门的朱漆匾额,门侧两盏气死风灯映出“替天行道”四个鎏金大字,却在夜风里晃出诡谲的弧度。忽闻墙角传来夜枭啼鸣,三盏孔明灯突然自后宅升起,灯面上的流云纹与谢妙的玉佩交相辉映。
时琳和谢妙进入沈乔屋内,不料才进来,外面林韵便说有人来了
“是霍山!”段云启的袖箭擦着屋檐掠过,惊起一片瓦砾。谢妙慌忙摸向荷包,却发现暗格里的鸳鸯帕子不知何时滑了出来——帕角的桂花绣线被夜露洇开,竟显露出“沉沙谷”三个字。时琳的软剑已抵住沈乔咽喉,却见她忽然扯断银镯,递到时琳手中,露出腕间刺青:“去沉沙谷找‘惊鸿照影’......当年赈灾银......”
话音未落,屋顶瓦片骤响,十八道黑影携着弯刀压来。谢妙捏碎辣椒粉包,呛人的红光里,她看见时琳旋身挥剑,衣摆扬起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软剑在月光下划出银弧,却在即将刺中霍山时骤然变向——剑尖挑落他腰间的鎏金令牌,露出背面刻着的“散修”二字。
“原来霍门主才是最大的‘散修’。”时琳用剑鞘敲碎供桌,露出暗格里的账册,纸页间夹着的押寨夫人字帖与谢妙的投名状笔迹竟有七分相似,“黑风寨的压寨夫人半年换三个,怕是都成了你的刀下亡魂。”
霍山突然甩袖掷出毒烟,谢妙被呛得踉跄后退,却见时琳足尖点地跃上横梁,软剑如灵蛇般缠住她腰肢——竟是昨夜在染坊屋顶教的“惊鸿掠影”。剑光闪过,蜡烛被推倒在地沈乔屋内突然燃起大火。
沈乔突然扑向火中,抢出半幅血书。谢妙借着火光看见“时轩”二字,递给时琳,段云启踢开暗门,露出密道里堆积的赈灾银箱,每只箱角都刻着极小的桂花纹。
看到这里,趁乱他们带着霍夫人离开霍府,回到了悦来客栈。安顿好霍夫人便离开了。
此时四人聚在一起,时琳看向林韵,“与沉沙谷的关系你应该解释一下。”听到这里,众人纷纷看向林韵。
“原来你早就知道......”林韵攥着野菊的手渗出冷汗,野菊汁液染黄指尖,竟与谢妙投名状的油渍颜色相同。时琳解下腰间荷包抛给谢妙,碎银洒落间,露出夹层里的半块“惊鸿照影”玉佩——与谢妙的流云佩刚好拼成完整的藏剑山庄标记。
林韵眼神幽暗“对不起,我骗了你们,我出自沉沙谷,我这次去霍云门也是为了查清楚沉沙谷灭门惨案的证真相。”
听完了事情的真相,众人也相继离开去睡觉了。
第二日
沈乔拿出一本账册,忽然剧烈咳嗽账册掉在了地上,血沫溅在染血的账册上,将“霍山私吞赈灾银,联手黑风寨”的字迹晕成暗红。段云启捡起掉落的账册,发现上面全是霍山私吞赈灾银的证据。
沈乔道“不只这些,沉沙谷灭门惨案也与他有关,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沉沙谷的‘惊鸿掠影’,他发现‘惊鸿掠影’似乎就在沉沙谷中,一定不能让他找到。”
说完又咳出一口血来,众人连忙去找大夫,但被霍夫人拦住了,“我已经没救了,从我多年前背叛他那一刻他就已经给我下毒了,每个月必须要吃解药,一旦离开他就会死”
迷离之际,沈乔好现再次回到了那年她抚琴,霍山吹箫之时,他们本失是青梅竹马,长大后自然而然在一起了,曾经的他们是如此的美美,不知道从什么一切都变了。
沈乔死了,谢妙他们安葬了她,便决定出发去沉沙谷
“去沉沙谷。”时琳抽出软剑,剑尖挑起霍云门匾额,“那里藏着真正的‘惊鸿照影’。”她望向谢妙攥着玉佩的手,掌心薄茧在晨光中泛着淡红。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盏绘着流云纹的孔明灯自东方升起,灯面突然渗出暗红,像是被鲜血浸透的晨露。谢妙咬下最后一口糖糕,甜香混着硝烟味在齿间炸开,她摸向荷包里的辣椒粉包,忽然咧嘴笑开——这次,她的投名状绝不会再写歪惊叹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