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剑似桃花 > 第152章 弓箭

剑似桃花 第152章 弓箭

作者:东皇一笑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01 19:50:06 来源:文学城

搬山大阵,在帝京这样的地方是严令禁止的。望都护山大阵的存在,不仅是削减潜入皇城的邪魔道力量,也是为了帮助京畿督卫军勘查地脉,严防宵小。若无这条禁令,找个黄鹤云那样的货色来布下阵法,望都早就漏成了筛子。

季逍:“我问过丘校尉,搬山大阵是一种空间异位术法,挑战天道规则,要布下此阵,至少得大宗师境界的修士方能做到。在调查月下香案件时,我一直觉得有个地方是断开的,导致所有线索无法串联,却又找不出丝毫破绽。那就是,西南炉鼎运送至望都的那条通路。”

他负手立在山坡上,借丘池的法术将声音扩散至整片山头,不疾不徐道:“直到昨日丘校尉请我至江陵观战,我确定上清宫的立场,又刚好收到一个消息——望都的上清宫分观,有一批船只被销毁。”

丘池:“船只?我记得那边没有河道。”

他脑子转得快:“是暗河?”

季逍颔首:“望都现存的井脉图中,上清宫下面是没有暗河的。但我刚好看过雍都遗留的秘档,百年前那里曾有条暗河道。沧海桑田,暗河再度涨水,才成为一条‘不存在的通路’,就像江陵和望都一样,也会有同样的‘不存在的通路’。”

丘池恍然大悟:“如果真有一条暗河出现,那条暗河必然连着华崇寺,加上咸水黑市一带河道错综复杂,又有奇门术遮掩,完全可以做到炉鼎转运,只要一查便见分晓!”

季逍:“南疆月下香案件,以巫族为起点,古蜀道为培植地,经西南都护府掩护,秘制炉鼎进入上清宫搬山大阵,神不知鬼不觉送达望都分观,再经暗河流向华崇寺。就算华崇寺暴露,中间的环节也被完美隐藏。符宫主,上清分观建设的目的,难道单纯是为了扩大势力?你所做的一切,该如何向这些人解释?”

在场信众和上清宫门徒神色各异,俱沉默不语。

“季大人身为大理寺卿,查清真相便可,不必学监察司挑拨是非。”符道临淡淡道,“既然想借道搬山大阵,那便请吧。”

丘池怒道:“你爹才爱挑拨是非!季大人,边境玄关我抽不开身,送你入阵就不再陪了,你到望都一切小心。”

事情到这个地步,上清宫没有再诛杀季逍的必要,季逍心里明白:“想杀季某的人,从二十年前起就很多。”

丘池一笑:“西南有谭家和繁花派看着,短期内能稍作喘息。大人回去后这边的搬山大阵怕是要被毁,希望大人尽快上报一切情由,请天子早做圣裁。”

季逍清楚他的意思:“魏王手记是真,造反也是真,此番勉强助韩渡洗脱罪臣后人身份,至于沈庭燎能否重掌监察司,还要他多下几步棋。”

威慑见效,季逍与钦差卫队顺利离开西南,军队自然撤退。丘池将后事料理妥当,骑上白马要往边陲去。日光斑驳,密林中站着一袭白衣人影。

巫族大祭司向来少废话,开门见山问:“他什么时候能死?”

“符道临重伤,作妖是不可能,但这段时间上清宫一定会严防死守,何况外面还有一些蒙蔽双眼的人甘愿做‘肉盾’。”丘池叹了口气,“江陵日后定将生乱,现在却不是战机。季大人要我转达,西南一行多亏大祭司相助,大祭司能亲手送董济安一程,必能亲眼看见符道临的死期。”

那条人影像丛林中翩跹的鸟,飘忽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丘池打马前行,摇头晃脑,念念叨叨:“处处受限,玄关也老有不要脸的想插手,大人哪,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北境。万俟府。

走出万福厅百步远,还能听到舞乐声。前方是堵又高又窄的院墙,墙上装饰着蝙蝠纹,还在下面挂上了喜庆的大红灯笼。在院墙一角,开了个仅容一人过的八角门。

平心而论,万俟穷建宅子气势恢宏,精雕细琢,算不上丑。可惜他什么都想展现,就显得堆砌过重,毫无章法。

好在沈庭燎被他招待过珍宝宴,大约知道内宅方向,两人且走且避,直走到宅子深处。遥望某处阁楼装着粉色纱窗,太阳一照流光泛彩,甚是瞩目。

“就是那里了。”沈庭燎查探一番,回来道,“怪事,一个下人都看不见,万俟穷对女眷这么不上心?”

温越:“未必。来都来了,进去看看。”

两人拂开半卷珠帘,珠子轻晃发出碎响,仿佛被风吹过的动静。这是阁楼高处的某个空房间,打眼看去放着文房四宝,一张琴,一张机,是女人起居的地方,和外面那些陈设相比精美许多。

二人刚刚落地,只来得及匆匆一瞥,还没等走上两步,就听围屏后面传来不寻常的动静。

沉默了好一会儿,温越握拳抵唇一笑,传音入密道:“监察使,头一次听壁角吗?”

“不是。”沈庭燎道,“只是头一次听偷情的壁角。”

就听啧啧亲吻声后窸窸窣窣,传来女人惊慌的低叫:“燕郎,别!”

燕郎?

男人粗喘道:“老子辛辛苦苦从关外赶回来,还不是为了见你,好珍珍,舍我这一次吧,万俟穷在珍宝阁,绝对顾不上找你。”

“他在珍宝阁,你不去怎么行?”被叫做珍珍的女人急道,“他疑心病最重,燕平,你我之间,不在这一时!”

沈庭燎眸光一闪,燕平,佟燕平,根据漠北刀那些人交代,这是万俟穷的得力副手,负责所有长生祠生意。

就在他心念疾转之际,忽有所感。

沈庭燎从蹀躞带上挂着的锦囊中取出一根翎羽,那翎羽华贵非常,此时正轻轻颤动。

温越以眼神询问,沈庭燎摸了摸雀翎,令其不再乱动,方重新放好,解释道:“去年在慕叶城时丘池拔下头顶雀翎向我传递消息,这根翎羽与他断了关联,收不回去,索性送给了我,在遇到妖类时会给出反应。”

温越:“所以,荒原上不明来历的女人,是妖?”

“嗯。”

屏风另一边,佟燕平显然失了兴致,恨声道:“不在一时,那你说何时?万俟穷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倒越来越看不懂他了。这个家越是穷奢极欲,我越是害怕,这种人命堆起来的富贵,还有没有尽头?从他第一次骗人送死开始,他就彻彻底底变了,变成一个冷血的魔鬼!珍珍,你看他怕过吗?”

珍珍:“燕平,你,你不要冲动……”

佟燕平没说话,只听门板开阖,人已走了。

刷拉——

屏风忽地拉开,女人吓了一跳,张嘴就要喊人,却愕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莫开口,莫开口。”温越向她比了个嘘声动作,“你开口我会比你更大声,就说你和佟管事偷情,他人应当刚下楼,不难捉到。”

这是**裸的威胁,但女人只能接受。只见她粉面桃腮,方才还对镜默默垂泪,现在再淌下的应是惊吓的泪珠了。

“珍珍,”温越叫她,“漠北刀任飞霜任掌门出了事,炉鼎供应必乱,殃及万俟穷,这是你们除掉他的最好时机。”

珍珍目光闪躲,温越心里明了,她对炉鼎的事有数,于是又道:“妖物在他心里只是玩物,我看佟燕平对你颇为信任,便请你向他带句话——三日后,苏兰草场,让他来见我。”

珍珍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们,沈庭燎道:“听懂你就点头,否则,我立刻去拦截佟燕平。”

恫吓还是有用,珍珍只好含泪答应。但没想到这两人悍匪一般,得寸进尺,那个面相严肃略凶的又问:“万俟穷的炉鼎在哪?”

珍珍怯怯指了指床下,沈庭燎去敲木板,空的,拉开一看,竟是从楼板和砖墙夹层里做了暗道,一直通到地下,囚禁着不少女人,女人大多不着寸缕,想也是满足某些变态癖好。沈庭燎悄然潜入查探一番,没惊动任何人,又转回楼上,将木板恢复原样。

二人迅速回到席间,就听众人在讨论珍宝阁传来的消息。万俟穷喜得稀世神兵,乃是一副黄金嵌宝的弓箭,亲自赐名为“千金不换弓”和“鸳鸯戏水箭”,后经凤凰游账房大先生花明廊建议,精简为“千金弓”和“鸳鸯箭”。听说鉴古道大师冯润生还对着这副弓箭研究许久,说不是古物胜似古物,看着花俏,实则厚重,把个万俟穷说得眉开眼笑。

这时管家来请,万俟穷从花明廊那里听说赵家兄弟得了心花,让往珍宝阁一会。

沈庭燎与温越到时,冯润生在人堆后面冲他挤眉弄眼。他环顾一圈,看到不少熟面孔,看见某个人时,无视那人嘴角笑容,错开了视线。

万俟穷三十来岁,脸蛋白皙微丰,笑起来和气生财,身穿对襟马褂,腕上绕着琳琅满目的珠串,要不是他服饰足够精美,几乎让人误以为是个珠宝贩子。

“既然是花大先生的朋友,就是我万俟穷的朋友。来,瞧瞧我这把弓,这套箭!”

那是摆在珍宝阁酒席上的重头菜,一只约莫二尺长一尺宽的匣子,外面雕饰华丽非常,内里玫红软垫上躺着一把金灿灿的巨弓,弓上嵌满了各种宝石,每一块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在巨弓旁边,还有只结实漂亮的牛皮箭囊,箭囊中塞了数支长长的箭,箭身上尽是精雕细刻的花纹,靠近箭羽的地方还镶着熠熠闪光的东海明珠。

堪称风骚刻骨。

温越从不冷场,一见便赞:“好弓,好箭!”

万俟穷笑眯眯道:“赵大公子好眼光,这副弓箭,说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沈庭燎取出心花,那朵花与胡杨木一同冰封,维持永不凋谢的模样。万俟穷盯着花瞧了半晌,大手一挥:“我出黄金三万两买你的花,请割爱。”

他旁边一人凑上前来:“上次咱们买心花,花了黄金一万五千两,市价也不过一万两左右,是否……”

此人身材偏瘦,面相有点书生气,拇指上套着玉扳指,并非真的读书人。听声音,是佟燕平无疑。

“不用!”万俟穷甚是豪气,他酒饮得多,眼中有了醉意,乜斜着看向温越,一把捉住对方手臂,“我见赵家大公子面善,黄金万两不如朋友二三,来,与我畅饮一杯!”

沈庭燎看温越一眼,见温越对他微微点头,便自退到一边。珍宝阁宴会厅外有个露台,他走上露台吹风,盯着席间动静的同时可在此处俯瞰万俟大宅。

有人跟了上来,眉目浓丽,眼神含波:“我看了沈郎好久,沈郎怎不多看我一眼。”

“顾屏,”沈庭燎道,“顾家派出处理任飞霜一事的人,果然是你。”

顾屏吃吃笑起来:“怎么,沈大人背着通缉令,连顾家派谁处理任飞霜都这么关心呀?那,你是关心任飞霜,还是关心我?”

沈庭燎:“顾家主事顾樟是任飞霜世交子侄,要避嫌,家主顾景行早不问世事,能出面料理这件事,又能得江湖道公允的,只有你。”

“就因为我与任飞霜结仇,所以觉得我会将他往死里查,不会偏私?”顾屏笑道,“倘若我受了任飞霜好处,逼他倒戈支持我争夺顾家少主位,该当如何呢?”

沈庭燎:“自去年青龙事了,你在北境努力一年,顾樟屁股下的交椅,似乎连一根钉子也不曾晃动。”

“你!”顾屏美目含怒,转又温温柔柔道,“别的不提,我没当众戳穿你,沈郎君该如何谢我?”

沈庭燎:“任飞霜失势,在你这里,难道还不算意外之喜?我倒是有件东西向你讨要。”

顾屏:“沈郎君真是狡猾。你想要什么?”

“遮掩肌肤瑕疵的脂粉。”

“你的脸完美无瑕。”

“别处有用。”

“罢了,就让你占这次便宜。”顾屏摸出一只小瓷瓶丢给他,“一定要记得人家的好啊。”

万俟穷对温越一见如故,舌头都喝大了还拉着人继续,沈庭燎与花明廊打过招呼,先行离开。他独自回到天禄会馆,这是花明廊为他们准备的落脚地,挂在天禄商行名下,凤凰游与其他商队一起加入其中,以此掩人耳目。沈庭燎进屋关门,拉开衣襟,胸口模糊的花痕色彩似乎愈深,手指抚摸,有不同于周遭皮肤的热度。

他将顾屏给的脂粉敷上,让花痕颜色黯淡下去,然后取了叠没看完的邸报,坐在书案边翻阅。

北境三处玄关被毁……明面上的玄关,难道,荣长缨行动了?

沈庭燎低声自语:“最先被舍弃的棋子,和最后被舍弃的,哪个更可怜?”

邸报翻阅完,一张张扔在书案上的清水皿中,尽化尘土,沈庭燎将一皿浊水泼进花盆,消除所有痕迹,紧接着又着手制作急报书。

幸好此处院落无人打扰,聚精会神炼制一下午,堪堪做了三张。急报书即传即到,便利无比,却有很要命的缺点,唯独本人亲手制作的急报书,才能精准收到或发出,且制作材料与手法要求严苛,根本无法做到通用。

监察司顾全庙堂江湖,坐在这个位置上,本就要比常人多做点为难的事。

时近黄昏,关城亮灯,温越还没回来。明日仍有要事,不可耽搁,沈庭燎走出会馆,欲到万俟府去寻,就见晚风中马车辘辘驶来。

沈庭燎扶温越下车,听马车上花明廊笑道:“要不是公子吹笛子将万俟穷吹睡着,恐怕半夜都不见得能回来呢。”

沈庭燎不置可否:“万俟穷酒量很好?”

“他的酒疯发作很长。”花明廊道,“我是受不了的,该回去休息了。”

沈庭燎看向温越,温越手里还拿着那支玉笛,眼中似有笑意:“师弟,要不要看灯?”

汉月关的灯,与别处不同。那是一条河的下游,每逢七月半到八月半这段时间,经常有人来此放河灯,告慰亡灵。那是莲花一样的灯盏,使人想起望都上元的灯火。

然而这里的河灯影影绰绰,因寄托了哀思,不免略显伤感。

沈庭燎与温越坐在河边,暮色四合,层云暗卷,风中有属于边城的凉意。

“师兄,你要一盏灯吗?”

“不。”

“既然不是突发奇想,那就是看中此地安静。”沈庭燎道,“你为什么会醉?”

温越:“我想醉,就会醉。”

沈庭燎:“今天那副弓箭有问题,朱雀火反应比较明显。”

温越手中玉笛一转,敲敲他胸口:“这就是你身上有脂粉香的原因?”

“顾屏看穿了我的伪装术。”

“把你吓得逃跑了?”

“我和花明廊打过招呼。”

“明廊说的不算。”

沈庭燎神色一变,意识到他师兄可能又在耍把戏,便将那枚象征千机城大公子身份的木牌塞进温越手里,问道:“西园蝶宿是怎么回事?”

温越果然不说话了。就在沈庭燎自以为松了口气的时候,这个人忽然凑近了,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我醉了,做一点小小的坏事,可以被允许。”

水波静谧,点泛温柔,沈庭燎僵在原地,心尖如过电,到指尖都发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