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蛊雕立在远处,看到灵墙一个人过来了,才敢飞上前,“咕咕!”
“我没事,谢谢你小家伙。”灵墙摸了摸肩头的小蛊雕。
“哼,小地精,还有闲心在这里谈情说爱——”羽王依然坐在原地,语气不善,“吾可以放过尔等,但尔得告诉吾,尔等是怎么来的……”
“咕!”小蛊雕抱怨道。
“乖崽,为娘已经让步了,吾只是问一下,不要让为娘难做。”
“咕……”小蛊雕泄了气。
此时,付罗也只身赶了过来,“林墙……”
一刻钟之后。
“这么说,尔等也不知道这世界如何开启?”
“也?”灵墙反问道,“抱歉,羽王大人,我们无意打扰,既然您见多识广,知晓人世界之事,那么,我可以问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还是说您也不知道——”
羽王这话说得奇怪,如果她不知道这个秘境是怎么打开的,那她和一众蛊雕都是怎么来到这里?
羽王道,“胡说!吾怎么可能不知道——吾为何要告诉尔等擅闯之人……”
“我们无意冒犯,只为寻求脱离之法!”付罗急道,“再说,我们未曾主动出手,是您率先杀了我们几人,甚至无一人完好无损,伤的伤!残的残……”
“大胆!人类,吾是看在小女的面上,听尔等人叫,不要得寸进尺——”羽王丰虞气得刮起一阵狂风,将付罗还未说完的话扇回了肚里。
“……”
灵墙按了按付罗的肩膀,仰头对着羽王道,“羽王大人,依我们的拙见,这秘境既然能够让人进来,那自然也就能够出去。至于我们刚才说的那两只打开空间入口的蛊雕,不知道您能否找到它们?或许它们就是问题的关键。”
“不可能!这该死的秘境困了吾族几千年,连吾都无法破开的空间入口,那两只蛊雕怎么可能打开!”灵墙的话好似在质疑自己的实力,这是在说自己不如两只蠢货吗?羽王可不认,“再说,吾怎么可能帮尔等?不杀尔等,尔等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几千年……
灵墙和付罗相视而望。
当初他们为了抓捕小蛊雕,提前做了许多功课。其中关于蛊雕的记载也是距今四千年前的事情,以至于两人第一次遇见小蛊雕的时候,都觉得惊奇。毕竟是那么久远的生物,怎么会突然出现那里?
如果书中记载没错的话,那么这些蛊雕,包括羽王,应该是当年被人故意封印在这里的。那本书是残本,有留下蛊雕的相关信息,但至于具体是怎么被封印的,书中没说。
看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那两只蛊雕。
灵墙摸了一把暖绒绒的小蛊雕。
付罗忽然指着小蛊雕说道,“你问问这小家伙,我们是在现世遇到她的,没准她知道。”
灵墙摇了摇头,“我之前就问过了,她说自己也不知道,醒来就在那个树林附近了,后来偶遇一头大老虎,才住进了石洞里。”
“那我们自己找。”
“你见过那对蛊雕?”
“我虽然没见过,但没准韦长老他们知道……”
二人打好了主意,决定跟韦长老他们商量一下。
付罗正要往韦长老的方向走,因为担心羽王突然发作,付罗只叫他们在远处看着,出了什么事方便及时逃走。可灵墙没有跟上来,反倒是小蛊雕扑棱着翅膀飞到了自己肩头。
他转过头去,看见灵墙从一颗树下背过来一个男人,男人身上披着一件灵墙的外衣,依靠在灵墙侧颈,连脸都遮住了,“这位是墨、墨?”
灵墙点了点头,背着人往前走,光明磊落,“我们走吧。”
“他这是受伤了?”付罗几步路跟上他,刚才要不是墨吸引了羽王的注意力,他们怕是早丧命在那地震之中又或者摔下悬崖粉身碎骨。
“受羽王的影响,还没醒。”
“哦。”付罗先前就见两人搂搂抱抱,现在又是这么一副模样,他若有所思,“你们是怎么遇到,还有刚才那石墙……”
灵墙将两人的经历避重就轻的说了,回想起来脸都有点红,至于自己心里那点旖旎,自然是不敢宣诸于口。
说实话,他总觉得墨应该是醒了,可身后之人一动不动地靠在自己肩上,呼出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处,温热而有规律,没半点异常,倒是自己心声鼓噪如雷。
*
“付罗小师公!”
“小师祖——”
“小师祖!”
几人还没走到跟前,几人就争着抢着询问付罗发生了什么。
他们一共进来了十七个人,不,抛去那个假刘演,原本应该是十六人,但现在只剩十人,能活动的一半人都不到。
众人愁容满面,这里虽然天秀地灵,可当他们怀中抱满天材地宝,却发现无法出去的时候,甚至险些丧命的时候,才恨极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进来。
“多谢小师公和灵墙公子救命之恩……”韦长老带着亲传弟子许舆,躬身向付罗和灵墙道谢。
“多谢救命之恩。”许舆不情愿地向灵墙道谢。
他当时精力不足跟着倒下去,自然也不知前因后果。他只看到在尘土飞扬的慌乱中,是付罗支撑着石墙护着众人,但现在师父却要压自己,去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躬身。
灵墙没说话,受礼了。
付罗连连摆手,“生死攸关,我自当竭力而为,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二人简单将事情同众人说了,韦长老和许舆表示愿意帮忙,其他人受伤不利行,但也让他们留心注意,要是发现了及时通知。
现在就差在那群蛊雕之中找到那两只蛊雕了。
“那我们如何去寻?它们未必愿意站着让我们挑,”许舆道,“而且只为了答应这只幼崽的请求,而不杀我们,这羽王有些太好说话了吧……”
“咕咕——”小蛊雕不乐意了,任谁听人这么谈论自己的娘亲,都会不高兴。
“许舆,噤声!”韦长老呵斥道。
“……”
“我们会试着跟羽王沟通一下,让她将蛊雕群控制在一起,总比我们一个一个找速度快,”毕竟她也有所求,“如果羽王不愿意帮忙,那我们自己找,只要你们愿意帮忙……”
“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个了,现在想办法出去才最要紧的——不过,林公子,请问你身后一直背着的是?”韦长老问。
“哦,他叫墨,也是跟着我们进来秘境的,我、我的朋友……”刚在的混乱中,想来没人看见墨行动。
人族的修士不亲近妖修,要是说出来墨的妖修身份,只怕原本就担惊受怕的这些人,会被吓死,还会暴露自己。
“那位受伤吗?贫道会一些医术……”韦长老伸过手来想帮忙。
“无大碍,昏过去了而已。”灵墙紧了紧身后人,在韦长老看来就是往后缩不愿意的意思。
韦长老收回了手,瞥了眼付罗,付罗眉头皱着,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觉得灵墙和付罗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韦长老看了一眼自家弟子,许舆还在因为刚在呵责他的事而生气,但也因灵墙的那般话和动作觉得有些不对劲。
韦长老面上不显,毕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几人约好了,先将其他人带到安全的地方,随后再去找羽王谈谈。
“你不如将昏迷的烁公子和其他人放在一起?”付罗建议道。
“好。”带着的确累赘,灵墙走到人堆,准备将人放下,忽感脖子被人勒住。
“墨、公子……你醒了?”
墨好似刚醒,声音有些低哑,“用完我就打算将我扔了?”
“没有的事,刚才多亏你了——我们打算去找那两只蛊雕,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墨没回应,往灵墙的背上爬了爬,圈住了他的脖颈,“你为什么总是叫我烁公子,唤我的名字不好吗?”
灵息平静下来的男人,声音轻悠悠,宛若挠人的草,好像在撒娇。
柳条一般的手臂缠上来,由不得他说不,灵墙自己都没察觉到,声音里不自觉的带着笑意,“好,墨。”
“嗯,还算凑和……”墨点点头,“带上我,我也想去。”
“……你没事了吗?要不要下来歇会儿?”
“无大碍,虽然我为了你们受了内伤……”言外之意,我是你们的恩人,虽然这个恩人只有灵墙和付罗知道,但这就够了,“但我还是想再出一份力,而且谁不想快些出去?”
受什么内伤?!灵墙将将才探过他的脉,健康的不得了!
可墨的确帮了一个大忙,灵墙也不好拂他的面子,“好吧,你不要勉强才是。”
墨的脑袋从灵墙的肩膀上抬起来,倾首贴近他的耳朵,“那倒不会,只要你一直背着我,我也累不到哪里去……”
“……”耳朵好痒,一直背着是什么意思?
灵墙感觉自己就像是欠墨的一样,想想自己明明都没做过什么人家对不起的事情……好吧,瞒下四师姐的事算一件,但对不起墨的是师姐,又不是自己,大不了出去了他和盘托出就是了。
远处的三人看着原本应该将人放下的灵墙,结果原封不动地背着人回来了。
“你们这是——”韦长老最先问道。
“墨说他也愿意帮忙……”
“这……”
三人正奇怪着,灵墙身后之人坦然自若地掀开了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
大家这才看到墨蓝衣裳下,那露出一截截被撕裂的破烂锦袍的旖丽男人。
韦长老:“!”
许舆:“!”
付罗眼睛瞪圆,“……”这是怎么回事?烁公子的衣服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之前见到他的时候衣服还是好好的。
付罗当时忙着支撑灵墙留下的石墙,其实也没看清墨和灵墙是怎么配合的,更别说知道烁公子的衣服了破烂的来龙去脉了,怪不得把人家遮得严严实实。
烁公子的目光扫过来,什么话也没说,当着大家伙的面,将胳膊大大方方缠在了灵墙的脖子上,末了瞪了一眼付罗。
灵墙:“……”
付罗:“……”
韦长老和许舆连忙撇开眼,下意识看向付罗,付罗则一脸震惊看向两人。
灵墙看到众人的神色,慢半拍地想起来解释,但因为他说明时省略了一些“重点”,以致于他的解释有些许苍白。
虽然大家或多或少受伤、衣服破碎,但烁公子精神恹恹,好似只有衣服破破烂烂,裸/露出的白皙肌肤,也只有几道令人遐想的红痕……啊这这,没准人家真正的伤口藏起来了,又或者受了内伤呢,要不然灵墙背他做甚?
几人心照不宣,打着哈哈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