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阙猛地放下酒壶,就要站起身,嘴中呢喃道:“秦郎,我好像醉了。”
实际没有,他还不至于刚把酒喝下就能醉倒,他就是不想再和秦明彦再来一次,磨磨唧唧的先从牵手开始的恋爱。
陆阙回想他上次喝醉时的表现,好像是左脚绊右脚,然后.......不管了,陆阙心一横,闭上眼就朝着秦明彦的方向就倒去。
秦明彦吓了一跳,再一次轻车熟路地伸手,将陆阙稳稳地揽进了怀里。
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清冽的酒香混合着陆阙身上特有的香气,充斥在鼻尖,秦明彦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陆阙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轻轻用脸在他胸前蹭了蹭,嗓音中带些鼻音,道:“秦郎,我好像有点热。”
秦明彦喉结滚动,也呆愣地附和道:“我好像也有点热。”
陆阙脸埋在秦明彦胸前,无声地磨了磨牙。
死木头!谁问你热不热了!
陆阙压着火气,楚楚可怜地抬起头,眼中水光粼粼看着秦明彦,柔声道:“秦郎,我好像又有些冷,能抱紧我吗?”
“好。”秦明彦心一软,立刻收拢手臂,将人紧紧地圈住。
脑子里想得却是:阿雀刚刚说热,现在又说冷,难不成是生病了?要不要去请大夫?
陆阙暗自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循序渐进,不要和这木头一般见识,眉目含情地道:“秦郎,你手臂酸不酸,要不把我放在榻上歇息?”
秦明彦在心上人面前自然要面子,甚至还自以为煽情地道:“不酸,抱你一辈子都不酸。”
陆阙袖中的拳头瞬间硬了。
他几乎想立刻推开这不解风情的混蛋,让他滚出去,打一辈子光棍去吧!
酒劲却在这时上头了。
陆阙眨了眨眼睛,刚刚还含羞带涩的眼神里,突然透出本性的凌厉,醉意放大了他骨子里的掌控欲,他抬手揪住秦明彦的衣领,逼得秦明彦不得不低下头看他。
陆阙舔了舔殷红的嘴唇,猛地仰起头,湿润的唇瓣咬上秦明彦的下颌,眼中带着些挑衅的美艳,道:“畏畏缩缩,秦明彦,你不会不行吧?”
此话一出,效果惊人!
秦明彦完全没想到内敛矜持的阿雀能说出这种话,瞪大眼睛。
下巴上陆阙湿软的嘴唇还带着些酒香,贝齿不轻不重地磨在他的皮肤上,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我很行的!” 秦明彦几乎是低吼出声。
陆阙眼皮抬起轻瞥了他一眼,似乎带着点嘲笑的意味,道:“证明给我看呀~”
秦明彦低下头吻住陆阙的唇瓣,陆阙仰起头与他缠绵纠缠。
秦明彦的攻势越来越激烈,陆阙不得不后退,膝弯退到了床边后,两个人顺势一上一下相拥着倒在床上。
一夜**。
————
另一边,闫靖离开县城后,带着闫叔的嘱托和秦明彦集结的命令,快马加鞭地回到山寨。
他先抵达了白槎山下,山寨创办的客栈。
客栈门口有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柳树,酒幡上写着:白槎山客栈。
闫靖走进客栈,里面的正在擦桌子的小二看到闫靖,惊讶地迎上来道:“闫哥,你怎么回来了?”
闫靖四下打量,问道:“曾掌柜呢?”
小二忙道:“掌柜在楼上,小的去通报……”
闫靖拦住他,道:“不用,我上去找他。”
闫靖上楼,看到了在算账的曾鑫,道:“曾掌柜。”
曾鑫抬头,见是闫靖,脸上立刻堆起几分圆滑的笑容:“是闫兄弟回来了?可是大王又有何吩咐?”
闫靖开门见山道:“有发现陆阙的踪迹吗?”
曾鑫没想到刚送走大王,闫靖就回来了,道:“没呢,我这段时间天天在山下盯着,只要他走这条道绝对不会放过。”
闫靖直接将闫叔的几条命令告知。
曾鑫皱起眉头,其他两条还好,只是这哥儿假扮县令的传闻,道:“这……闫兄弟,不是我不尽力,这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寨子里几乎人尽皆知,想要压下去,难啊!”
“无论如何都得压下去,”闫靖语气决绝地道:“你想想,是让弟兄们下山垦荒,得到土地,还是留在白槎山上挨冻受苦,压不下去整个白槎山的人,都不能下山”
曾鑫还是也是知道好赖得,闻言搓了搓下巴,无奈道:“我想想办法,真是的,早知如此,我当时就禁止回山的弟兄到处嚷嚷了。”
闫靖也觉得山里的部分人过于松散,语气不无责备道:“山里确实也该整顿一下,一点军队的样子都没有。”
曾鑫闻言翻了个白眼,道:“看来我们这些山匪真是拖累你们了!”
曾鑫本就是白槎山的山匪,是白槎山的二当家,秦明彦带人打过来时,大当家当场被斩杀,他果断带人投降求饶才被秦明彦留下性命。
后来,秦明彦发现他擅长管理,才提拔他,在山里做个管事。
这管事的名头,听着好听,实则尴尬。
秦明彦麾下那些从军中带出来的老弟兄,个个心高气傲,哪里真把他放在眼里?
他也就能管管和自己一样,投降过来的那批山匪。
至于秦明彦的嫡系……那些人自成体系,纪律严明,根本不需要他来管束。
闫靖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刺,他冷冷地强调道:“此事关系重大,曾管事务必上心,另外,在我离开之前,我会亲自召集所有知情的弟兄,重申禁令,今日之后,若再有关于陆大人身份的闲言碎语流出,无论是谁,严惩不贷!”
他的话语带着军中律令一般的肃杀。
让曾鑫不由得神色一凛,收起了那点怨怼之情,说实话他还是挺怕这群大头兵的,个个杀人不眨眼。
说什么命令没有第二话,不听命令就处以军法。
之前有不少山寨里的弟兄不懂他们的规矩,轻则被打军棍,重则一命呜呼。
为这点事丢掉性命,不值当,不值得!
闫靖对曾鑫交代完,就回到山寨点了一批弟兄,准备下山和秦明彦的人集合,准备对其他山头动手。
这边闫靖已经集结好人马,而秦明彦则刚刚从温柔乡里爬起来。
陆阙被秦明彦起身的动静吵醒,不满地用被子盖住头,昨天晚上折腾得不轻,他现在不想动。
秦明彦觉得阿雀这个样子可爱极了。
他低下头,将被子里的陆阙扒出来好好亲了亲。
陆阙不耐烦地将他的大脸推开,他昨天晚上是吃爽了,但他现在累得很,全是剧烈运动后的酸软,看到这个精力旺盛的混蛋就心烦。
当即翻身背对他。
秦明彦也不生气,他看到陆阙右肩上越发鲜艳得红痣,凑上前亲了亲,低声道:“阿雀,我去剿匪了,你在县衙里等我。”
陆阙裹着被子,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
秦明彦穿穿戴整齐,带着人马出城,与早已等候在外的闫靖等人顺利汇合。
剿匪行动,正式开始。
秦明彦第一个目标是距离白槎山最近的云连山。
他们之前就摸清了云连山山匪的活动范围,知道他们劫道的位置。
秦明彦当即亲自带领一支精锐小队,伪装成运货的商队,大摇大摆地从云连山下经过。
果不其然,假商队行到一半,遇到林中突然窜出数十个手持兵器,衣服杂乱的山匪,拦住他们。
为首那人露出狞笑,道:“交出钱财货物,饶你们不死!”
秦明彦冷笑了一下,抬手发出信号,后面装作害怕的伙计们,从货物里抽到的抽刀,拿枪的拿枪。
在这群山匪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剩下在道路两旁埋伏的人,立刻将这群山匪包围,避免有人逃走,走漏风声。
战斗毫无悬念。
秦明彦从俘虏的小喽啰嘴里,问出了云连山山寨的位置,一行人直扑对方老巢,长驱直入。
云连山的匪徒们发现他们时,已经迟了,秦明彦已经带人来到了寨门口。
山匪们仓促应战,乱作一团。
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下,山寨大门很快被攻破。
顽抗的头目被一骑当先的闫靖挑翻在地,残余匪众见大势已去,纷纷丢弃武器,跪地求饶。
秦明彦命人将寨中解救的妇孺送返家中,将缴获的赃物,连带着匪尸让人拉回县城内示众。
而那些投降被俘的山匪,则被捆缚结实,由专人押解,秘密送往白槎山深处。
秦明彦带着他们来到赤铁矿脉处,让曾鑫带着山里原来的山匪,监工这些新俘获的山匪开矿。
然后指挥部分俘虏们搭建起的土法高炉,尝试炼铁。
秦明彦拿出了一根羽毛笔,沾着点墨水就开始在纸上画出高炉的结构。
他这三年来,在笔墨上也没什么长进。
还好善于动手,之前在山寨里,没少拔鹅毛做几支羽毛笔备用,重要不会再把图纸画得一坨坨了。
这种高炉结构相对简单,技术门槛不高,但出铁水还算快。
用来制造一些简单的农具,再方便不过了。
炉体用混合了从昌阳县海边拉来的石英砂垒砌,外形虽然丑了点,但关键的通风口、出铁口一应俱全。
看着高炉被搭好,秦明彦一声令下,炉火被点燃。
干燥的木炭在炉膛内发出噼啪爆响,随着人力鼓风运作,空气被强行压入炉内。
俘虏和监工们按照秦明彦的指令,通过斜坡平台,将破碎的赤铁矿、木炭以及作为助熔剂的石灰石,分层投入炉口。
经过数个时辰的熔炼,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秦明彦的指挥他们开炉。
俘虏用长钎奋力捅开出铁口的封泥。
瞬间,一道亮红炽热如同岩浆般的铁水缓缓流出,顺着预设的沟槽汩汩流入储铁池中。
灼灼的火光映得所有人脸上像是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