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侍郎 第20章 徐家小公子不见了

萧齐寻离开了周尚书的书房，在何晋的陪同下出了刑部府，在刑部对门的小巷子里用早膳。这铺子开这儿十几年了，老板是位从西北过来的手艺人，附近的人皆爱吃他做的馄饨。

往常，萧齐寻和何晋都会点两碗馄饨。但这次，萧齐寻只要了一碗，何晋虽然担心萧齐寻吃不饱，但也没有多问。

正吃着，刑部大门外停了一辆马车。何晋看着那马车，冲身边的人说道：“难怪大人今日只点了一碗馄饨，原来是知道会有人来给大人送早膳啊。”

萧齐寻笑笑，“我也不过是赌一把罢了，不过，我似乎赌赢了。”

他笑着看着沈若若从马车上下来，在街上张望一番后，找到了自己。女人往他的方向慢慢走来，浅蓝色的交领襦裙令她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端庄，绢纱金丝绣花长裙刚刚及地，盖住了脚下的绣鞋。

“夫人。”萧齐寻看着眼前明媚的女子，一脸掩饰不了的高兴。他盯着她看了许久，觉得她就如同她脖子上的红玛瑙一般，夺目又绚丽。

沈若若看了眼桌上还未吃完的馄饨，便道：“我今早用早膳的时候才知道郎君昨天夜里因为案子出了门。郎君忙了一晚上定是十分辛苦，我特意让夏妈妈熬了瘦肉粥。”

春月忙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将用小罐子装着的瘦肉粥放在桌子上。

萧齐寻道了声谢，万分满意的重新坐下喝粥。

何晋寻了个由头离去，沈若若自然的坐在了何晋之前的位置上。她双手撑腮，眼睛盯着萧齐寻看着。

“郎君之前受了伤，如今才好些，可不能如此劳累。”

萧齐寻道：“不碍事。破案本是我的职责。夫人此番过来，定也听人提起过徐府的事情了。”

沈若若道：“已经听说了。徐侍郎怎么会自己从楼上跳下来呢？郎君忙了一夜，可有发现？”

萧齐寻笑了笑，只是说道：“我打算用了早膳后四处转转，夫人可愿陪我一起？”

沈若若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猜到他肯定有了发现，便道：“如此，那我便陪郎君一起四处走走。”

萧齐寻继续喝粥，满面春风。付了钱，也没让春月跟着，萧齐寻带着沈若若在街上走着。

已是三月中旬，草长莺飞，一日比一日暖和，街上，车马与行人络绎不绝，热闹与暖和的春日似乎一同到来了。

沈若若一直陪着萧齐寻走着，二人穿过喧嚣繁华的街市，街边的孩童拿着糖人，三两个一团咧着嘴儿嬉笑。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见萧齐寻当真有些漫无目的，沈若若不免好心提醒道：“郎君，案子还没有破呢，你真打算一直在街上走着？”

萧齐寻扭头看着她：“夫人，实不相瞒，我的确有个地方要去，不过，你要是随我去了，你万不可生气。”

沈若若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生气，萧齐寻便领着她往左边去。拐过两条悠长的小巷，萧齐寻带着她到了一处门口都站着女人的地方。她抬头，看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春香楼”三字，脸黑得要成了一块炭。

萧齐寻瞥了一眼沈若若的脸色，赶紧道：“徐州廉遇害，最有嫌疑的是云乐和素风。为了更清楚的了解她二人的过往，我必须得到她二人最开始的出处询问一番。夫人在外面等着就好，我进去问。”

沈若若叉腰说道：“我要在旁边听。”

萧齐寻不愿意沈若若进去春香楼，但他又得询问老鸨关于云月的事情，于是，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如此，我就叫老鸨出来问话。”

沈若若心说：这还差不多。

萧齐寻拿出了刑部的令牌，站在屋外的女子看到后，脸都吓白了，赶紧进去叫了老鸨出来。

老鸨一听说是刑部一溜烟儿的赶紧就出来了，萧齐寻告知来意，老鸨不敢隐瞒，将云月的身世如实告知。

云月本是扬州人，那年家里闹饥荒，父母便将她卖了。当时，在外地云游四处招揽姑娘的老鸨瞧她年幼就长得不错，便买下了。

后来，云月被带来了中都，一直被教导如何做瘦马，直到被徐士顶看中。

萧齐寻听了，问了句：“云月的父母可是本分的庄稼人？”

老鸨点头：“绝对是的。”

萧齐寻说了句知道了，老鸨就离开了。

沈若若站在一边听了许久，等老鸨走了，立刻问道：“你怀疑云月和徐家有仇？”

萧齐寻点头：“我是怀疑凶手与徐家有仇，不然，凶手为何接连害死了徐家的两个人？这二人又是刑部目前的怀疑对象，我不得不了解一番她们的过往。”

沈若若觉得言之有理。或许，云月和素风在成为她们目前的这个身份前，还有一段不可告人的过去。而她们的那段过去，与徐家有关。

紧接着，二人马不停蹄的又前往了素风曾经待过的杂耍班。杂耍班的老板是位将近五十岁的男人，乃西北人士，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萧齐寻以查案的由头，请他喝了一杯茶，老板边喝茶边说道：“素风是我捡来的孤儿，至于她当时多少岁，我倒忘记了。反正我捡的孤儿也多，多了我就记不清了。这杂耍班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我捡来的。都是可怜的孩子。”

萧齐寻问：“可还记得是在哪里捡的她？”

老板琢磨了下，“是在梓州。”

萧齐寻道了声谢，便带着沈若若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沈若若道：“如此说来，云月和素风和徐家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我查过，徐州廉曾经担任过多地的官员，但是没有去过梓州。所以，出生在梓州的素风与他应该没有什么仇怨关系。而云月本是庄稼人，和徐州廉结仇的机会也不大。”

萧齐寻道：“或许，她们中的某一位在进了徐家以后，和徐家的人结了仇呢？”

沈若若道：“这倒有可能。”

萧齐寻道：“只是如今，案子到这里毫无头绪了。”

沈若若道：“郎君别灰心，总会想到其他的办法。既然你刚刚说凶手或许是与徐家有仇，那么凶手会不会继续害徐家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萧齐寻看着沈若若，感激的说道：“夫人说的在理，那人若真与徐家有仇，或许还会危害徐家的人，咱们目前要做的，是派人暗中监视徐家。”

“正是如此。何况，我心里想着，如今徐家接连死了两位男丁，就只剩下徐夫人的小儿子了。咱们要不要派人保护小公子？”

萧齐寻道：“我会派人着手去办。”

沈若若见萧齐寻脸上多了些放松，自己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如今，他们很被动，只能如此了。

萧齐寻回了刑部府衙，派了三个得力干将去了徐府。

到了晚上，萧齐寻回到萧府用晚膳，正吃得高兴，何晋匆匆来报，徐府的小公子徐士元忽然不见了。

萧齐寻和沈若若对视一眼，二人急忙往徐府去。一见到萧齐寻，徐夫人就哭着跑来，她焦急的说道：“萧大人啊，你可得帮帮我啊，我就士元这么一个孩子了，他是我在这世间的念想啊。”

萧齐寻问：“可否派人寻了？”

徐夫人道：“十个家丁，将徐府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就是找不到人。就连带走士元的龙娇娇，也不见了啊。”

萧齐寻有些不明所以，在徐府盯着的刑部小吏立刻上前将情况禀报：“大人，今日得了命令后，我们一直暗中看着小公子。午时后，小公子被大公子的小妾龙姨娘带走了，之后，再未回来。”

萧齐寻问：“真是龙娇娇？可未看错？”

小吏摇头：“绝没有错。她还主动与我们聊了些话。因着她没有嫌疑，我们也未曾阻拦，可谁知，她将小公子带走后，到用晚膳的时间了还未将小公子送来，我们和徐夫人的人便一起去寻，可龙姨娘的卧房里，空空如也。”

小吏说完，将头垂着。

难不成，凶手竟然是龙娇娇？

可不对啊，龙娇娇明明有丫鬟和徐夫人的贴身妈妈周妈妈皆可作证，徐州廉死的当晚，她一直在自己的房间看账本。

沈若若一时也有些懵了，看着萧齐寻。他面容严峻，眉头紧锁，一直在思考。

萧齐寻没敢耽误，只思索片刻，立刻让徐府的人出门去寻龙娇娇的身影，并让徐府的唐管家叫来了侍候龙娇娇的丫鬟和当晚与龙娇娇在一起的周妈妈。

丫鬟名叫兰心，今年才十四岁，侍候龙娇娇半年。

萧齐寻问：“你可记得清楚，当晚你服侍的主子当真是在看账本？”

兰心点头：“大人，民女不敢隐瞒，龙姨娘的确是在看账本。她就没有出去过？”

兰心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