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原著这段情节,赵鸾儿就很为慕容隽不值,因为苏妤利用了慕容隽。
她让慕容隽带她走,正是为了见晏怀温。
苏妤自从知晓自己误会晏怀温后,再见晏怀温一面成了她的执念。
但她现在是郡王妃,虽然借病得以从郡王府离开,可她养病的别院,还有十几名郡王派来的护卫守护,苏妤一个人想逃出别院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想到了慕容隽。
那个从小到大都守护她的竹马。
那个对她千依百顺的男子。
也是现在唯一一个,愿意不顾一切带她走的人。
赵鸾儿叹气。
原著中写道,有了慕容隽的帮助,苏妤悄无声息离开了养病的别院。
慕容隽轻车简从,带着苏妤朝远离京城的方向而去。
他知道自己确实冲动了,但是既然答应了苏妤,他就想尽力去做到。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苏妤的贴身侍女浣儿便依照主子的密令,悄悄潜回了京城,寻到了晏怀温。
浣儿按照苏妤教她的话,惊慌失措地对晏怀温哭诉。
“世子,救救我家小姐!小姐在别院静养,竟被一伙身份不明的人强行掳走!奴婢拼死才逃出来报信!”
晏怀温自苏妤嫁入郡王府后,便有些心灰意冷,虽仍在朝中任职,却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
乍见浣儿黑夜来访,他心中一惊。
当浣儿哭着说出苏妤被人掳走时,晏怀温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还在西北边疆时,突然收到家里来信,信中说圣上赐婚,苏妤即将嫁给东平郡王,苏家人正在欢欢喜喜为苏妤备嫁。
怕晏怀温做出冲动之事,他亲爹津安侯在信中严厉警告,苏妤嫁给东平郡王已成定局,此乃圣上赐婚,金口玉言。
如果晏怀温不想津安侯府一家老小下大狱,他就要乖乖接受,苏妤即将成为郡王妃的事实。
况且,是苏妤自己答应嫁给东平郡王,后者才去御前求赐婚。
晏怀温难以接受,那个说着非他不嫁的女子,转眼间就要另嫁他人。
自从来到西北边疆,晏怀温一直给苏妤写信,可他写的信宛如石沉大海,从未有过回音。
收到苏妤完婚的消息时,正值一场风沙暴。
他攥着信笺站在城垛口,黄沙漫天,呼啸着拍打在他脸上,像一把钝刀在割。
晏怀温全然不觉,他只盯着京城的方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信纸边缘被风吹得作响。
此后,他刻意避开有关苏妤的消息,刻意不去想她。
回京后,他把自己关在府里,深居简出。
他虽然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苏妤已经是郡王妃了,她与自己再无可能,可那道倩影总在夜深人静时悄然浮现,挥之不去。
如今,骤然听闻苏妤被“掳走”,晏怀温心中那根早已绷紧的弦,轰然断裂。
他来不及细想,也顾不得这里面是否有问题,更顾不得父母不准他再见苏妤的要求。
他只知道,苏妤出事了。
那个他曾发誓要护她一生周全的女子,被人掳走了。
他抓住浣儿,急声追问:“可知是谁做的?”
浣儿眼神闪烁,支吾道:“天色太暗,看不太清……但,但李侧妃向来针对小姐,会不会是她趁着小姐在外养病,故意派人……”
“李侧妃?”晏怀温其实不太相信是李侧妃所为。
对方毕竟是个高门嫡女,派人挟持正妃,若是消息败露,圣上降罪下来,李侧妃全家都得遭殃。
但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担忧苏妤安危,来不及细想,带着几个护卫,骑马从津安侯府后门出去。
浣儿完成了小姐交代的任务,从津安侯府出来后,在路上被几个男子团团围住。
她以为遇见流氓,正要大声呼救,对方开口,“快走,二少爷要见你。”
浣儿忐忑不安地被带到苏二郎面前。
苏二郎由于担心晏怀温回京后,会去纠缠妹妹,所以派了人在津安侯府外留意。
今晚他的人,先是看见浣儿悄悄进去津安侯府。
后又见晏怀温带着护卫,匆匆骑马连夜出去。
苏二郎得知后,心中顿感不妙,他便嘱咐手下,把浣儿带过来,他要问话。
“大晚上的,你不在别院照顾小姐,来津安侯府作甚?”苏二郎厉声喝问。
浣儿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是,是小姐被人带走了……奴婢……奴婢来求晏世子救救小姐……”
苏二郎是什么人,他不像大哥温润随和,不似小妹天性良善。
他跟京城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来往,骨子里有股暴虐之气。
有人戏称他为“玉面阎罗”,说的便是他外表温雅,手段却狠。
此刻,他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打量浣儿,像看一只瑟瑟发抖的雀。
“说,谁带走了阿妤?”
浣儿敢欺骗晏怀温,那是因为她听从小姐吩咐,就算晏世子怪罪,小姐也能保住她。
面对苏二郎,她抖得几乎跪不住。
她见识过二少爷折磨犯错的奴仆,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浣儿跪在地上,冷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她要在二少爷面前保命,便不能说出小姐的安排。
“是……是慕容公子。”浣儿牙齿打颤,满脸泪水,哭着求饶,“二少爷饶命,不关奴婢的事啊!是……是小姐……小姐被慕容公子掳走了,奴婢是拼死逃回来报信的!”
苏二郎眼神阴鸷,恶狠狠道:“慕、容、隽,你该死!”
他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
苏二郎猛地踹开车门,对着候在外面的心腹厉声喝道:“立刻带人去追。慕容隽带着小姐走不远的——记住,我要慕容隽的命!”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淬着冰冷的杀意。
苏二郎暗中投靠大皇子,他极力促成苏妤与东平郡王的婚事,就是为了替大皇子拉拢东平郡王。
故事发展到这,就要迎来原著最大的虐点。
原著中,晏怀温追上慕容隽与苏妤。
苏妤看见晏怀温,就想不顾一切地奔向他,慕容隽拉住苏妤的手,不让她往前。
这一幕让晏怀温误会,以为慕容隽真的不顾苏妤意愿,把她强行掳走。
两人之前本就是情敌,如今在这种场景下再见面,更是剑拔弩张,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
苏妤站在慕容隽身后,急得脸色苍白,想跟晏怀温解释,“晏哥哥,我不是被掳走的,是我自己……”
可她的话还未说完,晏怀温已挥剑而上,慕容隽毫不犹豫地应战。
两人皆是武艺高强之辈,剑光交错,杀气腾腾,火星四溅。
两方的随从也迅速卷入战局,刀光剑影中,山林间杀声震天,血腥味迅速弥漫。
慕容隽的护卫段风一边护着苏妤,一边焦急地看向战局,低声道:“苏小姐,您快躲开,这里太危险了!”
苏妤死死盯着慕容隽与晏怀温,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满是悔恨与无助。
就在这时,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苏二郎带着大批人马赶到。他一眼望见战局,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来得正好。”
他搭弓拉箭,弓弦拉满,箭尖直指慕容隽。
苏妤见状,脸色骤变,惊呼:“二哥,不要——!”
她的声音淹没在箭矢破空的呼啸声中。
慕容隽正与晏怀温缠斗,忽觉背后杀气袭来,猛地回身,却已来不及。
段风猛地扑上前,挡在他身后,数箭齐发,正中段风胸口。
“段风!”
慕容隽目眦欲裂,一把抱住倒下的段风。
段风嘴角溢出鲜血,“公子……快走……”
话音未落,人已气绝。
慕容隽抱着段风逐渐冰冷的身体,那双总是带着几分不羁笑意的眼眸,此刻赤红如血,浸满了滔天的恨意与悲痛。
段风自小与他一同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如今却为他枉死在这荒郊野岭。
“苏、二!”他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个字,字字泣血。
苏二郎高坐马上,面容在火把摇曳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冷。
他嗤笑一声:“慕容隽,你掳走郡王妃,罪该万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挥手示意,让他带来的大批手下,把慕容隽与晏怀温团团围住。
苏妤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护卫的束缚,朝着苏二郎的方向冲去,声嘶力竭,“二哥,你住手!慕容隽没有掳走我,是我以死相逼,让他带我走的。”
晏怀温此刻也已明白过来,这绝非简单的“掳走”。
“阿妤!”晏怀温厉声喝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妤泪如雨下,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能绝望地哭喊:“是我……是我求隽哥哥带我走的!我想见你,晏大哥,我只想再见你一面。我不知道……不知道二哥会……也没想让段风丧命……”
她语无伦次,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段风,巨大的悔恨几乎将她淹没。
晏怀温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他最初还以为是慕容隽因爱生恨,强行带走苏妤,原来所谓的“被掳”,竟是她精心设计的骗局。
而她这愚蠢的计划,不仅导致了他与慕容隽刀剑相向,更可能会害死他们两人。
苏二郎听见妹妹的话,怒极反笑,他实在想不到,今晚闹这么大,竟是一场乌龙。
他闭眼,深吸口气,再睁眼时,眼中杀意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