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暴走，她所向披靡[星际] 第14章 空中军校

降落中央星后，墨菲带着郗灵去了一趟研究院，为郗灵做了一次全方面的体检。

郗灵已经在第七军团母舰上做过一次体检，但飞船条件有限，那份体检数据并不完整。而且，身为唯一一个成功驾驶二代机甲的人，她的数据和龙姬的机甲数据一样，都必然成为机密。

她在墨菲的带领下采集了数据，又花费半天时间，走马观花般游览了研究院内对外开放的区域。

墨菲只有一个脑袋，被新晋提罐员李安娜拎在手里。

他的身体还在赶制中，那群抢着给墨菲塑造身体的研究员们，见墨菲如今只剩一张能骂人的嘴，纷纷把藏着的立牌、徽章、公仔等周边全掏了出来，明目张胆摆在自己工位上。

无一例外，全是围绕墨菲创作的二创猫塑。

墨菲盯着离自己最近的猫耳娘立牌：“…………”

他气得头发都炸开了：“一群逆徒！！”

片刻后，他更生气了：“院长呢？院长都不出来阻止你们吗？”

“院长被黑客攻击了，目前正在休眠呢。”一个戴着方框眼镜的研究员说，“副院长，您不是一直有一个当院长的梦吗？现在院长不在，我们可以叫你院长了！”

墨菲：“……”

郗灵：“……”

墨菲：“让你见笑了，他们上班上疯了，说话就是有点癫癫的。”

郗灵：“没有，没有，我理解的。”

同一个银河，同一种梦想。

无论在哪颗星球，打工人的精神状态都是如出一辙的美丽。

确认数据采集完毕后，郗灵和萧寒剑打电话报了平安，搭乘悬浮列车来到了维尔莱德军校。

维尔莱德军校是一座空中军校。

郗灵站在浮空群岛下方，仰起脑袋发出感慨：“哇！”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奇观。

数十座大大小小的岛屿悬浮在空中，倒三角形的底座上覆盖着一层闪烁着银光的金属网络。它们错落有致地分布，按照某种特殊的阵型缓缓移动，有的可以窥见全貌，有的大半部分隐匿在云层中。

宛如天城，宛如神都。

仰头眺望浮空岛的人不止郗灵一个。

即便中央星人早看惯了几十层悬浮公路、川流不息的空中列车，也会对维尔莱德军校心生景仰——这所军校不仅不对外开放，还是五大军校中最负盛名的一所。

郗灵已经看到好几个人掏出光脑，“咔嚓咔嚓”自拍起来。

“学弟学妹们，你们可以自拍，但是千万不要把照片发布到星网上哦。”新生登记处就在不远处，一个斜戴着军帽的黑皮学哥友善地提醒，“维尔莱德军校是中央星的军事基地之一，虽然教学区域和军事区域已经划分开了，但如果是顶尖间谍，只要捕捉到蛛丝马迹，就能推导出军事机密。”

“间谍？”一个拽气的新生高傲地笑了一声，“联邦已经一家独大，剩下的几个人类政权只是冢中枯骨而已。”

黑皮学哥安静地端详这个新生，拔出腰上的对讲机：“校卫队，派人过来一下。”

新生当即就慌了：“别动真格啊，我胡说的！”

“对付你们这种心比天高，自以为能谈笑古今、挥斥方遒，其实就是一群键政家的‘天才’，一顿爱的教育是免不了的。”黑皮学哥轻柔地站起来，谁都能看出，他衣袖下的胳膊满是紧实的薄肌，“而且，你们难道没有看招生简章吗？维尔莱德军校是唯一一所淘汰率高于50%的军校，真当一朝踏入校门，就能舒舒服服混完四年、高枕无忧了？”

几个校卫队的人已经朝这里走了过来，细腰长腿，男帅女靓，脸上带着欺负小绵羊的、快意又恶狠狠的笑。

即将接受“爱的教育”的新生满头大汗：“我、我可是731分考进来的！我……我知错了！”

校卫队的俊男靓女浑身充满刺头气息，在黑皮学哥平静的注视下，他们一麻袋把抖如筛糠的新生套了进去，像山贼抢压寨夫人似的扛在肩上，呼喝大笑着扬长而去。

新生们敬畏地让开一条路，宛如摩西分海。

拽气的新生再也不拽气了，从麻袋里艰难地钻出汗津津的脑袋：“学哥！学姐！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好了，别闹了，把那个新生放下。”前方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来源正是新生们“摩西分海”般分开的道路尽头。

俊男靓女们正在发出恶魔低语，对麻袋里的小羊羔讲述他们当年遭过的罪，闻言立刻脊背一绷，肩上的麻袋像块失了力的滚石，“咚”地砸落到地上。

“嗷！”小羊羔发出痛呼。

郗灵腰间的龙姬开始疯狂摇晃，力求吃到一手瓜。

郗灵摁住龙姬，又不动声色地拨开面前的人墙，像条灵活的鱼似的钻了过去。

随着她离事发地点越来越近，那道清脆的女声也越来越清晰——

“莱茵不在，你们就都疯了！”那女声毫不客气地教训着校卫队，“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以他为榜样，但他一请假，你们全都原形毕露，只想着怎么欺负新生，把糟糕的风气一届又一届往下传！”

俊男靓女低头反思。

郗灵心想此人竟然如此正直，不由得连连点头。

“都说了，不要留下可以给对手抓住的把柄，你们套麻袋倒是爽了，头顶上的飞行监控把你们的脸拍得清清楚楚！”那女声痛心疾首，“你们——为什么不挑没监控的地方下手呢？”

龙姬僵在郗灵腰间，不再晃动。

郗灵立刻收回点头的动作。

她还是太年轻了，没料到中央星人说话竟藏着这样的反差，上一句像天使，下一句像恶魔。

但对方已经发现了郗灵。

那个兼具天使纯粹与恶魔狡黠的女孩儿，大睁着明亮的双眼向郗灵走来，脚步轻得像鸥鸟掠过水面，穿过人群时毫不费力。看热闹的新生再次“摩西分海”般让开道路，郗灵站在道路尽头，只觉得对方的目光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灼热，亮得几乎要闪瞎她的眼睛。

她有一张娃娃般纯真的脸。

她的个头比郗灵高一个头。

……郗灵觉得这个世界的恶意太大了，是个人都比她高一头。

“你好。”高她一头的女孩儿伸出手，“我叫欧白白，是学生会的副会长，你叫我学姐就可以了。”

郗灵看着欧白白的手，礼貌地回握：“学姐，我叫郗灵。”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是特意来接你的。”欧白白歪头轻笑，“你和那些满脸写着‘我很骄傲’的新生不一样。他们就像当年的我们，总觉得拿到维尔莱德的录取通知书，就攥住了通往成功的门票。可中央星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只有不会被现实磨平锋芒的人，才算得上真正的天才。”

郗灵眨了眨眼睛，刚要说些什么，欧白白却立刻凑到她耳边：“当然，我知道，你是学校引进的特殊人才，手里没有录取通知书。”

郗灵：“…………”

她的确没有录取通知书——严格来说，她根本不算维尔莱德的学生，而是军部与研究院联合开展“胚胎”项目的实验员，借军校场地参与实验。

她的本职是提供机甲数据，“学生”不过是挂名的副业。

“我喜欢你，学妹。”欧白白的话直白得近乎泼辣，她像个小太阳，只是偶尔阳光有点毒，“你喜欢天空吗？有兴趣陪我去天上飞一圈吗？”

郗灵愣了下：“……什么？”

去天上飞一圈？

她没记错的话，《联邦法》对制空权有着极其详细的规定，在低空交通高度发达的中央星，再野的悬浮车也得老老实实地贴着路轨飞行。

等等……

郗灵仰头看向高空中鳞次栉比的浮空岛。

“我们的校长，以诺·冯·杜尚别，是反抗军十大元帅之首。联邦成立初期，他先拿下了一大块地皮，又在国会完善空域法规之前，斥巨资修建了这片巨大的浮空群岛。”欧白白看出郗灵脸上的惊讶，体贴地解释，“军校生活枯燥乏味，但校长给了我们一项自由：开学期间，只要有机甲，就能亲自驾驶它飞上天空。”

下一秒，仿佛为了印证欧白白的话，远处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那轰鸣声极具冲击力，带着低沉的震颤从地面传来。微弱的气流带动细石滚动，让新生们像一群年轻的海鸥般警惕地竖起翎毛。

他们敏锐地嗅到了风暴的气息，却不知风暴何时降临。

但风暴很快就到来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低沉的轰鸣声变得雄浑而密集。当地表震感突破某个阈值时，仿佛无数根绷紧的钢弦被同时拨动，洪亮的基音里顿时翻涌出无数高频的颤音。有什么东西正在朝这里飞速接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它们来了！

郗灵仰起脑袋，她的腰间，龙姬正在疯狂晃动。

映入郗灵眼帘的，是十几台以梯队队形向上攀升的机甲！

它们背部的钢铁六翼大大张开，尾部推进器喷吐出长而明亮的尾焰。尖锐的破空声中，那些向上高飞的机甲宛如一群泛着机械冷光的飞鸟。天空和大地本无羁绊，它们却成为了连接二者的桥梁。

尾焰和白烟呈雾凇状四散，燃料和推进剂的余烬洒落地面，仿佛焰色的雨丝。

“雨丝”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往新生汇聚的地方洒落，学哥学姐们“啧”了一声，齐刷刷撑开雨伞，为新生们挡下朝脸庞砸落的火烬。

麻袋里的新生蛄蛹着钻动，离他最近的学姐撑开雨伞，像俯视湿漉漉的小猫似的蹲在他身边。

“你欠我一顿揍，小弟弟。”学姐说，“我当年入学的时候可没你狂，还是被学哥学姐套麻袋揍了一顿——这是传统。”

新生愣愣地看着学姐撑伞的手，目光又一点点移到学姐的脸上，小脸唰地一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