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鸠占鹊巢] 第7章 Chapter 7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警卫很快就会赶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由于伤势较重，我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承太郎决定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为我做紧急的处理。

伤口主要分布在后背，虽然没有被子弹打中要害，但是为了防止失血过多，承太郎还是给我做了简单的包扎。徐伦的穿着十分前卫，解开外套，下面就是胸衣。我虽然不喜欢这套打扮，但是为了不在第一次见面就引起来探监的人的疑心，还是保持了她原来的风格。我趴伏在他的大腿上，衣服被解开，后背完全/裸/露，意识到来自上方的视线，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

血液在皮肤表面流动、散开，带来一种湿冷的触感。像是在被冷水逐渐浸没似的，寒意在体内蔓延开来，我有些瑟缩：

“好冷啊。”

“你得醒着。”

当肾上腺素的作用逐渐消退，被压抑的痛觉复苏，神经被提升至极度的敏锐。没有麻醉。他的手指就着鲜血在背部游走，清理着残留的弹片和肉屑，像是被锐利的刀刃刺入、切割。紧接着，他从外衣上撕下布料，用它作为绷带开始固定伤口。在缠绕的过程中，为了控制出血，他不时按压着伤口，被压迫的地方像被炙热的铁块持续落下烙印。布料下的血肉仿佛在被持续的灼烧，而周围的皮肤却被寒意不断侵袭，对比鲜明，交织成一股难以言说的折磨。我浑身直冒冷汗，肌肉也开始痉挛、颤抖——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察觉到手下的挣扎，他舒缓了动作，只是将手轻轻放在我的背部，平抚我的紧张。

意识被疼痛撕扯得快要支离破碎，得做点什么。我翻过身，试图减轻胸口的压迫感，让说话变得更加容易。他也调整姿势，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继续在伤处按压。

“说点什么吧。”我微微喘着气，“我们已经解决掉敌人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去取回项链。”

“那个项链就那么重要？”

“只有拿到项链，才能离开监狱。”

“看来它不只是一个项链那么简单。”我问出自己一直藏在心底的疑惑，“它真正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它的里面装着一个信号发射器，用来帮我随时掌握徐伦的动向。外边有一艘设定好的潜艇，会跟随着信号前进。只要我们抵达海岸进入潜艇，史皮特瓦根财团就会将潜艇回收，帮我们越狱。”

惊讶于他的坦率，我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他也毫不回避地直视着我，那双深邃的墨蓝色眼睛依旧保持着一种沉稳的平静，仿佛海洋深处波澜不惊的景象。然而在那平静之中，却悄然消融了一些先前的警惕与隔阂，取代而之的是一抹难以察觉的关怀。这目光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安慰，对他言语中将我和徐伦区分开来的措辞也不再介意——已经不重要了，不再需要用谎言去维持那虚假的关系了。

“可惜在我入狱期间，那个项链丢掉了。”看着他皱起的眉头，我微微一笑，“不过我大概知道它在哪里，只是拿回来可能要费些功夫。”

他移开视线，

“一拿到项链，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依偎在他的怀中，深入骨髓的寒意驱使我更加贴近他。感受着他的体温透过肌肉传递的温度，贪婪的汲取着温暖。不想去思索每句话背后的深意，不想再时刻保持警惕，只想将自我完全放下，将一切毫无保留地交付。

“你不问徐伦在哪里吗？”

“我能感觉到，她就在这里。”他的手覆上我的左肩，在那里刻有证明JOJO血脉的五角星胎记，“但又无法真正触及到她。”

他说的感觉，很可能是徐伦的灵魂吧，原来竟然没有消失吗。不愧是JOJO间特有的灵魂的吸引力。看来，他在给我包扎的过程中已经确认了这具肉/体的身份。之前他一直没有跟我决裂，大概是因为这份感觉让他犹豫不决。我忍不住想要苦笑。如果刚才没有舍身救他赢得这份信任，现在也不会有这样平和的对话吧。

“嗯，你的感觉应该没错。徐伦的身体和灵魂都在这里。至于我，我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闭上眼睛，想在他怀里寻找个更舒服的位置，“出去后你可以慢慢研究。”——就这样吧。现在，就算立刻死去，我也毫无怨言。

伤口已经处理完毕，没有理由再多做停留。他起身将我抱在怀里，用大衣将我裹紧，防止失温。我轻声告诉他盖丝所在的位置，推测项链很有可能是被她偷走了。然后，我放空思绪，任由自己享受这短暂的宁静与温暖。

“你得保持清醒。”

“嗯。”

承太郎无奈，只能用一只手在背部继续对伤口施加适当的压力，保持着稳定的节奏，既减少出血，又用疼痛刺激我不要昏迷。我的半张脸紧贴在他的胸口，侧耳似乎能听到通过骨骼传导来的血液奔流和心跳脉动的声音——他的，和我的。我微微喘着气，呼吸与痛楚仿佛同步，而每一次他手指最轻微的颤动，又会在此之上引发新的令人颤栗的感受。然而，痛苦来自肉/体，快乐却源自精神。他令人安心的怀抱，填补了心中一直以来被压抑的渴望。如果疼痛就意味着被在意，难怪有人甘之如饴。所有的感觉融合成狂乱的韵律，我迷失其中。

从未想过，竟在最脆弱的时候，感受到最深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