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路上,我们都保持着沉默。我因为失血过多,脑子昏昏沉沉的,不再去思考任何事情,只是沉浸在这片宁静中,全然忘记了外界的危险。仿佛他的怀中是一个世界,而在这之外是另一个世界。承太郎却要一边关注着我的伤势,一边保持警惕。我盯着他的侧脸出神,却发现他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有些不太对劲。”
他驻足,用锐利的眼神打量着四周:“虽然特意挑了一条绕开警卫部署的路线,但是这里安静得过头了,简直就像是有意布下的陷阱。”
确实。我终于开始回过神来,脑子转动起来。格林多芬是一个关押了众多无法无天恶徒的超大型监狱,以平常的戒备之森严,就算特意绕开警卫,也不可能一路上一个人都遇不到。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条路线上的守卫被其他人提前击倒了,要么是警卫被有意调走了。如果是后者,那就意味着敌人在引诱我们进入圈套,我们即将步入包围圈了。
“怎么办?”我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承太郎,他却皱眉不语。
如果对方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行踪,并在前路步下陷阱,那意味着后路也多半已被断绝。我们现在身处监狱的腹地,要突出重围困难重重。
我靠在他的胸口上,回顾着我们之前的行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在打倒白蛇和约翰葛利后,承太郎简单处理了现场,掩盖了我们的行踪,按理来说狱警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周密的反应。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我努力回忆每一个细节,总感觉自己忽视了什么,却始终抓不住线索。算了,不管原因是什么,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摆脱眼下的困境。
我思考着对策。有什么地方可以藏匿起来吗?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够应对当前困境的计划。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个在监狱里来无影去无踪的小男孩安波里欧多半知道什么秘密通道,但他现在在哪里呢?
实际上,如果只有承太郎一人,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都不会有太大阻碍。他如此犹豫,多半还是在思考怎么在火力包围下保障无法行动的我的安全。他无法抛下徐伦独自逃生,正因如此,才总是要面临困境。
“我们只能前进。”承太郎终于做出决断,气势逼人的白金之星悄然浮现在他的身后。道路就要走到尽头,我们即将迈入下一个路口,面对在未知的前方埋伏着的危险。
但这一次,我始终有些心绪不宁,那个抓不住的念头一直困扰着我。仿佛真正的危机并不仅来自眼前的敌人,而在于看不见的危险。
迈过这个拐角的一瞬间,眼前是一片空旷的大厅,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可以掩护的地方。就在这一刹那,四面八方的枪声骤然响起,子弹如雨点般向我们袭来。
已经蓄势待发的白金之星挥舞着拳头,将飞来的子弹尽数击落。然而,在持续输出的猛烈火力下,即使是这样强大的替身也有些力有不逮。承太郎计算着前进的路线,企图在枪林弹雨中为我们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道路。
终于,他来到了最危险的关隘,这里即使迅捷如白金之星也无法抵挡子弹的密集攻击。但是,只要突破了这片集中最强火力封锁的区域,前方的铁门后就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那里无法设置火力包围网,敌人难以继续对我们进行有效的攻击。
子弹即将抵达,我伏在他胸前,感受着枪火和心脏轰鸣的声音。就在这一刻,这就是最佳时机。
“时间暂停——!”
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飞来的子弹滞留在半空,敌人的表情僵在一顺,所有声音都消失在这一片静止的时空中。白金之星的力量展现的淋漓尽致,时间的流动被完全掌控在他的手中。
承太郎迅速穿过这最危险的区域,赶向前方的铁门。终于,我们来到了铁门前,时间开始恢复流动。枪声再次响起,但我们已经安全进入了铁门后面的通道。承太郎迅速锁上门,将警卫隔绝在外。
他紧贴着墙壁,白金之星依然保持着战斗的姿态,防御着来自后方的子弹。承太郎稍微松了一口气,低头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实际上在刚才那样左闪右避的颠簸行进中,我感觉伤口有些崩裂开了,但现在显然不是坐下来包扎的时候。
“快走吧,我能感觉到盖丝——”
话还没说完,我余光瞥见在承太郎和白金之星背后的墙壁上方静静潜伏着的、仿佛融化了一般倒挂着的白蛇。原来他瞅准了白金之星能力无法使用地空档,早已经算计好埋伏在这里了吗?我惊恐的睁大眼睛,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