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解决冯怀术带来的傀儡之后,将埋在废墟之下的冯药师尸骨挖出。花费一日时间,原本的坟冢旁又多了两块石碑。
沈临安跟珩元转述冯峥珀诉说的那些往事。
好在冯峥珀在弥留之际说出冯怀术和观玉可能的藏身之处。
沈临安和谢呈渊计划着稍作休整后继续前往。
“珩元还在崖边?”沈临安开口询问;
谢呈渊:“无事,清酒和晏明都陪在他身旁,很安全。”
“怎么?”如今房内只有他二人,谢呈渊捏着沈临安下巴让他抬起头,沈临安躲开:
“没什么。”
他看向透进房内的月光,药王谷与世隔绝,此刻万籁俱寂,白日发生的一切像是做梦一般。
他回想冯峥珀这几年发生的一切,可笑又悲凉,狡诈如冯怀术,怎么会无法闯进药王谷。
他一方面暗地观察冯峥珀身体融合得怎样,另一方面筹谋曦和城等献祭事宜,药王谷阵法虽需耗费时间,但不至于几年都破解不了。
冯怀术在暗地里又玩弄冯峥珀几年,之所以一直没下死手,估计也是怕一旦冯峥珀身死,他便永远找不到**。
如今**被抢走,这里瘴气浓,加上来了一堆傀儡,还是被冯怀术给跑了。
“你怎么进来的?”沈临安偏过头,躲过擦唇而过的吻。
“翻窗。”谢呈渊脸上毫无愧疚,坦白道:“走不了门,只能翻窗。”
“怎么不回你自己房间。”
“我的房间就在这里。”
“你不觉得这里挤?”
“不觉得——”
“沈临安...”谢呈渊咬牙切齿:“一掌之仇还没算,而且我还有许多问题...”
沈临安起身要走,却被谢呈渊摁了回去。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那一掌,我们一定能从冯怀术手里拿回**。”谢呈渊伸手抚摸沈临安眉心,低声道:“别皱着眉,看上去怪惹人怜爱的...有时候我真觉着你是故意...”
美人蹙眉,谢呈渊此刻只想吻上去,心里是这样想的,下一瞬也确实这般做了。
“解决那两人最为重要,**...算了我也不是非常在意。”沈临安拗不过谢呈渊,索性闭上双眸,脑袋靠在木板上。
话刚说完,嘴上吃痛,沈临安轻呼一声睁开眼,谢呈渊正舔舐嘴角血迹,恶狠狠道:
“我在意!”
沈临安的鲜血里透着股难以言喻的诱惑,这个味道让谢呈渊着迷,原本体内躁动的邪火在尝到沈临安血腥味的刹那间有所安抚,但下一瞬,谢呈渊只感觉到莫大的空虚,更强烈的渴望难以满足。
这一定和自己体内傀儡余毒有关,谢呈渊想到自己在战场看到的画面,目光炯炯:“临安,我...我在战场上见过你,齐国战场上都是傀儡,你...一定是你,你真的去了对吗?”
沈临安一定是猜测他体内有傀儡毒素,对血腥味敏感,因此才想出用自己的血指引谢呈渊的办法。
他握住沈临安的手,细细查看,看到食指指尖上淡粉色月牙伤痕时,轻柔吻了上去。
那日其他人都没看见沈临安的身影,但是谢呈渊愈发确信,沈临安真的救了他。
沈临安看到谢呈渊愈发沉迷的眸光,倏地抽回自己的手,躲开视线道:“没去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谢呈渊眼神黯淡一瞬:“我不信。”
沈临安总是骗他,一次又一次。
“信不信随你。”沈临安闭上眼仰起头,谢呈渊方才还柔情蜜意,现下不知哪根筋又搭错,缠着沈临安,在他耳边问了许多沈临安和观玉的往事。
沈临安闭口不答,便吻;
沈临安的回答让他不悦,深吻;
“从前我偶尔见你时,只知道晏明伴你左右。”谢呈渊愤恨瞧着沈临安闭上双眸岁月静好的模样,恨得又在那双榴色微肿得红唇上厮磨许久:“没想到你和观玉竟然在沈氏地下暗室内陪伴那么久!”
“你疯了是吧。”沈临安喘着粗气,莫名其妙道:“让珩元给你副方子,治一治疯病!”
师徒而已,看沈临安这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两人应该不是观玉和冯怀术的那种关系。
而且沈临安应该还没有过...
谢呈渊他是知道的。
谢呈渊自己在一旁冷静片刻,过一会儿又调整好自己心情,凑上前:“是我想多了,和你最亲密的人是我,我不该胡乱揣测,问你观玉往事没别的意思,也是想分析分析他潜伏在沈氏多年的目的。”
“待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若是想杀你,想必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动手,照你的话说,他修为比你好,若真动起手来,你也无力反抗。”
“确实奇怪。”沈临安睁开双眸,雾气氤氲:“恐怕观玉是在他诈死前一年左右的时间认识的冯怀术。”
“经常离府的时候很可能就是为了去和冯怀术接应。”谢呈渊分析道:“他后面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异常?
沈临安将那次在睡梦中迷糊看见观玉的场景描述一番;
半夜回来,抚摸他面颊,他半睡半醒间唤了声师父,然后便是观玉仓惶而逃......
沈临安话还没说完,手腕蓦地被谢呈渊攥紧。
沈临安:“?”
“沈临安!!!”谢呈渊面色白一阵红一阵,音调很高,气得全身发抖。
沈临安不明所以。
“你到底知不知道观玉心里在想些什么!”谢呈渊将沈临安箍在怀中,低头准确无误含到唇瓣,又咬又吮不顾沈临安的挣扎,血腥气在二人唇齿间蔓延。
“啪——”一声,响亮干脆的巴掌。
沈临安拂去唇上血迹,吃痛到想要躲开,可是他现在根本无处可躲:“又突然发疯?哪句话刺激到你了?!”
谢呈渊怔愣片刻,抚摸自己被扇的面颊,痛意化为酸涩在心底蔓延,自嘲笑道:“哪句话?”
他双臂撑在沈临安两侧,恨不得将观玉碎尸万断:“你当时怎么叫的师父,再叫一遍给我听听?”
沈临安:“......”
谢呈渊一步步逼近,沈临安气息不稳,推着他:“我不叫!”
“观玉和冯怀术的苟且你还没听冯峥珀讲够吗?”谢呈渊努力压制自己怒火,眼睛直勾勾盯着沈临安:
“观玉内心污秽,怕是早就觊觎你了!!”
“你胡说!”
“那你再叫一遍给我听!”
“偏不!”
“好好好,不愿意是吧。”谢呈渊不再多言,捏起沈临安下颌,一路深吻,沈临安无力后仰全身紧绷。
霎时间,谢呈渊猛地在他肩膀处咬了一口。
那一口冲着见血去的,沈临安吃痛推着他胸膛,谢呈渊趁他只顾得上肩膀伤口,坏心眼地身子一沉。
眼见已到深夜。
沈临安无力趴在床榻上,任由谢呈渊帮他给肩膀上的咬伤上药。
侧目看着浴桶外水花四溅,许是和谢呈渊折腾太久,现在只觉得头晕。
肩膀上伤口涂抹好药膏,谢呈渊小心在给其他地方涂抹,仔细观察沈临安每一寸肌肤,生怕漏了一个伤口。
一转头,看见沈临安如鸦睫毛忽闪,眼尾泛红,昏昏欲睡。
谢呈渊心情大好,收了药膏,上塌躺在沈临安身旁,将人搂在怀里:
“这么累?临安你也太夸张了,刚才又没到最后一步...”
沈临安的发丝柔顺,谢呈渊爱不释手:“我还是心疼你...”
“心疼地上药...?”沈临安累极了,将乌发从谢呈渊手中抽出,攥着被褥,翻身只留给谢呈渊背影:
“当初不知道是谁,说和我隔着血海深仇,只有他,坐、怀、不、乱。”
沈临安方才那微嗔眼神又把谢呈渊勾得心痒痒,他看着沈临安无情又缱绻的背影,心中感慨,每次沈临安漫不经心的眼神、动作,总是扰得他心烦意乱。
沈临安背上一沉,谢呈渊整个人已经搂过来。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那也就是说说。”
现在想想当初也真是嘴硬:“我那时怎么能想到有真‘坐怀’的那一天呢?”
谢呈渊在他耳边,抱怨道:
“换了其他人谁能控制?我方才虽称不上‘不乱’,但好歹也能算得上‘微乱’吧,已经尽了平生最大努力去控制自己。”
谢呈渊控制自己控制地都快疯了,而始作俑者毫无察觉,并且已经呼吸趋于平稳,眼见快进入梦乡。
谢呈渊轻吻沈临安鬓边,虽然观玉的事情让他感觉心中堵得慌,那些亲密陪伴的日日夜夜,想起来便够让他发疯...
不过好在现在沈临安在他怀里,想起刚才那一幕幕,只觉得自己比观玉和临安的关系更亲近,显然已经将观玉比下,占了上风!
刚才真的差点失了理智,肩膀血迹的味道快让他失控,若不是舍不得怀中之人吃痛...罢了,他们有得是时间。
他忽然又想到一件可以证明自己比观玉更占上风的事情,扒着沈临安的肩膀,不依不挠询问道:
“临安,你后腰那颗红痣,是不是只有我知道?!”
沈临安困得睁不开眼,但谢呈渊一连在耳边问了好几次,非要问出个答案。
“不...不是。”
“不是?!!”谢呈渊诧异道,心下一沉,但转念一想,又说服自己:
“对了,你父亲母亲肯定知晓,是我问得不谨慎。”
沈临安在半睡半醒间思考问题很缓慢,过了许久,忽然侧身说了句:“还...还有观...观玉...”
话音刚落,沈临安彻底沉睡。
独留身后在暗夜里抓狂的男子,良久才传出一声快要咬碎后槽牙的低声怒斥: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