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域[无限流] 第7章 天街

“我们已经探索了三个时空，还没有发现契合教堂凹槽的十字架，那它应该是在这个时空。”白珀首先指出一个行动的目标。

“我们还要绘制这里的时空呈像图。”于诗晴叹了口气。

“还有一个难点，我们需要找到这个时空对应的时间。”罗书华指了下地上跳来跳去的红色套娃。

三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样子的孩子正一本正经地讨论问题，他们与罗书华，白珀，于诗晴的样子别无二致，完全是他们的缩小版。

进入黑夜后，一座繁华的城市在草原上勾勒出来，按照教堂墙上的信息，这里便是天街。

行走于天街上的三人渐渐缩水成了小孩子的模样。

这个过程一点也不疼，他们一开始甚至没发现问题。直到过大的衣服拖在了地上，三人的表情才变的异常精彩。

天街灯火明灭，繁华诡异又喧嚣惊骇。

穿着衣服直立行走的动物，只有一颗头颅漂浮在空中的洋娃娃，长着人面的树，留着胡须的巨大婴儿，所有诡谲的东西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了这条天街。

三人穿着完全褪成白色的宽大衣服行走在这条街上，多少有些突兀。

“那边的那个是人类吗？”于诗晴看到了一个极其美艳的女人，她拿着烟斗，朝三人的方向吐了一口烟。

“应该不是……”罗书华与白珀同时后退一步。

烟圈穿过其他物怪，径直袭向他们。下一瞬间，他们都换上了华丽的衣装。

好消息，衣服合身，坏消息，都是女装。

于诗晴震惊地掏出了手机，用它仅有的功能为两位男士拍了张照。

罗书华与白珀说不出话了，他们都认不出照片中的自己。

三人都穿上了白色泡泡袖衬衫，宫廷式小马甲，蕾丝花边洋裙，白色短袜，黑色扣带小皮鞋。

罗书华的马甲与裙子是天青色的，变长的头发从中间分开编起，发尾还系着两个青色蝴蝶结。

白珀的一身是花青色，及肩短发微微卷起，一副银边眼镜架在鼻梁上，富家公子秒变富家小姐。

于诗晴的裙子是蓝紫色，蝴蝶胸针与白百合别在胸前，长发被编成复杂的花式，耳边别了一个水晶卡子。

“别光拍我们，一起来。”白珀拿出手机，把三人都拍了进去。

“我穿这一身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你们，嗯，还是你们更漂亮些。”

“……”罗书华和白珀无语地披上他们的外套。

这里真是什么都能发生，他现在宁愿去黑夜的小镇住一晚。

好在周围异祥的眼光变少了，三人快速脱离刚才的小插曲，继续绘图, 寻找十字架。

能这么快融入这些怪物中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罗书华三人没有发现，那个向他们吐烟的美艳女子附近藏着一个戴兜帽的男人。

白珀探路兼做保镖，罗书华和于诗晴负责画不同的区域。

这里的建筑排列混乱，好在它们个个风格独特，倒也不会让人记错，哪怕画的不太精细也能辨别出来。

三人看了眼时间，如果手机中的时间还能做参考，那他们已经转了两个小时了。

“这样不行，我们的方向感几乎丧失了。”罗书华停下手中的笔。

“如果能获得俯视视角，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于诗晴仰头道。

在三人陷入困境时，他们身后的一栋栋建筑突然间消失了，接着那边的怪物也消失了。罗书华顺着它们消失的方向望去，记起那边是教堂的方向。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看来情况比我们想的更糟。”白珀道。

“时间不够了，我们得加快速度。”罗书华皱眉。

这里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三人只能挤着那些奇异的东西拼命前进，找到较高的建筑物就爬上去，画完能看到的景物就跑下来，一直重复这样的过程。

“呼，那栋房子的屋顶上的是个大十字架。”正在绘画的于诗晴有了意外收获，气喘吁吁从楼上跑下来。

三人跑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和教堂凹槽差不多大小的十字架。

“这幢房子的门关上了，也没有窗户翻进去，至少得找个架子一类的东西爬上去。”白珀转了一圈道。

“梯子，架子，这里可不一定有。对了，刚才有个踩高跷的怪物往那边走，那个高度应该没问题。”罗书华道。

于诗晴暂时等在十字架建筑下，一动不动地盯着，生怕它突然消失。罗书华与白珀快速往建筑物消失的方向跑，准备抓住那个踩高跷的奇异怪物。

“赶上了。”罗书华指着一双赤红色的高跷道。

“前面踩高跷的朋友请等一等，我们需要您的帮助。”白珀大喊道。

赤红色高跷置若罔闻，依旧大步往前走。

“再往前它会消失的，动手吧。”

两人一左一右猛得抓住高跷，轻松把它举了起来，这高跷竟然没有重量。两人再次尝试与高跷上的东西对话，仍旧没有回应。

他们只好一人把一个高跷抗到肩上，往十字架那边跑，时而分开，时而从同一个缝间挤过，丝毫不管上面的东西会变成什么样。

于诗晴：“天啊，你们的力气好大。”

“不是，这高跷根本没有重量。”罗书华道。

两人把高跷并排放在地上。于诗晴看到那高跷上什么东西也没有。也就是说，这个高跷一直是自己在行走。

“于姑娘，你上吧，我们帮你扶着，你的重量应该没问题。”白珀推了下那副度数不高的银边眼镜。

“我，”于诗晴用手指了指自己，“好，那我系一下带子。”

“系好了。”于诗晴用手紧紧抓着高跷，“你们把它立起来吧。”

“好。一，二，三，起！”白珀喊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把高跷竖起来，移向十字架，上面的于诗晴缩成一团，抓着高跷发抖。

“可以了，我能碰到它了。”于诗晴双手冰凉，用力握住那个十字架，一拔就把它拔了起来，“它也没有重量！我拿到了！”

罗书华与白珀再次举起高跷，缓缓将它横过来。于诗晴用右臂抱着十字架下部，左手依旧紧紧抓着高跷。

这个高度还好，再加上有能抓住的东西，我还能适应。于诗晴深呼吸几次。

解开带子重新站到地面上，于诗晴那颗跳得过快的心脏才平缓下来。

“这个十字架看着和凹槽差不多，我们大概率不会找错。”罗书华道。

白珀：“这样我们就剩下时间和时空呈像图了。”

三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异变突发。大量怪异的东西向他们涌来。

“前面发生了什么？”于诗晴的声音淹没在了涌来的异怪潮中。

“那边也在快速消失。”白珀瞳孔微缩。

三人唯一来得及做出的反应就是互相抓住，不至于被冲散。周围的建筑在快速崩塌，消失不见。

混乱的浪潮中，罗书华看到一个正方体的建筑屹立不倒，没有丝毫要消失的迹象。

“这边，我拉着你们跑。”罗书华左手拉着白珀，右手拉着于诗晴，穿过怪物们的身体，径直跑向那个建筑。

冲进了正方体建筑后三人才敢大口喘气。

建筑里面是一个装饰精致的玩具屋。

白珀看了下自己的左手，活像凶案现场，又低头看了看与罗书华相握的右手，“咳，这高跷掉色还挺严重的。”

顺手翻过了罗书华的手，他手上的颜色更重，似乎是刚才握地太用力了。

闻言，于诗晴也底头一看，那颜色比她杀死食人者时溅上的血还要怪异。

“抱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买一副手套。”罗书华的嘴角抽了抽，心里五味杂陈，“白珀，你这，似乎比我好点。”

“可能是我没大用力，沾上的少些？”

“行吧，刚才我确实是太紧张了。”

三人快速平复心情，挤入比他们还大的玩具堆里寻找线索。

白珀看着这些玩偶，不禁皱起了眉。

“怎么了？”罗书华疑惑地看向没有任何动作的白珀。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这里和我表妹的玩具屋挺像的，仔细看，有些娃娃好像也很像。”

听到这话，罗书华的心脏跳快了一拍，他又想起那个小镇的样子，除了那个古怪的教堂，真的很像他老家的样子。

“唉，等出再考虑吧，我们先找线索。”白珀也行动起来。

这里的玩具都很有特色，拥有这样一个玩具屋，简直是于诗晴小时候的梦想。

于诗晴穿行其中，一只粉红色的兔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兔子的耳朵上别了一个有些旧的小白花发卡，这个发卡与给她图画本的小女孩带的发卡一模一样。

于诗晴轻轻取下发卡，拿给两人看，“你们说这里面的一部分娃娃会不会是以小镇居民为原型做的。”

“嗯，有这种可能。”白珀提起地上的一串风铃，挂回玩偶手中。她表妹就喜欢这种风铃。

“那这里应该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罗书华摆好刚才踩到的玩偶，两个血红的手印留在了上面。

玩偶旁边有一个精致的八音盒。这个八音盒里有一个跳舞的姑娘，她身着粉红色芭蕾舞裙，随着舒缓的旋律悠悠旋转。跳舞的姑娘的四周装饰着小雏菊。

如果方侯在这里，一定能听出这首曲子与苏余书桌上的那张照片中传出来的音乐一样，而跳舞的娃娃就是艾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