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徽蛊 第10章 帮你完美

“啊！干什么你？”

郎华听到动静又看碎了满地的碗片，立即大叫：“我的碗！”

昌祺瞪了殷哲林一眼，然后看着郎华心疼的模样有些无措，低声问殷哲林：“这碗不会是古董吧？”

“不是古董就可以随便扔了？”

她像训自家孩子一样一点都不“见外”，昌祺还没有因为这点儿“小事”被教育过呢，有点儿委屈，殷哲林只好挡在他前面。

“好了老姐，这小孩儿也是好心，又是被我吓着了，来我收拾。”

他蹲下身去捡那些碎片，郎华转身去拿一边的扫把。

“这孩子，一看就是爷当惯了，净给我添乱。”

殷哲林把大的碎片扔掉，回来就看着委屈的昌祺，觉得很可爱，跟小孩儿似的。

“生气了？别往心里去，华姐就是嘴太狠，说你两句就跟说自己孩子一样，这也说明她没把你当外人嘛。”

他捏着昌祺的脸，昌祺立刻一把打掉，是羞愤也是埋怨，转身就回屋了。殷哲林却很开心，立即跟了上去……

“去挑件衣服换上吧，我送你回家。”

昌祺还在郁闷：“我才不穿你的衣服，我的衣服呢？”

他走到昌祺身边，又忍不住对他稚嫩的脸颊下手。

“我倒是想看看你穿上我的衣服什么模样呢，可你穿也不合身啊，给你买新的了。”

他打开旁边的衣柜门，里面挂了满满一柜子他平常穿的风格的衣服。

昌祺忽然很害怕，这人会一直一直纠缠自己……

殷哲林忽略他的目光，拿了身短袖、牛仔裤给他。

“我既然敢要你呢，就能让你踏踏实实的跟着我。你所有的担心我都替你铺平了，包括你昨晚不回家的理由。”

他的打趣让昌祺猛然惊醒，立刻去翻自己的手机……

这真是天大的疏漏，他每周五晚都要回家的，昨天居然忘了跟辛勐函说。

他焦急打开手机却看见了昨晚的一段“聊天记录”。

辛勐函昨晚八点的时候就发来短信问他怎么还没到家，隔了十分钟又有一条未接语音，然后就是他九点钟给他的回复。

“爸爸，晚上我要跟同学参加社团活动，刚刚结束，等明天再回家。”

“知道了，注意安全。”

昌祺大大的松了口气，却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殷哲林皱眉给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怎么给吓成这样？那是你爹还是罗刹啊？”

这打趣让昌祺的脸色更不好。

“他要是知道我做过的事，真会变成罗刹。”

殷哲林蹙眉捏起他的下巴：“别想这些多余的事儿，自己吓自己。你担心的我不会让它发生，放心吧。”

昌祺绝望低眸，他是个什么人，凭什么对自己做那些事，他说的话自己凭什么相信……

他这模样惹得殷哲林有些心疼，也就不再多说了，免得把他逼太紧真吓跑了。

“给，把衣裳换了。”

他把衣服放在床边就出去了。

昌祺望着他的背影，对他的印象变得很复杂，怨恨的也很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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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静谧的氛围无人打破，昌祺依旧斜靠着椅背不愿看见殷哲林。其实现在更复杂了，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困意渐渐袭来，昨天一夜他都没怎么睡，殷哲林也很体贴的没“骚扰”他，让他好好补觉。

到达之后昌祺还是没有醒，殷哲林就很不客气的趁机“胡作非为”……昌祺的迷糊瞬间被吓清醒，红着脸跑下车……

他悔恨又悔恨的走在林荫道上，这种事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他有预感，这次的“服从”会让殷哲林往后变本加厉、没有节制的对他纠缠不休……

纠结了一路，进家门前他在门外捂着怦怦跳的心脏平复了很久才推开屋门。

“爸！”

“回来了。”

“嗯。”他意外见到了辛熠：“哥？你也回来了。”

“是啊。”

他看着昌祺坐在身边，眼神很小心，他脸色看起来还不错，应该已经好多了。

“不是要比赛了吗？怕你紧张，回来陪你放松一下。”

“我不紧张。”

昌祺回答的很傲娇，又看向辛勐函，“爸爸，那天你能去学校吗？”

他越过辛熠坐到辛勐函身边，慵懒的靠在他肩上。

辛勐函脸色温和：“假都为你请好了。”

“真的？”昌祺很惊喜，本来没抱希望的。

“爸爸很多年都没休过年假了，你可得好好表现。”

“当然。”

辛勐函对他自信的模样很满意，辛熠看着昌祺依偎在辛勐函身边的模样也很安心，这才是他应有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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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家里闲聊了一会儿辛熠就带着昌祺出门了，他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在院儿里打球。

不过昌祺的兴致不太高，打了半小时就下场休息了，昨夜的疯狂让他有些体力不支，就坐在场边安静当了观众。刚一坐下困意就上来了，直到他栽倒前被一只大手托住脸。

“醒醒。”

温柔的提醒让昌祺醒了觉：“哥？”

辛熠有些担忧：“昨晚干嘛去了？”

昌祺低着头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心好像要跳出来了。

“……参加完活动就跟同学出去玩了，天亮才回宿舍。”

他一语带过，关于昨晚他不敢多说一个字，甚至没脸去回想。

辛熠看到他明显的躲避，担心又袭上心头。

“你是个大人了，这些社交很正常，往后只会越来越多。”

昌祺没想到辛熠会是这个答案。

“既然熬了大夜就好好补觉，何况后天还有比赛，还回来折腾什么。”

昌祺闷闷开口：“昨天跟爸爸说好今天要回来的。”

辛熠疼爱的摸摸他的脑袋。

“你这个年纪正是爱玩儿的时候，活泼点儿是好事。周二不是没课了吗，到时候我再带你出去。”

昌祺开心他的陪伴和宽容。

“好。”

“行了，回家吧，待会吃完饭就乖乖睡觉去。”

“嗯。”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林间小路，染下一路光影回了家。

昌祺在浴室泡了很久，想将自己的混乱洗个清明，然后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树梢的蝉鸣像是迫不及待的争执声，却扰不到他的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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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正是太阳最热烈的时候，风也轻狂，这样的天气骑马正好。

辛勐函和辛熠已经在观众席坐定，赛场上的昌祺从容不迫的操纵着身下的庞然大物。身姿不仅游刃有余，而且漂亮。

殷哲林刚刚挂掉一个视频会议，就往席位中间去，想找个视野好的地方，结果先看到了辛勐函和辛熠。他没有避让，主动找过去。

“辛副主任，这么巧？”

“殷董？”

辛勐函有些意外，他身旁的辛熠听到殷哲林的声音后霎时心血上涌，这混蛋居然还敢出现，而且还敢跑到辛勐函面前挑衅！

“辛总也在啊。”

辛熠强压着怒火，怕被辛勐函察觉出不妥。

“殷董。”

要不是辛勐函在场，他早就一脚把他踹下观众席了！

“殷董怎么也有时间到学校来？”

殷哲林随手指了个女学生：“跟你一样，那个扎头发的是我外甥女。”

辛勐函顺着望去，看到了马背上那个飒爽的女孩儿身影，赞扬道：“女孩能有这份勇气更不简单，殷董百忙之身，也能为孩子提供这份责任心，很是难得。”

“哎，不用夸我，谁家还没个拖油瓶啊。”

这话让辛勐函有些无言，继续看昌祺比赛了。

“呦呵，您这二公子身手可以啊。”

辛熠脸色铁青，紧握着拳头……

辛勐函却微疑：“你认识昌祺？”

“辛总没告诉您啊？前段时间在谛闻认识的。”

辛熠已经想好了说辞，辛勐函微思之后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他与闻瑭有这么深的交情，能遇上也是正常，眼下就没多问。

可是辛熠的冷漠引起了他的疑心，也引起了殷哲林的怀疑……

三人一时间都没了对话，只盯着昌祺的一举一动，赛马毕竟不是别的运动，万一有个闪失就是大伤，在座的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

直到哨声吹响，昌祺完美结束了比赛，殷哲林率先鼓掌大喊：“好！”

辛熠脸色阴暗，幸好现场的欢呼声很大昌祺没听清，否则肯定脸色大变。

辛勐函也是理解不了这个人的毫无章法，收起疑惑的目光看了眼他的“外甥女”。

“您家孩子比赛结束了，去鼓励一下吧。”

“哦对，我先走了，祝贺您的二公子。”

“谢谢。”

殷哲林转身离开，他并不打算让昌祺看见自己，这时候出现在辛勐函面前会把他吓晕过去吧……

辛勐函走下台阶，辛熠跟在身后。

“你似乎不喜欢这个殷哲林？”

辛熠被他的问话意外到，但一想，自己刚才的冷漠的确瞒不住。

“爸，是生意场上的事，跟他有点儿摩擦。”

辛勐函没有怀疑：“工作的事别影响到生活，看昌祺多高兴。”

辛熠明白他的意思，更知道殷哲林对于昌祺来说是个多大的噩梦。

“我知道。”

两人走下观众席，昌祺看见他们就兴奋的迎上去。

“爸爸！哥！”

“臭小子，真给我们长脸了啊。”

辛熠一把把他抱起，昌祺开心的欢呼、大笑。

观众席上的人都开始走动了，只有穆罗和蜂念还稳稳坐着，默默看着昌祺开心的模样。

蜂念很失落：“妈，我也想去抱哥哥。”

穆罗很平静：“没关系，明天我们再给他庆祝，走吧。”

蜂念恋恋不舍的回头张望昌祺，但是……没有办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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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祺休息了一会儿就回寝室洗澡换衣服了，都准备好以后就和辛勐函、辛熠去饭店吃晚饭。

……

昌祺的兴致依旧未散，在饭桌上难得话多起来。

“爸，我第一次骑马还是昌辞教的呢。”

昌辞纵然五年多未曾回过家，她的名字在这个家里从来不是禁词。辛熠和昌祺都看得出辛勐函有多想念她，经常有意无意说起他们曾经的旧事。

“是吗，那我得对她刮目相看了。”

“爸，你肯定没看过她以前演的电视剧。我小时候她演过一个明朝公主，那一部戏就把骑马、古筝、书法都学会了。有一回我跟璁姨去接她，她就牵来一匹比我高很多的马让我上去，快把我吓死了。”

辛勐函眼里的笑容很温暖。

“她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只顾着自己贪玩……”

辛熠看着两人的笑容，对昌辞真是又恨又爱。

在他前半生的记忆里，父亲在祖瑾去世后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直到昌辞出现在他生命里……那应该是辛勐函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了，以至于现在说起她都是快乐的记忆。

不过，现在他又发觉了一点好苗头，就是昌祺。

昌祺刚进辛家那几年辛勐函也对他不错，可多少带点儿“父子形式主义”。现在的他们不再只有严肃的教育，和中规中矩的对话，昌祺偶尔也会对他撒娇了，这是辛熠从前都不“敢”的，没想到昌辞的长期“缺席”反倒促进了他们的亲近。

尤其在昌辞五年前离开的时候，又带走了辛思，辛勐函好像瞬间变回了祖瑾去世时候的沉静、阴戾模样，幸好有昌祺在，抚养他的同时也融化了辛勐函自己，重新唤起他的温和、慈爱，重新给他注入生活的生气。

“爸，汤。”

“哥，我也要。”

昌祺理所应当的命令着辛熠，换做平时辛熠肯定得拿汤匙敲他，今天也就惯着他了。

他又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

“祖宗，您请用。”

“谢谢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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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辛熠就开车载两人回家了，昌祺应该是累了，上车没多久就靠着辛勐函睡着了。

辛勐函声音很低：“我出差这些天昌祺在学校怎么样？”

辛熠微笑低语：“他乖着呢，而且他都十九了，您不用再像从前似的管着他了，是非轻重他能分辨。”

辛勐函望着前路轻叹：“是啊，这小子都已经长成大人了，怎么就从一个小鬼长这么大个呢。”

辛熠透过后视镜看见了辛勐函眼里的关爱跟疼惜，打趣：“爸，您这可有点儿偏心啊，我这辈子也没见您这么温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