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柚宁描摹着他唇瓣的轮廓,贴近半寸,“代价?我倒是很想知道。”随即,她隔着薄纱,轻轻吻在那张唇上,只带起一丝微澜。
谢瑜之唇上的湿热仍在,而此刻她的神色有些得意,若是现了妖相,尾巴一定摆得很欢快,他轻嗤道:“胆大妄为。”
手腕和腰际同时被一阵力道扯住,随即天旋地转,玉簪从发间滑下,落地发出清冽的脆响。
鲛纱转而落在她的脸上,隔着朦胧的纱雾,余柚宁看得有些失神。他们之间的位置调转,她的一双手被死死桎梏在头顶。
她心里慌乱起来,还未仔细阅读合欢宗的书,还不知道该如何取男子的元阳,她紧张地闭起眼睛,“会不会……太快了?”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谢瑜之拾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轻捻,“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说过,取我元阳可以,但也不会让你那般轻易得到。”
“那你、唔……”余柚宁杏眸圆睁,视线彻底被他挡住,他发顶的玄青色发带格外晃眼。
他竟也照猫画虎,学着她的动作吻了下来,他下意识地伸了舌,眉头微蹙,稍稍退了半分,将鲛纱扯开后又重新贴上来。
腕间的力道松了,他的指尖插入她柔软的发间,揽在余柚宁脑后将她的唇抵得更紧,她似乎还想逃,可又能逃到哪里去?
撞碎她的呼吸,频率皆由他来控制才好,她实在是太不乖了。
早在她想要去摸沧溟的尾巴时,他就想这样做了。即便不知道鲛人族交尾之事,她难道不清楚鲛人的尾巴相当于人族的裸肤吗?
当着他的面想触碰别的男人,算什么?她口口声声说的避嫌,自己却一点都不在意。
她发间的香味与身体不太一样,应是用了甜桃香味的梳头水。每次靠近她,身体内那颗躁动的魔心就会好受些,但也不可避免地滋生出别的东西。
比如看到她眼里闪烁的碎光,就更想弄哭她,另一种意义上的。
余柚宁几乎要疯掉了,每次总以为快结束了,偏偏在快要窒息前他会微微退开留给她一点换气的时间,重新再来。
自己对他来说,就像一块怎样都吃不腻的糖糕,他甚至无师自通领悟了多种多样的吃法。
这便是……代价么?
“咚咚咚——”门扉叩响,窗外略过个鲛人的身影,身后还跟着庞大的、几乎有门高的黑影,“请诸位于戌时前回到自己的房间,每个房间仅能留一人。”
谢瑜之终于退开,指腹轻捻着那张红肿不堪的唇,“你应该清楚你的任务是谁,下次再不专心,代价可不会再这般简单。”
“鲛人族被困于南海上千年,他们早就已经不正常了,一个个跟疯子没有区别,不要被他们骗了。”
【反派好感度 5,醋意值-5。】
余柚宁后知后觉,他竟然还对这件事念念不忘,不过醋意值会自己降,也挺好的,毕竟沉星提醒过她,醋意值不及时疏导会转化为黑化值。
“你似乎很了解他们?”余柚宁思索着他的话,这样看来,他们所参与的或许不是一个简单的游戏。
“见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谢瑜之瞥见地上碎成几段的玉簪,声音略沉了下去,“这簪子……”
“玉簪啊?我只是出门前随便戴的,碎了也无碍的。”余柚宁起身去捡碎玉。
“别动它了。”谢瑜之拂袖将其清理干净,郑重其事:“以后我会赔你一支。”
“今夜如果不想被吓到的话,记得关好门窗,有任何响动都不要出去。”
余柚宁凝视着他的眼睛,“你知道些什么吗?”
“规则之外,还有另外的规则。”
谢瑜之走后不到片刻,浓郁将窗外的海景笼罩,某种巨物贴着窗户游过,在发出怪异的响动。房间里无端多了个浅蓝色的海螺。
“长夜已至,接下来,诸位请按照身份安排自己的行动,生死一念,请多多斟酌。”
夜间行动与她无关,安心入睡便是。
在睡梦中,她依稀听到了某个地方传出的惊叫,极短的、转瞬即逝的声音,仿佛是幻觉一样。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她许久没做过噩梦了,夜里却梦到了白天那只八爪巨兽。
“姑娘,少主让我来请姑娘前去议事殿。”还是昨天的鲛人少女。
议事殿的氛围有些怪异,昨日那个稍有经验的赤霄门刀修眸光涣散,嘴里低喃着:“以前那些被袭击的人都去哪了?我怎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沧溟依旧坐在殿台之上,待余柚宁落座,才缓缓收回视线,“好了,现在由我来告知诸位关于游戏的结果,想必大家也都看见了,昨夜无人出局。”
“现在请按骨牌的顺序进行发言,期间不可打断他人发言,请第一位道友开始。”
大胡子体修桌前的海螺亮了,他戳了戳海螺,重重咳嗽两声,“轮我吗,怎么这么快,我还没准备好呢。”
“昨夜无人出局,定是那个什么……海巫,对,是海巫救了人!老子看那个赤霄门的像是那个挨刀的。”
他挠挠头,“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就这样吧。”
海螺的光灭了,另一个海螺亮起。
朝澜宫红衣女修凝眸看向大胡子体修,正色道:“这位虎啸山庄的道友是如何知道赤霄门道友被袭击的?难不成,是你动的手?”
“在下觉得,他是蜃妖的可能性极高,今日我们最好选择将他放逐。”
赤霄门刀修起身向在座之人拜了一拜,“虽不知是哪位道友抽到了海巫的骨牌,救了在下一命,在此先行谢过道友,我觉得朝澜宫道友说的很有道理。”
“一般来说,第一夜无人出局的情况下,除了海巫和蜃妖,其他人是不会知晓被袭击之人是谁的。所以我也同意今天放逐虎啸山庄的道友。”
清平观白眉道长颔首,“在下抽到的身份是藏珠月蚌,查探的是我前面的道友的身份,他不是蜃妖,今夜我虽然还有一次查探的机会,但或许第二天就不能向诸位传递真相了,因此除了虎啸山庄这位道友之外,还需要格外留意在我之后一位道友的身份。”
谢瑜之从容不迫道:“这位道长所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其真实身份仍需观望,在第一位道友发言后,认定赤霄门道友的身份也是易事。”
“再者,道长遗漏了一点,你未曾表明选择查探之人的原因,不排除你作为蜃妖想冒充神明身份的可能。当然,若后面的道友中没有藏珠月蚌,道长的身份自然无可厚非。”
余柚宁轻轻点头,没想到谢瑜之这么厉害啊,分析很有逻辑,又面面俱到,不随意占边清平观道长,看不出来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的人。
下一个轮到排在第六个的却天阁弟子,他从昨天到现在一直穿着夜行衣,还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而他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却天阁,在原著中似乎是个杀手组织,拿钱办事。
他桌前的海螺亮了,视线转向白眉道长,“诸位勿要听信清平观道长的一面之词,我才是真正的藏珠月蚌,昨夜我查探的是对面的虎啸山庄道友,为蜃妖无疑。”
“虽然我在他之后发言,但我查探到的是蜃妖身份,于局势更有利,大家应该相信我才是。选他的原因也很简单,他的位置在我对面,房间也在我附近。不论诸位相信与否,还是先将确认的蜃妖放逐为好。”
合欢宗管事看了看他,摇摇头,又看了看白眉道长,再摇摇头,“说的都像那么回事,我分不出来啊,不管了,先把虎啸山庄的放逐好了。”
“还有,我是好人啊。”
余柚宁分析道:“两位都有一定的可信度,也有一定的问题。我觉得最大的问题在于,既然海巫已经用了仙露救人,在第一位道友已经有明显破绽的情况下,未查探到蜃妖身份的神明不应该轻易暴露身份。”
“而第六位道友的问题在于查探到蜃妖身份就觉得可信度更高,这并不一定。同样的,经过前面的发言,虎啸山庄道友的身份已经很明了了。而我觉得查探赤霄门道友的身份似乎更合理,因为他是我们之中比较有经验的。”
“不过这一轮我也会选择放逐虎啸山庄的道友。”
大胡子体修的小弟依依不舍地看着大哥,“大哥,他们都要放逐你怎么办啊,我不会选择投你,但是也改变不了结果啊。”
“大哥,你真的抽到了蜃妖吗?”
“惨了,我们的输赢是对立的。诶,那岂不是我赢你赢都是赢吗?”
“那没事了,大哥你放心退场吧,我会尽力帮虎啸山庄夺得浮生镜的。”
所有海螺的光都熄灭了,海螺随即竖起,螺口朝上。
沧溟抬手幻化出几枚略小的珍珠,派侍从分给他们,“作出选择吧,海螺中珍珠最多之人,将被放逐。”
毫无疑问,除了大胡子体修和他的小弟,所有人的珍珠都投进了他面前的海螺中。而他们一起投给了白眉道长,他的小弟似乎没什么主见,投票都是跟着他投的。
若是个平民身份还好,若是神明,恐怕影响好人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