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里文书是负责管理军械、人员资料、报表等工作的职位,有些内容新兵们没有接触过,需要培训学习。
这批参与学习的文书共15人,都是从新兵里挑出来的,预计学习两周,5月10号回自己连队。
5月5日,周日,不用上课。大家有的看书,有的写信,有的洗衣服。
突然,紧急集合的号声突然在师部响起,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本能的按照部队条令要求开始集合并跑向师部的大操场!
所有班排连队报数完毕后,全场鸦雀无声。
主席台上只来得及放了一只立式话筒,副师长李存义手拿一份文件,说到:“接上级紧急命令,我师原师长云一立,原政委席达暂时解除职务,由武尚志和寒峰同志接替。即日起,部队进入一级战备,任何人不得请假!解散!”
大家都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
师长和政委同时被免职?!这怎么可能?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进入一级战备?难道是要打仗了吗?
所有人心里七上八下,又不敢乱说话,只好跟着其他人先回了营房!
不一会儿,负责培训班学习任务的徐参谋来了,通知大家:“学习班暂停,大家收拾个人物品,吃过午饭后即刻返回自己所在的连队!”
张学奎回到连队,第一时间就来到指导员和连长的办公室,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指导员面色凝重,过了半响儿,说:“我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连长看着他说:“和年初的事情有关?”
指导员点点头,到门口看了看,反锁上。
连长对指导员说:“小张也不是外人了,以后他就是文书,你给说说吧,我现在其实也糊涂着呢!”
指导员小声说:“这个事情要从1966年开始说起,原自治区主席乌兰夫同志被批斗,说他是资产阶级当权派,要搞“独立王国”,所有职务都被撤了!1967年4月,上面就派了原北京军区副司令员滕海清紧急前来内蒙古执行支左任务,担任内蒙古军区司令员;而从今年年初开始,自治区革委会主任也由藤司令员担任!”
说着,他从抽屉里到处几份《内蒙古日报》,“你们看看,这是从年初到现在,区里召开的一些会议和新闻报道!那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指导员翻找着报纸,说:“你们看,这是1月份的报纸”,他边找边念:“自治区革命委员会召开第二次全委扩大会议,会议认为,“内蒙古自治区的无产阶级□□虽然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但“阶级斗争的盖子还没有彻底揭开”,“乌兰夫反党集团的残余势力和流毒还没有挖尽肃清”。因此,会议号召人民“要打一场挖乌兰夫黑线,肃乌兰夫流毒的人民战争!”
再看到了2月份,2月13日,内蒙古自治区革命委员会核心小组成立,由滕海清、吴涛、高锦明、权星垣、李树德、杨永松、李质7人组成。滕海清任组长,吴涛、高锦明任副组长。
4月10日,自治区革命委员会审干领导小组成立,权星垣任组长,李树德任副组长,开始对全区的干部进行全面审查。而云师长和席政委,他们都是蒙古族!”
连长眉头紧皱,叼着根烟不说话,张学奎说:“指导员,你说的内蒙古人民革命党是个啥呀?我咋不知道呢?”
指导员说:“这个“内人党”啊,说来话长!它是1925年10月在内蒙古地区张家口所成立的一个左翼政治团体,曾经在内蒙古历史上有一定影响,1930年代中期已经解散。
1945年抗战胜利后,该党一部分老党员又成立了新的"内蒙古人民革命党"及东蒙党部。
1947年4月20日,根据《□□中YANG关于内蒙古自治问题给东北局的复示》,"内蒙古人民革命党"就解散了。”
张学奎不解的说:“这不都解散20年了吗?怎么又提起来了?”
“哎!想扣帽子还不容易!”指导员说:“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对其他人说!然后你搬到勤杂班来吧!”
连队里文书还要负责枪械员的工作,再加上通信员、司号员、理发员、卫生员、司务长等职务,这些人基本分在一个营房里。
司务长手下还要管理给养员,炊事班等等。
没过几天,正式文件就下来了,基层连队都在开会宣布领导任免通知,同时,各蒙古族指挥员纷纷被要求去呼和浩特参加学习班。
情况最严重的连队,除了军医以外,连长、指导员、副连长、排长等等全被带走了,只剩下几个班长带队。这下连基本的训练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又不能请假,大家只好从早到晚的政治学习。
到了1968年7月,自治区革命委员会在呼和浩特召开第三次全委(扩大)会议。
会议通过《关于对“内蒙古人民革命党”的处理意见》、《关于对“内蒙古人民革命青年团”的处理意见》、《关于“挖乌兰夫黑线、肃乌兰夫流毒”斗争中几个具体政策问题的意见》和《关于在牧区划分和清理阶级成份的几项政策规定(草案)》等文件。
内蒙古开始了挖“新内人党”的序幕!而自治区革委会错误地领导了这场所谓挖肃斗争,给全区各族人民带来了不应有的灾难。
时任自治区革委会主任的滕海清发动了"挖乌兰夫黑线,肃乌兰夫流毒"的"挖肃"运动。
“草原遍地都是内人党”,“内人党都是乌兰夫的暗班子”等等,到了1968年的秋天,这样的讲话和标语散布在内蒙古的各个角落。
为了稳定部队局势,从北京军区的其他部队调来了一批汉族干部,补充上了这些空缺岗位,训练才重新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