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他们旁边时,林姝行礼:“山长。”
邵衍行了学生礼:“山长、先生、夫子。”
夫子隐晦地白了他一眼,今日之事,全是他挑起,害得自己在县太爷、山长和教谕面前出了这么大岔子。
严名谦和教谕点头回礼。
严名谦开口:“知晓维护妻子名誉,不错。”
“是学生该做的,若我不做才枉为人夫,哪当得起山长称赞。”邵衍拱手。
严名谦微笑:“许多人遇到这种事,即使妻子无辜,听到这话也会与妻子离心,亦或者与同窗打一架了之,可你选择信她,不顾世人如何看你,没有逞莽夫之勇,报官澄清妻子名誉,很是不错。”
说完邵衍,严名谦看向林姝,欣慰的说:“我之前便说,你这小丫头身为女子浪费了这一身天赋。”
“今日见你一个女子,站在公堂上临危不乱、冷静沉着,全程看似没为自己争辩,实则带着周遭之人按你的想法走,条理清楚把书院学子说的哑口无言,让大家彻底信他是一个卑劣小人,这种感觉尤甚。”
林姝笑开:“我虽身为女子,可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自是毫无畏惧,且我相信大老爷正大光明,我相信世人多善,我已辨明所有,公道自在人心,是非如何自有大家判断。”
教谕没忍住鼓起掌来:“好一个正大光明,好一个世人多善、公道自在人心,山长说的对,你确是浪费了这一身天赋。”
严名谦早知道林姝与寻常女子不同,可每次还是为她说出的话惊叹,没想到这小丫头这般快便嫁了人,这个叫做邵衍的小子定也是有些本事,才能被这等通透的小丫头看上。
等等,邵衍这个名字怎地如此之熟悉。
“兰花赋?”严名谦看向邵衍,“林家酒楼拍卖那株‘素冠荷鼎’时,那篇开场的兰花赋是你所写?”
邵衍点头。
教谕当时没去,知晓兰花拍卖之事,却不知晓兰花赋,要求他当场背一遍。
邵衍有些紧张,看向林姝,想到她在公堂上的样子,学着她的从容,清晰流利的背出。
教谕细听,确实不错,但没到惊艳的程度,不明白山长为何会提起这篇赋,遂问道:“这是今年三月你初入学时所写,之前拜在哪位门下,学了多久?”
“在镇上杨童生书塾读过一年余三月的书,因着家中变故没再读,过了三载,直至今年考入书院。”邵衍老实回答。
“你只读过一年的书塾?”教谕这时倒真惊讶了。
严名谦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老李啊,你知晓我为何会记住这篇赋?便是词虽稚嫩,却天赋非常,所以我才问了一句是何人所写,还是老了,当时被琐事耽搁忘了此事,如今方才想起。”
教谕李世鑫虎起脸:“作何说这种话,哪里老了。”
“老了、老了,明年我便要离开书院回京城,之后书院便改县学吧。”严名谦拍了两下他,复杂的叹口气。
李世鑫急着说:“我怎不知晓此事?老严你没把我当友人,这般大的事,我竟现在才知。”
“当初我与家里闹了矛盾,跑来投奔泽敬,泽敬给我面子,把重新整顿的县学交与我,弄的县学不是县学,书院不是书院,不过我也算没辜负他,学子们有出息的不少,如今也到了我该身退之时,我要回京城享福喽。”严名谦望着京城的方向,眼里满是思念。
见他如此,李世鑫没了话。
“哎呀,作何这个样子,不是还有一年?”严名谦看向李世鑫,又看向邵衍,“在离开之前,我倒想带带你,看你的天赋究竟如何,能否配的上小丫头,不知你意下如何?”
邵衍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山长要亲自带自己,这是要自己拜师的意思吗?
李世鑫也瞪起了眼睛,普通学子可能不知严名谦的身份,可他去过京城参加过会试,自然知晓严家在京城的地位,而这位还是严家的嫡系。
不算之前,这十年时间,严名谦也不过收了两位徒弟,这两位如今成就最低的,在离京市最近的清远府做知府,另一位则谋了吏部的差事。
“你们别瞎想,我严名谦不轻易收徒,只是先带带而已。”他说的随意。
林姝从他们的话中,提炼出了几个意思,他是京城人士,看教谕的表情,见他收徒很是惊讶,证明其要么学识高,要么有深厚的背景,亦或者两者兼有。
不会轻易收徒,只是先带带,言下之意,若是邵衍让他满意说不定就收了当徒弟。
她之前做的所有事,也只是想维系个人情,到时真有事求到人家,有面子情总比陌生人好说话,没想到还有这等意外之喜。
“见过先生。”邵衍还算机灵,当场拜下。
“多谢先生关照我夫君。”林姝拜下。
严名谦虚扶两人,捻着胡子说:“好好好,行了,不用在乎这等虚礼。”
几人越走越远,那位夫子如丧考妣,没想到这小子的妻子与山长相识,没想到山长居然听过这小子写的狗屁兰花赋,更没想到山长成了他先生,今后他在这个书院,可还有立足之地?
看着迷迷糊糊的邵衍,林姝觉得他很好玩,这人两眼好像没有焦距,一路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直到进了铺子,他才慢慢回神。
“娘,快摸摸踏雪。”踏雪一脸激动的围在她的腿边。
墨玉他们三个也从各个方向围着她,鼻子里“嘤嘤嘤”哼唧个不停。
“噶,姝,娘。”你去了好久,天歌拿头蹭她手。
大白被挤在最外面,着急的“啊啊嘎”的叫。
挨个把他们抱了一圈,才安抚住几个小家伙。
放在柜台上的人参,十分八卦的问:“你们的事如何了?”
林姝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邵衍。
“知晓了,等他出门你再跟我说。”人参有些遗憾的说。
也不知道一株人参为何如此爱听八卦,应该把他放到村口的大树下,在那里他一定很快乐。
邵衍站在铺子里,笑着看林姝和几个小家伙。
“姝姝,跟我进屋。”见他们终于互动结束,他去拉她的手。
林姝见他很努力抑制着自己的的激动,想着现在已然傍晚,干脆关了铺子,她指指门先挣开他的手,把门关了后,随他走到后院进了屋子。
屋门关上,邵衍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抱住她。
“姝姝,你真的好厉害,靠着自己便把章永诚说的哑口无言,你不知晓,你站在那里如此耀眼,仿若身上有光,堂上没有人能忍住不去看你,我既傲然又想把你藏起来不给他们看。”
“可我知晓你不是普通女子,不该被困在后宅,你尽去做你想做之事,我永远在你身后。”
林姝心中感动他能如此说,邵衍在古代真是一个十分不错的男子。
“也因着我的姝姝,我才能被山长亲自教导,姝姝,你便是那天边明月,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邵衍轻抚着她的脸。
他满眼深情的看着自己,那双眼里有光、有自己,林姝没忍住,踮起脚吻了上去。
本来是轻吻,邵衍抑制不住加深了这个吻,两人动情呼吸凌乱,只想拥有对方。
邵衍托着林姝,一把将她抱起到了床上。
“姝姝,我觉得不够,我想……怎么办,我快忍不住了。”
邵衍动情的声音低沉嘶哑,一双充满**的眼,一张帅气的俊脸,林姝用脚尖抵上他的胸口,充满诱惑的说:“那你便好好努力,早日考上秀才,不然只能等两年后。”
他轻笑出声,轻轻摇了下头:“谢谢姝姝鞭策我努力。”
“你这笑犯规了。”她没忍住覆上他的唇。
林姝怕自己控制不住力气伤了邵衍,每次尽量不去攀着他。
邵衍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
林姝控制着自己的力气:“会伤了你。”
“宝贝,乖乖,我喜欢被你抓出痕迹,我喜欢身上带着属于你的痕迹,我是不是有些怪,你会不会嫌弃我。”说到这里他停顿住,后悔不该说出来,万一姝姝觉得自己有病怎么办。
“咳,没有,不会,我喜欢你如此。”她前世虽然没有交过男朋友,也没经历过情事,网络和网络文学发达后,该看的该知道的她还是知道的。
邵衍这个可能因为太喜欢自己,亦或者有些那种倾向。
她没说的是,自己也不是个正常的,喜欢他留在自己身上的红痕,可能他们两个在这方面都有心里方面的问题吧,正好谁也别嫌弃谁。
一切过后,林姝已经努力克制,可最后还是在他每边肩膀抓出四道长长的流血伤口,她自责的找了药给涂好。
相反邵衍十分高兴,眼睛亮晶晶的,那吃饱喝足的满足样,让林姝有些生气,没忍住给了他一脚。
两人再出门已是半个时辰后,家里小家伙们还没喂,饭也没做,乌鸦们、喜鹊们和老鼠也回到了院子里。
邵衍一脸笑意的做饭,林姝去喂小家伙们。
两只乌鸦一边吃一边说:“是他们,是他们去找过姓林的,让他找人说你们坏话,我们回来前,那个大坏蛋问如何,又摔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