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风来 第17章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被害

卢美人疯的突然。

宫里一阵闹腾，只说是有个不知道哪个宫的宫女告诉了卢美人她弟弟死了的消息。

成贤妃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卢美人怎么样了？”

“太医开了服安神药，强灌了下去，现在安静了。”

卢美人的事暂且搁置。

梁绰道：“陈女史的尸体被匆忙下了葬，我的人悄悄开了棺检查过，确实是毒死的，和杀死蕊儿的是同一种毒，只是，陈女史送给齐婕妤的茶叶不能确定是否和孟美人有关，那种茶，在孟美人的家乡很有名，是当地的茶商专门拿来带去西域售卖的。”

沈雪翎思索片刻，道出自己的想法，“我在宫里也查了，孟美人和齐婕妤并没有恩怨，她也不受宠，在宫里一直安分守己，更没有害齐婕妤的理由，她和陈女史虽然是老乡，但是两人从前从未有过交际。”

梁绰沉思：“孟美人,我没记错的话，她是江宁知府孟子山的女儿。”

沈雪翎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脑袋灵光一闪，“莫不是我父亲发妻孟氏的娘家？”

“这就对了，孟美人没有害齐婕妤的理由，但她有害你的理由。”梁绰脸色沉了下来，他竟然没想起来这档子关系。

虽说孟大娘子对外宣称是死于意外，但孟家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梁绰再次匆匆离开，去调查孟美人去了。

......

顺敏公主迎着雪而来，进了建章宫时，斗篷上布满了积雪。

“公主怎么不让人撑伞，这大雪天的。”越桃姑姑心疼地为她拍着身上的雪。

顺敏公主道：“来的匆忙，母后近来可安好？”

“老样子，不过精神气儿好了些。”

两人说着话，沈雪翎凑到边上静静地听着，顺敏公主最近总是早出晚归，每天都来宫里找萧太后谈论事情，她想偷听，却总是被越桃姑姑拦住。

萧太后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宫里出了那么多事，也查不出个结果来，皇帝有意让大理寺接手那个宫女的案子。”

“不过是个宫女，这案子有何特殊之处？”

“还记得潘后么。”

顺敏公主惊讶地看她，“和潘后有关？”潘后在宫中一直禁忌，很多年没人敢提起她了，就连萧太后也绝口不提，为何如今突然提起。

萧太后眼神飘向远方，似是在回忆，“齐婕妤的宫里先前还死了个陈女史，这陈女史和从前伺候过潘后的阮听兰是好友。”

“您是说，这事跟潘后有关？”

“明嘉落水之时，她身边的小翠，看见了陈女史，她想趁机勒索陈女史，没想到哀家会直接治她的罪，严刑逼供之下把陈女史供了出来，等哀家处置完小翠之后，去抓陈女史的人说她已经出宫了，等找到的时候已经暴毙而亡。”

顺敏公主瞬间惊起一身的冷汗，“他们是想向明嘉下手。”

陈女史，潘后......

“是大皇子？”

萧太后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难怪您让我放弃追究此事。”顺敏公主长长的护甲掐进了肉里，她咽不下这口气，“皇兄还是要保他？”

“最后一次，顺敏，再等一等，等孩子们都大了，一切都会分晓。”

......

齐王府。

赵羲看着窗外，表情看不出喜怒。

潘惠娉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他身后，为他披上外套，“殿下，夜深了。”

“惠娉，你可后悔嫁我？”

潘惠娉摇摇头，温柔道：“臣妾从未后悔。”

赵羲转身抱住她，“如果东窗事发，你便拿着和离书回潘家吧，父皇看在我母后的份上，不会对你怎么样。”

“殿下，其实圣上什么都知道，你是嫡长子，圣上对你的期待从未减少，为什么......”

“惠娉。”赵羲打断她的话，“我早就无路可走了，父皇不敢立我为太子，唐后又逼得那么紧，如果让赵祺娶到明嘉，我们就彻底完了！”

潘慧娉眼眶微红，她实在不想看着心爱的丈夫走上绝路，可她一个妇道人家，不知如何阻止越发痴狂的赵羲。

天，将亮了。

宫里。

顺敏公主回沈府了，沈灼锦准备春闱，她这个嫡母不得不回去做个样子，以示重视。

沈雪翎一个人在宫里陪伴萧太后。

太医刚来看过，顺便给沈雪翎把了脉，“郡主身子大好，可以多走动走动，喝些补气汤。”

秋晴听得仔细，等太医走后便安排宫女去小厨房熬药膳。

“这汤可是熬了半天就剩这小半碗，可不能任性不喝了。”

沈雪翎撅着嘴，她实在是喝腻了，但又不得不喝，“好了好了，我喝就是了。”刚准备喝下，却发现端汤的宫女有些面生，随口问了句，“你叫什么，怎么没见过你？”

那小宫女答道：“奴婢是刚从掖庭调过来的小春。”

她低着头，手臂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沈雪翎觉得奇怪，她在宫里的名声应该算是不错了，怎么会有宫女害怕她，不由得起了疑心。

“抬起头来。”

小春见沈雪翎迟迟不肯喝下药膳，又急又怕，见沈雪翎要见她的脸，颤抖着抬起了头。

秋晴也皱着看过来，“建章宫怎么会让你这么个刚来的宫女伺候，罢了，郡主，先让她下去吧。”

“慢着，把汤端下去，我现在不想喝。”

小春瞬间急了，连忙道：“郡主，这是太医叮嘱一定要喝的，奴婢熬了好一会呢。”说着想把拿起汤勺舀了一口想让沈雪翎喝。

沈雪翎气极反笑，是她平日太惯着这些宫女，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好欺负是么。

秋晴挡在沈雪翎面前，厉声道：“下去！”

小春不甘心地退下了。

“去查一下，这小春是谁派来的。”

沈雪翎已然发觉这汤有问题，转动了下汤勺，拔下簪子沾了沾，簪子立马变了颜色。

果然，又有人要害她，只是这次为何用了这么低端的伎俩？

小春被带下去审讯了，这丫头倒是硬气，咬死了不说是谁派她来的。

正当沈雪翎对此感到心烦意乱时，宫外传来了沈灼锦被毒害的消息。

眼下已经到了一月，各家各户忙着准备过年。

过完年便是春闱，三年一度，沈家格外紧张。

沈灼锦本该在家里温习，接了同窗的贴子，出门小聚，没想到却被抬着回来，顺敏公主派来太医，诊断出是中毒所致。

现如今沈灼锦昏迷不醒，太医判断如果找不到解药，别说能不能参加春闱了，命能不能保住都说不定。

而参加聚会的几个同窗都纷纷表示，当时只看见沈灼锦与乔瑜在酒楼中间的庭院中起了争执，乔瑜甩袖而走，没一会，沈灼锦就晕倒了。

顺敏公主大怒，她好不容易想表现一下作为嫡母对沈灼锦的关心，特地出宫照顾，没想到人在她眼皮子低下被害了。

“去请乔公子过来，务必查清我儿是如何中毒又是被何人所害。”

沈绍远沉着脸坐在高堂之上，“我与乔大人也算旧事，公主且慢，此事由我来办，必不会害锦儿的人逍遥法外。”

由顺敏公主出面，乔瑜带去了大理寺调查，刑部侍郎避嫌。

等沈雪翎回到沈府的时候，沈灼锦还在昏迷中。

看着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沈灼锦，沈雪翎心中一片冰凉，如果她喝了小春端来的毒汤，现在她也是躺着了。

只是沈灼锦被毒害这事，沈雪翎并不相信是乔瑜做的。

趁着沈府上下都在忙于救治沈灼锦之时，沈雪翎悄悄去了大理寺，去见一见被大理寺暂时关押的乔瑜。

虽说没有之间的证据证明认识乔瑜下的毒，但当时经过那几个赴宴的考生口供，却是只有乔瑜一人与沈灼锦接触了，而且就在乔瑜走后，沈灼锦立马就晕倒了。

大理寺的牢狱中，因为身份特殊，且没有之间定罪，乔瑜被关押在一个干干净净的牢房中。

乔大人也来打点过。

“乔三公子。”

沈雪翎轻轻喊了一声。

安德茂打点好了守卫，在门口守着。

“乔三公子。”沈雪翎轻轻喊了一声。

正坐着闭目养神的乔瑜睁开了双眼，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雪白裘衣，雪雕玉琢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

小女孩头戴金冠，冠上一颗硕大的东珠熠熠生辉，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品。

乔瑜笑了一声，起身站在了沈雪翎面前，两人隔着一道木门相望。

“明嘉郡主，久闻大名，难得一见，没想到是在这牢房之中。”

沈雪翎也打量着这位出身扬州府，美名远扬的风流才子，他虽身在牢狱，一身白布素衣清爽干净，丰神隽上，态度安闲。

身处囹圄，依旧风光霁月。

“听说是你害了我二哥哥？”

沈雪翎故作单纯，想以孩子的身份，炸一炸这位疑似老乡的少年。

乔瑜饶有兴致地看着沈雪翎粗略的演技，“郡主若是相信，就不会来找我了，再者，你平日在书信里的谨慎模样，可不像是会听片面之词的人。”

“你知道是我？”沈雪翎有些惊讶。

乔瑜一屁股坐下地上，颇有些豪迈，“自然，既然你能来找我，自是想查明真相，沈灼锦的毒不是我下的，顺敏公主和沈驸马一直死磕着我不放也没用，有这时间不如赶紧去查明真凶。”

沈雪翎也不装了，直接问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急，就不怕我母亲一怒之下拿你顶罪？”

“你会放任你母亲这么做吗？”乔瑜抬眼看她。

“看你的样子，就算我不来，你也应该早有把握，说吧，要怎样才能救我二哥。”

“让我参与查案，我可以帮你们找出真凶，救回沈灼锦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