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之下 第2章 梧桐

路程不远，没走了几步，就进入一个大院子里。院子很大，里面种满了或大或小的树木，遮蔽了夏日**辣的阳光。

院子的中间是一颗很大的梧桐树，梧桐树叶呈心形，阳光透过绿色树叶的间隙一点一点的降临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地面上也铺满了美丽的梧桐树叶。

一阵夏日的微风吹来，梧桐树叶窸窸窣窣地响着。

突然，陈默开口道：“阿舒，你有没有看过《怦然心动》，这里面也有一株很大的梧桐树。”

“还有，你听过，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这句话吗？”

女孩子介于中性般的声音跟随者风声轻轻吹进他的耳畔，荡漾起他心中平静的湖水。

他愣了很久，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低下头来，借着风声隐藏起自己口中未发的声音。

陈默侧头看了一下他的身影，笑了一声。

“不要愣在那里嘛，给点反应，我只是想逗逗你嘛。你这么大的人了，真是不禁逗。”说完，便笑意盈盈地低下头来看向他低下的面庞。

楚天舒猛地看见了女孩子娇憨的神色，险些重心不稳的跌倒。

陈默看了看他涨红的脸色，一开始浅浅的笑意也成了大声的嘲笑。

楚天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实在是不明白陈默的举动，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热情似火，不清楚她的一切举动，但是当他看见女孩子的脸上冒出真正的笑意时，他的心也为之一颤。

“等等，为什么是真正的笑意。” 他缓过神来，心里暗自寻思。

陈默也笑累了，戳了戳楚天舒的胳膊。

“阿舒，别愣神了，大家都在屋子里等你呢，你要在这里像木头一样站着不动吗？”说完，陈默便主动拉着他身上的斜挎包，拉着他往前走。

楚天舒被她拉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不好意思去拉女孩的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股劲的跟着前面的陈默往前走。

走的时间很短。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处砖制的房子前，正值夏季，房子外墙外也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绿意浓浓。令人意外的是，空气中不时传来鸟类的鸣叫声，定睛一看，原来是在门旁边可以挂着的鸟笼里的一只白色羽毛的鹦鹉，站在笼子里的小横杆上四处无聊的撒嘛着眼神，中间还迎合着其他鸟的鸣叫声也无生气地叫了几声迎合着事。

“小黑，打起点精神来，现在都快中午了，你这还这么没有精神，真是愧对鸟生啊。”陈默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书包带子，离近了鸟笼，将手指伸进鸟笼逗弄起鸟来。

楚天舒顿感无奈，人家鸟明明浑身白的透亮，你还叫人家小黑，你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陈默看出楚天舒一脸看白痴的神态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还太小，不明白外表和内心可是毫无关联的。再说了，人家小鸟就不能追求自己没有拥有的东西吗？人家叫小黑还蛮高兴的，是吧，小黑。”说完，陈默就吹起了逗鸟的口哨声。

“喜欢，小黑，喜欢”那只鹦鹉也跟着迎合起来，精神抖擞地摆了摆身上的羽毛，亲昵地贴近陈默的手指。

“小陈，你又逗弄起小黑来了，你把人家新来的实习生放在那里不管不顾，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楚天舒刚想出口反驳，就被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他也只好无奈地闭嘴朝着门口说话的人那里看去。

站在门口那里的是一位年纪接近四旬的中年人，穿着一件很简单灰色老头衫，下面是一条简简单单的卡其色的中裤，脚上是一双凉鞋。虽然浑身都是很朴素的造型，但是楚天舒总是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表的正式感。

但是还来不及多项，在身旁的陈默就率先拽起了他的袖子，把他拉到中年人的面前，做起了互相的介绍。

“张哥，这是新来的小楚，楚天舒。小楚之前在国外留学，成绩非常不错，我相信一定会为我们重案处带来新的希望。”说完，还自顾自地摆了摆一个大拇指鼓励的姿势。

楚天舒忽然听见陈默叫自己为小楚，心里不自觉感到了一阵不舒服。

话都落了半天，可还是没有听见这两个人的回话声。陈默也感受到了一种尴尬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她也慢慢地将手放了下来。

她咳嗽了几声，假装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小楚，这是张哥，张远，是我们重案处的大领导，在整个重案处里，我们都一致听他的话。张哥人很好的，还很照顾后辈。”陈默说完之后，还刻意碰了碰楚天舒的胳膊，示意他上前握手，打好关系。

楚天舒也看出她的意思来了，立马上前走进。

“张哥，以后还要让您多多照顾啊。”说完，他还拘谨地伸出右手来，想要握握手。

张哥起先被这两人这么快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但看到女孩一脸揶揄，也反应过来了。

“别听小陈瞎说，我哪里是这里的大领导，就是一普通人，不过就是在这里呆的时间比较长而已，而且我这个人不讲官场上那么多曲里拐弯的路子，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小楚，你就把我当大哥看就行。”说完，一手拉过楚天舒僵硬的右手，还大声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楚天舒起先是很惊讶的，但看到对面张哥爽朗的笑容，内心也不知觉的冒出些暖意来，也跟着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来了。

两个人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寒暄后，也松开了各自的手来了。

张远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转身对着陈默严肃地说：“小陈，怎么能叫人小楚呢，小楚来这里，你也是我们这里最年轻的，年轻人要讲礼貌的。”

陈默很显然的是被对这番话感到震惊，但是又不好意思反驳张哥的话，只能闷声说了一句好。

但是一转眼看到楚天舒脸上的幸灾乐祸的神色，她立马从郁闷转变成开心，一脸坏笑地走到离楚天舒更近的地方，同时，那个地方也是张远方向的死角。

“张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楚哥这个谐音多么不好，四面楚歌是不好的兆头，而且我叫他一声哥，他也不能答应吧。”陈默说完，一脚重重踩在了楚天舒的鞋上。

张远听了她的这一番话，想了想，着实是觉得这个寓意不好，也表示肯定得点了点头。

“也是，再说小陈你也先比小楚待在这里，论时间的话，你也可以算是小楚的前辈了。”

可是，楚天舒却被这猛然一踩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往下不经意地却瞟见女孩子脸上明媚的笑意，最终嘴上也是勾起了笑意来。

“好了，好了，你们这两个人也不要再闹了，快进屋，大家都在等你们。”张哥的一句话让这两个人反应过来了。

陈默也赶紧把脚收了回来，并且立正站好，做出认真的姿势。

张远赞许地看了陈默一眼，之后便指了指他后面的门口，率先转身进了屋子。

后面的两个人也紧跟着步子进入了屋子。

屋子内的陈设摆布与屋外的宁静平和完全不同，里面是更加接近现代的布局。走廊很深又很安静，白漆漆的，没有一丝污点，像是一张还未书写的白纸，纯粹地像是失去了灵魂。

“对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里的老胡，胡莱。你可要少往他的眼前闲逛，他这人可愿意让别人替他干活了，你这个新来的，可是要小心了。”陈默边走着，边小声叮嘱着楚天舒。

“嗯嗯，好，我知道了。”楚天舒闷闷回答道。

陈默被他这爱答不理的情绪弄得烦躁起来了，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只能愤愤闭嘴向前走。

走廊很长，但总有走完的那一刻。

走进一间将近二十平方米的房间内，张远就不急不躁地开口。

“来来来，大家都往这里看，让我们热烈欢迎新来的小楚，楚天舒。来，大家鼓掌欢迎。”说完之后，便立即鼓起来掌。

周围的人也从各自的位置里抬起了头，应和地鼓起了掌。

“小楚啊，你就从这里四处走走，熟悉熟悉环境，大家都是很不错的人。”张远转头叮嘱他。

“好的，谢谢您，张哥。”他回答。

“不用这么客气，来，小楚，我要看一份资料，你带我进一下你的办公室。”张远对着陈默说。

“好的，张哥。”陈默回应。说完，两个人往门外走去。

他有些尴尬地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突然，一个人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身看去，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三十来岁的男人，不过身材却不像这个年龄段的人，背很佝偻，腿脚似乎也很不方便。

男人似乎看到他眼神里的迷惑，笑着揽了一下他的肩，示意他往房间角落走去。

“我是顾星，是这里负责整理档案的，大家都叫我顾哥，你也跟着叫吧。”顾星亲切地朝他说。

“好的，顾哥。”他也开心地回道。

“我们还以为这次来的是比小陈还小的孩子呢，没想到小陈还是最小的。”顾星感慨了一声。

“陈默这么小就能进这里吗？”他疑惑地问。

“你不知道，两年前，小陈20岁就来到了这里了，据说是上面有人，可是你说都过了两年了，她还是在那个位置也不动动，上面又有什么人呢，具体原因大姐也都不是很清楚。”顾星悄悄对他说。

他也像是听懂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