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文的背后,黑衣人的剑刺进了楼竟淮的腹部,大片大片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水蓝色的外袍。
宋惜文一脚踢飞了刺中楼竟淮的歹徒,小心地搂住楼竟淮瘦弱的身子。
就在这时,敬王府的侍卫终于来到,将这群黑衣人团团围住。黑衣人们见大势已去,或是抹了脖子,还是咬断了舌头。
昏迷前,楼竟淮还能笑着说:“宋惜文,你现在欠我的越来越多了,现在可是一条命了……”
楼竟淮并没有被刺中要害,就是失血过多了些,需要好好在府中休养。女帝知道楼竟淮也算是为她受的伤,自然不可能亏待,从私库拿出了许多上好的药材给她疗养。
至于那些刺客,许是受过专业的训练,没有在尸体上留下任何有关身份信息的东西。而她们能顺利进入敬王府,还是因为敬王府初立,人手杂乱,被钻了空子。
为此,女帝大发雷霆,责令京城加强守卫,加强巡逻和防卫。同时也清扫了一大批玩忽职守的官员,京城好几日都是人心惶惶的。
这次对于女帝的刺杀让宋惜文联想到了前肃王府的惨案和她这些年所受的骚扰和追杀。
会是一波人吗?宋惜文不确定。
前肃王案和纠缠她的黑衣人都是为了先帝秘宝而来,主要为财;而刺杀女帝的这波人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为了杀掉女帝。
宋惜文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这群人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刺杀女帝,是为了权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眼前没有任何线索,饶是宋惜文聪明绝顶也想不出来有些什么联系和目的。
要想了解情况,还是得从女帝入手,不过以宋惜文现在的身份,想见女帝可是难上加难。
想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宋惜文也不执着于此。从小厨房拿上做好的糕点,便来到昭怀长帝姬府。
从刺杀已经过去了五日,楼竟淮已经能下地了。宋惜文心中有愧疚,每天都会来长帝姬府看望楼竟淮。
久而久之,昭怀长帝姬府上的侍从们也都眼熟了宋惜文,每次她来时还会热情招待她。
不过,今天宋惜文来得不巧,刚踏进房门就听见了小声的啜泣。楼竟淮的床边坐着一个穿着素衣的女子。
楼竟淮十分无奈地说:“我没有什么大事,别哭了,乖。”
那女子这才停止哭泣。
宋惜文自然也听说过楼竟淮长帝姬中养着好几个美貌的面首,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这些面首正面撞上。
念及楼竟淮可能和女子有什么私房话要说,宋惜文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为难。
楼竟淮眼尖地注意到她,说道:“宋小姐进来吧。”
女子瞥了宋惜文一眼,侧过脸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外走。路过宋惜文时,女子顿了顿,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最终没有说出口。
宋惜文微眯着眼,发觉到这女子身上有几分不对劲。宋惜文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是站在床边,没有坐在刚才女子坐的位置上。
“诶,这女人怎么比男子好麻烦,哭哭啼啼的,闹心。”楼竟淮朝宋惜文抱怨。
宋惜文对人家的私事没有什么想评价的想法,只是问:“帝姬可好些了?我让小厨房做了些栗子酥,你尝尝吧。”
楼竟淮眼前一亮:“栗子酥!我早就想吃了,快拿来给我尝尝。”
楼竟淮欲起身,宋惜文连忙拦住:“我帮你拿,你且躺着吧,可别撕裂了伤口,又出血了。”
宋惜文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拿出了放在盒子里的小盘子,端到楼竟淮面前,说:“刚出锅的,试试吧,看合不合口味。”
楼竟淮拿起一块酥皮的栗子酥,轻轻一咬,香甜的味道充斥在口腔中。“好吃!”楼竟淮像个小松鼠似的,脸颊一鼓一鼓的。
宋惜文心头一动,神色变暗了几分,不过语气还是很正常:“你若是喜欢的便让人每天给你送来。”
楼竟淮摆摆手:“好吃是好吃,可惜吃多了还是会腻。你要是有心,多给我买点小零嘴就行。”
宋惜文笑着应下。
宋惜文看看一边老神常在似的明希,说:“帝姬,我还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楼竟淮立即明白了宋惜文的意思,眼神示意明希出去了。
“怎么,宋小姐找我这个闲散人士想知道些什么?”楼竟淮挑了挑细眉。
宋惜文斟酌着说:“你是陛下的亲弟弟,你可知道谁会想杀她?”
楼竟淮嘲讽一笑:“想杀她的人可多了,我就是其中之一,怎么,你要把我抓起来吗?”
“你很容易接近陛下,你若是想杀陛下,犯不着大费周章去找刺客,你无数次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刺杀陛下,可是你没有。”宋惜文不觉得楼竟淮是那样的人。
楼竟淮笑:“没想到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年,你就已经这么了解我了。我确实恨她,但是费不着为她这个罪该万死的人搭上自己的命。”
宋惜文对着大逆不道的话不置可否。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人会斥责我大逆不道呢。”楼竟淮故意说。
宋惜文:“我不知道你与陛下的恩怨,不会对你对她的态度妄加揣测。况且,我不是愚忠的人,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帝姬若是不想引起猜忌,还是慎言吧。”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楼竟淮倒是淡定,“你要是问楼竟然有些什么仇人,那确实多了去了。”
楼竟然是女帝的名字,宋惜文听到这个称呼并不惊讶。
“她当初登基的时候,将手足兄弟诛杀殆尽,没有留下任何血脉。不过,我们楼家的血里流的就是风流。在外面养外室的王爷不少,难免留下几个孩子,在笼络些残党,也不足为奇。”
宋惜文沉思:“确实很有可能,乱党余孽作乱,冲着陛下而来,倒是合乎常理。”
“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楼竟然身在那个位置,一个很小的举动都能让无数人家破人亡,引人愤恨也正常。”
宋惜文知道楼竟淮也说不出其他可能了,也不气馁,又同楼竟淮闲聊了几句,直到傍晚才提出辞别。
楼竟淮知道时候不早了,也没有强留宋惜文,还命明希将她送出门。
刚到院子外,宋惜文就说:“明希公子回去吧,我自己找得到出去的路,帝姬那边还请你多注意些。”
明希脸上带着笑:“宋小姐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帝姬的,那我就不送你了。”
明希等看不见宋惜文背影了才转身回房。楼竟淮已经躺下了。
“帝姬累了吗?”明希问。
“嗯,有点。”
宋惜文明日还要来看楼竟淮,食盒还放在桌子上,没有带走。明希将盖子阖上,顿了顿,说:“这宋小姐是个有心的,人品相貌都是一流。”
楼竟淮没有回话。明希凑近看发现楼竟淮已经睡着了。明希给他掖了掖被子,松下帘子,走了。
待明希关上门,楼竟淮又睁开了眼,眼中清明,没有半点困意。
宋惜文确实很好,不然京中也不会有这么多男子为她痴迷。且不论人家心里已经有了心仪的男子,就是她这一乱糟的名声,宋家就不可能也不敢要他。
楼竟淮呆滞地盯着头顶洁白的床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发呆。
宋府这边。
宋惜文没有在长帝姬府用膳,此时已经饥肠辘辘,到家便喊文棋弄了些吃食。
文棋和文烛在一旁伺候着宋惜文用膳,时不时给她添些汤。
“小姐,你可不知道,那日敬王府新婚闹出了人命,让敬王十分生气。她认为是殷公子故意拖迟吉时,才会出现这样的事。
新婚之夜都没有宿在殷公子房里,而是去了何公子那里,让殷公子生了好大一通气。”
宋惜文无奈地叹气:“那日殷府本就有问题,正好撞上出了事,自然会被迁怒。就是可惜了殷侍郎这个正派的人,要为这个宠坏的儿子伤神了。”
文烛撇撇嘴:“要不是殷公子自己和敬王苟合在一起,随便找个官职低些的女子,也能拿捏得死死的,哪里会像这样。”
宋惜文摇头:“殷公子是被陷害的,至于真正的目的是朝谁来的,我们也不得而知。”
文棋接着文烛的话道:“要是说殷公子可惜,那何公子也是可惜。丞相为他寻的那婚事那么好,可他却不领情,和敬王搅和在一起,简直是丢我们宋府的脸。
得亏府上没有待嫁的公子,要不然被他这一拖累,这亲事才是不好说,指定得拖成一个老公子。”
“好了,别说这些事了。”宋惜文看向文棋,“你姐姐的生意做得怎么样了?”
提起姐姐,文棋脸上带上了真实的笑容:“我姐姐将那些货物卖完后,有了些余钱,便买了一间临街的铺子,做些吃食生意。”
宋惜文点点头:“做吃食倒是不错,就是得注意卫生,别让食客闹出什么毛病。”
文棋点头:“放心吧,小姐,我会叮嘱她的。”
这边说着,宋丞相那边便来请宋惜文了。宋惜文回了传话的人后,便去了素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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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