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糟糕是什么?进一个黑心企业算是其中之一。
驻地办事处会议桌前,殷为春手里摆弄着手机,听着那个所谓的经理侃侃而谈。
“现在大家都知道,厂里给我们压了104件的效期到今年六月底的货,这个东西卖是肯定卖不出去,所以我们决定,要么就送,但是这个是要有回款的……”
殷为春盯着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殷为春解锁一看。
“又是让我们处理垃圾。”
对面的同事刚放下手机。
“不是让我们处理垃圾,而是,让我们自己卖厂里的垃圾。”
殷为春放下手机,抬头去看那个跟白痴一样的经理。
“你们看,也不是让你们卖,只是这个钱要先垫上,然后从你们后来的拉单里多给你们拨百分之四的提成把这个补上……”
殷为春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脑门,手机又是一阵震动,低头一看。
“真是放屁。”
“不然他站在这里干嘛。”殷为春放下手机。
琢的笑声一直在耳边回响,‘你是签了卖身契?’
殷为春压低声音翘起嘴角咬牙切齿,“我签他妈。”
垂下眼睛殷为春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现在没办法辞职,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唯独她一直没辞的理由是自己的父母。
现在殷为春感觉自己的嘴很痒,她砸吧砸吧嘴觉得自己想来根烟,可惜自己没有买,真好,强制戒烟。
如果还想干,这些钱该交还是得交,如果不想干,五险一金就没了。不知怎么的,殷为春胸口有股气怎么也下不去,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为了个五险一金,如果自己被抓了,有个屁的未来,要是自己辞职失业保险就没用,养老保险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也就医疗一个月有一百块的买药钱,但是,看看现在随便一个感冒药都是二三十的,病好不好不知道反正花不到个两三百是别想有效果。
“如果我是个普通人,一定会被逼死。”殷为春喃喃自语。
‘感谢我吧,你这个垃圾。’
对!这个垃圾会也只有垃圾人才会开,殷为春无比认同,如果当初好好学习考一个好一些的大学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糟心了。
所以一早上的时间,一个会把殷为春开到爆炸,忍着微笑送走拿她当垃圾桶的同事。压低帽沿耳朵里插着耳机,慢悠悠的走出办事处。
琢都要笑死,‘你说你要那么好的形象干嘛,一个个都把你当垃圾桶。’
“我要骂他们吗?一个月见不了几次。”忍不住把口袋里的棒棒糖拿出来,三两下拨了糖纸塞进嘴里,“与其纠结这个,你不如把那边的解决了。”
不用回头就知道有个人跟着自己,殷为春不得不去想,现在这个身体到底是谁的,要是以前她是绝对发现不了,而现在不光是敏感,就连体能也改变了很多。
‘身体是我们俩的,’摘下眼镜,把嘴里的棒棒糖扔垃圾桶,“你看这可都是好处。”
好处?殷为春看着周遭的黑暗,什么好处?不是个正常人,整日提心吊胆,身体莫名失去控制权?
“太明白干什么?”琢慢慢悠悠的走着,要去过马路,“要有意思你总得有点谜团。”
再次跟丢了那个女人,就在一瞬间,那个女人本来在斑马线上走着,不过一个眨眼便不见了,王明信像个狐獴一样四处寻找,可目及之处都没有熟悉的身影,只好咬牙无奈放弃,伸手招了的士离开。
“你看,”琢从小卖铺里出来惋惜道,“就这么没有耐心。”
‘你怕不是个脑瘫,’殷为春哭笑不得,‘前一秒你在过马路,后一秒你进了小卖铺,两边距离一百米以上,你说人家没耐心,你咋不说你被车碾死了呢。’
“啧,”琢喝了一口酸奶,“一点都不知道娱乐。”
‘戏精附体吧你。’简直脑子有问题,翻了白眼转念一想,‘那人不是什么有特殊能力的,来什么意思?不会,只是普通的警察。’
殷为春惊恐了,不应当啊,琢不是把尸体和血迹烧了个干干净净嘛,难道被查到了?
“别瞎想,”安慰着身体里不安的灵魂,“如果有证据,他早就来逮捕我们了,不至于现在跟闻着腥的猫似的。”
‘那能找到我们也是不小的本事。’心中的恐慌没有减少,到底是做了亏心事,‘你咋想?’
“啊?把酸奶喝完呗。”琢晃了晃酸奶瓶。
‘你这人,我说的是这个吗?’殷为春怒了,‘记得舔盖啊。’
“大街上呢。”琢看了看时间正到放学的时候,一会就满大街的人了,“耍他几次再看看。”
殷为春可惜的想
就是没看清楚那人的脸,万一是个帅哥呢,美人什么时候都是养眼。
王明信接手萧家的案子有一段时间,可是法医的报告很奇怪,有这么大的野兽能一口把一个成年男人的头一口咬下来,还把一个成年女人一撕两半,而且还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看着案发现场的照片,王明信在自己的办公室愁的头都要秃了,总不能真的是怪力乱神的事吧。
于是他把尸检报告看了一遍又一遍,手边的烟灰缸更插葱似的。
“小王,你也太刚了,局上说不是说不用你管了嘛,还这么执着干嘛?”张虹刚交完报告,进来一看那烟灰缸,再这么抽下去比起愁死,得肺癌死的几率更现实。
给了张虹一个白眼,王明信放下手里的东西,“你说那边一片都是平房,一个院子和一个院子那么近,案发当晚人又都在,也不是深更半夜,怎么被害人连叫都不叫一声?”
“你又不是没看那门口的监控,”张虹坐下来,“连个人都没进去,而且我们都把家里翻了个便,除了房主一家三口连个脚印都没,而且也可能是打扫赶紧走了的,满院子的血更本没地下脚,除非杀人犯会飞,能把两个人弄成那样杀人犯要么力气非人,要么就是有装置机关,我们连半点痕迹都没找到。”
“是不是我们还有什么没发现的?”王明信还真不相信没有一点线索。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张虹真的是没脾气了,“你没听第一目击证人的话吗?”
“我听了,但是我们要相信科学。”双手一摊王明信的话让张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兄弟,”张虹语重心长道,“你当警察没多久,老哥跟你说一句,科学不能解释一切,你要是不相信,这个女人你跟她走两天,她就接这个生意的。”
于是王明信的手机上就多了一张照片。
这是自己这两天第四次跟丢那个女人了,长了一张普普通通看起来跟大学生似的脸,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六岁了,一份销售的工作,每天就是背着双肩包到处瞎转。
还接生意,我怎么没见到她接生意?张虹这混蛋不会耍自己吧,坐在车站的长椅上,王明信怎么品怎么不对味,手里矿泉水瓶捏的乱响。
车站后面的人行道上,琢挑眉抿嘴看着王明信,“这人是个傻子吧?”
‘所以他真的是个傻子。’殷为春觉得有些时候琢应该自信点。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琢把手机掏出来一看,“生意。”
‘呦呵,’殷为春一看就笑了,‘富人区,临湖一号,人工湖景房。’
“唉,”琢把手机放进口袋,“还记得吗?”
‘当然。’殷为春可对那个老女人很有印像,‘我们从来不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