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说道,“你们两个都过来,跟你们姐姐认识一下。”
两兄弟走过来,坐到沙发的另一边,这样老头坐中间,他们两兄弟与我分别坐沙发两头。
“阿守。” 老头叫道。
宁守坐直了应了一声,很闷很低的声音,我瞄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回事,跟老头一起,竟然显得比我这个陌生人还有拘谨呢。
“你是大哥,要做个好榜样,你先过来,跟你姐握个手。”
“嗯。”又是这种声音。
然后我看到他高瘦的身影走到我身旁叫了一声,“姐。”
我抬起头,他的神色淡漠,只是嘴角轻扯了一下,表示他在向我微笑了,我感觉这好像已经是他把能做的最大的表情了,他的打招呼方式。
我应了一声,他的手动了一下,我一看,是在向我示意他想要坐下来,真是一个呆板奇怪的人,我笑笑,他坐到了我旁边,我看了一下,突然发现他有一点与他两个弟弟不相同的地方,是感觉,他们的眉眼长得相似,都与桃姨很相象,但就是是有一点不同的,也不是肤色的关系,我说不上来,也许那是他性格原因,他看起来比他的弟弟们多了一丝脆弱,我在桃姨脸上也找不到这一点,不知他这份脆弱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坐在一起,他足足让自己离我一人宽,然后才朝我望过来。
“你好,我是宁守。”他神色有点拘谨害羞,他的肤色是那种没有晒过阳光的那种白,头发却剪得很短,眼神看起来有点疏离。
“我是叶浮。”我说道,他的手肘撑在膝盖上,又手紧紧握在一起,他的样子足以引起身边的人紧张起来,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说话行事。
老头又叫那个格子衫男孩,“阿卫。”
老头的声音刚落,一个欢快的声音就传来了,“阿浮,我是你的第二个弟弟,宁卫,卫星的卫,知道吗?”
这次总算有一个没有叫我姐的了,我感觉这仿佛更正常了,毕竟谁能大大方的叫一个陌生人做姐姐呢,就如我对着老头叫不出一声“爸”一样。
“我是叶浮。”同样的话这次说出来就不一样了,我感到轻松多了。
“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宁卫又说道,三兄弟中他长得最好看了,浑身几乎没有瑕疵,身材最高,气质阳光清朴,长及耳根下的碎发,略长的留海下隐藏着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真是看起来不是在笑,也是在笑,勾人心魄,连声音听起来是分外热情,我心里一恍惚,突然想到这感觉跟宁护太相像了,他们兄弟俩从尤其像,只是他的眼里比宁护多了一层笑意,而宁护多了一层迷茫。
宁卫跟我打完招呼后,又对老头笑起来,“呵呵,爸,你开心了吧,终于有一个女儿了。”
“嗯。”老头不知是承认还是否认的应了声。
宁卫继续说道,“我妈以前就一直说啊,她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现在终于有了。”
桃姨听了呵呵笑起来,我却感到很不自在,他的说得很动听,但听起来却句句若有所指似的,我瞄了他一眼,他还在笑着,连笑容都与宁护特别像,宁护的温和笑容都具有欺骗性,我也忍不住要在他的笑容里找跟宁护一样恶劣的因子。
老头有点尴尬,说道,“女儿,儿子都一样……”
“我妈说你初次来到这里,可能有点不适应,要我们多带你去玩,是吗,妈?”他又说了一句。
桃姨赞同的点头,老头也笑了起来,不管是真情假意,他的行为都讨得老头十分的满意,营造了一片温馨和谐的画面。
“哦。”我应道。
“小舅,……舅妈。”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声传来,接着是一阵“咔咔”的脚步声,我看到秦幽穿着短裙的长腿正向这边移动过来,扑到了沙发上,坐到了老头和桃姨中间,挨着桃姨,对着老头笑着。
她的到来很突兀,宁卫笑眼看着她,“阿幽,看你兴奋的,怎么了?”
“哼。”秦幽对他吐吐舌头,依在老头的肩上。
“阿幽,你都多少岁了,还爱找我爸撒娇。”宁卫歪嘴笑道。
“关你什么事。”秦幽脸色有点发红。
“我是看你这样子不正常啊,你应该去找你妈妈撒娇才对。”宁卫仿佛故意跟她抬扛,秦幽有点气愤的瞪着她,连老头都微微皱眉。“好了,别吵了。”桃姨也看不下去了,轻声提醒他。
秦幽嘟着嘴巴,“就是吗……”
老头拍拍她的头说道,“小幽,你妈刚打电话过来,问你怎么老不接她的电话呢。”
秦幽嘟着嘴,哼了一声说道,“我才懒得理她,反正她有牌友陪她就好了,还顾得上我吗,小舅,我们不要说她了……”
“嗯?”老头眉头一皱。
秦幽象一个小公主一样直往老头的怀里躲。“我知道谁最疼我,这年头,也只有小舅你是真的对我好了,说着她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双眼闪闪发光。”这真是一幅温馨至极的画面啊,只是说不出的怪异,好象安错角色了,我不自然的坐着,眼睛望向别处。
桃姨眯着眼睛年看着这一幕,很难看出她是不是在笑着。
“爸,我来了。”
换完衣服的宁护这时也过来了,这时不大的起居室显得有点拥挤了,宁护走到沙发边就犹豫了起来,宁卫那边的位置让秦幽给占了,这边位置靠近老头的位置让宁守给占了,他只能跟我挤在一起了。
“姐姐。” 他乖巧的叫道,真亏他脸皮厚。
“阿护,我们都听说你得罪阿浮了……”
宁卫突然伸出手来打了宁护一下。这是这家人第几次提起这件事来,他们是串通好的吗,我真想大声吼起来,好了,都闭上你们的嘴。
宁卫正兴致勃勃的对我讲什么事情,他简直是一个派对主持人,一直在努力维持着这种欢乐热闹的气氛,没有人有他那么努力了。但他在说什么我根本无心听下去,我只看见坐我身旁的宁护,他的一双眼睛正骨碌骨碌的瞪着我,或者说是在盯着宁卫,仿佛宁卫与我谈话是犯了什么过错似的的。
我被他盯着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