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赶到有求必应屋时,只看见德拉科和白鹤灰头土脸地站在门口,他们牵着手看起来浓情蜜意,但白鹤脸上显然是焦急的神色,德拉科则有点发愣。
“你们怎么在这儿?”哈利大声质问,他已经太急躁,这一个小时里跑上跑下,还被格雷女士痛骂一顿,好不容易得知冠冕的藏身之所,跑来时却发现已经有人先发现了。
“难道你就是格雷女士说的那个女孩…?”他想起格雷女士说她早先已经把冠冕下落告诉了一个女孩,哈利一直以为是卢娜或者什么人,但没想到是白鹤。
不过还能是谁呢?他又想起那天婚礼上白鹤说的话:“我这里有一些线索,是关于拉文克劳的……”还有那天逃出马尔福庄园后,赫敏分析白鹤和麦格教授都是凤凰社的人,当时他还一心沉浸在一路上惊心动魄生死攸关的复杂情绪中,所以没有多想。
“哈利!”白鹤转身对他说,“冠冕在有求必应屋,我们刚才把它烧了,整个烧了!”
德拉科看着白鹤,觉得她今天比平时要没风度得多,不过倒是很独特的一面。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面墙,所以他着急上火半天,原来已经有人帮他解决了。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谢谢,可是它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哈利的伤疤再次发出剧痛,他步伐不稳,跌跌撞撞地捂着额头后退了几步:“他知道了,冠冕没了……纳吉尼,那条蛇,那条蛇——”
哈利转身就迅速跑开,德拉科和白鹤原本想叫住他,但他一溜烟就已经没影了。
“看来不需要我们告诉他纳吉尼的事了。”德拉科说。
“我们该怎么接近那条蛇呢?”望着哈利跑没影了,白鹤问。
德拉科沉吟着,但他的思绪此时被另一件事分去了一些,那就是他还一直握着白鹤的手,一开始是因为情况紧急,所以他一直没觉得这样的动作多么暧昧,但是现在一件事终于了结,手心里传来的那温和触感就十分明显了。
白鹤倒是很自然,她还在想着办法,但其实她根本没什么办法可以想,因为那条蛇一直跟在伏地魔身边,想要接近它并杀了他,简直难如登天。
“你要到那边去吗?”白鹤侧头问。
德拉科盯着她绿得出奇的眼睛,沉默片刻,说:“我留在这吧,我在霍格沃兹还能安全点。”
“是啊,食死徒打进来你就可以假装你是那一边的。”白鹤说。
德拉科觉得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瘦削的脸上泛起红晕,不知是羞涩还是恼怒:“你懂什么?我留下来是为了——为了——”
为了保护你。
他没说出口,只是结结巴巴地咬着“为了”两个字,狠狠盯着白鹤看,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咬她一口。
“那天你为什么自己走了?”白鹤等他说“为了”什么等得不耐烦,直接打断了他,自己开口问。
“哪天?”
“就是去年圣诞节,在霍格莫德,我中了恶咒飞出三把扫帚,你救了我。庞弗雷夫人跟我说那天你伤得很重,可是你管自己走了。”
“我想不明白,你救了我,可是没过几天却叫我离你远点,对我说了很多刻薄的话,再也不理我,就是你说觉得要向我致歉的那些话。”白鹤继续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救了我又推开我,什么事都瞒着我,要不是那天我在校长办公室听到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画像的谈话,我们今天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我会一直被你蒙在鼓里,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再也不能说话,你如果真的想和我断绝来往,为什么又要救我?”
德拉科被她一大段话打得措手不及,他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孩,心里也想不通怎么自己在她面前会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天气怎么这么热,热得他额头上都冒出细细的汗,身上如长刺了般发痒。
你这么聪明,你怎么不懂,你既然知道了真相,为什么还想不明白,我救你,又远离你,又想着你,只能用大脑封闭术来控制自己对你的思念,我每晚都穿着那件你亲手缝补的睡衣入眠,我在每一次集会上都怕得要死,要不是低头看见手腕上那根银白色的光线,我现在已经精神崩溃了,你还不懂吗,我现在回到这里见你,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
“我留在这是为了保护你!我爱你,你不懂吗?!”他几乎是怒吼着说出来的。
突然空气安静下来,比刚才在有求必应屋里还要安静,德拉科看见眼前那双翠湖般的眼珠里流露出巨大的惊愕,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天气似乎更热了,这走廊明明很通风,为什么现在像个蒸笼一样?
“你说什么?”
“没什么!”德拉科错开白鹤的眼神,同手同脚地往前走了几步。
“我也是的。”白鹤在他身后说话,不用看也知道她在笑,“我也是这样,德拉科,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我爱着你。”她说。
午夜将至,末日时分,爱悄然展现它的魔法,这是多么强悍又惊人的力量,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个字,说出口却如此困难,如果不经历艰难困苦,如果不经历时光流转,如果没有一个特殊的时刻允准人们脱口而出,爱会陨灭,留下遗憾的种子。
魔咒的研究有着严格的标准,魔力的挥发没有上限,而爱从情感中生长开花,其中蕴含着比任何一种强大的魔法都要奇妙的力量,它让高傲者低头,让胆小者勇敢,让冷漠者哭泣,让不问世事者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