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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对川希辰印象不好，也知川希辰看不起苏家，监视他也是怕哪天将军府不再与苏家交好。
“殿下可知下一步该怎么走？”川希辰挑起一块玉佩，在日光底下仔细端详起来。书房摆满各种书画与玉器玩物，川希辰有时过来瞧瞧，段倾朝也没赶他。
“就那样，歇几日再说。”段倾朝自顾自看着书，随口回了一句。
川希辰放回玉佩，转身看他:“话说我大哥何时回来？”
“嗯，快了。”段倾朝淡淡道，“下个月。”
川御烽出远门，要是真有公务那便是两三个月才会京城，但这次又只去一个月出头，要么是去寻找五皇子，要么只是去视察罢了。
不过五皇子下落不明，苏家也不急，皇上也不提，难不成早放弃了？
或者说，苏家早就找到五皇子。
京都的人果然都很怪。
“我大哥这次去边关干什么？”
段倾朝合上书，放桌上，抬眸看他，又道:“金安公主让将军大人去边关查看丹沃士兵的动向，听说那边闹起义，而丹沃人假借起义打算趁其不备南下攻打夏州、陵川郡二地，好在边关余庄寨有给都护府报信。”
川希辰好久没听见“丹沃”二字，之前就听棱薪说丹沃首领下令活抓灵蛇与灵蛇主。
得把此事告诉挽春。
第四日，傅家药戍庐。
元伊早已制出解药，等着川希辰来取。他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瓶子，摆在川希辰面前。
川希辰扒开瓶塞，倒了些小药丸在手心，闻了闻，感觉味不对劲。
“这就是解药？”
“不相信我？”元伊挑眉看他，“别看它闻起来苦，吃起来更苦。”
川希辰别他一白眼。
“大皇子跟你要的药呢？”
元伊懵懂地看着他，愣了愣，又从袖子里掏出另一瓶药，他道:“你能托我给殿下？”
“应该能。”川希辰道。
段黎越为了装病，常年不出宫，为了不让外人起疑，元伊几乎难见到他，就连送个药都只能托川御烽给他。
但川希辰可以跟着段倾朝进宫，因此便有几会与段黎越接触。
“这又是什么药？”川希辰接过红瓶子，瞧了瞧。
元伊道:“假死药。”
南渊王府后院。
王府的侍卫等人拖着几具尸体往地上丢，重重摔在余江楚眼前，尸体散发着恶臭味与血腥味，余江楚刚啃进嘴里的烤玉米瞬间不香了。
“干什么，没见我吃着呢？”余江楚捂着鼻子大吼，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肚，话说得有些不清楚。
川希辰也才回来，走的后面，正巧路过，那股怪味突然扑面而来，他也手上的糖葫芦还没吃完，就觉得难以下咽。
川希辰好奇走去看看，那些死尸的脸正对着他，怪恶心人的。
他嫌弃地走进院子，又绕开尸体，一眨眼溜到余江楚身旁。
川希辰踢了踢凳子，调侃道:“余大哥你口味挺重，那东西在你面前都能吃得下东西。”
“去去去。”余江楚侧过身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将烤玉米放一旁，一边起身一边骂:“真晦气。”
他又指着那堆尸体问:“这又怎么回事儿？”
其中一人道:“这都是苏家派来的，我看这回不只是监视陵术小弟了。”
川希辰就知道苏甫志会这么做，连将军府都不相信，怎么会信得过南渊王府？
那人问:“头儿，这些怎么处理？”
“埋了呗，不然留着办酒宴？”余江楚爽快回答，“老二呢？让他去把这堆玩意儿埋了。”
川希辰看看他，道:“傅二哥昨夜轮班，现在还在睡呢。”
“那阿煜呢？那个可比我们闲多了。”
自从把洛煜叫过去后，整个后院便闹腾起来。
洛煜闲太重，找尽借口不愿去干这种脏事，余江楚也不愿，二人把傅穹星从睡梦中叫醒，指使他去把尸体埋了。
川希辰受够了那三人在那拌嘴，悄无声息离开了。
“堇花姑娘。”川希辰去书房的路上遇见堇花，便打了声招呼。
堇花停下脚步回首看他，笑笑回应。
“这什么好吃的？”
“这是厨子刚熬的鱼粥，奴婢正要给殿下送去的。”堇花手里端着碗鱼粥，正要去书房，“二公子要不来一碗？”
川希辰婉拒了她，同她一块去书房。
一进门就朝房间里头大喊:“殿下，我回来了！”
堇花跟在他身后不敢出声，低着头，小碎步地走进去，将那份鱼粥摆桌上，小声道:“殿下，这是厨房让送来的鱼粥。”
段倾朝微微颔首，又看向川希辰，他在桌前坐下。
段倾朝又瞥了堇花两眼:“堇花，去取来块垫子给二公子用。”
“是。”堇花看着很慌张，从一进门就没再抬起头过，慢悠悠走到一旁翻出块垫子来，又给川希辰拿回去。
川希辰看出她心里的不适，但又不好意思问，瞧她面色，又不像是生病，只是有些惧怕面前的人。
不过她能怕谁？
川希辰一路过来同她说笑闲聊来着，总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吧。
堇花攥紧手指，低声道:“那殿下要是还没什么事，奴婢先离开了。”
段倾朝点头，也没说什么。
堇花默默离去，走时还轻轻将门合上。
段倾朝轻敲桌面，盯着川希辰那双亮眼看。
他嘴角不自觉动了动，将那份鱼粥往川希辰面前推，又开口:“尝尝？”
“不了。”川希辰回神，瞄了一眼，突然想起洛煜方才就是从厨房里头出来的。
川希辰掏出一红一青两瓶药，摆桌上，手指着那瓶青的:“这瓶便是给陛下服用的解药。”
“还有这瓶。”川希辰手指往左移，指着红的那瓶药，“若殿下明日进宫能见到大皇子，托我把这个给他。”
段倾朝没没问别的，随口答应下。
“殿下可知苏家又派人来监视王府？”
段倾朝点头道:“知道，近些日苏甫志执意要见我，我拒绝了他。”
“为何不见？”川希辰问。
“永乐公主给予我的忠告，但具体是为何却不同我讲，她总是这样。”段倾朝收拾桌面，把那碗鱼粥端来，又看看川希辰，“真不尝？”
川希辰又一次拒绝，他就静静着看着段倾朝吃着，这人的嘴唇动着，喝了口粥。
川希辰抿了抿嘴，不自觉扭过头去。
他正好瞧见趴在架子旁的小猫，窗开着，日光照在它身上，金灿灿的一只。
“过来。”川希辰朝它叫唤一番。
小猫抬头望望四周，看见川希辰正对着它招手，起身蹦着跳着奔去。
等小猫跑到身边川希辰才看清，这是一只灰白相间的花猫儿，两只前爪是白的，两只后腿是灰的，长长的尾也是灰的。
方才还以为是香菜跑来着儿，可转念一想，他早上出门时香菜还趴在院里，常不愿与人亲近，而这只小猫却明显可爱许多。
“这怎么会有猫？”川希辰揉着猫，满眼喜欢。
段倾朝往他那儿看去，道:“那是府里人捡到的，洗干净后就放养在院子里，早时它便趴在窗台了，是我把它抱下来的。”
川希辰玩着小猫不亦乐乎，不像香菜，平时动都不让人动，只喜欢躲在角落里。
他转头看看段倾朝，又瞄了一眼那碗鱼粥:“鱼粥。”
段倾朝疑惑看着他。
“就叫他鱼粥，香菜和鱼粥，绝配。”
段倾朝嗤笑一声，总觉得怪有趣的。
川希辰把弄着鱼粥，它那小脑袋蹭蹭他的手心，活泼还粘人。
“话说，我回来时在万云商会门口听到关于苏湘月的事，说是商会与苏家产生纠纷，嚷嚷着要让公主出手，但好像没什么管用。”
段倾朝从桌上找到一封信，递给川希辰:“这是托人在她那儿买的情报。”
川希辰接过，打开看起来。
信中的字密密麻麻，但字迹美观，看起来较顺眼。
信中写道，苏家靠着苏湘月那块养鱼场赚得盆满钵满，背后打压着万云商会的商人。
不过身为商会会主的金安公主怎么坐视不管？
私底下早收集到苏家与芙蓉楼来往的证据，到时候在陛下面前使劲装，诬陷苏甫志勾结外敌也不成问题。
“公主她，竟然没先出手？”
在川希辰眼里，只要波及万云商会利益的，段夏妍总会第一时间出手摆平，这会竟然有耐心等？
事实并非如此，若不是永乐公主好心提醒，段夏妍早让人把苏家的芗沁馆给拆了。
川希辰把信收好放回去，张嘴道:“最近是不是要避嫌？总觉得苏家不信任我们了。”
段倾朝道:“等着，这个月内就莫要再出门逛了，若让苏家察觉到你长时间不回将军府，麻烦会更大。”
“是哦。”川希辰突然恍然大悟，“他们肯定会监视将军府的，要是露馅了怎么办？”
川希辰还是担心川诗霍能否应付过来，又要管家又要备考，岂不是耽误了。
“那这些天该怎么办？”川希辰又问。
“下个月再去见金安公主，她近期也忙，不好让过来。”
川希辰淡淡回了一句:“那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