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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希辰抬头看那两人。
其中一个认识，那是大皇子段黎越，身后跟着的高个子没见过，不过衣装华丽，一看就知道是在宫里长大的。
段黎越走到段倾朝面前，行礼笑笑:“见过二皇叔。”
身后的少年也同他行了礼。
段黎越看向川希辰，笑了笑，又硬咳嗽几声。
川希辰不屑地看着他，心念道他装得真像。
段倾朝指着段黎越与身后的少年，介绍道:“这位是大皇子，与二皇子。”
二皇子段长煦。
川希辰脑里浮出这一名字。
段长煦手里盘着桃核，一副自大的模样无视了川希辰。
他便是这样目中无人，朝廷里的官员都知道他狂妄自大，不敢轻易惹他，还有苏家。
“在这就不需要演了吧。”段长煦冷声道，又瞥一眼川希辰“你就是川二公子？”
“是。”川希辰有些怕，怕莫名惹了别人。
“就是你烧了本王舅家府邸？”段长煦用着趾高气昂的语气说着，“苏家好歹是皇国亲戚，是本王的舅舅，那破地方要烧也只能本王出手，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本王抢。”
“啊？”川希辰懵住。
这谣言都是一年前的事了，怎么还有人会信，又是哪个缺德的到处传谣。
段倾朝笑一声，道:“只是谣言罢了，没这回事。”
“真假？”段长煦看向段黎越。
段黎越别开视线:“我也是听姑姑所言。”
大皇子的姑姑，不就是金安公主。
又是那个女人。
川希辰心情更复杂了，自己以前就因为这谣言，无缘无故被大哥训斥好几个时辰，到头来竟是段夏妍在外头瞎说。
“公主瞎说的，想必两位殿下高明也不会轻易信了那胡话。”川希辰发出微弱的声音，用着应付段于绍的话术去应付二人。
“罢了罢了，三姑姑可能不太了解此事才会到处传言，陵术要是真有这胆量也不会被将军大人追着骂。”段黎越倒是急忙扯开话题，就怕段长煦待会骂起来。
段倾朝疑惑看向川希辰，觉得莫名其妙。
大皇子认识他。
“难得见皇叔进宫，是有事吗？”段黎越问。
“是。”段倾朝回神道，“不过此事与二侄子有关。”
段长煦挑眉看他:“又扯上本王？”
“主要是苏家联手众王亲国戚设法将二皇子捧上帝位，二皇子什么想法我也是能猜出一点。”
段长煦住了嘴，平日里也只是听他母妃在耳边唠叨，说他烂泥扶不上墙，为了助他抢王位不惜一切代价讨好全朝文武百官。
现在整个苏家竟想着靠他一人谋好处，段长煦自然不会愿意。
“二皇子可否知情？”段倾朝又问。
段长煦眉心皱成一块:“苏家的事本王一概不知，他们做了什么？”
“与南渊王府与永乐公主府联手打压洛王，派人潜入洛王府暗杀洛王，你舅家还想弑君。”
段长煦纳闷了，怎么又能牵扯到洛王。
“和他有什么事？”
段倾朝道:“苏甫志提到，若洛王任摄政王，权势高于我，如今太子未立，他很有可能趁机抢夺王位。”
段长煦冷笑一声。
段于绍清楚自己的地位，也清楚自己治国理政的能力没有当今圣上强，自然不会去盯着皇位。
苏甫志是真傻，傻傻以为段于绍会跟他的好外甥抢皇位，怎么可能。
他的好外甥再闲也不会去跟人抢。
段倾朝眨眨眼看他:“还问贵妃娘娘近年来有无异常举止？”
“异常？”段长煦想了想，安插在贵妃身边的手下有所注意，苏桂荣每过三日便去寻太医，不是为了看病，而是替陛下问病情。
这些日与苏家书信往来更加频繁，想到此确实觉得不对劲。
“贿赂太医和太监算吗？”段长煦道，“本王看母妃天天问太医父皇的病情，明明是病情加重她却一副欢喜的模样。”
“给陛下探病的一直以来都是刘太医？”段倾朝问。
段长煦点头回应:“好像是。”
川希辰默默听着，似乎察觉到异样。
谁知道这贵妃娘娘是不是打算给陛下喂毒药呢，哪有贿赂太医这一说？除非心怀不轨。
这时，孙公公前来寻人，他那粗眉动了动，扬声道:“南渊王殿下，可以去见陛下了。”
“知道了。”段倾朝起身，扯了扯川希辰的衣服，“走吧。”
段长煦也跟着起身，他收了手里的核桃，一副气质昂扬道:“本王也去。”
段黎越瞧他一眼，本向拦住他却见段长煦急匆匆走出亭子。
他们明明是刚出来，还是因为段长煦说错话被赶出来的，现在他又要去见陛下，岂不是自寻死路。
段长煦随陛下那急性子，一溜烟跑没了，而段倾朝还愣在原地。
“我也去？”川希辰看看段黎越，又看看段倾朝。
“你若不去就陪我坐会，正好我还有许多事问问你。”段黎越叫住他。
段倾朝心中疑点又增多一个，见川希辰不想去也不为难他。
“那你在此等我。”段倾朝交代一句后便随孙公公前往大殿。
川希辰望着段倾朝离去的背影，瞬间觉得一阵不安。他又回眸看向段黎越:“殿下想问什么？”
段黎越往大殿那个方向望去，随口一问:“你怎么跟着南渊王一起来？”
“就问这个？”川希辰不屑地看着他，“我被大哥赶去南渊王府了，公主消息如此灵通竟没告诉你。”
段黎越觉得好笑，难不成是因为又惹了事？
“殿下，您的病情没再加重吧？”川希辰低声问。
段黎越将手腕往川希辰面前伸，撩开袖子，点了头，示意让他给自己把脉。
川希辰抬手给他把脉。
脉象稍正常些，只是肺病未痊愈。
大皇子段黎越生来就病殃殃的，体内杂病多，寒气重，本就活不了多久，再加上苏家的打压，他的病情雪上加霜，一日不如一日。
亏得能在京城遇上元伊，他的病才能缓下。
只不过苏家人盯得过紧，段黎越就算痊愈，也只能装病。
“如何？”段黎越问。
川希辰瞧了四周，凑过去小声道:“殿下有让太医瞧病吗？病情已缓得差不多了，只怕在这样装下去会瞒不住其他人的。”
段黎越抽回手，回他话:“没，但宫中时不时给我送来药，我听了元兄的话，没喝。”
川希辰瞧了他的面色，大皇子年轻，与川希辰岁数相差不大，面容俊俏，与初遇时差别太大，不像从前那般面色苍白。
“您要多加注意些，看您如今的面相且显得正常许多。”
段黎越瞪大眼看他:“行，你让元伊替我寻一药。”
川希辰刚要开口询问是何药，远处就传来脚步声，他本能地合了嘴，朝着声响源头望去。他定睛一瞧，来者是那位嚣张跋扈的王爷，身边跟着是他那娇滴滴的王妃。
段黎越见他转头也跟着瞧过去，脸色冷了几分，但不明显。
只见段于绍迈步向前走来，目不视人，气势豪横，连同走路都带阵不凡的风范。
段于绍扬声对着二人大喊:“大皇子和川二公子都在此呢！”
苏青也跟着在他后头，满脸不情愿，嘴里低声骂着，时不时翻白眼。
段黎越干咳了几声，手轻拍胸口，弱弱回一句:“嗯，皇太叔也进宫了啊。”
川希辰地位不像二人那般高，规规矩矩行了礼。
“草民见过洛王爷，还有……洛王妃。”
苏青小腿一动，轻轻踢下段于绍的脚后跟，手戳着他的背，低声道:“让开。”
段于绍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一下，扭头看苏青。
苏青回瞪他一眼。
段于绍心领神会，又一脸笑着面向段黎越，乐呵呵笑道:“皇侄孙啊，许久不见，你这病看着也好了不少啊。”
段黎越回神来，装一副苦笑样回他话:“哪有，不还是老样子。”
苏青绕过他身后，转眼去找了川希辰。
川希辰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苏青突然闯入他视线，被吓一跳。
“有事？”川希辰指着身旁另一只石凳，示意让他坐。
苏青坐下，回望事后正交谈的二人，见他们都没注意过来才放下心。
苏青沉声问:“我托你替我找的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川希辰回话，“今日不知道你也在，等回去我叫人送到洛王府去。”
“也行。”苏青迟疑片刻，面色看着不大好，又言:“你最近可有听到什么消息？洛王府的手下外出查到苏家常收到来着宫中的信，金安公主那出了人，有些动向，苏家开始警惕起来。”
川希辰才到他来找自己定有事要告知，顺着他的意接话道:“苏家与贵妃娘娘常联系着呢。”
苏青顿了顿，脑里浮现出苏桂荣这么一个人。
他晓得这个女人，算是他的二姑姑，虽只见过一面，还是在十几年前，但也留有印象在脑里。
苏青笑笑:“你猜我和王爷进宫来作甚？”
“查这个与苏家传信的人？”川希辰推测。
“不完全是。”苏青道，“其二是为了防止苏家再派人来监视我，万一露出马脚来不好圆场，宫里守卫森严，他们的线人很难进宫来。”
“既然如此，那南渊王府岂不是也有？”
“不一定，南渊王殿下不是给苏甫志送了块玉镯吗？那足够打消苏家对南渊王府的疑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