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树尘也在心里急得团团转,脑子里疯狂盘算“要不要冲上去补一刀”,结果还没等他摸准时机,就听见一声“嗷呜——”的狼嚎声。
随后狼群从岩石后面冲出来,直扑棕熊的鼻子。合着这黑狼早蹲旁边,一直观察着棕熊这个对手,如今发现棕熊的弱点后,黑狼立刻下令围攻,狼群一次次瞄准棕熊的鼻子发起攻击。
“这些狼……”白璧看着狼群有序的进攻节奏,心里暗暗佩服,狼王的智商恐怕已经接近人类了。这座岛上全是变异动物,狼王有这样的智慧,好像也不奇怪。
棕熊被狼群围攻,很快就没了之前的凶狠,疼得连连后退。它们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转身朝着树林深处跑去。狼群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对着棕熊逃走的方向嚎叫几声。
“树尘,你没事吧?” 白璧赶紧跑过去,伸手扶起踉跄的魏树尘,仔细检查着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魏树尘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我没事,多亏了这群狼,不然我今天恐怕真的要栽在这里。”他看着远处渐渐退去的狼群,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它们救了。
“没事就好。”白璧松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欣慰,“连狼群都愿意帮我们,说不定我们真的能顺利离开这里。”
“会的。”魏树尘点点头。
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传来:“呀啊——!”
“怎么了?”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只见何美琴倒在地上,双手捂着额头,疼得眼泪直流:“好痛……”
“她刚才站在旁边,被棕熊逃跑时带飞的石头砸中额头。”金崇蹲在一旁,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碎石,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魏树尘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掉何美琴额头上的血迹,语气温柔地安慰:“美琴姐,你再忍忍,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你休息一下。”
此时,一直下着的风雨已经停了,深色的夜幕悄悄笼罩大地,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众人不敢再停留,赶紧一起寻找安全的落脚点,最后在不远处找到一个僻静的地裂,决定在这里过夜。
夜色渐深,魏树尘一直守在地裂入口处,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直到三个小时后,马一志打着哈欠爬出来,接替他的位置:“树尘,你去休息会吧,换我来守。对了,那些熊没再回来吧?”
魏树尘伸了个懒腰,摇摇头:“应该都跑远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很安静,没再看见它们的影子。”
“那就好。”一直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白璧听到这话,终于缓缓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久违的放松,“看来我们今晚是安全的,不用再担心被熊偷袭。”
马一志想起之前狼群围攻棕熊的场景,忍不住兴奋地拍了下手:“说真的,那些狼也太厉害了!知道棕熊的鼻子是弱点,一群狼上去围殴,直接把那么大的棕熊吓得落荒而逃,简直太酷了!”
回想起方才的激烈场面,狼群以性命为注,团结一致地专攻棕熊弱点,竟让那体型更胜一筹的巨兽毫无反抗之力,最终成功将其击败。众人沉浸在这场胜利里,甚至忘了,之前浴血奋战的狼群,身上也布满深浅不一的抓痕与咬伤。
“不过还是得做好警戒。”魏树尘始终放心不下,转头不忘提醒马一志。
“嗯,知道啦。”马一志随口应着,视线却仍黏在狼群离去的方向,显然还没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
“对了,美琴姐情况怎么样?”魏树尘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一直守在何美琴身边的杜丽衣,语气里满是关切。
“她睡着了。”杜丽衣轻轻掖了掖何美琴身上的外套,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角,声音压得很低,“幸好伤口不算深,血是止住了。但还得再观察一阵,怕夜里会发炎。”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被石头砸中啊?”一旁的迟音忍不住追问,眼里满是疑惑。
杜丽衣的脸瞬间染上一层愧疚,头也低了几分,声音里带着懊恼:“都怪我。当时西彻想扶美琴一把,她却突然甩开手说‘不要碰我’。我一来气就跟她吵起来,根本没注意到头顶飞过来的石头……”她越说越轻,双手紧紧攥着,满心都是后怕,一场口角竟会让何美琴遭此意外。
“就算是这样,我总觉得美琴姐有点奇怪,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魏树尘皱着眉,指尖轻轻敲着下巴。
“美琴她,是酒店老板的独生女,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宠大,长得又漂亮,活到现在就没被人拒绝过,性子跟女王似的,说一不二。” 杜丽衣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西彻也是围着她转的人之一,他一直没把绷带摘下来,我猜,就是怕脸上的疤痕怕吓到美琴。”
白璧瞥了一眼,心下了然:这哪是怕吓到人,分明是有人太娇贵,承受不起半点不完美。林西彻这番小心翼翼,算是喂了傲娇的猫——白费劲。
“要不是西彻哥在意她,换作别人,谁会管自己脸上的疤吓不吓人啊。”迟音小声附和,“希望美琴姐能明白西彻哥的心意,别总对他冷冰冰的。”
杜丽衣却只是含糊地应了声:“或许吧。”语气里没多少底气。她太了解何美琴,向来习惯别人对她的好,却很少会真正珍惜。
外面不时传来狼群的嚎叫,那声音在空旷的野外回荡,听得众人心里一阵发寒。
“丽衣姐和西彻哥说要去把包包拿回来,真的不要紧吗?” 迟音紧紧皱着眉,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语气里满是担心。
看着他们俩跑出去,迟音的心一直悬着。杜丽衣却摆摆手,安慰她说:没事,我们很快就回来。现在回想起来,她真后悔当初让他们两个出去。
“应该没事,这嚎叫声听起来不像是要攻击人的样子。”白璧倒显得镇定,仔细分辨着狼嚎的节奏。
“托它们的福,我今天才看清一件事。为了伙伴拼上性命,这种事就算是人类也很难做到。” 魏树尘望着狼嚎传来的方向,语气里满是感慨。
“嗯,我觉得肯定是那只狼首领特别厉害,才能把狼群带得这么团结。”马一志随口接话,眼里满是崇拜。
“不对,一志。” 金崇立刻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认真,“这跟首领厉不厉害没关系,狼本就是重感情、高智慧的动物,你没听过西顿笔下的故事吗?狼王洛波为了守护伴侣,宁愿放弃熟悉的领地。威尼佩格狼为了报恩,不惜冒险帮人类赶跑狼群,这些都是狼的天性。”
“哎,还有这种事?那不如给我们遇到的这只黑狼起个名字吧,比如……”马一志琢磨半天,嘴里念叨着“阿黑?大黑?”,半天没憋出个正经名,迟音在旁边看得直捂嘴笑,还偷偷朝他吐舌头,跟看憨憨似的。
“不如叫‘威斯顿’吧,智慧的意思。”金崇稍加思索,给出提议,“既符合狼的特性,也跟西顿笔下的狼故事有点关联。”
白璧听得暗自摇头:一志这取名水准,倒是完美印证了人类在语言学上的惰性。若按此逻辑,岛上所有生物大概都可以用颜色和大小来区分了。
“这名字不错。”魏树尘立刻点头赞同,眼里满是认可。
“一志你可真没用,连个名字都想不出来。”方淳忍不住调侃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马一志脸涨得跟关公似的,半天憋出一句“我就是一时没灵感嘛”,然后悻悻地扭过头,跟个受气包似的。
迟音凑到白璧旁边,声音软乎乎的:“太好了,白璧,你总算恢复从前的样子。”
白璧抬眼,眼底带着几分讶异。
“之前见你憋着怒火、眉头紧锁的模样,我一直担心。是不是看到树尘没事,你才静下来的?”
白璧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唇角牵起一个了然的笑意。迟音这丫头,拐弯抹角地问了半天,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他沉吟片刻,看着手掌上的伤口已经愈合,慢悠悠开口:“好看的人和事,谁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但我敢说,树尘对那两个女大学生,绝没有好感。”
白璧的话音刚落,魏树尘像是接收到信号,侧头朝他望来。火光映照下,他看不清白璧全部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褪去疑虑后的坦然。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没有出声,只是极其轻微地点头。
这个动作几乎难以察觉,却是一个无比肯定的信号。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接收到了白璧的理解,也为这份无需多言的信任感到一丝安心。
迟音这才恍然,树尘偏爱的,从来都是白璧这份通透。他能一眼看穿旁人的心意,而白璧,总能精准接住他藏在平静下的真。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抬头一看,正是杜丽衣和林西彻快步跑回来。
“他们总算回来了!”马一志眼尖,一眼就看出两人手里空空的,“包包还是没拿回来啊?”
“可恶!我们刚想靠近包包,狼群就对着我们狂吼,根本没办法过去,只好放弃了,对吧,西彻?”杜丽衣一回来就忍不住抱怨,显然对没能拿回心爱的包包耿耿于怀。可林西彻却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向角落的方向。
“嘿,这家伙看着真吓人,跟个木乃伊似的。”方淳指着林西彻的背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是啊,要是把他带回营地,指不定会吓到多少人呢,又不爱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马一志也跟着附和,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
“你们两个说话别太过分!”金崇立刻瞪了他们一眼,语气严肃地制止道。方淳和马一志只好悻悻地闭上嘴巴,不再吭声。
白璧斜睨他俩一眼:人家裹绷带是怕吓人,某些人嘴碎得跟喇叭似的。换我早把他俩推出去,跟狼群比谁嚎得更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