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魏树尘盯着眼前步步紧逼的棕熊,脑子里那团浆糊突然像被泼了冰水似的清明——眼下当务之急,是先带大家逃离这场危机,再去找白璧和迟音。他立刻扬声喊道:“大家赶紧跑!这群野兽身躯庞大,在满是碎石的地方跑不快,先拉开一段距离再说!”
结果魏树尘还是低估了棕熊的爆发力。明明体态圆滚滚,跑起来却跟装了弹簧似的,四条大长腿迈得比骏马还快,眨眼就追上众人。接着横在路中间,把唯一的逃生道堵得严丝合缝,连只兔子都钻不出去。
大家踉跄着摔在地上,浑身控制不住地发颤,棕熊们步步紧逼。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嘴角不断滴落浑浊的涎水,腥臊的气味扑面而来。
魏树尘盯着棕熊泛着寒光的爪子,心脏沉到了谷底:难道我们今天真要葬身于此?不!只要还有一丝生机,我绝不能沦为这些野兽的食物!
他猛地抽出匕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摆出迎战姿态。尽管眼前这几头棕熊,体型比动物园里的还要大上好几圈,双方实力差得能绕地球三圈,但他硬是没往后退半寸——气势上可不能输!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尖锐的狼嚎突然划破空气。旁边的狼群立马支棱起来,张嘴露出能啃碎骨头的尖牙,完全不管棕熊比自己大好几号,直接扑上去:有的撕咬棕熊的后腿,有的则围着棕熊不断周旋,试图分散它们的注意力。
“为什么狼会突然攻击熊?”杜丽衣紧紧抓着身边的何美琴的衣服,声音里满是疑惑。
“难道是要救我们?”何美琴也跟着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不是的。”一直冷静观察的金崇突然开口,“我们刚才慌不择路,已经不知不觉闯进狼群的领地,它们攻击棕熊,是在守护自己的地盘。”
“原来是这样。你看它们的速度,明明体型比棕熊小好几倍,却能绕着熊灵活躲闪,也太惊人了。”马一志看着狼群与棕熊缠斗的场面,忍不住发出惊叹。
何美琴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那这么说,我们有救了?等狼和熊两败俱伤,我们就能趁机逃走。”
“别高兴太早,你看狼群几乎都挂了彩,根本打不过熊。”杜丽衣泼了盆冷水,伸手指向那些浑身是伤的野狼,有的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可即便如此,它们还是没有退缩,依旧嘶吼着朝棕熊发起攻击。
金崇仔细观察片刻,皱着眉,语气凝重:“光靠狼的獠牙,根本造不成致命伤害。这些棕熊皮糙肉厚,狼群的攻击太薄弱,再这么耗下去,狼群只会越来越吃亏。”
“那它们为什么还要硬拼?明明有闪电般的速度,就算打不过,想逃走肯定没问题,何苦弄得遍体鳞伤?”魏树尘看着这场近乎自杀的战斗,满肚子疑惑。
金崇又仔细瞅了瞅狼群的动向,忽然指着领头的那只黑狼:“你们看那只狼王身后。”众人连忙凑过去,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看。只见黑狼身后,慢慢走出一只毛色偏灰的狼,它的动作有些迟缓,肚子却异常圆鼓,显然是怀孕了。
“是母狼!难道就是为了保护它,整个狼群愿意赌上所有的性命?”马一志若有所思,如果是真的,他对这群狼的敬佩又多几分。
“真没想到,这些狼也会做出和人类相似的守护行为。”杜丽衣轻声感慨,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看向狼群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动容。
画面转到另一边,方淳正蹲在昏迷的迟音身边,露出猥琐的笑容,低声嘀咕:“嘿嘿嘿,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稍微挑拨一下就闹得不可开交。”他搓了搓手,脸上满是得意,“这种小伎俩我用了不知多少回,早就靠它俘获不少女生的芳心。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把迟音弄到手,魏树尘,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没本事留住她。”
说着,方淳便伸手朝昏迷的迟音裙摆探去。可手还没碰到布料,就被一记重拳砸中脸颊,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趴在地上,嘴角瞬间溢出血丝。
他捂着发疼的脸颊,惊愕地抬头,看清来人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强装镇定:“白璧?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璧没理会他,蹲下身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迟音,你醒醒,振作一点!”
该死,关键时候被搅了局。方淳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心里飞快盘算:不过没关系,白璧的拳头没魏树尘硬,而且我脑子转得快,随便编个理由就能忽悠过去。
想到这里,他立刻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对着白璧抱怨:“白璧,你可是高材生,怎么还动手打人?迟音已经答应和我交往,等她醒了你问她就知道,你现在赶紧闪到一边去,别妨碍我照顾她。”
“要闪到一边去的人,是你。”白璧缓缓转过身,眼神冷得像冰,死死盯着方淳,“别以为我像树尘那个二愣子,这么容易被你糊弄。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看得一清二楚。”
方淳被他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那目光太过锐利,仿佛能穿透他的伪装,直抵心底最肮脏的想法。他的声音开始发颤,连说话都变得结巴:“那、那跟你有、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白璧往前迈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难道你没听过我们三人的传闻?识趣的话,别再打迟音的主意。”
方淳瞬间愣住,他在学校里确实听过类似的传闻,说魏树尘和白璧都喜欢迟音,可他一直以为只是谣言。他刚想开口追问传闻的真假,就听见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只见魏树尘带着探险队的其他人正跑来。
“白璧!你们没事吧,迟音呢?”魏树尘一跑过来,就先冲到白璧身边,上下打量着他,生怕他受了伤,又转头看向昏迷的迟音,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没事,别担心。” 白璧轻轻摇头,“迟音只是暂时昏迷,应该没什么大碍,等她醒来就好了。”
探险队终于全员汇合,魏树尘望着外面仍在混战的狼和熊,沉声道:“外面情况再糟,但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狼群为了保护同伴,都能拼尽全力对抗比自己大几倍的棕熊。作为人类,难道还不如一群狼吗?我们必须冲出去,离开这里!”
一直沉默的林西彻抬起头,目光从围在一起讨论的众人身上移开,最终落向远处浴血奋战的狼群。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动容,紧握的拳头悄悄松开几分。
“等狼群耗尽体力,棕熊就会把目标转向我们。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魏树尘攥紧拳头,不甘心被棕熊困死在这里。
“可那些棕熊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打不过,怎么才能摆脱它们啊?”马一志皱着眉,觉得硬拼不现实,逃跑才是唯一的出路。
“还有迟音,她到现在还没醒。” 魏树尘蹲下身,轻轻摸了摸迟音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担忧,心想:“要是我们逃跑的时候,她还没醒,带着她一起跑,肯定会拖累大家。”
迟音的手指微微颤动,从昏迷中缓缓苏醒。她睁开眼,眼底一片迷茫,待看清围拢的同伴后,才抬手揉向发痛的额角,声线微弱:“头……好疼啊……这里是哪里?”
魏树尘立刻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欣喜:“你刚才被熊袭击,昏迷到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魏树尘写满焦灼的脸庞映入眼帘,他紧锁的眉头和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像一根刺,轻轻扎在迟音心上。昏迷前的争吵、自己的任性,此刻在这样全然的关切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一种混合着愧疚和感动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声音微弱却清晰:“树尘,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不该乱发脾气。”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魏树尘有些手足无措,他连忙摆手:“不是的,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他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丫头该不会是刚才摔到头,把脑子摔坏了吧?以前她就算做错事,也很少主动道歉。
就听见白璧在旁边低声补刀:“你才摔坏脑子——人家只是比你会反思。”
魏树尘耳朵瞬间红了,手忙脚乱挠挠后脑勺,嘴笨地辩解:“我、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就是没想到她这么快认错嘛!”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这点小别扭根本算不上什么,心里的疙瘩转眼就解开。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先别忙着道歉啊?”杜丽衣看着魏树尘和迟音磨磨蹭蹭的样子,忍不住气鼓鼓地打断,“没看到现在什么情况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魏树尘被说得一愣,这才彻底从与迟音的和解情绪中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寻找白璧,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身边。他抬头一看,只见白璧和金崇正趴在高处,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连忙喊道:“白璧、金崇,你们有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办法倒是有一个,大家都过来。”金崇朝众人招了招手,等大家围过来后,指着前方说,“你们看,那边是我们刚来的路线。只是比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多绕一个大圈。”
“我记得这条路!”魏树尘点点头,又疑惑地问,“可为什么要绕圈啊?直接走原路回去不是更快吗?”
杜丽衣也跟着附和:“就是啊,万一在路上遇到棕熊,我们根本跑不过它们。”
“你们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绕圈的那条路有个陡峭的下坡,刚好能挡住熊的视野。”金崇顿了顿,慢悠悠解释,“熊的前肢比后肢短,上坡容易,下坡却很困难。因为体重太重,很容易失去平衡,速度会慢很多。我们只要能跑到那个下坡,就能趁棕熊下坡的间隙,把它们甩开。”